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無可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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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無可容情
我猛地想到:東關王這次圍泰州,知道守將是我,一時收拾不下,一定想了很多招法要對付我。讓東關王女隨行,隨時用妻兒要挾我,逼我就範,好一個老jian巨毒的東關王!
我不怕死,可我要殺死我的兒子麼?盡忠家國,那是男兒本色,我自幼就是這麼想的,可我的兒子,我才出生不久的兒子!蒼天啊!
忽然就明白了什麼是心如刀割的滋味。
方逸柳似乎看出我情緒有異,臉上微微扭曲,咬牙一笑:“不忍心了是吧?讓我來!”伸手奪我的火把。
我忍不住護住火把,低聲道:“等等。”
方逸柳悶哼一聲:“捨不得了?趙墨,你今日不作忠臣烈士,就做定了漢jian,你想清楚!”
我心亂如麻,忍不住胡亂搖頭:“不,等一下。”
遠處東關王女的聲音又響起,更加淒厲急促:“趙郎,你要殺死我沒關係,不要害我們的孩兒!”
她深黑的眼睛牢牢盯著我,還怕我不肯放棄,忽然一咬牙,高高舉起襁褓中的孩子,讓他的臉正對著我。火光熊熊,照耀著小孩兒稚嫩的臉蛋,他本來閉著眼睛,好像在睡覺,被這麼一折騰,動了動,睜開眼瞧著前方,正好對著我笑了一下。
我心裡猶如焦雷炸響,手掌簌簌發抖,情不自禁後退一步,心裡明白,今日這事只怕做不成了。虎毒不食子,我沒法對自己的兒子下手。
東關王見狀微微一笑,朗聲喝道:“賢婿,快過來,只要你誠心歸順,你我翁婿一家,有什麼不好說的?”
這話說得十分誠懇豪爽,儼然是禮賢下士的風範,我卻聽得機伶伶一個寒戰,亂哄哄的腦袋陡然清醒了一些,厲聲大喝:“紐錄,快帶著孩子走,我給你半柱香時間!”
東關人屯兵於此,就算我給了時間,他們也沒法將大部隊快速撤離。但要我為了把東關大軍斬盡殺絕,陪上兒子性命,我著實不忍。
方逸柳聽得微微冷笑,低聲道;“當斷不斷,趙墨,你就要痛失好局了!”他陡然雙眉一挑,伸手奪我火把,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沉聲道:“我自有分數,相信我!”
東關王女一怔,看著我,嘴脣發抖,卻說不出話來。我一橫心,又催一句:“只給你這次機會,再不走,你母子也只能一起死!”
東關王冷冷一笑,悠悠道:“她是我東關女兒,小孩兒也是我東關人的後代,你真要炸了水壩,他二人自然是陪大夥一起死。”
竟然要挾我……我咬咬牙,盯著東關王女,又大吼一聲:“紐錄,別聽你爹的,走吧!”
東關王女雙眸黑沉沉地,似喜似悲,忽然道:“趙郎,原來你也不是全不顧我。呵呵,雖然是為了孩兒,我、我也歡喜得很了…不過,如果我不走呢?你還炸不炸水壩?”
我只覺脖子上冷汗不住流下,身後方逸柳的目光猶如利刀紮在背上,萬千念頭一閃而過,我終於冷冷回答:“你我身在敵國,原本沒情面可言。放你走,你若不肯,那就陪我等一起赴死吧,我不會為你母子屈志折節。”
東關王顯然沒料到我是這個回答,呸地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東關士兵更是鼓譟著猛地往石樑上衝。我高高抓起火把和炸藥,厲聲喝道:“都別動!否則我馬上炸水壩!”
東關王一怔,果然不敢妄動,大聲喝令:“都回來!”
東關王女忽然盈盈一笑,柔聲道;“既然如此,那麼,趙郎——就無可容情了!”低頭對東關王道:“爹,別急,我來。”把嬰兒交給旁邊士兵,手一翻,接過一把黑黝黝的鐵弓!
我心知不好。東關王女的名字叫紐錄,那就是弓箭之意,她已經是東關第一神箭手,弓力遠超過常人,這個射程只怕真能讓她一擊必殺!我可以死,今日計劃決不能失敗,務必阻擊東關人!馬上點燃炸藥,同歸於盡吧!
心念電轉之間,一陣鑽心劇痛,方逸柳卻已變了臉色,奮力搶過炸藥和火把,猛地點燃引信,扔向水壩下方!我眼睜睜看著,卻——沒有阻止!
我不忍親手去做,但這是唯一的路了……我的妻兒……我的妻兒……蒼天啊……
剎那間,利箭如風而至,居然是嗖嗖嗖三箭連發,我只覺身上某處炸裂般一涼,隨即聽到方逸柳一聲悶哼,分明他也中箭了,還沒來得及問一句,手腕一緊,卻是方逸柳拖著我,一起衝入黑沉沉的河水。
沒入水下的那個剎那,眼前陡然閃起驚天動地般的刺目白光,照得對岸一片雪白,東關王女持箭凝立的身形也變成了一個霜白的剪影,慘淡的臉上尚且帶著平靜的笑容。
大地似已崩毀,萬傾洪流飛瀉而出,我只覺全身痛得一麻,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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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途汽車在大草原上快速行駛著,外面時而有嘹亮快活的牧歌聲傳來。
天上風清雲高,陽光耀眼,趙登峰卻輕輕打了個哆嗦,放下手中的譯稿。千年前的一切,或許太殘酷,令他不忍相信這一切是真實地發生過。可那種感覺卻又真實得可怕,令他的心都絞了起來。
把金匣書和白朝的一些野史筆記結合起來,果然是個不錯的辦法。金匣書上一些含糊其詞、難以索解的記載,也變得清晰起來。只是,想不到得到的譯稿竟然說了這麼殘忍的故事。
泰州戰後,東關王女母子大概死掉了吧。趙墨能出走西域建立他的王朝,當時自然活下來了。
趙登峰忽然很懷疑,趙墨後來之所以戰無不勝、開疆西域,正是因為他在泰州戰役之後性情大變,昔日熱血多情的少年終於在戰爭中走向肝膽如鐵的梟雄之路。一個人,如果能捨棄妻兒,世上能令他動容的東西也不多了。
白翦翦見他神色異樣,笑問:“你小子怎麼臉都綠了?”
趙登峰向來馬大哈似的臉上居然現出很傷心的神情,紅著眼睛不回答。白翦翦覺得又奇怪又好笑,順手揉揉他鼻子:“幹嘛幹嘛?你還真哭了?”
她向來欺負慣了趙登峰,也不覺得什麼。不料趙登峰一閉眼睛,居然當真流下兩行淚水,頓時把白翦翦驚得手忙腳亂。趙登峰明明一個大男人,忽然哭得這麼慘,都想不出該怎麼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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