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四章 強言徒自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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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十四章 強言徒自亂(4)
一轉頭,穆丹正盯著她,滿臉柔情,近來他變得很是古怪,以前雖也表示出明確的欲求,可那更多是出於同盟的心理,引玄霜以為知己,從他倆身世經歷來說,玄霜從不排斥與他可以深談的朋友。 可他老是這副古怪神氣,玄霜非止不習慣,且有些微反感。 當然這不是她向他表示出反感的時機,因而微笑不言。
“今天身體看來好一些了。 ”穆丹畢竟是粗爽的人,那種肉麻兮兮的神情很快就收斂起來,“臉色也不差。 ”
玄霜笑道:“其實也還那樣,我竟是個泡在藥罈子裡的藥人呢,誰和我相處過久,亦不免厭之。 ”
穆丹不說話,無法斷定她是指他,抑或指那個混蛋遠遁的臭小子,但自己心裡的想法也就一掠而過,面上並沒有lou出來的,她又如何窺知?沉思間望見玄霜一雙眸子清靈若水,隱隱有洞徹之意,忽然覺得氣餒,想道:這麼個精靈似的人,不要真的看穿了我那天心思才好。
他極為後悔,人到得意之時,和不得意的時候,思想改變的差異,彷彿連自己都控制都控制不了,他原以為自己至少並不是那麼勢利的人。 其實還是不夠喜愛她的緣故,明知玉夫人之死她有不可推諉的責任,這件事端他強壓下了,可是在心裡生了根。
玉夫人是他撿到,是他獻給祁頓王,多少年來他偶爾去看望一兩次。 玉夫人從沒正視過他一眼,要想聽她說話,――好象就從來不曾有過機會。 玉夫人和他是非常遠的在兩個世界裡地人,他從前的熱切,都不過建立在她的美貌、和他的幻想上面,然而仔細想來那是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就算沒有殷青荒、沒有他把她獻給王者、沒有銅宮封閉的命令。 她和他,也還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不過是他生活中地一側剪影,似乎是,連五官都沒有真正看清楚的。
然而玄霜活生生在他眼前。 或者是容貌無法與玉夫人擬之,可這世上有誰地容顏更甚於玉夫人?況且玄霜嬌柔矜貴,絕非無貌之女子,而她胸中智珠、能為他所起的作用,更無一人可及。 自己就算是如願登上王位。 也需要與她聯手對付黃龔亭,解決那個隱患;就算解決了黃龔亭,也需要這麼一位睿智聰明的王后輔佐自己穩固江山;就算農苦風平無憂,也需要她幫助自己,帶動那麼大一個國家,更繁榮、更先進,遠遠拖離落後野蠻的日子,他不是對中原那精美而講究的一切都熱血澎湃嗎。 他不是一見就魂夢所依難忘至今嗎?國公主是上天送到他身邊最珍貴的禮物,如不珍惜,他這一輩子還有什麼是值得更加珍惜的?
“玄霜,”他低聲道,“我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你。 ”
玄霜嗤地一笑,道:“大局當前。 諸事繁難,穆丹你如有見憐之心,也不妨以後發之。 ”
穆丹呵呵一笑,也不在意:“你這張嘴真厲害。 ”
玄霜忽斂了笑容,道:“穆丹,既然說到這裡,有一件小事,我想和你聊一聊。 ”
“嗯?什麼事?”穆丹出口就意識到了,又對著玄霜笑笑。
玄霜依然很認真地道:“我不希望你對付子韶。 ”
穆丹仔細審視她:“你不生氣?”
玄霜眼睛望著別處,只是笑容有些僵硬:“人心要散。 我抓之不住。 有什麼可值得生氣的?”
穆丹道:“你不象是那等大度之人,何以決定放過他?”
玄霜忍了又忍。 終於忍不住笑道:“我不是父皇,和你父親那位繼後,不至於喪心病狂。 ”
她所舉的兩個例子,丈夫殺了妻子,妻子謀害丈夫,穆丹心裡一動,認真打量她的面龐,慢吞吞地道:“這比差了嗎?”
玄霜臉色蒼白,道:“我有分寸。 ”
穆丹默然,半晌笑起來:“我自問事情做得隱密,你又如何知道,別告訴我又是猜到的。 ”
玄霜也笑道:“我是人不是妖精。 可是你忘記了嗎,我手邊也還是有力量的。 ”
穆丹點頭道:“火鳳最擅長隱守跟蹤,我派人出去,做得再隱祕,也瞞不住她們。 不過你放心,你那位、你那位良人也不是吃素的,獵日閣兩名死士都死了。 我手上再沒他的訊息。 ”
沒能難為他,她鬆了口氣,可是失了他地訊息,她又惘然,道:“總之你別再做那樣的事了。 ”
“阿羨呢?”
玄霜微微煩燥:“阿羨不是重要人物,否則的話你焉能這般好生生與我商議。 你既不殺阿羨,我也沒必要做惡人,但她和他在一起,若是想有什麼動作,怕也瞞不過他,我真沒必要操這個心。 ”
還是為了那個人的緣故。 穆丹沒想到她心裡是隱藏著如此一角柔軟之處,好象是對她有了全新的認識一般,只含笑注視著她。
玄霜冷冷道:“大事當前,你很喜歡探究我個人的心理及其軟弱之所在?”
穆丹哈哈大笑,站起來,一本正經向她一揖:“柔嘉國公主殿下,在下何德何幸,得公主為我謀畫良策,天下之圖即在眼前,在下先行謝過。 ”
玄霜目光閃動,道:“右谷鑫王何出此言,你有先生輔佐,農苦天下早在囊中,不過就是遲早地問題,今先生親自出馬,右谷鑫王大可安枕無憂。 ”
他們明明各懷所思,卻是相互使用敬稱,一個叫得比一個更客氣,可是神情上,兩個人還是誰有瞧不多有多麼謹慎。 說完了,彼此相對,忽然同時大笑起來。
笑完了,穆丹又說:“我和公主,才是天作之合。 ”
玄霜不會錯聽他這句話,很清楚這句話裡面,包含著兩層意思,總是兩人在合作,有一層意思她便裝聾作啞矇混過關,回答的是另一句:“但願如此。 ”
“一定一定。 ”他卻還是兩重意思,笑得眼角都綻起**來。
玄霜長長嘆了口氣,將身kao回軟褥,懶洋洋地說:“其實是我求你的地方更多些。 ”
穆丹精神一振,她有她的條件,為了一個只見過幾次面,從立場來說還是異國敵人的人,僅僅是由於身世的相仿,怎麼可能使她一見就堅定地站在他這邊?只是從前不說,是時機未到,她既肯開口講了,說明是把籌碼全壓到他這兒了,而且這籌碼壓的勝算也應該超過了她的心理防線。
“穆丹洗耳恭聽。 ”
“我出來的時候,父皇告訴我,儘量在農苦待的時間長一些,能拖多久,就多久。 ”
穆丹應道:“我這裡,自然是你想住多久,就多久。 ”
玄霜道:“一輩子呢?”
穆丹滿面笑容:“歡迎之至!”
玄霜搖了搖頭,道:“你是你、我是我。 ”
她終究明確地拒絕了他,穆丹先前探到她對莫瀛感情地底,這會兒也不怎麼氣餒,考慮了一下,回答說:“其實一國地金枝玉葉,住在另一國,這種例子很多的,往不好了想,便如質子,但還一種現象屢見不鮮,就是擁有高貴血統、然而暫時地失意者,只要別國本就互助利益來包容,未嘗不可。 休說前朝,便是廿年以前,就有這樣一個人,他在農苦避難避過五年。 哪怕那五年裡我們先後打過三仗,可是農苦未必就害怕天底下任何一個強國強權了。 ”
“現在他在哪兒?”
“此人便是瑞芒大公。 ”
瑞芒是一個全體籠罩在冰山層巖裡的國家,國力之富一向是連大離都眼紅的,在位的皇帝沒有子嗣,這位大公如今正是最有希望繼承皇位者。 玄霜暗暗讚歎穆丹聰明,舉出這樣一個完美的例子,不著痕跡地給出了明確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