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故鄉明月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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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故鄉明月夜（3）
我沒再打電話給齊棋，齊棋也沒有再打電話給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
我到了車站，過年，車站不是很忙，我一眼就看到秦葉紅，穿著一件紅色的毛衣，頭上戴著一個紅色的棉線帽子，脖子還掛著一個紅色的棉手套，褲子是天藍色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紅色的棉鞋。
我注意到秦葉紅一個勁的衝我笑，似乎這種笑可以緩和我們之間的矛盾，以至於不那麼尷尬，這分手才多長時間。
這大冬天的，天空又是陰雨綿綿，溼冷，秦葉紅就在那搓著小手，呼著熱氣，她也不願意戴上那紅手套，也許她覺的這樣顯得更尊重我。
我幫她戴上紅手套，一切都很明白了，都不用多說什麼，兩個相愛的人，一個眼神就很能說明問題了，不是嗎？
“你最近過的好嗎？”，秦葉紅到底還是問了這麼一句話，
我似乎很願意去相信秦葉紅是關心我，才這樣問的，但我說不出口，說不出‘我還好’這句話，我哪裡好了，工作丟了，前途也是一片迷茫，這錦繡城中哪裡才有我的位置呢。
我有不願意說我不好，我不好意思這麼說，於是我只是模糊的說了一句：“一般般，你呢？”，
一般般，這裡的意思可就多了，既不會噁心到自己，也不會在秦葉紅面前丟了面子。
秦葉紅聽了這話，似乎有些落寞，說到：“還不就那樣，沒你在，我是很不習慣的。”，
老實說，秦葉紅這麼說，著實讓我嚇了一跳，在我的印象中，秦葉紅不是個很願意這麼直接去表達情感的人，她對我的好，也是很少用話來說。
但不管怎樣，我聽秦葉紅這麼說，顯然是很歡喜的，自己被眼前的這個女人需要，我覺的這很重要，我似乎還有些用，她也似乎會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接過我送給她的玫瑰花，我手捧鑽戒，跪地向她求婚，她只微微一笑，便是答應了。
“唉，小麒，注意車啊！”，秦葉紅拉了我一把，
我剛剛陶醉在自己的夢裡，有些恍惚了，一輛收破爛的三輪車從我邊上走了過去，電動三輪車，我跟你說，跑的飛快，我要是被它撞一下，死是不至於，但得傷的夠嗆，指不定還得落下殘疾。
還好，秦葉紅拉了我一把，雖然是過年，但這些收破爛還是不得閒，你聽，又在喊了：“收鋼銅廢鐵嘍！舊手機！舊電視！舊電腦！”，
哼，‘收鋼銅廢鐵’，這大概也是像那些叫賣小吃的，比如有一種蔗糖，是硬糖，也有那種調和的類似於**的糖，會打鑼，打一聲鑼鼓，說一聲‘賣糖囉！’，很快就會有一大群小孩子圍上去，用撿來的塑膠瓶或是廢鐵去換糖，有些闊一些的孩子，就用錢去換，大概花費一毛到五毛的樣子，我想這大概也是一種味道。
秦葉紅是騎著腳踏車來接我的，她家離車站不是很遠，雖然騎來了腳踏車，但我們並沒有騎腳踏車，秦葉紅推著腳踏車，那輛見證我們愛情的紅色腳踏車，我走在秦葉紅旁邊，幾乎是敬仰了，我的女神。
到了秦葉紅家，我努力說服自己，不要慫，說不定他們還沒有混的好哩。
但看到門口停的很多小轎車，我有些心虛了。
秦葉紅家裡，人挺多，我一進門，就被包圍了，
“哎呀！這就是葉紅的物件啊！哈哈！一表人才啊！”，
“快來！坐！坐！”，
“不要客氣！來!就當自己家一樣！來！哎呀！別客氣！坐啊！”，
哼，我有些飄啊，怎麼就這麼客氣哩。
坐下來聊了聊才知道，秦葉紅的幾個姐妹，當然了，都是表姐妹，秦葉紅是獨生子女。
秦葉紅的這幾個表姐妹似乎都嫁的不錯，你看這些表姐夫，個個穿的，怎麼說呢，穿的比我好。
哼，我算是明白了，秦葉紅的這些姐妹的老公都混的不錯。
沒說幾句，秦葉紅的母親把我單獨喊了出來，我不明所以。
秦葉紅的母親塞給我六百塊錢，讓我給秦葉紅去買些衣服。
我也沒多說什麼，把秦葉紅喊出來，我們就去最近的商場買衣服。
我想我能理解秦葉紅母親的心情，人總會去比較，我待在那屋裡，實在是難堪。
過年，商場裡好多店鋪都是打折促銷，我和秦葉紅逛了一會商場，給秦葉紅買了一件女式的風衣，三百多塊錢。
出了商場，我要帶秦葉紅去一個地方，大妞和多多就在那，x寵物收容所。
不是動物收容所，是寵物收容所，客戶將要寄養的寵物送到寵物收容所，然後會有人根據寵物的不同給出不同的價格。
大妞和多多都是寄養到正月十五，大妞花了二百，多多連一百都不到。
“哇，好可愛的狗啊。”，秦葉紅顯然很喜歡小動物，看到大妞和多多也是很高興，
大妞和多多還認的我，看到我來了，就往我身上撲，我也是哈哈大笑，老實說，看到大妞就讓我想到齊棋。
唉，想到齊棋，我就想到剛剛在車上，齊棋打電話來跟我拜年，告訴我她已經交了男朋友了。
我有些落寞了。
“唉呀，郭小麒啊，大過年的，你怎麼還不高興呢，這兩條哈士奇都是你的狗嗎？”，秦葉紅問到，
我說到：“別靠大妞和多多這麼近，你對狗毛過敏的啊。”，
秦葉紅笑了笑，說到：“這不是你高興嗎，沒事，這些年我對狗毛也不是那麼過敏了，過些時候，說不定，我也得養一條狗哩，你不是很喜歡狗嗎？”，
我笑了笑，說到：“算了，走吧，待會要吃飯了。”，
秦葉紅挽著我的手，將頭依偎在的肩膀上，我們秦葉紅就像兩個小年輕談戀愛，我對秦葉紅的這種改變既有些吃驚，又有些欣喜。
回到秦葉紅的家，我先展示了一下給秦葉紅買的衣服，這樣我臉上才有了光彩，秦葉紅，以及秦葉紅的父母臉上也有了光彩。
“你們看看，我這女婿多有本事啊。”，秦葉紅的母親說到，一邊說一邊笑，一邊向親戚朋友隆重介紹我。
哼，好吧，我這就算是粉墨登場了。
吃飯了，這是個局。
飯局，飯局，說的就是中國人吃飯不只是吃飯那麼簡單，這裡面很有些學問。
“老吳啊！聽說你現在做生意發了大財了！”，
“老王啊!你現在還在那家公司做總經理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談開了，場面一時熱烈。
“小朋友啊，你今年幾歲了？上幾年級了？”，我也談，不過就是談的內容不怎麼一樣罷了，
我刻意避開那些比我混的好的人，我樂意和小孩以及婦女坐在一起，不喝酒，喝果汁就行，我酒量著實不怎麼好，以至於我怕這些傢伙勸酒，我估計就得醉，然後我可能就會滿嘴跑火車，說些不著邊際的話，那就鬧笑話了。
哼，我的酒品可不算是極好的。
但我還是被揪了出來。
“小郭啊！來！來！到這個桌上吃飯！來喝酒！”，老吳喊到，
我屁股像是用粘性極強的膠水粘在了凳子上，我似乎是起不來的。
就這會，秦葉紅的母親瞟了我一眼，一瞪，我便從頭冷到腳，頗有些我當初喝醉了，秦葉紅接我回家，當時岳母，我們姑且這麼叫，就‘哼’了一聲，這會的一瞪，大抵又是岳母的新招數了。
哼，才幾個月不見，岳母的功力又見長啊。
我端起一杯果汁，勉強摸了過去。
坐好。我聽他們在說，我基本不說，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在錦繡城的工作就是幫趙小文打理照相館，這不算工作，我有些佔趙小文便宜的意思，但是趙小文和我是很好的朋友，所以這些大抵是不必介意的。
那個老吳是個大活寶，能說，你就看見他在那不停的說來說去，煩，你還得笑嘻嘻的。
我也不是說老吳討厭，老實說，飯局上總得有一個活躍氣氛的，老吳就是這樣的人，
“小郭！來！乾杯！”，老吳來敬我酒了，
我喝的是果汁，可是盛情難卻，我喝了果汁，一口氣喝完。
老吳也是高興了，喝了酒，
“滿上！來！”，
“我真的不能喝了，不會喝酒，酒量不好，一會醉了就鬧笑話了。”，我連忙擺手，推辭，
“小郭啊，今天過年，大家高興，你就陪大家喝一些，這都是家裡人，沒外人。”，秦葉紅的母親說話，然後用一種犀利的眼神看著我，看的我心裡發怵，
我說我不會喝酒，估計是讓秦葉紅母親臉上少些光彩了，她是不樂意了。
哼，喝就喝唄，我郭小麒當年在老郭村也是喝酒的能人啊，一點也不開玩笑，據說當時我還藉著酒勁打了一套醉拳，那次是在老郭村小學一次同學聚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