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98 相救

98 相救


談婚鬥愛 英雄聯盟之現實世界 劍域 異世之風流劍聖 玄黃真解 再世為妃 明朝謀生手冊 碎臉 三國之太極演義 英雄無敵之亡靈暴君

98 相救

重生之葉府嫡女

靜謐的夜裡,彎月高掛,將清冷的光淡淡灑向人間。

一個廢棄的院落後有個草垛。草垛約莫有一人高,草葉早已枯黃,想來是很久前便擱在這裡了。

一隻黑白花紋的貓兒夜出覓食,聞著空氣中有股子不尋常的味道,便循著這味兒一路過來。地上有暗色痕跡,貓兒瞅著那痕跡,好奇地順著慢慢走過去,卻在離草垛還有些距離的地方失了耐心,停了步子。

忽然,有枯草朝它飛來。

草葉已幹,輕飄飄的,沒飛出多遠就已經開始下降,落到了貓兒身前兩尺處。

愛玩的貓兒這時才注意到周圍有粗重的喘息聲。它警惕地看看左右,就在這時,正對上一雙晶亮的眸子。

那雙眼睛裡綻放的神采太過於濃烈,貓兒受了驚,喵嗚一聲飛竄出了破院子。

少年望著跑遠的貓,再看看落到地上的方才自己費力吹出的枯草,雙眼中迸發出的光彩瞬間逝去,轉為黯淡。

就算用草葉將貓兒引過來,那貓兒也不會懂得去幫著叫人過來。如今自己氣力已近乎全無,又何必白費這僅剩下的一丁點兒力氣?

可那貓兒是他到了此處後唯一見到的活物,他若不試試看,著實不甘心。

這樣偏僻的地方,又是半夜,怎的會有人來?

若是天亮前還沒人幫助自己,待到那些人天亮折返後發現他不見了,他恐怕,真的要命喪於此了。

他雙臂又疼又麻,下意識地動了下,可就是這樣極其輕微的動作,卻牽扯到了身上的傷處,疼得他撥出聲來。

雖然極痛,但他早已筋疲力盡,因而這呼聲並不太大。

他知道這處地方極偏,離有人家的地方還有段距離,可他早已虛脫,雖然腦中想著應該繼續前行,卻是做不到了。

他的雙腿早已受傷,一隻手臂脫了臼,他也是拼著最後的力氣和毅力,用唯一一隻完好的手臂朝著城裡的方向拼命爬,方才到了這兒。

其實,他本來還想要行得再遠一些,最起碼,能到有人的地方也好。可他,真的已經再無力氣了。幸而這裡有處草垛,他挨著後可以稍稍取暖,不然,就這樣清冷的夜,他怕是一個時辰也熬不過去。

夜空裡的月清冷地照著他,他覺得頭腦昏沉沉的,想睡,卻也知道這時不能睡。

可就算不睡,還能怎麼樣呢?難道,還想指望有人突然來到這個破落的偏僻地,發現他、救了他不成?

怪只怪他沒將父親的話聽在耳中,父親想要給他幾個好手來當隨從時,他沒答應!此時後悔,卻是晚了!

身上溫度漸漸升高。

他知道自己在發燒,若是不趕快救治,怕是要麻煩了。

其實他也想過,都到了這個份上,左右無人來救,索性雙眼一閉死去便罷了。

可是,這讓他怎麼甘心!他甚至都還不知道對他下手的人是誰!

想到這一點,他絕望的心才有了些盼頭,想著再熬一些時候,再堅持一小會兒,說不定事情就有了轉機。

他正自嘲地笑著,誰知這時,他聽到了極其輕微的人聲。

那聲音極其微弱,他甚至都懷疑會不會是自己頭腦發脹聽錯了。直到那拖沓的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他睜開酸澀的雙眼看到了模糊人影,方才確認自己真的沒有聽錯。

真的有人來了!

看那瘦弱的身形,彷彿是個女孩子。

他放下心來,來人應當不是那些人派來的。他忙出聲呼救。可聲音澀啞,怎麼也沒法大聲叫出來。

他生怕女孩兒聽不到他的聲音,心急之下,突然身上冒出了一股子力氣。他用那個完好的手臂到處**,情急下拽下腰間佩玉,朝那身影丟過去。

他以為自己丟得很準,誰知道手臂卻是根本沒聽使喚,玉佩直接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去,“叮”地聲撞到牆壁,發出一聲脆響。

少年正兀自懊惱著,誰知女孩兒似是聽到了那個撞擊聲,轉身朝了這邊行來。

他極其高興。

可等女孩兒靠近了,他才發覺對方有些不對勁。

月光下的女孩兒很漂亮,只是異常瘦弱。但最為不尋常的是,她似是沒聽到他微弱請她幫忙的話語,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口中不斷低低地極慢地重複著一個字。他仔細聽了聽,好像是“血”字。

難道是聞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氣又看到了身上的血跡,被自己的狀況嚇傻了?

他顧不得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急切地說著:“救我。”

他的手因為長時間的爬行,早已佈滿傷痕和汙血,在女孩兒淺色的衣裳上,留下了明顯的指印。

女孩兒卻毫無所覺,只愣愣地看著他的手,繼續重複著說道:“血……血……”

少年有些絕望。

這個女孩子,壓根就沒有在聽他說什麼,難道本就是傻的?可看她靈秀的樣子,不像啊!

難道是受了什麼刺激?

可他沒時間細想。

看看天色,他知曉,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太多了。父親還未發現他遭遇了不測,若天亮後那些人發現他的屍身不見了一路尋來,定然麻煩。

她,是他唯一的生機。

少年對女孩兒細細說著,讓她幫忙,請她去叫人來。

他拿過腰間配著的金刀小掛飾,苦澀地笑笑。

當初自己不肯學武,卻偏偏佩戴了個這樣的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他將東西放到女孩兒手裡,試了試嗓子。也不知是不是心情驀地放鬆沒那麼緊張了,雖然依然嘶啞,卻也能稍大點聲音說話了,便道:“你將這東西……送到錢家酒莊,交給……他們的掌櫃的,就說,讓他拿了這東西,去尋錢管事,你能記住嗎?”

他費力地喘息著說完,見女孩兒呆愣愣的一句話不說,心中大悲。

她是沒聽懂,還是沒記住?

“若我求你,你能記住嗎?”他期盼地看向女孩兒,“我不想死,你若是幫了我,我就不會死了。這樣,你能記住嗎?”

他向來心高氣傲,一個“求”字是這輩子頭一次說出口。他只期盼,這個字,能換得自己的一線生機。

“死……”女孩兒訥訥說道。

少年大喜。

女孩兒說的是他告訴她的話,她沒再重複那個“血”字了!

她果然將自己的話聽進耳中了!

“那錢家酒莊……你往前走幾個街口,能看到路旁,有個極大極大的酒罈子,那東西旁邊挨著的店,就是錢家酒莊了。你能記住嗎?”

他看女孩兒沒說話,又重複了幾次。

可女孩兒還是一個字兒都沒回答,片刻後,木木地轉過了身子,朝外走去。

少年看著她手中的小金刀,也不知女孩兒能不能將東西順利送到。可此時……他決定賭上一賭。

他不信自己運氣如此差!

女孩兒的身影漸漸走遠,他的心也跟著慢慢往下沉,身上的溫度不斷升高,心裡的涼意卻漸漸泛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很久,他聽到拖沓的腳步聲在朝自己靠近。他腦袋發沉,反應了會兒方才愕然望去,發現女孩兒居然回來了。她手中已經沒了那金刀,換做抱了個板子來。

那板子不知道她是如何尋到的,上面有一個粗大的孔,顯然是人拿來栓東西用的。

女孩兒扯下自己髮帶,手上的帶子,甚至是佩戴東西的帶子……除了繫著衣服的腰帶,凡是帶狀的,她都扯了下來,穿過孔,繫好。她用空濛的雙眼看看少年,解下了他頭上的髮帶,也穿過孔,繫好。

那板子不算太大,但是,讓少年的大半個身子躺在上面,卻是足夠了。

她用瘦小的身軀硬生生將少年挪到了板子上躺下,將那些帶子握在手裡往前拽了拽,板子便往前動了動。

少年這才知道了她的意圖。看著女孩兒吃力的樣子,他心中五味雜陳,說道:“你可是已經將東西送去了?他們自會來尋我的,你且放心。”

女孩兒卻還是那樣眼神直直的,好似完全沒聽見他的話,轉過身慢慢走著,一下下拖著那板子往前行。只是,這次她口中的話卻是變了,好像是“梅芳院”、“眉坊院”之類。

少年又同她說了幾次,見她毫無所覺,暗暗在心中嘆息著。

若是平時,他定要告訴她,這樣往前走著,目標太大,被壞人發現的機率更大,倒不如讓他在那邊等著,左右錢家的人必然會去救他。

可是仰頭望著她那瘦小的堅定的身影,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也罷,既然她愛犯傻……那就由著她去吧。

他見過的聰明人甚多,這樣傻的,倒是頭一次遇到。

身上熱度越來越高,他覺得自己的意識馬上要離自己而去了,忽然聽到了“砰砰”的敲門聲。

他猛地睜眼,才發現自己居然就在那“巨大的酒罈子”旁邊。

錢家酒莊的一個夥計來開了門,在黑夜裡看到兩人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忙問兩人是誰、來做什麼的。

少年知道女孩兒不開口,忙嘶啞著說道:“讓你們掌櫃的來。”

掌櫃的很快就來了。

他拿著蠟燭靠近女孩兒和少年,待看清少年的樣子後,他大驚失色,正要扶起少年,女孩兒卻是從懷裡掏出一物擱到了他的眼前。

赫然就是那小金刀。

少年心裡頓時說不出什麼滋味來。

原來她方才並未走遠,而是去尋板子去了。

他讓她去送信,她卻不放心將他一人丟在那兒,非要想辦法帶著他一起去。

雖然這樣做太過於傻了些,可就是這股子傻氣,讓他心中湧起了感動和酸楚。

掌櫃的剛剛接過那小金刀,女孩兒脣角突然綻開了個笑容,“砰”地下,倒到了地上,暈過去了。

少年此時也已經支撐不住。

他拼著暈去前的最後一絲清明,叮囑掌櫃的道:“路上的血跡,你想辦法處理掉。再通知錢管事,讓他幫忙找個可靠的大夫,幫忙照顧下這丫頭。只是有一點,她今日遇到我的事情,無論是誰,都不準說出去。”

他生怕這不諳世事的女孩兒因為幫了自己的緣故,被那些個人記恨上。

眼看著掌櫃的鄭重應下了,少年才安心地合上了眼簾,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