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臨別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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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臨別餞行
第一百五十三章 臨別餞行
崇禎帝低頭沉思許久，這才輕聲說道：“那曹文清也是寡人的眼中釘啊！不妨就藉此次出兵之機，將他曹府一舉鏟滅！雖然他那兩個孩兒的確是人中俊傑，但是，和寡人這錦繡河山比起來，卻也只能一併除掉了！只是，這一去，千山萬水，洪承疇的軍中全是他的親信死黨，我即便想要剷除他，卻也是無可奈何啊！”
陳大人一聽，心裡立時會意過來，急忙跪倒請命道：“如果聖上相信卑職，臣下願意拼死隨軍同去前線，定然尋得機會，將聖上眼中這幾根釘子，全部拔掉！”
崇禎帝微笑點頭，低聲說道：“看來，寡人身邊也還是有著你等忠貞之臣啊！”
待得陳大人遠去了，崇禎帝低聲傳道：“速喚東廠王大人前來！”
沒多久，新近升任東廠首領的王大人急匆匆奔進大殿，正要跪倒，卻被崇禎帝搖手製止，急忙快步過去。
崇禎帝貼近他的耳邊，低聲說道：“等得曹文清兩位孩兒遠離京師之後，你就速速動手，先將獄中的那個叛賊殺掉，再將那曹文清滿門抄斬！此事務必要做得滴水不漏！”
王大人點頭，低聲說道：“聖上放心，微臣知道了！”
就在這時，乾清宮大殿之內，突然一陣寒風掠過，幾隻火燭被風颳滅，立刻陰暗一片。殿內伺候的一干太監，嚇得急忙去重新點燃火燭，卻又是一陣陣寒風颳過，怎麼也點不著了。
“這陣陣寒風，來的真是奇怪！這乾清宮最是門戶嚴密的地方所在，究竟是哪裡來的風？”
這些太監手忙腳亂急忙去點燃火燭，都心裡感到很是蹊蹺，不覺身上都有了些寒意。
第二日，已被罷免官職了的曹文清，正獨自坐在前廳。悶悶不樂的喝著茶，心裡掛念著大獄之中的柳梨，不知她現在是否身受重刑，有沒有招供……轉念又想到。六年之間，她竟然瞞著自己，和“聚義堂”有著牽連，並且瞞得極深，害得自己一干幾十人，都險些為此送了命。
“還好，我的兩個孩兒，即日就要領命奔赴前線了，到時，他們兩人必然會殺敵無數。將功補過，換得聖上的信任，重新垂恩與我們曹府！”
他想到這裡，真是喜憂交加，不覺就想得入神了。直到傍晚時分。玲瓏和鈺傑騎馬歸來，他猶自一人坐在椅上，已是呆呆想了整整一天了。
維鈺聽得兩人回來，歡喜的奔出臥室，來到前廳。
幾人正要說話，卻忽然聽得曹府大門之前，一陣陣馬蹄聲起。片刻之後，就聽到有人步入大院，高聲喊道：“曹鈺傑、沈玲瓏，速速出來跪接聖旨了！”
幾人對視一望，立時奔出前廳，卻見韋馱笑正笑嘻嘻站在大院之內。手捧一道聖旨。身旁兩人各自手捧一身銀色戎裝。
幾人急忙跪倒接旨。
韋馱笑展開聖旨，高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擢宣，原從四品宣武將軍曹鈺傑、沈玲瓏，為正四品明威將軍。明日隨軍就任。”
他宣讀完畢，捲起聖旨，笑著對幾人說道：“曹將軍，沈將軍，你們二人速速請起接旨了！”
鈺傑急忙起身，接過聖旨。
玲瓏和曹文清、維鈺也急忙起身各自接過戎裝。
韋馱笑拉著曹文清的手，笑著說道：“曹大人，你這兩個麒麟之兒，待得上了戰場，必將建功立業啊！眼見得，你們曹府一門，又將重振雄風了！”
曹文清激動的熱淚盈眶，搖頭說道：“韋大人說笑了。我但求得我的兩個孩兒，能夠保全歸來，就心滿意足了！”
韋馱笑想起了什麼，低聲對玲瓏和鈺傑說道：“太子聽得喜訊，今夜特別為你們在太子殿中設宴餞別。還望你們兄妹三人，今夜準時前往了！我還有事，不再打擾，這就告辭了！”
玲瓏和鈺傑幾人，急忙躬身送他出去。只見十幾騎飛馳而去，又是馬蹄得得，很快就消失不見了。真是來也匆匆，去更匆匆。
曹文清從鈺傑手中取過聖旨來，一邊朝裡走，一邊展開來細讀，口中有聲，心裡感念，眼裡更是落淚。
玲瓏見他神色悲苦，急忙問道：“曹伯伯，你怎麼了？這是歡喜之事啊，你為何反倒傷心呢？”
曹文清止步，坐在椅上，抬眼看著面前三人，哽咽說道：“我曹文清一身清廉，盡職盡守，卻被內人牽連，更使得你們兩人，還未真正成年，就得揹負我曹府上下一干人等的身家性命，不得不上的戰場！雖然說，男兒本應為國盡忠，拋卻一腔熱血，但是，我想到明日你們就要離去，此後刀槍無情，生死未卜，真真是讓我糾結矛盾，肝腸寸斷啊！”
說完，他眼裡淚水不斷滴落下來，神情悲苦。
維鈺站在一旁，卻笑嘻嘻過來，拉住曹文清的手來，低聲安慰他道：“曹伯伯，你不要傷悲。明日兩位哥哥就要奔赴前線，我們應該為他們鼓勁加油才是啊！”
玲瓏和鈺傑一聽，都是一愣。兩人原本以為，最反對此事的維鈺，肯定是哭得最凶的那一個，誰承想，她卻歡歡喜喜，反而在勸慰著曹文清。真是出乎兩人的意料之外了。
入夜時分，三人騎馬入宮，雪兒緊緊跟隨著，都到得太子殿中。
太子、紫凝和長平三人早就守在大殿門外，等候多時了。見到三人下馬過來，雪兒也歡跳著奔過來，都急忙迎上前去。
長平歡跳著奔過去，拉住玲瓏和鈺傑的手，笑著說道：“兩位大將軍駕到，本公主有失遠迎啊！”
玲瓏搖頭笑著不說話，一抬眼，卻正好迎上了紫凝正望著自己的一雙含情大眼，心裡一跳，急忙轉過頭去。
維鈺看到這裡，心裡一股失落，卻笑嘻嘻過去，親熱挽住紫凝的胳膊，貼近她的耳邊，低聲對她說道：“好妹妹，你這太子妃當得還可以吧？大哥有沒有欺負你啊？”
紫凝一聽，臉色紫漲，急忙飛眼去看玲瓏，見她神色尷尬，被長平挽著從自己身旁走過，心裡猶如刀絞一般，垂下頭去，低聲說道：“大哥待我很好。五姐一向可好啊？”
維鈺偷眼看到玲瓏閃身而過，知道這兩人心思不同，卻也沒有辦法告知紫凝玲瓏的真實身份，只得裝作不知道，拉著她，跟著太子幾人步入大殿之中。
前廳早已擺好了一桌豐盛酒席。
太子請眾人坐好，將殿內奴僕屏退，這才站起身來，舉起酒杯輕聲說道：“二弟、三弟，我先敬你們一杯，預祝你們日後克敵制勝，取得頭功！”
玲瓏和鈺傑急忙舉杯起身，眾人都一仰脖將杯中之酒全部喝掉。
紫凝從未喝過酒，這一杯酒入肚，立時感到一股火舌從喉間直至腹中，火燒火燎，很是難受，不覺就咳嗽了起來。
太子一見，急忙伸手出去，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說道：“你又沒有喝過酒，何苦喝得如此之猛？不要再喝了！”
紫凝嗆得眼裡泛淚，卻搖頭笑道：“二哥和三哥，明日就要和我們遠別，這區區幾杯酒，只是我們對他們的一片赤誠之心罷了，多喝幾杯，又有何妨？”
說完，她本能抬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玲瓏，卻迎上她一雙關切的眼睛，心裡的悲痛霎時就化為一股溫暖和甜美，眼裡淚水也奇蹟般消失不見了。
維鈺卻也從未喝過酒，這一下子入肚，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何滋味，此時才漸漸感到辛辣至極，就伸出舌頭，兩手輪番扇著風，口中猶自嗚嗚嗚叫著：“什麼嘛？這麼難喝！聞著一股香甜，卻為何喝起來如此難受？你們還整天說什麼美酒美酒的？美在什麼地方啊！”
她話還未說完，一股辛辣從心底泛出，立時大聲咳嗽起來，惹得眾人笑個不停。
玲瓏本能伸手就去拍她後背，卻與同時出手的鈺傑，兩手相碰，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去，心裡黯然神傷：“我以後只能作為小鈺哥哥，默默在她身後注視著她了！鈺傑愛她心切，卻也容不得我再去如平日一般對待小鈺了！”
維鈺抬頭，眼裡滿是淚水，一側首，卻分明看見玲瓏正硬生生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心裡一痛，眼裡更是湧滿了淚水，高呼道：“不過，這酒雖然烈性，卻也令人感到痛快無比啊！來來來，我們兄妹六人，今夜不醉不歸！”
玲瓏聽得她語聲歡樂，但還是聽出了一絲傷痛，心裡難過，卻也大聲說道：“大哥，二哥，三位妹妹，明日我們就要離開京師，但是，我們京城六少的名號，還在！以後，我們兄妹六人，還請各自保重。我和二哥定然奮力殺敵，將功補過。待得日後重逢之日，必為這名號增添光彩！”
太子感動起身，團團對著幾人點頭，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來，高聲說道：“二弟說的對。我們兄妹六人，自結拜那日起，誓言猶自在耳，永難忘記！今生今世，形散神聚，同生共死！來來來，讓我們一起喝下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