簡體版 繁體版 和前前夫的盟約(二)

和前前夫的盟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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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前夫的盟約(二)

銅鏡中映出的面容,似乎還是十個月前的那個沈窈娘,但又好象有了些變化。臉圓潤了許多,脫去了一些稚氣,眸子卻比以前迷濛了幾分。

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梳了一個最簡單的挽雲髻,未戴任何珠飾,只在鬢邊插了朵小小白花。

換上素淨的衣裳,我俯身將包得嚴嚴實實的早早抱起,再看了一眼睡著了的瑤瑤,輕步出屋,再輕輕地帶上房門。

屋外,雪花靜靜地飄落,這漫天的雪花襯著廊下暗紅色的燈籠,讓一個月沒有出門的我恍惚了一下。寒風夾著清冷的氣息吹得面頰生疼,我正猶豫要不要再進去添件衣裳,狐狸已解下狐裘,披在我肩頭。狐裘還帶著他的體溫,將我和早早,暖暖地圍住。

積雪被踏碎的聲音象一支單調的樂曲,狐狸撐著油傘走在我身側,偶爾側頭,向我微微而笑。

遠遠可見議事堂窗內透出的燭光,我停住了腳步。

狐狸也站住,轉身看著我,輕聲道:“別怕。我今天剛收到訊息,田公順被藺不屈的人馬拖在了伊州一帶,自顧不暇,我們已暫時沒有危險。相反,鄭達公一直壓著青陵府打,江文略必須帶人趕回去,他更怕我們雞公寨不與他合作,讓他後方不穩。他今天之所以提出一定要見你,簽下盟約,實在是逼不得已。依我看,他認出你後,坐立難安,好象很怕你因為仇恨而要撕毀盟約,怕咱們會趁他與鄭達公交戰時在他背後捅上一刀。所以,主動權在我們手上,你根本不必怕他。”

我脣角漸湧譏諷的微笑,平靜道:“六叔放心,我不怕。我倒真的想看看,一個人,究竟可以無情無恥到什麼地步。”

我緩步踏上青石階梯,聽見二寨主在堂內哈哈大笑,似是江文略說了個什麼笑話,連一貫沉默寡言的五寨主也笑了起來。

狐狸收了油傘,拂了拂右肩,我這才發現因為要顧著為我和早早撐傘,他的右肩已落滿了雪花。

他再蹬了蹬靴子上的雪,老七在裡面笑道:“只怕是大嫂和六哥來了。”

二四五寨主笑著大步從堂內出來,將我圍住,皆帶著欣喜和好奇的神情,爭相來看我懷中的早早。

我低下頭,輕輕將包著早早的小錦被掀開一條細縫。二寨主睜著水牛一般的大眼看了許久,向四寨主攤開手,咧嘴笑道:“我就說我會贏,早早果然象大哥,簡直和大哥長得一模一樣。”

我在肚中哭笑不得。四寨主已急了,上下左右都看了一眼,怒道:“哪裡象大哥?明明和大嫂長得一模一樣,都說女兒象爹、兒子象娘,你看早早這鼻子和嘴巴,哪點不象大嫂?”

二寨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道:“你丫竟敢賭輸了不認賬?!”

五寨主忙拉架,道:“都象都象,眉毛眼睛象大哥,鼻子嘴巴象大嫂。”

狐狸也在旁邊輕咳了一聲,這二人才悻悻分開。

紛擾聲中,我始終低垂著頭,聽見有極細碎的腳步聲在緩慢地向我走來。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脣邊掛上淺淺的笑,然後,慢慢地抬頭。

議事堂內點了很多盞燭火,將向我緩步走來這人的臉照得明明晃晃,他的腳步似乎十分沉重,越來越慢,但他的目光卻始終膠著在我的臉上。

他的雙眸,好似被什麼東西點燃了一般漸漸發亮。風從我身後湧來,湧入堂內,捲起他的長袍,他竟被這風吹得身形微有搖晃。

我沉靜如水地與他對望,聽見狐狸在笑:“外面風大,別吹著早早了,趕緊進去說話。”

我淡然一笑,收回目光,低頭愛憐地替早早掩上小錦被,輕步踏過門檻。

我抱著早早,低垂著頭,自江文略身邊悄然擦過。我看見他的手輕輕動了一下,似乎要抓住什麼。

狐狸和老七擁著我在首把椅中坐下,早早卻忽然哼了幾聲,我忙輕聲拍哄,他又沉沉睡去。

江文略還在原地站立,他的背影這樣看起來,頗有幾分蕭索,可等他緩慢地轉身,臉上的微笑讓我認為方才那份蕭索只不過是錯覺。

狐狸立在我身側,笑道:“江兄,大嫂的身子今日才略好些,能出來走動,讓你久等了。”

江文略拱手道:“無妨,能見到青瑤夫人一面,並能正式訂下盟約,是文略之幸。”

狐狸微微欠身:“那就請江兄將盟約書拿出來,大嫂自會在上面具名,並讓早早按上手印。”

江文略卻淡淡一笑,道:“不急。”

“哦,為何?江兄不是要急著趕回青陵府嗎?令夫人已等急了吧。”狐狸閒閒道。

江文略看了我一眼,慢慢地說:“十個月前,我與故衛寨主有過一面之交。”

狐狸哦了聲,眉頭微蹙,道:“好象沒聽大哥說過。”又問:“你們聽大哥說過沒有?”

幾位寨主齊齊搖頭:“沒有。”

江文略脣邊笑意不減,道:“因為那時我們永嘉軍就有意與雞公寨聯手合作,但怕洩露風聲,讓黃家寨有了防備,所以那次見面十分隱密。初步達成合作意向後,衛寨主因為不便下山,曾託我幫他辦一件事情。蒼天保佑,這件事情我在上個月終於辦好了,但衛寨主已遭不幸,按他生前所言,這件事情,我得祕密告知他唯一的親人,青瑤夫人。”

眾人面面相覷,狐狸遲疑道:“這個---”

議事堂的門未關嚴實,一陣風從門縫處湧進來,吹得燭火齊齊暗了一下,映得江文略看向我的目光十分沉暗。

風過,燭火又漸明。我靜默良久,輕聲道:“各位叔叔。”

眾人齊齊站起,恭聲道:“大嫂。”

我的目光掠過江文略,似掠過一個陌生的人,話語淡然無波:“既然事關你們大哥,我也想一聽究竟,請各位叔叔暫且迴避一下。”

“是。”眾人齊聲唱諾。

狐狸看了我一眼,我向他微微點了點頭,他回以微笑,帶著眾寨主出去,並輕輕掩好了門。

老七似是想守在門口,狐狸在將他拉開。

腳步聲終於嚓嚓遠去,議事堂內,一片沉沉的寂靜。

不過是片刻寂靜後,江文略在顫聲輕喚。

“窈-娘---”

我不知有多久沒聽他這樣喚過我,只覺這樣的聲音十分陌生,又十分縹緲,正要提醒他認錯了人,溫熱的氣息撲近。他的手指,顫抖著伸向我的面頰。

我微微一愣,終於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猛然站起,冷聲道:“江公子,請你自重!”

江文略呆了呆,轉而卻似什麼都不顧了,忽然張開雙臂,將我緊緊圈住,喃喃在喚:“窈娘---”

我極力掙扎,他卻只是固執地抱緊我,熾熱的脣在我耳邊廝磨:“窈娘,你聽我說,是我讓---”

我氣得一抬腳,狠狠踹上他的左腿,他抽了口冷氣,卻抱得更緊。我再要抬腳,早早忽然大聲啼哭。

這尖銳的啼哭聲讓他的手僵住,我趁機掙開,急退幾步,低頭掀開錦被,一邊搖晃一邊輕拍著早早:“乖,早早乖,不哭---”

江文略卻又走了過來,顫抖著將指尖伸向早早。

我急速退後兩步,怒目而視:“江文略!”

江文略的瞳孔中閃過一抹腥紅,他看向仍在啼哭的早早,面上滿是糾結與痛苦的神情,聲音也在顫抖:“他-叫早早?”

我漠然道:“是,因為不足月,所以叫早早。”

江文略卻帶著幾分瞭然的神情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又看向我,輕聲道:“窈娘,你不用這麼說。被截斷了那處經脈的人,怎麼生得出孩子?”

他這話說來甚輕,我卻如聞晴天霹靂,蹬蹬退後兩步,腳一軟,坐在椅中。

他又再度向我逼近,右手輕撫上早早的面頰,他的聲音象鐵錘一般穿透早早的哭聲,傳入我的耳中:“窈娘,你看,他這眉形、這眼睛,不象我又象誰?”

我卻逐漸恢復了鎮定,想起江修是他的族叔,也明白了他這話的來歷,便看著他冷笑:“江公子,麻煩你抬頭看一看。”

江文略不解地抬頭,我舉起右手,指向議事堂東面牆上掛著的豹子頭畫像,冷聲道:“江公子,你好象忘了,這裡是雞公寨的議事堂,我是這裡的當家大嫂沈青瑤,我懷中的孩子姓衛。這一位,就是我的夫君。”

江文略愣了頃刻,轉而輕笑:“也是,我見著你和孩子,一時太激動,本末倒置,忘了要先將前因後果和你說清楚。”

他似是斟酌了一下,才低沉道:“窈娘,好不容易能單獨和你見上面,我長話短說,三月初五那夜,是我,請衛寨主前去救你的。”

早早仍在啼哭,且哭得十分尖銳,這哭聲令我低下頭去輕哄,沒有馬上明白江文略在說什麼,待早早哭聲漸息,我恍然一震。

我緩緩抬頭,望向江文略,他正靜靜地看著我,神情似憐似痛,又象含著幾分傷感。

不知何處,忽然傳來一縷細微的笛音,旋律急急切切,吹的卻是一曲《四面埋伏》。

我僵了一小會,想起進議事堂前狐狸說的話,心下恍然,不由仰頭而笑。笑罷,我望著江文略,搖了搖頭,嘆道:“江公子,沈青瑤乃再生之人,前塵往事早忘得一乾二淨。你實在不必怕我會從中作梗、在背後捅你一刀,更無需編造這樣荒謬的謊言,雞公寨一樣會和你合作下去的。”

江文略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似是不敢置信我竟說中了他的心思。呆了好一陣,他額頭青筋直跳,怒意隱現,上前兩步,不容反抗地緊扼住我的肩,向我低吼:“窈娘,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