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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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陳子善忍不住問了一句。
張柏鶴搖頭:“動不得了,回去吧。”
陳子善當然也知道動不得了,登第樓的東主看似順路回家,但馬車不緊不慢的跟在那三個人後邊,用意顯而易見。
這大街兩邊的樹上暗影裡,誰知道都是哪邊的人?
陳子善狠狠的罵了一句,吩咐車伕回去。
他平日裡住在書院,不過長安城平安巷裡他買了一個宅子,不大卻安靜,有個漂亮的姑娘被他養在那宅子裡,像個金絲雀似的。
張柏鶴在半路下車,然後做出了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個選擇,他沒有回家而是逃走,除了身上帶著的銀票和一把匕首之外再無他物,連書院的功名都不要了。
毫無波瀾,沈冷把孟長安送進了書院,只要進了那道門,誰敢在書院裡放肆?
沈冷和茶爺回了書院對面的客棧,進了門之後就在掌櫃的那詫異的眼神下又從後窗跳了出去,很快就融進了夜色之中,而在這之前,杜威名已經牽著三匹馬離開。
客棧房頂上,抱著一把劍的沈先生面帶微笑,心說自己培養出來的孩子果然是厲害的不要不要的。
進了書院之後孟長安就不再搖晃,回頭看了一眼加速離去的馬車,夜色裡抱拳說了一聲謝謝。
終究是有些失望,想動手的人沒動手,今夜入眠沒了血腥味的陪伴,或是會睡的不夠香甜。
推開自己的房門,孟長安的手就握住了沈冷送他的那把小獵刀,已經開了鋒,月色下閃爍出一抹森寒,小獵刀他一直帶著,只是不捨得殺人染血而已。
屋子裡坐著一個人,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打著椅子的扶手,孟長安收起匕首,不得不俯身一拜。
因為這個人的分量實在太重了,哪怕這十年來孟長安沒見過他幾次也不敢有分毫輕視。
老院長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喝了多少?”
“半醉。”
“太自信也不是好事。”
屋子裡的光線非常暗,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都看不到對方的臉,可是孟長安卻感覺老院長那雙眼睛那麼的明亮,像是兩道光束直接照射進了他的內心之中,什麼都藏不住。
“學生謹記。”
“屁。”
老院長用一個字迴應了學生謹記這四個字。
“我用十年瞭解一個人若還是看不清楚的話,那我就不配做這書院的院長你若不自負,還是孟長安?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這等你?”
“知道。”
孟長安深吸一口氣:“可學生還想爭取一下。”
“你是想讓我在你屋子裡坐一夜?”
“學生不敢。”
“那就好,好好睡你的覺,陳子善你不能動,動了牽扯太大,你不是一個不識大體的人你的傷影響有多大?”
他放在桌子上一個玉瓶,裡面是當初御賜的傷藥。
“影響還是比較大的。”
孟長安回答:“原本有十成把握拿個狀元,受了傷,便沒有了十成把握。”
“還剩幾成?”
“九成九。”
老院長站起來,揹著手就走了,多一個字都沒有說,孟長安想起來老院長剛才的評語我用十年時間瞭解一個人若還是看不清楚的話,我也就不配做這個書院的院長,你不自負還是孟長安?
孟長安躺在**,閉上眼,嘴脣上下碰了碰無聲的說了一句:“傻冷子,後會有期。”
大街旁邊的屋頂上沈冷和茶爺兩個人並肩坐在那,茶爺的腦袋靠著沈冷的肩膀,她沉默了一會兒後微笑著輕聲說道:“喜歡這樣的晚上,安安靜靜。”
沈冷搖頭:“不喜歡晚上。”
“為什麼?”
“太黑了,看不清楚你的臉。”
茶爺怦然心動。
馬車在他們下面經過,車輪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裡顯得很刺耳,沈冷站起來,忽然想到那把傘劍孟長安沒有還給自己,這個傢伙是不是每次都要黑自己一件東西?
“等我。”
沈冷彎腰從茶爺那雙漂亮的小馬靴靴筒外的暗袋裡抽了一根如鋼釘般的弩箭出來,然後順著牆壁滑了下去,悄然無聲。
馬車在平安巷裡一座很普通的宅子外面停下,陳子善推門進去回身關門的時候感覺有什麼不對勁,搖了搖頭心說自己真是心態不夠沉穩,這一件事就把自己的缺點都暴露了出來,甚至還不如張柏鶴冷靜。
他剛想到這的時候嘴巴就被人捂住,他也習武多年立刻做出反應,抓住對方的手腕使勁擰了一下,這反擒拿的功夫他練過幾百次了,可是卻沒有用,那隻手好像鐵閘似的根本擰不動。
沈冷握著短弩噗的一聲釘進陳子善的太陽穴裡,手回一尺,然後拍回去短弩完全沒入陳子善的太陽穴裡,陳子善悶哼一聲,眼睛往上翻了起來。
沈冷保持這個姿勢大概兩分鐘,陳子善徹底沒了氣息之後他才離開,真可惜馬車裡少了一個人,想動孟長安的人終究沒有殺乾淨。
沈冷出了院門加速離開,沒有注意到巷子口轉出來一個一身白衣的儒雅男人,那人看著沈冷消失不見的背影怔怔出神,這般狠厲的年輕人自己很久都沒有見過了,要不要派人跟著把他再帶回來為我所用?
然後他放棄了這個念頭,派誰跟著都會被他幹掉吧,真是可惜了。
沈冷沒有看到這個人,杜威名看到了,他本就是負責支援沈冷的,等著那白衣人離開之後杜威名才敢從暗影裡出來,加速朝著約定好的地方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