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卷 第十三章 風月涼生(2)

第四卷 第十三章 風月涼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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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三章 風月涼生(2)

雲雨過後,王后倦極,沉沉睡去。

耳邊不再有她軟糯的、但是一句句意在殺人的語聲,祁頓王似乎冷靜得多了。

他慢慢抬起身來。

一夜數次,但沙漠之王雖已老去,那棕褐色的肌膚下猶自燃燒著熊熊烈焰般旺盛的精力,鷹隼般的眼內冷醒銳利,全無歡情過後遺留的痕跡。

悄無聲息地離了宮門。

其時夜涼如冰,掠過宮殿頂尖的風有如刀割,滿天星子嵌在漆黑的天穹以內,閃著微弱的光。

祁頓王可沒有大離人一顆星宿照一個人的想法,只是抬頭望向蒼穹,只覺得陰雲欲摧,心中隱隱約約跳動著不祥的心事。

來到空蕩蕩的大殿以內。

上夜的侍女悄然點起牛油燭,再安靜地退下。

她們早已習慣了自己的大王,每到後半夜,幾乎都會獨自一人,走進這空闊無人的大殿。

整座殿內只有一樣擺設,而這個擺設也素為宮中每一個人所知。 那是一個沙盤,上面按照真實的比例,堆砌出農苦以及周邊相鄰國境、部族的山河地圖。

農苦兩個最強大的鄰邦,一是大離,一是瑞芒。 瑞芒三面山一面水,地形上而言,對農苦威脅很小,偶爾邊防有點小小的摩擦,不在話下。 大離卻是一向以來都是農苦欺負的物件,農苦物產不及大離。 國力不及大力,地勢資源不及大離,乃至經濟文化等都不及大離,兩國相交邊界延綿數千裡,各方面而言農苦都受了大離最深地影響。

只有一件,大離的騎射戰力遠不如農苦,多少年來大離都是農苦善於欺負的物件。 直到出現了雄才大略的皇帝。 嘉豐十四年一戰農苦元氣大傷,此後數戰皆敗。 不得已稍稍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然而,真正危脅到農苦的,並非是這兩個強鄰,瑞芒或大離。 真正影響農苦局勢的,是農苦周邊地數十個部族以及同樣以遊牧為生的小國家。

農苦本身就是個遊牧民族,成長過程中吸收了很多部落氏族,但周邊有更多未曾收伏地部落國家如圖爾、嚴狁、山戎、鐵佛、欒提烏韃、裴滿、跖衛塞等。 對農苦來說,他們才是時刻需要防備的狼豕之輩,只要農苦這頭猛虎稍稍地打個盹,總有個吃虧的時候。

而如今……

祁頓王明利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一個地方,慢慢地,從中流lou出苦笑的意味來。

讓穆丹回到他的封地。

讓穆丹轉回右谷鑫王的專屬王庭。

呵呵,自己地王后,精明瞭一輩子。 可是,終究不是沙漠中長大的鷹啊。 她全不明白,農苦遊牧為主的特性,更不知道,大離重文輕武、藩屬割據,怎麼可能同一時間出兵兩國同時大勝。若不是大離串聯了背後那幾只狼,許之以利誘之以欲,這幾隻狼同時發難,便似一把尖刀狠狠剜進了國中心臟……

每次祁頓王想到這件事,就會有一股烏濁的氣,憋在胸口無從發洩,脹得胸膛隱隱作痛,殺意凜然而生。

大離只伸了一次手,過後他卻不得不為此付出了十年的兵。

哼,哼。 只要他在位一天。 就不能讓這一幕重新上演。

眼下國中平安,然而四下暗中湧動著的。 正是多年前曾經經歷過的相似的危機。

穆丹,他喜愛而又顧忌地兒子,他終於等不及了,他的雪雪利牙、尖尖利爪已經悄悄伸出來了。 這頭孤狼,這頭將要蠶食,將要侵吞的孤狼,他究竟會走向哪個方向?或者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或者是,把農苦數百年辛勤基業全部敗光……他甚至不等他死,就已經聳然欲動了,孤的王后,你就不曾看見嗎?

這個時候放他迴轉封地,便是放虎入山、縱鷹上天,事情斷無迴轉之機。

然而,讓他生?讓他死?

扼殺將會成為空前絕後的一代狼王,還是扼殺農苦前所未有地危機?

祁頓王不知道。

他決定冒險,賭一把,就趁著他還能控制的時候,賭一把。

次日,綿綿公主親降驛館,極力邀請玄霜到她的府邸小住,玄霜盛情難卻,於是同車前往。

作為國公主不可稍離的帶刀侍衛莫瀛,自然也是要跟去的,而且農苦男女之間的大防遠不如大離,他跟過去也不算違制。

人在旅途,國公主的排場幾近簡化,莫瀛以最快速度做好一些安置事宜,將出發時,忽然轉頭望著院落裡空空如也的一塊地,神情有些怔忡。

好象少了一點什麼……多日來的習慣,突然消失,就好象成了不習慣。

阿羨……阿羨公主,那藤蘿般纏著他的女子,她在地時候他心驚膽戰,眼角里瞥著玄霜地一喜一怒神思渺渺,而今天,她未曾出現,他居然有著恍惚的不安。

是聽說綿綿邀請玄霜,她有意避開了?

抑或,是更加不怎麼美妙地推測,阿羨,她是遇見什麼意外了嗎?

莫瀛稍稍皺了下眉,那位初見嬌縱、可著心兒往上爬的女孩,才十八九歲、既為人婦又險些為人母的異邦公主,只有接近了,也才能發現,原來她也是有著說不出的苦楚。 孤孤零零,在農苦別無親人,他不曾對玄霜實言以告,可是已經下了決心,要將她重新帶回大離。 他給不起她愛、親情,甚至友情,起碼可以給她以一生無憂的照顧。 嫁入大離,便是大離地人。 並不是能夠隨隨便便這樣雙手送出去,心裡就無有負擔了。

他相信太子能接受他的決定,只是玄霜,他想玄霜還欠缺一點時間。

玄霜xian起輕帷,探出頭來,笑道:“子韶,好了嗎?我們出發了?”

倉促間。 他收回遠遠掃視的目光,微笑著頷首。

綿綿抿嘴笑道:“玄霜姐姐。 這位將軍好似在等人?”

玄霜一滯,微帶窘迫地瞪了莫瀛一眼。

莫瀛無奈,也是拖不得了,低聲笑道:“你總愛多心,我們走吧。 ”

綿綿雖是祁頓王和王后愛女,但她並沒有住在王宮,而是住在貴族雲集區域。 包括穆丹和浣摩,都是在這一帶,號上王坊。 從驛館到上王坊,有一條不短的路,途中經過王城拂林最大的一個集市。

玄霜不是好奇心極重的人,她自到農苦,該看過的覺著看過了,這個集市也穿行過兩三次。 對此毫無興趣。

綿綿卻不同,農苦地女孩兒不象大離那樣是必須被珍藏起來了,然而王后卻似乎有著某種奇怪的情結,儘管不去管束其他公主,卻將她自己地女兒十幾年如一日的藏在深宮。 長女雍容,幼女綿綿。 都是如此,因而儘管草原上公推阿羨公主為第一美人,很多人私下流傳,雍容公主也許比阿羨更美。 阿羨和雍容先後出嫁,草原上真正的明珠就剩下了一顆,那就是最小的綿綿公主。 國人愛護,祁頓王亦寵若珍寶。

她按照母后的要求日復一日藏於深宮,本心裡卻還是有著農苦女孩兒天生的外向、熱情和好奇,所以難得出來一趟,她每次都是騎馬馳騁。 縱橫草原。 只是這回陪伴大離國公主,玄霜是不會騎馬的。 她也只有陪她坐車,一路上兩隻眼睛就不離開外面,躍躍欲試地時常探頭出去。

只聽得一陣轟鬧。

玄霜聽不懂,那是一陣農苦語:“走走!哪來的東方少年不懂規矩!”“搶了我們的位子了,快滾開!”旁邊有人可不依了:“這地方你們買下的嗎?他在這裡壞了啥規矩?”“我們愛看他的,不愛看你的!東方少年,別走!”

東方少年?……綿綿一聽,興趣更為濃厚,伸長了脖子往人群中瞧。

緋羅輕衫的少年懶洋洋地笑著,兩派人為了他吵得正凶,其中不乏有年輕的少女,激動得臉紅耳赤,他很有耐心地聽著,卻是置身事外地神情,深墨般的眼眸裡蘊含著某種十分動人心絃的味道,彷彿天塌下來也漫不經心。

陽光很好,灑在他黑曜曜的長髮之上,其色如金。 農苦多沙,多塵,肥沃之地也多見草原不見水,可是他的緋色輕衫風中微揚,潔白細膩的肌膚閃著如水地光澤,就象是農苦最美麗、最純淨、最透明的湖水。

最奇怪的,是他的肩頭上,蹲著一隻小小的猴子,眼珠骨碌碌地轉著,抓耳撓腮沒個消停,彷彿別人為了它的主人爭吵,它遠遠比主人來得焦急。

綿綿的大眼睛裡寫滿了讚歎,胸無城府地叫了出來:“美哉!少年!”

這一叫她有些臉紅心虛,忙忙回眸看玄霜,玄霜嘴角溫婉笑意,神態一毫未改,綿綿才想起她聽不懂,嬌俏地吐了吐舌頭,很慶幸。

“東方少年,”她招手,“你過來。 ”

綿綿車駕上有明顯的王室標識,眾人一見,轟然散開。 護衛上前說了兩句,那少年不應,卻是懶洋洋地朝著綿綿抬了抬下巴,太陽光射入那雙墨浸的眸子,生生閃亮起來,這使他的眼神陡然如貓一樣魅惑。

綿綿心裡歡喜得象要滿溢了出來:“美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玄霜仍然微笑。 瞧瞧這位,再瞧瞧那位。

綿綿以為她一點兒也聽不懂,可是太小瞧她了,既要出使農苦,怎麼可能完全不瞭解農苦地一切?

美哉,少年!

東方美少年。

呵……這不是什麼東方美少年……這是一把刀,專門為綿綿量身定做地一把殺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