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章 石間花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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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九章 石間花開(3)
使用這種方法,如果己方和對方人數實力相差無幾,仗著自己深諳沙漠,這是可行之道,然而,對方的人數,是己方數十倍之多,就算他們再沒有沙漠中行軍經驗,這麼多人,每人分頭一個方向,就可以找到正確的路線!更何況,他只一個人,他不可能花費絕大精力弄一個太大的迷蹤陣出來擾亂對方的視線!
縱然能拖,也只是把對方拖晚一點點而已,而之後呢?他獨自一人,帶著個病人,怎麼逃法?
他也想過這就是拚體力的時候,對方縱然是殺手,體質卻不見得好過他,乾脆什麼迷蹤也不做,他就是逃、逃、逃!一直逃到援軍趕到!
這或許也是個辦法,但有個前提,是他沒有帶著玄霜。
不帶玄霜,拚長體力他不會輸給對方,不帶玄霜,他甚至隨隨便便就能隱藏在沙漠裡設計陷阱,不帶玄霜,他縱然一日一夜無吃無喝,也無妨礙!
然而問題就是,他帶著一個似乎病得愈來愈嚴重的玄霜,對方要殺的是玄霜!他不想丟下玄霜!
玄霜一隻手抓著他的衣襟,宛若無助的孩子,兩頰燒得通紅,保養得猶如凝脂般的肌膚卻黯淡失去了光彩,金枝玉葉的公主,光是受到風沙侵襲,已然對她而言是傷害,更何況,是這種絕路式的逃難。
玄霜忽然微微睜開了眼睛,病成這樣。 她眸中的光卻清澄如昔,輕輕道:“那些人是殺我地?”
穆丹有點難過,安慰道:“別擔心,有我在不用怕。 ”
玄霜微笑,遊目四顧,看著不遠處一個較大的土丘,地勢也是相對陡峭。 道:“去那兒。 ”
穆丹知她聰明,雖不解其意也還是立刻動身。 當然,弄了一點小小的花樣,使得他的去向似乎有三個比較明顯的蹤跡,而後才繞著每一個沙丘以極不醒目的方式行進,抵達玄霜所指之處。
“穆丹,你和先生相處多時,他的語氣、習慣用語可都熟悉?”
“呃。 當然。 ”
“等會兒,追兵趕到之時,你就代替先生,叫他們住手。 一定要學得象。 ”
穆丹眼中閃過一絲疑問,但沒說什麼,把耳朵伏在沙丘之上,注意傾聽追趕者地聲息。
兩人誰也不說話,只是屏氣靜息地傾聽。 玄霜只聽得見風在輕揚、沙在沙場、頭頂偶爾經過的雕鳴。 甚至是她和穆丹地呼吸,她索性什麼也不去聽,只專注地望著穆丹的臉。
良久,穆丹那張凝如石雕的臉,陡然微微一動,眉毛微微一聳。 她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一顆心陡然吊起了起來。 穆丹看向她,她肯定而鼓勵式地向他點點頭。
他閉上了眼睛,並沒馬上作聲,而是繼續傾聽。 等到追蹤的聲息更加近了一點,他忽然盤膝坐下,嘴脣微微張翕,陰沉而冷膩的語音幾乎是從他的喉部發了出來:“住手。 ”
雖然只有兩個字,可這兩個字,好似濃濃的烏雲,一下遮住了漫天地陽光。 好似幽冥深處的勁風。 呼呼吹過,玄霜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穆丹面部表情未變。 可是心裡,陡然xian起了驚濤巨浪!
他聽到了!他聽到了!在他以十足似先生的語氣說出這兩個字以後,追趕而來的那群數目不清的殺手們,陡然停下了腳步!
先生,對獵日閣,竟有這樣的權威?!
他又緩緩的說了一句:“鬧劇到此為止了,我不允許繼續下去。 ”
五年來,只聽到先生的聲音,從來不見其貌,穆丹學來地語氣,真的是太象、太象了,象到他有種錯覺,先生和他站在一起,他們會分不清這聲音倒底出自何人的嘴巴。
然而隨著這句話,令他失色的一幕出現了。
土丘以外,那群殺手整整齊齊地站立,原本有些人似乎還有懷疑,是誰在命令?但是這麼長一句話出來,而且語音若有若無的那種氣場,沒有任何一人再懷疑,下一刻,突然齊唰唰地跪下,齊聲道:“是!主人!”
主人?!穆丹的額頭差點撞上了沙壁。
鬱悶地回頭瞧瞧玄霜,玄霜怕出聲音,微笑而已。 其實她這樣做沒有用,沒有武功地弱女子的氣息,如何瞞得過那些以殺人為生的人。 然而就算是她在先生身邊,也是不該擅自行動或說話的。
穆丹定定神,又道:“好了——此間告一段落,你們,且回到原地等候命令。 ”
他是想讓他們退走,然而,這句話裡,破綻終於lou了出來,“原地”,他以為殺手在農苦必定也有個棲腳之處,卻不知那些殺手,確實是為了有所任務才臨時趕至的,先生,為了身世絕不lou出線索,一向不在農苦境內安排人手。 “原地”,卻又是何處?此次任務是有史以來招至人手最多的一次,卻交割的不清不楚,幾條分線任務都未完成,難道就大張聲勢而來,偃旗息鼓而去?沒有明晰目標的行動,素非他們“主人”的作風。
這句話出口,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lou出驚疑之色,而他們地手,迅速搭上了腰間!穆丹聽風辨音,已知不妙,臉色一沉,又將玄霜攬在了懷裡。
“呵呵呵呵……”
陰霾天空下,一陣笑聲。
似乎連大地,都抖了幾抖。
這個笑聲,讓本已起了疑心地殺手們疑慮冰消,再一次齊齊跪下,大呼:“主人!”
這個笑聲,也讓穆丹,在極度惱怒、乃至厭惡的同時,大大鬆了口氣。
這是貨真假實、如假包換地“先生”的笑聲。
面對著先生,不用再躲,穆丹扶著玄霜,從沙丘後面緩緩站了起來。
他依然看不見先生,遠處那一片沙漠裡面,陰雲遲遲,黑色的,如紗如霧,先生七年如一日,躲在那片黑暗裡面。
他一向都深知,一向都習慣,然而沒有哪一刻,不滿的情緒飛漲滋生,充溢了心房。
他冷漠的看著那團陰雲濃霧,既不跨前一步,也不退縮,他一隻腳踩在沙丘上面,視線遙遙地投擲過去,冷硬得,彷彿如同在向敵人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