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跳蚤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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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跳蚤歸來
褚秀才咬著牙起門口一個棍子，對著徐夢歸的腦袋比劃了半天，怎麼都下不去手。“指導員，你要幹什麼！”門口傳來甘信的聲音，褚秀才看向門口，只見甘信端著碗，一臉吃驚的看著他。
褚秀才趕緊放下手中的棍子，連忙解釋道：“不是！老徐受不了，讓我打暈他！可……我下不去手！！”甘信聽了這話，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要……”說著，甘信走了過來，把碗放在炕邊上，不好意思地一笑。
“弄死他？”褚秀才看著還在咬著牙死撐的徐夢歸，嘆道：“弄死他，你們還不把我給撕嘍！”褚秀才腦筋一轉，突然把棍子往甘信手裡一塞，說道：“我是下不去手，要不！你來”甘信接過棍子，一聽這話，不知所措地把棍子往地上一扔。“你下不去手，你當我下得去？我不幹！”
“不幹也得幹！這是命令！”褚秀才對著甘信一瞪眼。
甘信也不服氣。“你是指導員我是兵，你得以身作則！”
“你幹不幹！小心我關你禁閉！”
“你關我禁閉我也下不去手！我又不是禽獸！””大清早的，吵吵什麼呢？什麼幹不幹的？”尚文尚武弟兄倆進了屋子，一看這兩人竟然吵起來了，不以為然地問道。褚秀才一看這弟兄倆一起進來，奇道：“你們倆不打了？”
“還打什麼！這都不是急的嘛！說開了不就行了！”尚武說道：“對了！你們說什麼幹不幹的？”
甘信在一旁說道：“連長撐不住勁，讓指導員給他一棍子打暈他。指導員下不去手，非得讓我打！”尚武皺眉說道：“打就打吧，暈了總比難受的好！”
“我下不去手！”甘信把頭一轉，悶悶地說道。
尚武悶了一會，把手朝甘信一伸。“給我，我來！！”甘信見尚武有膽子下手，就把棍子給了他。還沒剛抬手，就聽褚秀才說道：“你悠著點，別太狠了！”
“嗯！我心裡有數！”尚武回道，說著，又把棍子掄了起來，還沒打下去，甘信又說話了。“看準了，連長受不起折騰了！”
尚武怒道：“你煩不煩啊！”甘信見尚武要發火，趕緊閉上了嘴。這回尚武見沒人說話了，抬起棍子就砸了下去，還沒砸到徐夢歸，就聽得“啪嚓”一聲，棍子應聲折斷。尚武一看，竟然是尚文用胳膊把棍子攔了下來。尚武急了。“你們到底讓不讓砸的，說打的是你們，這嘮嘮叨叨不讓打的還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都不願意幹，你們當我下得去手啊！”
尚文指著徐夢歸，對尚武說道：“你看看吧！不用你打了，已經暈過去了！”
“啊”其他三人也是一愣，湊過去一看。果然，徐夢歸雙眼緊閉，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讓尚武給嚇的。尚武洩氣道：“看看他們四個，有要打的嗎？省的我一會心軟，下不去手！”
這話一出，炕上躺著的五個人，除了徐夢歸和鴿子兩個之外，二狗子把身子一側，石川乾脆用被子把頭蒙上了，大炮最直接，一坐起來，張嘴就罵：“你小子敢砸我，小心我卸了你胳膊！”
四個人看著坐起來的大炮，齊聲問道：“敢情你們三個都是在裝睡”。大炮見被識破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再加上本來病了好幾天，鬍子頭髮也沒理順過，個子又高，活脫脫一個大猩猩。褚秀才走過去，坐在大炮身旁問道：“怎麼樣，感覺好點了不？”
“嗯！好多了，就是感覺手腳發軟，使不上勁！”說著，大炮就看見炕邊上的那碗粥，也不客氣，自個掙斷繩子，把碗就端了過去，一口氣喝乾淨，臉碗底都沒放過。”總算有點勁了。“說著把碗對著甘信一遞，“還有沒有，再來一碗！”
尚武在一旁看著。”沒勁你還能掙斷繩子，在喝上一碗粥”
“要你管那麼多！”甘信見大炮清醒過來，心裡也是高興。“有！你吃多少有多少！”，接過碗就出了屋門。此時，二狗子和石川終於抵禦不住粥的**，慌忙坐起來喊道：“還有俺倆的！你乾脆把鍋端過來就行了！”
“好咧！！”甘信興沖沖回道。
大炮對著二狗子和石川問道：“你倆咋不繼續裝了？”石川瞪眼回道：“裝？再裝，粥的沒有了！”褚秀才看著這三個真的沒什麼問題了，對著尚文尚武說道：“快把他們鬆開！”尚文尚武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過去把石川和鴿子的繩子解開。
褚秀才看著大炮三人問道：“你們都好了！可他們倆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二狗子看著還在沉睡的徐夢歸兩人“不過看剛才那勁，應該快好了！反正我最後是硬撐過來的！”褚秀才聽完，又問大炮和石川“是不是這樣？”石川和大炮都點點頭，褚秀才這才放下心來。大炮這時突然笑嘻嘻地看著尚武問道：“剛才是不是你要給我一棍子？”
尚武急忙搖搖頭，“不是！我只是幹活的！”尚武手一指褚秀才說道：“他才是主謀！”大炮喝道：“我不管，我就找你。”說著就要撲向尚武，還沒剛下炕，“噗通”一聲就倒了下去。炕邊上的三人心裡一驚，急忙上前把大炮扶了起來。大炮氣道：“這都喝了一碗粥了，咋還沒勁呢！”
“掙斷繩子用光了吧！”尚武笑道：“人好沒好利索呢，就想報仇，等你好了再說吧！”褚秀才看看這幾個搗蛋鬼，也是笑道：“好了，好了，既然你們三個好的差不多了，就和大夥一起住吧！別在這裡影響老徐和鴿子休息了，都出去！出去！”褚秀才開始替徐夢歸下逐客令了，說著就背起二狗子出了屋門，尚文尚武見狀，也各扶一個，出了屋子。甘信提著桶在門口一見三個病號都出來了，笑道：“正好！就在院裡給你們開飯吧！”
……徐夢歸和鴿子果然沒令大家失望，第二天也出了這間屋子。整整二十多天，五個人幾乎都瘦了二十多斤，平均一天一斤地往下掉，看得其他戰士們都心疼不已。老於頭更是集合莊裡的鄉親們，湊了二十多斤地瓜給送了過來，愣說這玩意胖人。這讓徐夢歸激動不已，中國的老百姓最是實在，誰對他們好，他們就對誰好，他們這十個人來到這莊裡，只打了一次鬼子，就受到這樣的待遇，實在讓徐夢歸汗顏。只能心裡暗暗發誓，不管自己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這鬼子，他是打定了！一定得對得起自己吃到嘴裡的糧食何這幫出生入死的“祖宗”們。
又是修養了幾日，徐夢歸幾人好歹恢復了一些體力。此時徐夢歸正對褚秀才問道：“這一陣子，鬼子又來過嗎？”褚秀才倒了碗水，端給徐夢歸“偽軍來過一次，老於頭看咱們都住在一起，就對他們說你們這些人都是莊裡人的親戚，都是請來湊到一起修房子的泥瓦匠，我是老於頭的兒子，專管你們這些人的吃喝拉撒的。”徐夢歸奇道：“他們就這麼容易相信了，別忘了。還有我們五個傷員，他們不可能就這麼簡單放過咱們的！”褚秀才一笑，“俺們幾個嘛，是我偽造了幾個良民證混過去的，你們嘛……”
“我們這麼了？”徐夢歸急問道。
褚秀才說到這裡實在忍不住，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徐夢歸更急了。“到底怎麼回事，至於這麼可樂嗎？”
褚秀才這才說道：“老於頭直接就對那群偽軍你們幾個是病號，那群偽軍就沒敢進去你們的屋！”
“啥？”褚秀才腦袋有點發懵“有病就不進屋看了？這群偽軍也太鬆了些吧！”
“你以為老於頭說你們什麼病啊！”
“啥病？”
“瘟疫！”褚秀才神祕兮兮地對著徐夢歸的耳邊說道：“你放這群偽軍八個老鼠膽子，他們也不敢進吶！”
徐夢歸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個老於頭，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這話都能編的出來！行！”
兩人正在閒聊，就見何雷扛著個鋤頭跑了進來，褚秀才問道：”你不是幫老鄉刨地去了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何雷興沖沖地回道：“連長，指導員，跳蚤回來了！”
“什麼”徐夢歸和褚秀才同時站了起來。徐夢歸瞪著眼睛問道：“在哪呢？”何雷指著身後。“這就到！！”說著，就聽外邊唧唧歪歪一大群人說話的聲音，接著就見其他的戰士正拉著揹著大包袱小行李的跳蚤，簇擁著一個扎著馬尾辮的漂亮姑娘走了進來。後邊還跟了一大群看熱鬧的老鄉。
何雷看到徐夢歸和褚秀才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跑到兩人跟前，小聲說道：“連長，指導員，你們這道這姑娘是誰嗎？”
“誰啊？”徐夢歸順口問道。
“何雷猥瑣地笑著提醒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咱在師裡山溝訓練的時候，尚武那小子整天腦袋擦的比油燈還亮，天天往外跑！！””……”
何雷見著兩人還沒開竅，繼續說道：“連長，你還派我帶那群新兵去搗過亂！你忘了嗎？”
徐夢歸這時一拍腦門。“你的意思是說，尚武那小子找的就是這個姑娘！””這姑娘怎麼來了？這麼說，跳蚤找到部隊了！！”褚秀才喊道：“跳蚤，過來！”被戰士們圍住的跳蚤這時才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跑到兩人跟前。後邊的那群戰士一見指導員喊跳蚤，也簇擁著那姑娘過來了。一起看熱鬧的老於頭，看到徐夢歸他們好像要開會的樣子，對著院子裡老鄉們喊道：“好了！好了！同志們要開會！散了吧！都散了吧！”一群人哪能這麼輕易離去？人群裡還有人冒出一嗓子“這誰家丫頭，許人家的沒啊”
尚武沒好氣地對著門外喊道：“什麼丫頭！這是俺媳婦！”
“哈哈哈”門外的人群鬨然大笑，各自散去。姑娘聽的從耳根都紅到脖子了，褚秀才對著尚武訓斥道：“什麼媳婦！不許亂說，你有部隊首長開的介紹信嗎！別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尚武這回可沒理褚秀才那茬，順手拿出一張紙，遞給了褚秀才。“諾~指導員，你說的介紹信是不是這個啊！”褚秀才接過來一看，呵呵笑著轉給了徐夢歸說道：“看樣子，咱們馬上就能吃喜糖了！”
徐夢歸接過介紹信，也是一笑，又把介紹信還給了尚武。“你可放好了，如果丟了，我可不承認啊！”戰士們又是一陣大笑。徐夢歸此時裝起了老大哥，對著那姑娘笑問道：“別害羞了，咱們是革命隊伍，大大方方的。你是不是叫童萍？”
“啊”童萍一愣，滿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徐夢歸。“你咋知道我的名字？”
徐夢歸暗想，嘿嘿，不止你的名字，雖然具體的情事我記不清楚，可這名字，我還是能記住一大半的！徐夢歸玩性大發，先拿在這裡的四個“老爺子”開涮，只見他呵呵笑著，對著何雷問道：“雷子啊，你那個小阿妹，找到了沒了？”
“連長！你”何雷也是小臉一紅，心裡暗道，連長啥時候學了算命不成。
“還有你，大炮！！”
“我？”大炮一指自己的鼻子，壞壞地笑道：“連長，你抓不到我的把柄的！”
“真的嗎？”徐夢歸捏著嗓子學著大炮的聲音“杏兒，你等著俺，等俺打跑了鬼子，俺就回來娶你！”
大炮驚道：“連長！！你跟蹤俺”
褚秀才也聽的驚奇的起來，問道：“老徐，你……”
徐夢歸大笑道：“什麼你的我的，你那大學的女同學我還沒說呢，也是咱師裡的吧！還有二狗子！”
“還有我什麼事？”二狗子轉臉不看徐夢歸，生怕被看出點什麼來。
“以前你整天藉著我和周娟的故，天天往野戰醫院跑，後來我和周娟沒那關係了，你小子咋還跑的那麼勤快？”
二狗子徹底無語了。
“你！”褚秀才瞪圓了雙眼。徐夢歸不給褚秀才機會，對著所有人說道：“好了！不開玩笑了，都進屋，給尚武小兩口一點空間。跳蚤，進屋後你給我說說師裡有什麼指示。”
“是！”眾人同時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