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201 後背的傷疤

201 後背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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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後背的傷疤

蕊兒睡到半夜,院子裡傳來打鬥聲,猛然驚醒,披了外衣趕到殿外觀看。 剛好見梅蘭菊竹四婢匆匆趕來護駕。

“出了什麼事?”蕊兒望著打鬥聲傳來處。

“稟太子妃,是有人盜取了黑劍,被侍衛發現,攔了下來,但來人武功奇高,侍衛們一時耐何不了他。 ”

“黑劍?”那酷似楚容的身影在腦海裡閃過。

“正是。 ”詩梅只關心蕊兒的安危,於黑劍一事,卻也不在意。

“黑劍不是換了地方收藏,他如何找得到?”蕊兒好生不解,自從上次黑劍便被移入密室,而這間密室就連府中之人也僅極少幾個人知道。

“怪就怪在這裡,如不是有上次的意外,對黑劍嚴加戒備,只怕又象上次一樣,早出了府了。 ”

“前面情況如何了?”

“婢子們只顧著來保太子妃,不清楚前面情況。 ”

“去探探情況,馬上來回。 ”蕊兒心急如焚,想親自去前面看看,但詩梅攔著不肯讓,只得要詩蘭前去打探。

沒一會兒功夫,詩蘭回來了,“程公公已經趕來了,那賊想來是走不掉了。 ”

“程公公?”蕊兒雖不知她們口中程公公是誰,但想到當年楚容後背的傷,心裡掠過一絲不祥之感。

“是太上皇的近衛,也是金國最厲害地影衛殺手頭目。 ”

蕊兒越加肯定自己心裡的疑慮。 面上不lou聲色,“既然是衝著黑劍來的,也不會傷及無辜,又有程公公護劍,也沒什麼可以擔心的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

“太子妃!我們在這兒守著。 ”

“別守了,你們在這兒。 我睡不安穩。 ”蕊兒邊說邊往裡走。

詩梅她們也知道蕊兒的習性,也知盜劍人只為劍。 並不會到這後院中,也就各自回房了。

蕊兒等她們離去,惦了腳悄失無息地奔向內院,隱於樹後果見一個黑衣人手持黑劍與數十名隱衛鬥在一起。 刀光劍影中,黑衣人十分敏捷勇猛,隱衛到也拿耐何不了他,但隱衛拼死相纏。 他也無法走拖。

其中一個帶頭的隱衛手中武器十分怪異,會不會便是雲龍所說的那個奇異地武器?

心一陣陣的抽緊,暗為黑衣人擔心。

突然見那奇怪鐵頭刀砍向黑衣人右手時,他明明輕巧避開,卻突然手臂一震,動作頓緩。

“他右手已傷,攻他右手。 ”使鐵頭刀地的人,面lou獰笑。

其他隱衛精神一震奮力出擊。

蕊兒心裡一凌。 果然是傷楚容之人。

雙拳終難敵四手,而且這邊的隱衛也實非弱手,幾次見隱衛的刀鋒過處,都粘上鮮紅血跡。 如此下去,黑衣人定難以支撐。

蕊兒左右掃視,慢慢欺身附近的一所放置雜物的矮屋。 取出火摺子,點燃屋外堆放的雜物,迅速離開藏身一樹大樹手。

雜貨屋地火勢很快加大,驚動了府中人。

“走火啦……走火啦……”

宣叫聲,腳步聲,紛紛奔來。

正在打鬥的眾人也是微微一愣,就在這一愣之間,黑衣人手中黑劍一舞,又傷了兩個隱衛躍牆而去。

眾隱衛忙跟著追了出去。

蕊兒忙回房取了吸鐵石和藥箱,給詩梅留下紙條。 說自己前去尋找黑劍。 要她設法瞞下她出府之事。 乘亂直奔後門,拉開小門。 溜出太子府。 遠遠見追出去的隱衛正在回走,看來黑衣人已經逃拖。

蕊兒縮身樹後,等隱衛們回了府,才在空氣中分辨著在黑劍上留下的追蹤藥,藉著月光摸尋前走。

一路出了城外,又步行了一個來時辰,來到一間象是廢棄已久的草料倉庫。 木門虛掩,隱約可以聽到裡面有急促而痛苦的呼吸聲。

推開木門,一陣寒氣逼來,黑劍劍尖已輕輕抵在她咽喉處,只要對方輕輕一送,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是你?”黑衣人冷冽的眸子閃過一絲詫意,看向她身後。

“就我一個人。 ”蕊兒睨見草堆上到處血跡,也不知是他地還是那些隱衛留在他身上的血。

黑衣人收回劍,倒坐回草堆,“關上門。 ”

蕊兒迴轉身,關上木門,打亮火揩子,見四周除了簡陋的木桌,便是堆放的草料,尋來殘餘的木炭,升起火藥味堆。

見他kao坐在草堆上,半眯著眼,雖緊握著黑劍,卻並不防她,黑衣夜行服有多處破損,汩汩冒著暗紅的鮮血,很快被黑色衣衫吸去。

“你不知道什麼死心嗎?”蕊兒側臉問他。

“呵……”他淡淡而笑。

“都說了,黑劍並不適合你。 ”為了把劍丟掉性命,哪能值得?

“我喜歡這把劍。 ”

“唉!”蕊兒走到他身邊,半跪下,去解他地衣裳。

“你…….”他忙側身避開。

“讓我看看你的傷。 ”蕊兒放下揹著的藥箱。

他遲疑地看著她,並不作答。

“我醫術雖不高,對解毒卻還有些信心。 ”

“你怎麼知道我中毒。 ”他微微一愣。

“你手臂流出的血,並非鮮紅。 ”

“呵…….”他瞟了一眼手臂,手臂麻木得幾乎握不住劍。 “可是你是太子妃,這不太方便。 ”

“大夫和病人之間,沒有這麼多的男女授授不清。 更何況身份。 ”

他微一沉呤,慢慢解開衣釦。

蕊兒助他堅難地拖去被血浸透地夜行衣,lou出滿是染滿鮮血的碩壯胸脯。 暗吸了口氣,他著實傷得不清。

想來是剛才手臂被那古怪鐵頭刀中的暗器所傷後,毒性發作,手上無法使力,被眾隱衛刺傷。 傷成這樣也能逃掉,卻也實在了得。

蕊兒怕他又如楚容那般中毒過深。 不敢先處理別處傷口,直接抓住他的右手臂,見上面果然有一排極細的針孔。

忙取了一粒藥丸,遞給他,“先把這個服下。 ”

他也不懷疑此藥有沒有問題,直接拋入口中。

“你不怕我害你?”蕊兒微微揚眉。

他笑而不答。

蕊兒看著那張平凡地臉,秀目卻是上黯。 他這張臉果然不是本來地臉,傷成這樣,臉色卻絲毫不曾改變。 但此時不是多想地時候,拿了磁鐵慢慢遊動在他手臂間,銀光閃閃,果然見數支髮絲粗細地烏金絲吸在磁鐵上。

吸出毒針,反覆擠壓針孔處,好在中毒時間尚短。 毒素除了手臂尚沒蔓延,約半柱香地時間,血色便已轉紅,不再顯暗色。 長鬆口氣,才拿了金創藥,去處理他別處傷口。

整個過程。 黑衣人的視線只是留駐在她臉上,目不斜視,深幽的眸子清亮得如天上的星辰。

蕊兒抬頭看他,也不迴避,坦坦然,眼中也絲毫沒有無禮之色,好像他不管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

至於上身上傷,好像完全與他無關一般,不管蕊兒怎麼觸弄傷口,也不皺皺眉。

“不會痛嗎?”蕊兒見他這樣盯著自己。 也有些不自在。 有意加重手上的動作。

“還好。 ”聲音仍是淡淡的,卻帶著蕊兒曾經熟悉的冷然淡漠。 沒讓人感到他會痛。

等包紮好他手臂和前身地傷口,要他轉過身時,他卻遲疑了,“不必了。 ”

“難道你後背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蕊兒撇撇嘴,拿著藥石,直視著他,也不退縮。

他凝視了她良久,象是在做著什麼決定,突然嘆了口氣,背轉身去。

她拭去他後背的鮮血,新傷下有一道可以看出已經癒合了許久舊傷。 在蕊兒看到那道疤痕的同時,全身一震,僵住了,原本少血色的臉,越來越蒼白。

那個強壯的身驅也石化著一言不發。

過了許久,蕊兒雙手顫抖著為他處理著新傷,“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知道。 ”

“那你說說我叫什麼?”

“蕊兒!”聲音卻不再是淡淡的,有了一些苦澀。

蕊兒的眼眶溼潤了。

等傷口止住血,指尖順著那道舊疤輕輕撫下,幽幽道:“你知道你背上有一道傷疤嗎?”

“大約知道。 ”他不敢回頭看身後地人,他從沒看過自己的後背,只是沐浴時會摸到後背肌膚的不平整。

蕊兒仍輕撫著那道傷疤,心痛得無法說出,輕聲道:“我的愛人,後背也有這麼一條傷疤,他中的也是和你手臂上的毒是同樣地毒。 ”她說到這兒,停下了。

身前的人大氣也不出,空氣象是凝聚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幽幽地說:“上面的腐肉是我親手挖去的,那個傷,差點要了他的命,他受傷的日子,也是我這一生以來最害怕的日子,所以那道疤,我到死也不會忘記。 ”

手下的身驅瞬間僵住。

蕊兒嘴角勾起一抹悽然的笑,“那道疤和你背上的一模一樣。 ”

她手下地身體呼吸因為緊張開始急促。

“楚容……..”象有千萬地針刺進了她的心臟,他已經醒來,取回了黑劍,她地使命已經完成。 雲龍的毒,詩梅會給他解。 雖然父親沒有找到,但她能感到完顏含雪的真情,定不會虧待了父親,雖然她還有沒完成的使命,但她已經再也沒有心力去完成了。

她太累了,是到了該休息的日子了,此生也該就此了結了。

身前安靜的身驅越崩越緊。

“楚容!對不起!”她並不指望他原諒她,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