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穆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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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穆老爺子
蕊兒臉上的笑僵硬了,淚水不知何時早已打溼了衣襟。 摸了摸自己的臉,很久沒看過鏡子了,現在是什麼樣子了?真的是她們所說的那麼醜嗎?
知道自從寒毒越來越嚴重後,身上的面板一天天變黑,但不知臉上會是怎麼樣了。 取出懷中的小銅鏡,深吸了口氣,慢慢睜開眼,雖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臉被鏡子中的人嚇了一跳。 鏡子裡是一張黑腫發紫的臉,浮腫將她原本嬌好的五官擠得變了形,猛一看到,就如見了閻羅殿的夜叉一般。
顫抖著手,不敢相信地撫向自己的臉,雖說外貌只是個皮囊,但愛美之心人人有之,何況她本有著讓神仙也羨慕的絕色姿容,這突然失去,哪怕她平日並不看重自己外貌長相,仍難以接受。
卻不知自己何時變成了這般模樣,楚容如何做到的在她面前沒流lou出絲毫異樣?
想到婦人們說的話,她知道他心裡苦,家仇未報,卻又為了她遠走他鄉,還得處處為她擔心,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撲倒在**,大哭起來,可是她不敢讓別人聽到哭聲,用被子死命的堵住嘴,用力的捶打著自己不能動彈的雙腿。
痛,由於她發瘋一樣的捶打,引發一種劇烈的疼痛,她知道又一次的寒毒發作,咬緊牙拼命忍受著,忍不住把身子捲縮起來抱住雙腿。
蕊兒呆住了,她的腿可以動了?已經一個來月不能動彈地腿居然可以動了。 難道寒毒引發的麻痺真的過去了?蕊兒忍住疼痛,伸直了腿,再次捲曲起來。 蕊兒不知是高興還是傷心,原以為再也不能動彈的腿居然又可以動了。
等身上的劇痛過去後,奔向門口,想告訴他,她的腿能動了。 可是到了門口,卻停了下來。 想到剛才鏡中所見,這般出去,且不更讓他難堪?
嘆了口氣,耷拉著頭,又回到窗邊,靜靜著望著對面忙碌著的楚容。 不知過了多久,倦意上湧。 伏在了窗欄上睡著了。
一個身揹著一個小包裹,拿著竹傘,穿灰白布袍地老者進了歸來居,自行尋了光亮的桌邊坐下。
楚容忙迎了上去,“老人家吃點什麼?”
老者抬頭看看楚容,微微一愣,笑道:“小丁呢?”小丁是回家照顧母地小二。
“小丁的娘病了,我暫時替他一陣子。 老人家,您想吃點什麼,我馬上去給您上來?”
老者又打量了楚容幾眼才道:“一壺桂花酒,兩個煎餅,一碗水煮豆腐,再來碟鹽泡花生。 ”
“你稍候。 這就來。 ”楚容轉到後面將菜報給廚子。
正查點蔬菜的掌櫃聽了楚容的報完菜名,對他道:“小四,這李家的茄子還沒送來,你去幫我催一催。 ”
楚容應著去了。
掌櫃的等他走了,拿了酒,走到老者桌前坐下,斟了兩杯酒,放了一杯到老者面前,“喝吧。 ”
老者也不推拖,端起就喝。 一飲而盡。 極其狹義地眯上了眼,“真香啊。 好久沒喝了。 ”
老闆娘,端了幾個小菜上來,笑道:“兩個老頭子,湊在一起就知道喝,也不弄點菜來下下。 ”
老者笑了,“素芬啊,你們兩口子躲在這輕閒快活,四十年了,也不見老,我可真是老頭子了。 ”
掌櫃的又幫他倒滿了酒,“師弟還不是操心操地,我們夫妻無世無爭,自心如止水,這不見老也是常理。 ”
老者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如此連下三四杯酒,才算解了饞,看了看門外,“那小夥子如何?”
掌櫃的點了點頭,“實在,可他真是楚俞的兒子--楚容?”
老者點了點頭,“錯不了,我在醫館收到楓兒發出來的傳信,給你發了飛鴿傳書便急著趕來了。 ”
“好在這小子實在,要不我沒收到你的信,便趕了他走了。 ”
“師兄真趕走了他,我可得找你要人了。 ”
“師弟,這話可就不對了,這可是我們約定好的,不理江湖事,任誰來尋你,我都不過問的。 ”掌櫃的不依了。
“這別人,你能不管,這楚俞地兒子,你能不管?”
掌櫃的嘆了口氣,“唉,我那徒兒不聽我的話,非要涉及朝庭,說什麼報效國家,可憐弄沒了這一家大小的性命。 ”
“鐘樓的功夫是不錯,但終性格暴燥,沒能領悟到師兄的那點老底啊,你們夫妻也閒了這麼些年了,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免得這一把老骨頭,真硬了。 ”
掌櫃地笑而不答,老闆娘陪坐到下首,為他們佈菜,見丈夫不說話,也不好cha言。
“難道師兄對楚容不滿意?”
“滿意。 ”
“那為何?”
“這小子別看表裡平靜,規矩,其實仇種深埋,骨子裡冷傲得緊,性情難做到平如止水,我那點壓箱底的東西,他如何想得明白?”
“這便要看哥哥和嫂嫂的了。 ”
老闆娘終忍不住了,道:“當家的,我看使得,小四雖然冷傲,但他的忍耐力卻非常人所能比,他雖做不到心如止水,但暫拋開心仇,也未必不可。 ”
掌櫃的點了點頭,“那且試試,也算能讓這地下的楚俞瞑目。 ”
老者終於lou出了欣慰的笑意,起身道:“我得去看看蕊兒了,淑芬,帶我去吧。 ”
老闆娘也忙起身,“那丫頭卻是何來歷?”
“她便是沐冉的女兒。 ”
“就是你曾說過的,身受寒毒地小姑娘?”
“正是。 ”
“你這些年來,踏遍南北,就是為了尋找這醫治寒毒地別種方法,可曾尋到?”
“我已悟出些方法,雖不能全愈,但到可以將其控制,只是尚未實踐,但要想徹底清除,最終還得借用純陽之身。 ”
老者在掌櫃和老闆娘的陪同下,上了對面小樓。
蕊兒看著門外地老者,眼淚刷得一下便流了下來,“穆爺爺……”
原來這老者並非別人,正是他們苦苦相候的穆老爺子。
穆老爺子拉著袖子萬般慈愛地給她擦著淚,“別哭,別哭,爺爺知道你受苦了。 來,來,讓爺爺看看你的腿。 ”
蕊兒忙向掌櫃的和老闆娘見了禮,將他們讓進了屋。
捲起窗簾,讓最光照進這陰暗的小樓。
穆老爺子看著蕊兒紫黑腫漲的腿,把著她的脈搏,臉色越來越沉重,“好厲害的寒毒。 ”
蕊兒自知自己身上的毒不容樂觀,但能讓天下第一的名醫動容,看來這不容樂觀還是低估了,心下禁不住一陣惶恐。
穆老爺子取出銀針,刺入蕊兒腿中,銀行瞬間變得烏黑,上面結了一層薄冰,臉色又是一變,但是隻一瞬間的變化,仍恢復了慈祥的笑臉,“蕊兒,只怕是要跟爺爺回家了。 ”
穆老爺子臉上雖是極微的變化,但也落在了蕊兒眼中,這一去,只怕不知生死如何,可是自己還有太多的事要辦,“爺爺,蕊兒不怕,告訴蕊兒,蕊兒是不是沒得救了?”
“這還沒治,如何知道能救與不能救?”
蕊兒的心沉了下去,穆老爺子醫術高明,他說能救的就百分百能救,說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的人,便沒能活過第二日。 如今,他沒說自己能救,那便……心下悽然,“我隨爺爺上山,將會如何?蕊兒只求爺爺如實相告。 ”
穆老爺子猶豫了一會兒,終決定如實相告,“百分之二十的機會,也就是說,你出許上去便下不來了。 ”
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蕊兒不敢賭,“爺爺,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有沒有辦法暫壓下這寒毒不發作?”
“傻丫頭,這做事重要還是命重要?這命都沒了,還能做什麼事?”
“我知道這毒已入骨髓,能活著的時候已是不多,在這時間內,有些事,我必須去完成。 ”
“何事如此重要?”
“我的父親現在下落不明,我必須設法尋到父親。 ”
“這事,可以託人去查。 ”
“但還有件事,我卻不知該如何說,說出來,也許你們也不會相信,但這事必須我自己去完成。 ”
“到底是何事如此重要?”
如果說出自己是從幾千年前回到這個世界的人,不知會造成什麼影響,她不能造成這個世界的混亂,搖了搖頭,“我不能說,爺爺,幫幫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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