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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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今天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也是舞蹈演員們一年中最繁忙的時候,別人都忙著吃團圓飯,圍坐在一起看電視,他們卻是在這時候提交一年中的答卷。
在過年這幾天不停地趕場演出已經是涅槃裡舞者生活的常態了。
按照往年,到部隊演出一直都是由楚凡領舞帶隊,這次楚凡因為私事很久沒有出現在涅槃裡,帶隊的換成了新手姜衫,其他人還感覺有點別彆扭。
姜衫才到了涅槃多久?不過三個多月的時間,一路從初級班升到高階班,也不知道怎麼得了副團長的青眼,最近更是時不時的被張冰委以重任,不說別人,就連已經在涅槃呆了兩年的趙青青這次都淪為了伴舞。
只是趙青青和姜薇不同,她會夾起尾巴做人,看著姜衫一路上升,硬是一句風涼話都沒有再露出來過,乖巧的厲害。
趙青青省賽時先是判斷失誤差點鑄成大禍,再是失責脫手不再管事…哦,當然,也不是她不管,而是省賽到了後來根本沒有人再肯聽她的指揮,後一條本來是個告狀的好理由,但敗就敗在涅槃的團員在這次競爭激烈的省賽裡拿到的名次前所未有的好,姜衫更是直接奪冠,趙青青連告狀反咬都沒借口。
如果說姜衫回到涅槃後一路上升讓人眼紅,受到了些排擠的話,趙青青則是為自己的行為受到了更慘痛的代價。
省賽後副團長見了姜衫,破格把她提到了初級班,卻當眾給了趙青青警告處理,到了社團內部考核的時候,姜衫進了高階班,趙青青則是大跌眼鏡的被降到了中級班。
這陣子趙青青算是很不好過,降到中級班後先不論丟臉與否,單是之後白岐對她的冷淡都讓她痛不欲生,再之後沉寂已久的劉巨集突然出聲,說清楚了當初牽線搭橋讓他認識將姜衫的人並不是姜薇,而是軍藝的趙青青,其他的細節沒有多說,但這一條已經夠所有人遐想連篇了!劉天擇運作下,姜薇的這一項罪名給清了,趙青青卻陷入進退不得的泥沼中,心機婊的名號是怎麼逃都逃不掉了。
姜蜜到的時候涅槃的成員剛畫好舞臺妝,還沒來得及出發,姜蜜轉了一圈沒找到姜衫,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對著鏡子認真描畫的趙青青。
對這個害的女兒深陷輿論漩渦的罪魁禍首,姜蜜恨得不比對姜衫少多少,女兒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了,誰都可能是害的女兒不見的罪魁禍首,急火攻心下姜蜜朝著趙青青就衝了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扯住了她的頭髮!
“薇薇呢!你個遭天譴的,是不是又你害了薇薇!”
趙青青眼線加到一半,被姜蜜突然的一扯差點戳到眼睛,嚇得猛地尖叫一聲!緊接著一股扯著頭皮的大力疼的她連慘叫的聲音都沒有了,倒抽著涼氣順著姜蜜的力道不敢亂動。
“說!薇薇到底去了哪裡!”
近期跟姜薇結有深怨就那麼幾個人,除了姜衫就是趙青青了,姜蜜尖銳的吼聲幾欲把人的耳膜給震破。
“沒,沒,你鬆開,我沒見姜薇!她一天都沒來了!”
“放屁!上次陷害薇薇的也是你,那時候你不但不解釋,還跟著潑髒水反咬一口,鬼才信你的話!你一定知道點什麼!告訴我!”
姜蜜扯著趙青青原本盤好的頭髮一把將她甩在了地上,掐著她的脖子就開始打,一天一夜的焦灼已經讓她幾乎喪失了理智,急需一個發洩的出口,姜蜜邊哭邊罵。
“賤人!你個賤人!把薇薇害的那麼慘,現在還不肯罷手,今天不交代出薇薇的下落我殺了你!”
身邊驚呆了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忙去拉架,可姜蜜就跟粘在趙青青身上了似的,扯住她的衣領頭髮死活不松,沒一會兒趙青青的舞裙就被扯的七零八落,胸脯都露出了大半,趙青青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又是害怕又是疼痛,狼狽的捂住胸口蓬頭垢面的哀哀哭了起來。
好容易拉開了兩人,趙青青那形象也早已經不能看了,被兩個男舞者架住的姜蜜倒是哭的比趙青青還厲害,活像是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通的人是她一樣。
“我們薇薇已經一天一夜不見人影了,她到底哪兒去了,你們誰知道了告訴我好不好,是不是被誰綁架了,我給錢,給錢還不成嗎。”
場面一時混亂的讓人瞠目結舌。
吃了這麼大的虧的趙青青此刻算是顏面盡失,見姜蜜被架著脫不開身,趙青青又氣又委屈下恨不得當場回扇她幾巴掌!
“你女兒不見了來這裡撒什麼野!我連她的面都沒見,你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開始打,講不講理了!”
姜蜜收了哭腔,見這把女兒害的龜縮在家裡長久不能出門的女人還敢叫囂,頓時大怒。
“你給我閉嘴!都是你害的!你既然敢陷害薇薇,誰知道這次是不是你又出手害了她!我跟你拼了!”
周圍的人苦笑起來,跟著勸了起來。
“不過是一天一夜,也可能是跟誰一起出去玩了啊,怎麼就鬧成這個樣子。”
“是啊,眼見著就該出發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姜蜜哪裡聽得進去,自從姜薇被網上炒作以後,時刻警惕著的姜薇手機從來沒有打不透過,姜蜜心裡又急又苦,恨不得全世界都跟著自己一起著急一起討伐,哪裡能忍受還有人在這時候說‘風涼話’?
周圍的人越勸她越是激動,後來連帶著無關的人都開始罵了起來,活像是全世界都是想要害她女兒的人。
罵到後來,引起眾怒的姜蜜連勸她的人都沒了,一個個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已經有人去報了警,就等著警察來把這個鬧事的人給帶走。
姜蜜折騰了半天也掙脫不開,這會兒也累了,見沒人再出聲,趙青青更是一朵柔弱的小百花似的捂著臉光哭,姜蜜又想起了姜衫來,這麼久了都沒見姜衫的影子,姜蜜的心裡又冒出了一番新的猜測。
“姜衫呢!她人呢!是不是見我來了躲起來了?給我滾出來,對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我聽人說了,昨天薇薇是要跟她一起出去吃飯的,她跑到哪裡去了!”
舞團的老師皺眉。
“姜衫和吳銘提前跟車去了部隊,她怎麼會知道你會過來還專程躲起來,能不能不要再鬧了!”
姜蜜正罵著呢,警察也到了,正是被姜蜜煩了一天,不停的跟在屁股後面追程序的幾個,失蹤二十四小時才能報案,誰知道她女兒不見了是不是出去鬼混了忘記開機?這女人從天一亮就守到警局,他們不接案子了就搬出來頂頭上司來壓,因此雖然也查了一天,幾個警察對這個以權壓人的女人實在生不出什麼好感。
沒再多聽姜蜜說什麼,幾個警察直接把姜蜜給押上了警車。
趙青青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自然也不能登臺演出了,她委屈的求了舞團老師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被另一個候補的團員給替了,這一下趙青青是真的哭的傷心欲絕了。
自然有跟姜衫交好的人從事情剛開始就給姜衫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姜衫聽著電話裡姜蜜崩潰的尖叫聲,心裡一點同情都沒有。
她害人的時候,又有沒有想過被害的人會面對的又是怎樣的一副傷心欲絕呢,事情落到自己身上了害怕到精神崩潰,可誰不是父母生父母養的,如果今天找不著人影的是姜衫,相信姜蜜只會額手稱慶,恨不得燃花點炮的來慶祝一下她的倒黴。
一個會聯合外人不惜謀害親生哥哥,圖謀家產陷害侄女的人,你又能期望她的心底能善良到哪裡去。
可姜蜜今天的劫難顯然只是剛剛開始,被焦頭爛額的劉天擇從警局保了出來後,氣急敗壞的劉天擇直接把她關在了家裡不讓她再出門。
“你還嫌丟我的人丟的不夠嗎?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老婆!你被關進警局裡是要把我的臉撕下來往地上踩嗎!我說了姜薇的事情我正在查,你要是再敢闖禍,信不信我立馬讓你和你媽兩個人捲鋪蓋滾蛋!”
姜蜜不理解以前那麼疼愛姜薇的劉天擇這次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聽了他的話又是心涼又是心驚,臉色慘淡的宛若死人一般。
“可那是我的寶貝薇薇啊…”
“閉嘴!”
劉天擇對這個一直給自己帶來黴運的女人現在是沒有了一點的眷戀,要不是白家硬壓著,他早把這一家子給遠遠的攆出去了!劉天擇又警告了一番,命令人看住姜蜜和癱在**抹眼淚的周老太太不准她們亂跑後,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摔門走了。
別人家都是闔家團圓,一片溫馨的日子,姜蜜和周老太太這裡卻是一片悽風苦雨,除了邊哭邊罵,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姜薇只是出去玩了沒有開機,不停的盼著她趕緊回來。
可最後連這點期望都破滅了,晚飯時分看管姜蜜和周老太太的人突然在門口發現了一個盒子,上面列印著‘姜蜜親啟’四個大字。
等咒罵的正凶的姜蜜把盒子開啟一看,那罵罵咧咧的話語驀地戛然而止,大聲的尖叫了一聲,抖著手就開始翻白眼。
周老太太也在罵著姜衫的不近人情,妹妹都不見了還不趕緊找,還有臉去參加什麼演出,姜薇都不能參加了,她還跳個什麼勁兒,果然是天生的涼薄狠心,正罵的氣沖沖的就聽到女兒尖叫了一聲,嚇得周老太太忙彎腰去看。
“這是怎麼了?”
一邊問,周老太太已經看到了盒子裡的照片,赤身裸/體的姜衫滿臉帶笑的躺在**,身上狼藉不堪,一張張不堪入目的照片四散放著,周老太太看了一眼,受不住這種突然的刺激,身子一抽。
“孽障喲!”
話沒說完,周老太太的身子已經軟了下去!
此刻按照姜薇的策劃,正應該被人綁在**拍照的姜衫,則是完完整整的在燈光下站著。
滿場的燈光都著重打在她和吳銘的身上,觀眾席上不時的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熱烈的掌聲。
姜衫一身飛天造型的舞衣熱烈如火,熊熊間像是涅槃中灼燒中的鳳凰,激烈的鼓點下抱住姜衫的腰的吳銘旋轉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兩人當真淬上了火星,燃燒出了烈焰般的形狀。
旋轉到最快的時候,姜衫的腦海中有過片刻的暈眩,看著眼前華麗至極的舞臺佈置,看著不斷閃過的舞臺燈光,姜衫腦海裡卻突然間就蹦出來了那個雪夜來。
極盡耀眼的遠光燈,踏雪而來的他滿身滿臉的汗,冷峻的臉上一雙凶狠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她。
他的聲音甚至有些咬牙切齒,“過來!姜衫。”
他總是讓她過去,一次次的,咬牙切齒的,氣急敗壞的,他一次次為了自己趕過來,不計後果的幫著她,他那樣的人,心腸早就壞透了,可為她做出的承諾卻就這麼固執又老老實實的守了下來。
她可以這麼汲汲營營的去算計姜薇和姜蜜,可以這麼殘忍而不擇手段的去報復自己的仇人,手段都用盡了,可到頭來連帶著也傷害到了他,她卻發現自己一點都沒有為自己的扳回一局感到高興。
看著臺下那麼多快活又熱烈的笑臉,姜衫發覺自
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自私的她啊,從跟秦亦灝在一起開始,除了利用他,又什麼時候真心的想過怎麼做才是讓他高興的呢。
表演完了就去道個歉吧,姜衫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釋懷的笑來,表情驀地變得極其的溫柔。
有些事情解釋清楚,其實也沒有那麼的難,是自己做錯了。
看到姜衫臉上那恍惚的笑容的吳銘不禁面上一怔。
坐在觀眾席首排的兩方涇渭分明,中間隔著一條寬寬的過道,一邊是氣勢威嚴的秦戰,另一方是溫儒的白慎,兩邊的人整場表演中都沒有對視上一眼,明明心裡都是恨不得呔其肉的仇怨,面上卻一個比一個平和。
舞蹈表演到最後,整齊而熱烈的掌聲響徹天際,部隊裡鼓掌又和平常看演出的常人鼓掌不一樣,紀律嚴明,連拍手的次數和力道都恨不得有著系統的規定,那整體的掌聲響起來就有些震撼。
正在所有人的視線都被舞臺上的人吸引過去的時候,白慎的身後突然悄無聲息的走過來了一個人,那人湊到他的耳邊,迎著喧鬧的掌聲嚴肅道:“查出來了,白少護著的女人,是個叫姜衫的。”
白慎臉色笑容的弧度連變都沒有變,風輕明朗的雙眸往舞臺上認真的看了過去,看著看著那瞳仁裡就閃過了一層層的暗色。
姜衫嗎?
姜洛生的女兒。
他以為自己警告了白岐那麼多次,他早已經如他承諾的那樣放下了這個女孩子。
白岐從小就對姜衫有種近乎詭異的關注和執念,當初跟姜洛生正交好的白慎**的發現了兒子的不對,這樣的情感對一個白家人來說足以摧毀他今後所有的鬥志和血性。
一個成功的男人心裡絕對不能這樣執著的住上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白慎不動聲色的隔開了兩人,可那女孩子竟也對白岐有著本能的依賴和好感,白慎動過不少手腳,兩人的關係仍舊是越走越近。
後來他出手過一次,之後白岐跟姜衫就越走越遠了,再到後來白岐變成了自己滿意的冷血狠辣又隱忍的男人,白慎就再也沒有想起過這個女孩子。
那麼,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表演過的演員並沒有讓立即離場,而是被安排在臺下和軍官們坐在一起繼續觀看演出,姜衫從表演完畢後就有些心不在焉,身子做的端正,卻時不時的從外套裡拿出手機來看時間。
吳銘看了她幾回,“有什麼急事嗎?”
姜衫掩飾的笑了笑,把手機放了回去,“沒有。”
又過了一會兒,姜衫還是把手機拿了出來,猶豫了片刻,略有些緊張的給翻出了秦亦灝的號碼來。
剛編輯完簡訊,側面入口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小小的騷亂,離的近聽到動靜的涅槃成員忍不住朝著那邊看去。
“哎,那不是景天的…唔,你捶我幹嘛!”
“閉嘴。”
姜衫手一頓,順勢也朝著側面看去。
那處一身駝色大衣的秦亦灝正滿臉含霜的走進來,漆黑的瞳孔中寡淡涼薄,薄脣緊抿,一張宛若雕塑的臉上帶著幾分凌厲,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讓他看上去十分健碩挺拔。
姜衫一怔,還未帶反應,就又看到了秦亦灝身邊跟著的一個穿著同色風衣的漂亮女人,她長得好看極了,瀑布似的長髮披散,面容精緻,身姿優嫵媚。
但更重要的,這個女人正是雜誌上無數次刊登過的,一直跟在秦亦灝身邊的神祕女人。
姜衫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那條資訊早已經發了出去。
“秦亦灝,你在哪裡呢,可以見一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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