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53章 朝中祕聞

第153章 朝中祕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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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朝中祕聞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朝中祕聞

“籲——”勁風掀起衣袍,馬蹄踏破塵土,一聲臊子伴著馬鳴,劃破這蕭索萬分的窄窄街道。

“嘔。”田密猛的從車廂裡探出頭來,乾嘔數聲,排洩著腹中的不適。

待感覺好些了,她大喘了幾口氣,只是喘著喘著,秀氣的眉頭輕輕皺起。

周圍很靜,靜的能聽見風吹起地上紙屑的聲音,而一直緊趕慢趕的林微雅,此刻反而沒有一點動靜。

不對。

田密抬起頭來,見林微雅牽著馬,長身站立,他清朗明媚的臉上笑意全無,一雙清亮的眸子,緩緩掃視著這條小巷。

這條街很是狹窄,石板鋪就的路面早已凹凸不平,有的斷裂成塊,有的碎成尖刺或渣滓,地底的泥土滲出來,經過風吹日晒,長出了雜草與青苔。

路兩旁搭滿了低矮的棚子,棚子與棚子連在一起,將陽光盡數擋在外面,這裡門楣低掩,戶戶狹窄而逼厭,即便是熱浪滾滾的天氣,進入到這裡,也見不到半分乾爽,反倒是一股腥悶潮溼之氣撲面而來。

不到一公頃的地,卻硬塞下了上萬的人,往日此處十分鬨鬧,小孩兒滿街跑,男人粗聲粗氣的喝罵,女人尖細悽婉的埋怨,隨處可見,時時可聞。

而此刻,街上行人寥寥,且無一例外都是見到陌生人便神色警惕,匆匆地擦肩而過後,飛快便沒入了轉角。

旁邊,低矮的屋子裡不時有窸窣聲響傳出。臨街的小窗戶悄悄地開起又放下,始終無人說話。

這是什麼狀況?明明是太平盛世,怎麼搞得跟戰亂年代似得。

田密與林微雅對視一眼,往高凡的家走去。

田密雖然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但當她真正看到空無一人的房子時,心頭還是忍不住一揪。

“高凡一家,真的不見了……”輕聲說出這個事實,田密睜著大而澄透的眸子,緊張的看向林微雅,急急說道:“再去城外找找看?你有去城外找過嗎?”

“那是自然。”林微雅點頭。

田蜜追問道:“如何?”

林微雅看向她。那眼神有幾分莫名。他想了想,晒然笑了笑,無語道:“姑娘為這賬師培訓班真是費盡了心血,竟然忙得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田蜜有點尷尬。

這些天她確實在忙賬師培訓班的事。從清晨到深夜。根本無暇他顧。她將教案倒背如流,甚至閉上眼都知道學堂裡一花一木的擺放位置,但其他的。她就真的一問三不知了。

收起心緒,她避而不談,專注問道:“到底是什麼大事?”

林微雅也繞彎子,直接開口道:“城門封了。”

“城門封了?”田蜜失聲,驚詫的瞪大眼,但見林微雅面無虛色,便知這是實情。

可是沒有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怎麼可能封鎖城門呢?封城門……

田蜜驚疑不定,澄澈透亮的眸子直望進他眼裡,凝重地問:“出什麼事了?”

林微雅側臉,透過低矮的棚沿,看向外面白晃晃的天,許是隔著這麼遠都感覺到了刺目,他微眯了眯眼,說道:“衙門貼出告示,說城外牛頭山的悍匪入了城,圖謀不軌。所以,為了保證城內百姓的安全,也為了絕除後患,府衙增派了人手在各處巡檢,並且封鎖了城門,以便甕中捉鱉。”

牛頭山的悍匪?田蜜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了。

在富華時,陽笑曾說過他們凶悍異常。在德莊,更是連青雲三當家嚴明,都以跟他們鬥狠勝出為榮。而現在,府衙為了捉拿他們,竟然不惜封鎖城門。而且,百姓還買賬。

這個牛頭山悍匪,真是名頭不小,不知是做過何等凶悍之事,方能揚此惡名。

田蜜從思索中抬起頭來,下意識的看向林微雅,待看清他臉上神情後,她不由疑惑的皺了皺眉頭。

為什麼林當家的臉上,會是那種神情呢?

他望的,是府衙的方向,目光漠然,脣角勾起的弧度冷硬,似乎,他對這個說法,並不以為意。

田蜜隱隱感覺不對,不由認真問道:“當家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直覺告訴她,林微雅一定知道些什麼,就算不是全部,但至少至少,也比她多吧?

少女臉上的表情,十分較真,那是種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執拗。

“高凡是我的學生,我雖然沒有受過他的拜師禮,也沒有給他授過課,可是他既然交了錢,那就代表我們建立了權責關係,那我就得對他的錢負責,對他負責。”田蜜睜著澄亮的眸子,看著林微雅,鄭重的道:“當家的,請您告訴我。”

她知道這其中可能有些事她不便打聽,可是,她現在必須要打聽。

林微雅緩緩將目光移到她身上,臉上沒有輕曼笑容的他,讓人感覺有幾分陌生,陌生而凝重。

“告訴你也無妨。”見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林微雅斂了斂眸,對她笑了一下,他語調有些清幽,有些低沉,“在德莊,人人提起牛頭山的悍匪,皆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剝皮食肉,彷彿親眼見證過他們有多窮凶極惡十惡不赦一樣。”

他搖了搖頭,笑容無奈,亦是很無語的道:“可你若細問,便會發現他們言辭之間漏洞百出,那些事蹟根本經不起推敲,完全是街頭巷尾吹噓時胡編亂造的調調。”

田蜜眉頭皺起,疑道:“你是說,牛頭山的悍匪是捏造的?”

倘若如此,那府衙大張旗鼓的封城拿賊,根本就是藉口了?

她眼珠子快速轉動著,臉色越來越沉。

原諒她先入為主。她對盧東陽實在沒什麼好印象,所以她只能想到,他們以此為藉口遮掩,必然是因為他們真正做的事情見不得光。

盧東陽藏頭露尾,大動干戈,究竟是為什麼?跟高凡他們又有沒有關係?

“也並非全部捏造。”林微雅輕拍了拍她肩膀,將她從沉思中拉出後,繼續說道:“牛頭山確實有悍匪,但他們從未打家劫舍,更不可能欺壓良民。”

說到這裡。他快步走到門邊看了看。待確定四下無人,方轉身,對疑惑地看著他的田蜜,沉聲說道:“因為他們乃是行伍出生。一生赤膽忠心。精忠報國。曾為國征戰,半生戎馬。”

門楣低矮,林微雅立於正中。近乎擋了半壁光芒。他逆光而站,田蜜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只看到一雙分外清亮的眼,清亮若有光。

“他們每個人都為這個國家拋過頭顱,灑過熱血,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榮耀萬分,他們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他的目光亮得有些尖銳,聲音卻低緩似悲鳴。

見田蜜怔怔地看著他,他亦察覺到自己的情緒過於激烈了,微微笑了笑,他喉結動了動,潤了潤嗓子,輕聲道:“對不起,嚇到你了。”

田蜜搖搖頭,認真而專注的看著他,表示自己完全不介意。

林微雅脣角的笑容揚起,面容已恢復平靜,再開口,聲音已平緩而低沉,“他們也刀口飲血,但飲的從來都是敵人的血,也殺人,但殺的都是該殺之人,甚至民間所流傳的劫富濟貧,其實都不盡其實。他們啊,現在就是一群自給自足的老百姓。”

田蜜秀氣的眉一挑,清脆的聲音不解地問道:“可是,他們為什麼要解甲歸田?又為什麼會得此臭名?”

“為什麼?”林微雅那熟悉地輕曼的語調再次出現,他玩味的看向北方,回頭,在看見面前少女澄透無垢的眼眸後,張了張嘴,半餉,卻只笑著吐出幾字:“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此道,且是天下大道。

今上登基前,先皇的子嗣被他剷除殆盡,他登基後,又將自己嫡親皇叔連根拔起,那段時間,舉國哀聲一片,朝堂被清洗,官員人人自危,百姓民心不穩。

也是他手腕太鐵血強橫,才將一切反抗壓死在襁褓裡,得到如今的平靜。

只不過,終究有不願歸順的。

牛頭山上的這一幫,便是那不願曲眉折腰的,於是本該是有功之臣,偏偏選了個落草為寇的歸宿,也是逼不得已。

以今上的性子,那眼裡,自然是容不下這粒沙的,奈何數次派人圍剿,都以失敗告終,如此幾番後,他也消停了,乾脆就如了他們的願,弄得他們臭名昭著,成為百姓眼中徹徹底底的匪賊,讓本該敬之、重之、愛戴之的老百姓,懼之、恨之、唾棄之,如此,豈不比殺了他們更痛快?

此一事,乃是朝廷辛密,如今少有人知,他知曉,不是因為他林家枝繁葉茂耳目眾多,事實上,耳目再多也不可能觸及到這些祕聞的,他純屬是因緣際會,從總兵大人口中得知。

總兵大人……據說,自江東之後,今上又掉大人去往邊關,真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麼。

看著明顯走神的林微雅,田蜜並沒有再出言追問。他不講,就是真的不能講了,她亦無需噪舌,只問:“那麼,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輕輕的聲音如春風拂過耳畔,溫溫軟軟,卻輕易地讓林微雅醒了神。

怎麼辦?他脣角輕勾,眼角光芒清透而明亮,自信的道:“他有張良計,我未必沒有過牆梯,他怎麼把門給關上的,我就要他怎麼開啟,且要他偷偷摸摸的關,堂堂正正的開!”

這一瞬間的林微雅,身體裡有種犀利的光。

田蜜看著光芒中林微雅,心頭鬆了鬆,林當家的,會讓身邊的所有人感覺可以依靠吧?

只是,他始終沒告訴她要怎麼做,而這恰巧是她最想知道的,“所以,我們要怎麼做?”

林微雅看著她,笑道:“不是我們,是我。”

田蜜一囧,她真的有那麼弱嗎?其實,她也很有用的,真的……

看著垂頭喪氣的田蜜,林微雅淡淡笑了下。

他並非存心打擊她,只是這件事,他來做就好,旁的人牽連其中,只會來一個死一雙。

盧東陽,別以為總兵大人不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他不在,我還在,我讓你三分,並非要讓你到底,大不了,玉石俱焚。

他仰頭,看著府衙的方向,眸中光芒明明滅滅。

片刻後,他向著那個方向大步走去,頭也不回地對田蜜揮揮手,道:“回去吧。”

“才不。”田蜜輕聲應道,小小的聲音,只有自己聽得見。

她出門,目送林微雅遠去,而後緩緩地轉了轉腦袋,看了看周圍。

蕭索的風中,她靜靜的站了片刻後,似想到了什麼,於是提起裙襬,向街頭走去。

林當家的說的豪情萬丈,可對方是誰?是府伊大人啊,是他由來都會避讓三分的人啊,所以,哪像他說的那麼輕鬆?

他的好意,她心領了,她雖然力薄,但也有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其實,他想到的結果,她也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