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錯位攻擊（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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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錯位攻擊（6）

兩次距離都是二十多米，只是換了個方位，尚文按照第一槍所命中的位置作出調整，一發子彈擊出，穿過還在緊張四處張望的幾個偽軍之間的空隙，命中第三門迫擊炮供彈手手中的炮彈引信。

爆炸！還在彈藥箱內的迫擊炮彈不斷殉爆，連續不斷地爆炸聲響起，二十多秒後，以一朵蘑菇雲結束，連掩護迫擊炮陣地的最後一挺機槍也未得幸免，尚文以兩發子彈，消滅了包括機槍手在內的十名鬼子。

此時阻擊陣地上的不足三十名戰士已經退至最後一道防線，攻擊的偽軍離他們最近的尖兵，相距不過三十多米，爆炸所引起震動是整個大地顫動，使得雙方一時間止住了所有行動，向遠處的蘑菇雲望去。

徐夢歸反應及時，見偽軍一個個都呆立在了當場，喊道：“大炮，掃射。”

從開始到現在，已經憋了近二十分鐘的馬大炮被徐夢歸一嗓子喊醒，抓起通用機槍開始射擊，呆若木雞的偽軍一直未見山上有重型武器，有膽子衝鋒陷陣的確實不少，幾十米的距離頓時成了人間地獄，但凡有站在廣闊地域沒有找掩護的，一通子彈過去，總會撂翻幾個，鬼子的迫擊炮沒有再響一聲。

後方失守的水木本不打算讓自己計程車兵往前衝，可偏偏就是躲在後方連頭都沒露出一下的炮兵全部喪命，杜懷水驚恐地說道：“太君，土八路下山了，咱撤吧！”

水木鄙夷地看了眼杜懷水，回道：“出來更好，失去地理優勢和地雷掩護的土八路什麼都不是。”說罷，轉頭命令剩下了二十多名鬼子士兵，與杜懷水的警衛班一起展開地毯式搜尋，尋找下山的土八路。

廣闊的山林只有一條上山的路，而就是這條不起眼的山路，使得進攻的偽軍無法展開，自古華山一條路，鬼子的炮兵完了，剩下的這群偽軍，徐夢歸有信心堵住他們，只要讓他們吃夠苦頭，自然就會退去。

徐夢歸千算萬算，就是忘了算水木這個不把偽軍當人看的鬼子少尉，這一變數使得三十多名戰士打得十分艱苦，手榴彈用的差不多了，一直處在貧困線上的戰士有人甚至喊道：“徐連長，衝吧！”

立時有幾個人迴應：“衝吧，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咱賺一個！”

徐夢歸攥著拳頭喊道：“用子彈招呼，託時間，咱們身後還有傷員。鴿子，去把二狗子那隊喊過來。”

鴿子應聲起身，剛竄出幾步，就聽得一個喊聲響起：“連長，俺來了。”

徐夢歸轉身看去，只見是何雷帶著五六十口子人彎著身跑了下來，馬上加入了戰鬥，裡邊還有一聽歪把子。徐夢歸驚道：“哪來的那麼多人？”

一個人從何雷身邊爬了過來，笑道：“連長，驚不驚喜？”

徐夢歸看著眼前的白麵帥哥，疑道：“你是……”

這人很面熟，熟的有些…想不起來。

那人故作漠視道：“你這算什麼頭啊，自己帶過的兵都想不起來，我是崔鵬！“崔鵬？徐夢歸猛然想到，這小子不是自己派去跟著寧老爺子當土匪，禍禍人家閨女去了嗎？

徐夢歸戒備道：“先打退敵人，打完咱們再敘舊。”

山上猛然火力大增，人數多出了五六十人，機槍也增至兩挺，本就怨言重生的偽軍開始吃力。尋找下山土八路的巡邏隊一無所獲，越是找不到，杜懷水越是擔心被土八路兩面夾擊包了餃子，沒有了重火力支援的水木也想撤退，但面子上下不來，僵持了一刻鐘，還是杜懷水提議撤退，水木借梯下臺，命令部隊開始後撤。

偽軍開始撤退，再過十幾分鍾，等所有敵人都淡出了視野後，徐夢歸的疑慮打消了不少，命令戰士們打掃戰場後，看向了崔鵬。

崔鵬看出徐夢歸的疑惑，說道：“連長，您不知道俺們現在就在九牛？”

徐夢歸說道：“知道，可你們想到來牛金的，又是怎麼上來的？”

崔鵬在徐夢歸耳邊小聲說道：“是孫團長那邊打安子溝炮樓，要我們幫忙拖住鬼子的增援部隊，打完後我才知道你已經來了牛金，所以我就帶著山裡的弟兄來看看老連長，沒想到還幫了您的忙。”

徐夢歸的疑慮徹底打消了，笑道：“也幸虧你們來了，不然就我們這些人，還真不一定能守住，對了，你還沒說你是怎麼上來的。”

崔鵬回道：“北邊的崖子，掛了三道索才爬上來的，還差點被楊哥當成偽軍給打了。”

徐夢歸一笑，看樣子崔鵬這小子對寧老爺子手下那幫人沒留什麼後手，教的有模有樣的，此時一個大漢跑了過來，衝著徐夢歸喊道：“徐連長，和俺過招的那位沒來？”

心裡已經有了譜的徐夢歸笑道：“大牛是吧，你找的那位在山上照顧傷員，你來的時候沒看見？”

大牛撓了撓頭皮，將歪把子扛到肩膀上說道：“原來躲在山洞裡了，怪不得！”

馬大炮一拍大牛的肩膀說道：“以後想打架找我。”

大牛轉身，正看到馬大炮的肩膀，驚道：“你站起來那麼高？”

徐夢歸趁道：“比電線杆子矮點有限。”

大牛：“……”

石門就有電線杆子。

眾人打掃完戰場，尚文帶著豆子也回來了，徐夢歸問道：“那爆炸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尚文笑著點點頭，沒說什麼，倒是豆子人如其名，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地全說了出來，聽的身邊的眾人入了神。

一天的戰鬥失去了三十多名戰士，牛壯也犧牲了，餘下幾十人也不同程度帶著傷，崔鵬帶的隊伍主動留下照顧傷病員。

“大量的抗生素！”

徐夢歸想道。

不做任何停留，徐夢歸找到劉山說道：“老劉，我的馬上下山買盤尼西林。”

劉山說道：“去哪裡買？咱們哪來的錢去買？這東西貴得很，鬼子控制很嚴。”

徐夢歸說道：“控制的再嚴也得買，你留在山上，我帶尚文。石頭和大炮下山就行。”

崔鵬走過來說道：“我熟悉石門，我帶你們去！”

徐夢歸說道：“你不能去，你那群兵都是土匪出身，只有你能指揮得動他們。”

徐夢歸喊道：“尚文。石頭。大炮跟我下趟山！”

三人應聲而來，褚秀才日聽到徐夢歸的喊聲，也跟了過來，一聽徐夢歸要下山買藥，有回去從一處山洞掏出一百多塊大洋遞到徐夢歸手裡，徐夢歸看著手裡的大洋一怔，褚秀才說道：“這是你去汾陽，霍同志給你們的活動經費，剩下這些一直沒用，你拿去買藥吧，下山小心點，敵人剛車銳，不能保證他們沒留下眼線。”

徐夢歸嗯了一聲，童萍問道：“你們認識盤尼西林嗎？”

徐夢歸說道：“不認識？”

童萍說道：“我跟你們去。”

徐夢歸說道：“讓你跟著去，尚武那小子回來還不得吃了我！”

童萍說道：“那你們怎麼分辨？”

徐夢歸說道：“林婷跟我去，她也認識那些藥。”

念巧走過來說道：“你就不心疼？你媳婦可懷著你的孩子，還是我去吧。”說罷，還對尚文使了個眼色。

尚文拉住徐夢歸說道：“就讓念巧去吧，至少她這樣子，不會引起敵人注意。”

徐夢歸氣道：“哪有你這樣說自己媳婦的！！”

尚文笑了笑，徐夢歸點頭說道：“那就唸巧去。”

徐夢歸讓石川換上鬼子軍服，剩下三個爺們換上偽軍的軍服下了山，知道的是五個八路下山，不知道的遠遠望去，還以為是一個飢不擇食的鬼子帶著三個偽軍出外尋歡，因為這五個人當中還有始終以假面目示人的念巧這個花姑娘實在磕磣了些。

五人理直氣壯地在半路攔下了一輛去往石門的軍車，坐上了後車鬥內。押車的和開車的都是偽軍，見這五人有個太君，還有一個身材極棒，長的卻對不起人的“花”姑娘，露出瞭然的神態，什麼話都沒問，開車就走。行至半路，押車的終於忍耐不住想向徐夢歸低聲問道：“這太君咋挑了個這樣的？”

徐夢歸正抽著機會休息一下，懶洋洋地回道：“小時候母乳吃點少。”

偽軍看了眼念巧的胸口，對此深信不疑，不再發問，念巧見偽軍直盯自己胸口，回瞪了一眼。有太君在場，偽軍不敢發作，心裡暗想，叫你得瑟，晚上有你好受的。

晃悠了兩個多鐘頭，汽車開進了石門，守門的鬼子偽軍見徐夢歸等人坐在車裡，沒多問，檢查過司機的證件後直接放行。進城之後，徐夢歸敲了幾下駕駛室的後窗玻璃，示意停車，司機很自覺地將車停了下來，五人跳下汽車，徐夢歸隨口問道：“附近哪有藥店？”

陪著他們坐在後車的偽軍愣道：“找藥店幹什麼？”隨即看了眼念巧，醒悟道：“買藥啊！”

徐夢歸點點頭，偽軍指著一處店門說道：“那裡就是，不過我勸兄弟還是帶太君去皇軍的藥店去買，那裡都是西藥，效果…”

偽軍嘿嘿笑了幾聲。

徐夢歸知道偽軍想岔了，也不解釋，當然，不能解釋。說道：“謝謝兄弟了。”

偽軍見一直是徐夢歸說話，滿心以為這位太君是個啞巴，給石川鞠了一躬，跳上車後，揚長而去。

五個人聚到一起，石川問道：“去哪裡買？”

徐夢歸說道：“先不買，看看周圍情況，先找好退路。”

幾人隨著徐夢歸道了一家茶館，正值下午五點多鐘，馬上就到吃飯的時間了，雖說叫茶館，但也賣一些吃食，店裡坐了不少人，幾個尋得一處桌子，圍坐一起，旁邊幾桌見頭鬼子兵，急忙散去，留下的幾桌一看就是僑民。

幾個人點了幾個小吃，邊吃邊觀察門外的動靜，一個武士裝扮的僑民大大咧咧地找石川說話，其餘的顯然對當兵的沒什麼好感，石川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一個裝扮火辣地美女走進了茶館。

尚文蹙眉看著這個美女，低聲問道：“頭，這丫頭就不怕被鬼子？”

徐夢歸回道：“不清楚，是不是故意的？”

“你說他是在引誘鬼子？”

念巧說道：“我看象，我總覺得這丫頭有些面熟？”

徐夢歸說道：“看樣子不像什麼好鳥，別看了，快點吃飯，看看人家大炮，就這會功夫，兩碗麵都下去了。”

尚文兩口子轉頭一看，馬大炮正端著碗狠命地往肚子裡填貨，尚文氣道：“你餓死鬼投胎啊你！”

馬大炮訕訕地說道：“就早上吃了一頓，造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火辣美女看似無意地在石川眼前來回晃悠，石川只顧著說話，沒在意到。馬大炮一嘴的麵條，再看這位美女，將空碗放到已經摞起的兩個碗上邊，氣道：“我說你這娘們，跟幽魂似地晃悠什麼晃悠。”

火辣美女一愣神，罵道：“老孃又不是你，你喊什麼喊？”說著，趁機將一隻俏手搭在石川肩膀上，媚笑道：“太君，我說的對嗎？”

石川感到肩膀上多出一隻手，皺著眉頭看向火辣美女，瞅了兩眼，用漢語只說了一個字。

“滾！”

火辣美女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指念巧說道：“太君，我難道還不如這個醜婆娘？”

尚文不怒不喜地看著火辣美女，徐夢歸和馬大炮低頭偷笑，敢說大名鼎鼎的羅剎娘子，這還是頭一個，倒是念巧說道：“我說妹子，我醜不醜的和你什麼關係？”

火辣美女又是一愣，這女的難道不是被抓來的？

與石川說話的武士這時看到火辣美女，兩眼開始冒光，一把攬住火辣美女的小腰嬉笑道：“你的，跟我快活！”

火辣美女嫣然一笑，說：“好啊！”

武士喜道：“要洗，要洗。”

說著，攬著火辣美女的腰與茶館裡其餘幾個人揚手打了個招呼，出了茶館，從門口傳來火辣美女的笑聲：“洗，洗，太君想怎麼洗都行。”

馬大炮低聲哼道：“漢奸！”

尚文說道：“我看不像，石頭，剛才那個鬼子和你說的什麼？”

石川回道：“他剛來石門，想當兵，問我去哪裡驗兵。”

“你怎麼答的？”

石川笑道：“我告訴他出了石門往西南走不到三十公里，就有軍營可以驗兵。”

徐夢歸愣道：“那不是新三團防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