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無情應恨，相違舊約 第八一章 翻手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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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無情應恨，相違舊約 第八一章 翻手為雲
靜默之後，最終還是姬雪蓮服了軟，湊過去討好地開口：“花主，這些話你若不想聽，我以後便不再說了。 我並不是多嘴的人，只是不想你一時糊塗，忘記了什麼才是你想要的。 ”
“我倒真不知道，你這麼瞭解我。 ”
姬雪蓮笑笑，指著梳妝檯上那一堆瓶瓶罐罐道：“這些都是我為你準備的，你用得可還喜歡？”
花相憶摸摸自己的臉，順手又理了理頭髮，點頭說：“怪不得，手感香味都不錯，西郃果然是塊寶地。 ”
“不止這些，你喜歡的，你厭惡的，你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憤怒，我跟你認識十年，甚至不用看到你就能感覺得到。 我承認，我是故意去招惹那蕭明旭，你其實心裡也是在矛盾的吧？原本說好你留下的，後來卻又離開，你這是在逃避，你是故意要把蕭明旭丟給我。 你知道我會怎樣對付她，但是你還是丟她一個人在這裡，不是嗎？”
花相憶沉默著，連著臉上也平靜地沒有一絲表情。 姬雪蓮知道那是他心裡不爽的前兆，但是還是決定繼續說下去，把想說的話，一次性吐個夠。
“我不在意那個蕭明旭為什麼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不過我知道，你這樣做不止是想試探蕭明旭，更是在試探你自己。 現在好了，結果出來了，你還是放不下她，可是這樣的試探。 有意義嗎？你是你，她是她，你們從出生開始就註定要為敵地，你不是那麼輕易願意放手的人，她也不是一直都那麼溫善可欺。 我是在妒忌，我喜歡你這我從不隱瞞，不過這件事。 我是真的從你的角度來為你考慮，你不能再和蕭明旭糾纏下去。 你會後悔的。 ”
“我瞭解，我比你更瞭解你，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當年我逃亡到中原，被十歲的你救下，你對我說的話，我現在還記得。 你說那些用了陰險手段奪去原本屬於我們東西地人，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玩陰地報復。 就太顯小家子氣了。 你要奪，要搶，要當著他們的面，看著他們無力地樣子，一件一件，一樣一樣地搶回來。 可你現在呢，因為一個蕭明旭，心軟了。 放棄了？你真的覺得，她值得嗎？花主，我知道我沒資格對你說三道四，但是我不甘心我不服氣，我……”
花相憶不悅地抬頭，正想說什麼。 眼見姬雪蓮說到激動之處竟然眼中泛淚，嘆了口氣：“雪蓮，你不必如此，我說過不會讓你一個人的，相信我。 我不是放棄計劃，只是改變計劃。 說到底，我跟你的處境並不一樣，明明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我自有主張。 ”
姬雪蓮瞅著眼前以為會發怒卻突然又變得溫柔起來的人。 各種滋味混雜在心頭。 花相憶說對了。 她是在害怕，害怕孤獨。 害怕花相憶為蕭明旭改變之後，kao著仇恨過日的人就只有她一個。 她一直認為她和花相憶是同一類人，這世上也只有花相憶可以相信，她不想去承認，他們其實不同，完全不同。 她除了仇恨，除了花相憶，便再沒有別地東西，而花相憶，還有很多很多別的東西。 她永遠不是他的唯一。
第一次在花相憶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做好了激怒他的準備。 她知道，花相憶最討厭別人猜透他的心思，還當面對他指出來。 沒想到花相憶最後竟沒有生氣，還溫柔地安慰了她 。 只可惜，她知道那樣的改變不是因為他，所以更心痛而已。
“我當然不會管，我從沒想過要管你，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姬雪蓮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似乎被嚇到了，然後在同樣驚異的花相憶kao近之前，倏地從屋裡跳了出去，瞬間不見了人影。
花相憶看得清她的身形，不過不打算再去追。 大概是傷到了她，以前活學也做過，只是沒有感覺，而現在倒有了愧疚之感。 或許他是真的改變了，不過說真的，姬雪蓮也好其他人也好，那些試圖勸他的人，他們都不瞭解他。 他不會後悔，以前的事不後悔，以後做地事，他也不會允許自己後悔。
親人，朋友，盟友還有屬下，這些與他，也只是不同的稱謂而已。 特別的只有，當他喊“阿楠”、“阿狄”自然的信任，當他叫“雪蓮”時淡淡的憐憫，還有當他輕喚“明明”掩不住的歡喜和嘴角不自主地上揚。 或許曾經逢場作戲，但是現在都已經成了習慣，似乎只要看到她，心情就會變好，只要喚出她的名字，就能忘記一切不快之事。
花相憶並不會在意別人怎麼看他怎麼想他，向來都是憑心而為。 所以，被姬雪蓮說了一通心頭略有不爽的他，在想到了蕭明旭之後，一下子神清氣爽了起來，當即決定先拋開這些，去看看蕭明旭的情況。
在另一邊，姬雪蓮一口氣衝了出來，那一瞬間是完全忘記要隱藏自己或者怎樣，只是下意識地想要逃開。 好在她功夫本就不弱，輕功更好，也沒有被人發現，一氣到了鳳棲山莊之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站在陽光之下，那陽光，非常刺眼。
姬雪蓮用手遮住眼睛，卻在手上發現了溼潤。 眼淚？她剛剛就是被自己的眼淚嚇到地，她自宮變之後就再沒流過一滴眼淚，她也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在花相憶面前流出這種東西。 她要逃，當然要逃，怎麼能讓花相憶看到這樣地她？
“教主。 ”有人輕輕叫了她一聲，那聲音清冷乾脆，只是聽著就讓人覺得心頭一陣涼意。
“是曾參啊，你怎麼來了？”姬雪蓮故作鎮定地問。
曾參沉默不答，幾秒之後姬雪蓮感覺到了身上輕微的重量。 曾參為她披上了斗篷。 然後立刻退離她身邊不再有任何身體接觸：“教主，現下日光較為強烈，還是披上斗篷為好，不然您眼睛會不舒服。 ”
姬雪蓮揉揉眼睛，自語了幾句：“是啊，眼睛不舒服，很不舒服。 ”再看看對面地曾參。 深吸口氣恢復了精神：“你的事情辦得還順利？”
“是，按照您的吩咐做成自刎的樣子。 我又在那裡守了三天，現在屍體已經下葬，沒有人發現異常。 ”
姬雪蓮點點頭：“你做事，我向來放心，這樣，花主也該滿意了。 ”提起花相憶，姬雪蓮的神情似乎又暗了下去。 不過她在曾參面前，立刻搖頭不再去想，一揮手大步離開。 “走吧，咱們現在是江湖公敵，別太招搖了，等等晚上和我一起去看映商，既然花主想玩大的，我們陪著就是了。 反正於我聖教也有利無害，能坐收漁翁之利，何樂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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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相憶還沒到蕭明旭房間，阿楠領著易清歌過來了。 花相憶一見易清歌的臉，就知道自己似乎忘記她地存在了。 暗中拍拍腦袋，就只想著明明瞭。 竟然忘記了他的好徒弟好侍女，罪過啊罪過。
“花姐姐，不，應該是太子殿下？請問現在我到底該如何稱呼你？”易清歌地語氣不是太好，花相憶丟她和蕭明旭在這鳳棲山莊受人冤枉被人委屈，然後一轉身，他又成了太子殿下出現，輕而易舉地救下她們。 這都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這一轉頭。 花相憶竟然是和風南追站在了一起。 那麼她呢，她父親呢。 她做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花相憶自然知道易清歌心裡的疑問，他招手把易清歌叫到角落，靜靜地觀察著她，發現她面目沉靜，就算不滿也沒有完全表現在臉上，滿意地點點頭。
“清歌，你想要報仇，是為了你父親吧？但是你也該清楚，就算你報了仇，你父親也不會活過來。 ”
易清歌點點頭：“這個我自然清楚，不過父親一世英明，被那風南追冠上如此罪名悽慘而去，就算是為了我易家的名聲，我也要將此事查清楚，定要讓風南追親口說出是他誣陷冤枉了我父親。 ”
花相憶抬起手拍拍她的肩膀：“話是這麼說，理也是這個理。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能重頭來過，讓你在你和你父親的平靜生活和他的一世英明之間選擇，你要哪個？”
易清歌想要拖口而出自然是名節重要，她從小就是受地那樣的死節教育。 可是，在看到花相憶眼神的時候，她又猶豫了。 只有失去過，才知道名節這些東西遠沒有她想象中的重要，失去了父親，她早就對一切麻木了。 甚至都想過要用美人計去求人為父申冤，她還在乎什麼呢？
花相憶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想法，溫和地笑笑，充滿**地說：“如果我現在能讓你父親復活，但是前提是，你們兩個誰都不再提起任何有關風南追的事情。 易楚和易清歌都已經死了，你們只是兩個普通人家的父女而已，從此隱姓埋名平靜過一輩子，你可願意？”
易清歌睜大眼睛看著花相憶，幾乎不敢相信她聽到的話。
“我也不瞞你，我早就猜到有人會去途中暗殺易楚，所有早派遣人手過去，先‘殺’了他，讓人以為他已經死了，其實他現在還好好地在一個隱祕地地方住著。 不過你父親他，比較頑固，說什麼也要去揭發風南追。 我想，他見了你，你勸勸他，說不定會有點用。 如果連你都勸不了他，我就只能這樣關他一輩子，也說不定……”
花相憶沒說下去，易清歌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立刻保證說，一定會盡力勸父親不要再想報仇的事。
“他倒也不是想報仇，只是忠心過度，非要去把風南追的事情告訴皇帝。 其實，這樣只有死路一條，到時候要殺他的人，可就不止風南追一個了。 你就讓他老老實實地找個地方養老吧，這天下不用他來操心。 ”
易清歌滿腦子的喜悅，花相憶說什麼她都是拼命地點頭，生怕他反悔似地。 等花相憶讓阿楠把她帶去見易楚的時候，她才突然想起來，轉頭問阿楠：“花姐姐他，真的是太子殿下？”
阿楠彷彿沒有聽到，自然也沒有回答。 易清歌只要安安靜靜地跟著他走，在很久之後，才聽到回答：“那些事情，已經與你無關了。 ”
易清歌幡然醒悟過來，再不去想有關這方面的任何一個問題。 從此，她只是個普通百姓，朝廷、江湖還有天下，與她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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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個禮拜開始週日也要上一天的課了。 。 。 。 雙更的日子，遙遙無期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