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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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順利
057 順利
陽才剛剛露出一點紅暈，將東邊大半天空上的雲朵映成好看的玫紅色。
嶽箏已經起床，梳洗畢，就忙著將昨日被弄亂的院廚房收拾起來。雖然張府裡的下人走之前，都很熱心的將各種拉出來充當桌椅的東西收拾了。但各種物件的歸置並不合她的意，也就不嫌麻煩的再整理一下。
況且就只是那一頓午飯，張家的僕人從村裡買來食材以及臉盆各種日常用具已把這個小小的籬笆院塞滿了。
昨日她帶著兒回到這個小小的籬笆院兒時，張家的僕人已經不知哪裡找來的木板，在院中央擺起了四丈長的桌。
廚房裡飄出的飯菜的香味，灑在院中各種。
嶽箏捏了捏一直默默跟著她的小傢伙，柔聲笑道：“娘帶曲兒去洗洗手，吃飯了。”
小莫曲卻低下了腦袋，依舊不吭聲，有些和她生氣的樣。
嶽箏感覺好笑，臉上的表情更加柔和：“告訴孃親，誰惹我兒不高興了？”
小莫曲這才抬頭看她，小臉兒上為難不已，卻仍是開口壓著小嗓門兒道：“娘，爹爹沒有死，你為什麼要說他死了？我今天還看見爹爹了。”
嶽箏臉色一變，聽到這個訊息，大腦一時間濛濛的，心中翻騰不已。
他出現了嗎？
以來，她一直沒有刻意的去找那個人，說是惱恨的再見，卻也有一種不知是恨還是愛還是無可奈何的不甘心情在牽扯著她。
畢竟，前世她那麼喜愛他，而他對她卻那麼地無情！
看著孃親的臉色瞬間不好，小莫曲心中有些不安。
只是他渴望爹爹，像以往見到的所有小孩一樣，有爹爹和他們一起。
嶽箏只是瞬間調整了臉色，蹲下身撫了撫小傢伙的額頭，感覺涼涼的，想是剛才玩耍時出了汗，此時已幹了吧。
她起身拉著兒，才剛到放置臉盆的木架旁，就有一個機靈的小婢女打了一盆水端了過來。
嶽箏對那小婢女笑了一下，便無言地給小傢伙清洗手臉。
小莫曲一直乖乖地不吭聲，到嶽箏拿了毛巾給他擦臉時，忍不住地喊了一聲：“娘！”
嶽箏噗嗤笑了，初聽到兒說看見他時的那種矛盾不已的心情也沒了。
莫北軒本就是那6鴻的手下，跟著他一起去逮月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她一直不說話，也是不知怎麼說才好。
不過看著兒那張擔心她生氣的小臉兒，心情頓時豁然開朗。
就算兒再渴望爹爹，心裡最親的還是她這個孃親。
不過她卻不能突然地就告訴小傢伙那個人不是他爹爹。
她笑著拉起兒的小手擦著，說道：“兒！咱們已經不跟的人一起生活了，所以那個人也不是你的爹爹了。”
小莫曲扁了扁嘴脣，卻沒有出聲。
嶽箏繼續說道：“等以後，娘給你找個更好的爹爹好不好？”
她其實沒想過再嫁，但是為了哄兒，只好把“爹爹”當成小傢伙喜歡的東西來說了。
小莫曲很成熟，卻並不明白莫北軒為什麼才是他的爹爹。只是人家跟他說，那是爹爹，他才那麼認為。
此時聽了孃親的話，便將信將疑道：“可以嗎？”
嶽箏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了。”
小傢伙也點了點頭，其實他還有疑問，那就是別的小孩為什麼不換爹爹，而他要換？不過他知道問出來，孃親一定會像剛才一樣不高興的。
而且他也不想換爹爹！
這當兒，再晴驚喜的聲音響在耳邊：“妹妹呀，這是你的兒吧？”
嶽箏看向臉色已變得十分輕鬆的再晴，她正朝她們走來，行動間絲毫沒有照顧著在寬大的衣衫下已經微微突起的肚的模樣。
嶽箏點頭以對，“正是小兒，莫曲。”
“莫曲”這個名字在她嘴裡脫口而出，完全是習慣性的。從他生下來，就被冠上了這個姓。而她之前，也沒有想過改姓氏的問題。
這時說出口，才覺得有些不妥。
不過也不好再反口，也為了小傢伙能夠接受，只好慢慢來吧。
再晴一到跟前，就把小傢伙攬到臂彎下，喜愛的揉了揉他的小臉蛋，笑對嶽箏道：“妹妹的兒也長得這麼精細，可比我們家那個魔王好多了。”又看著小莫曲，熱切地道：“小傢伙，我是你晴姨，可要記住了。”
小莫曲有些侷促地看向孃親，見孃親點了點頭，才喊了聲：“晴姨。”
再晴喜歡的不得了，當時找遍了自己身上，也沒有適合送給小男孩的東西，便非要帶著小傢伙去見她家夫君。
嶽箏攔不住，又粗知這個女的性，也不再攔。看著她領著自家兒到了門口的張目跟前，轉身去了廚房。
張家的僕人擠滿了整個廚房，使這間屋更顯得逼仄了。
但她卻沒有從這些人臉上看到半點嫌棄的神色，一個個兒都歡天喜地的像在過節一般。她還沒剛一進去，在那裡指揮著下人的魯奶媽便過來讓她去外面等著。
嶽箏見廚房裡凡是可以放東西的地方，都擺著盤，盤中是各種精細的食物。即使農家平常的一盤黃瓜，這時也好像被穿上精緻的外衣。
大家氣便是如此！
他們也吃那些平常姓常吃的食物，但卻比之多出十幾二十道工序的精細。
嶽箏見此，知道食物也都大致好了，與魯奶媽笑談了兩句，才退出廚房。
廚房裡魯奶媽看著出去的女，不住地滿意地點頭。這小娘雖然家境貧寒，神色裡卻盡是坦然，完全沒有那種小家氣。
這廚房雖然簡陋，卻收拾的處處潔淨。灶臺案頭擺著的色澤純亮的蜂蜜，更是可見一般。
因此本就對嶽箏心懷感激的魯奶媽，如此一來更不拿她當一般農婦對待了。心中對於自家小姐與這樣的小娘成為好友，更見欣慰。
6鴻手拎著那一雁一雀也在不久後到了籬笆院兒。
看見被魯再晴半攬在懷中有些彆扭的小孩，他笑著喚了一聲：“小，過來，我教你怎樣宰雁？”
他的臉上沒有一點彆扭，好像剛才故意是人家母難堪的事並不存在。
而小莫曲在不是他孃親的懷抱中，正彆扭萬分，聽見這一聲，滿上就歡喜的跑了過來。
到了跟前，還喊了聲：“叔叔！”
6鴻見到那邊魯再晴一臉吃癟的樣，再瞧瞧這個對他明顯有些依戀的小傢伙，心情頓時大好。
大喊著僕人打熱水來，6鴻便帶著小傢伙走向籬笆一角。
抽出腰上懸著的那把寸長的手刀，開始宰殺工作……
小莫曲蹲在他的身邊，看得認真……
嶽箏出來時就看見這麼一幅景象，那男人正一 ...
臉清朗笑容地指揮著她兒怎麼給那隻小麻雀放血。
她不禁感到一陣眩暈，她兒才多大，這人就教他做這麼的事情？
嶽箏只覺得心頭的火兒一拱一拱的，再定睛看時，她兒就伸著白嫩嫩的小手在給那麻雀拔毛了。
嶽箏幾步走到跟前，剛要開口指責，卻看見兒臉上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
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知道，兒向來黏這些與莫北軒年齡相當的男；更知道，小孩這種毫無目的推動的行為，只是想尋找父親的感覺。
看在他讓自家兒這麼高興的份上，便不去計較他教著兒如此血腥的事了。
但是她的兒，怎麼能面對這樣的血腥而面不改色，甚而是那樣高興呢？難道她的兒天生殘忍？
她忙否定地搖了搖頭，小男孩都是這個樣的吧。
小莫曲一轉頭看到孃親就站在身邊，高興地對她道：“孃親，我要吃烤肉。”
嶽箏看了看小手中已經被扒光了毛的麻雀，臉色不佳的點了點頭。
去城裡要賣參那天，她回來的時候帶了十幾斤豬排，順道也買了幾十斤的黑炭，當天便刷著蜂蜜給兒烤了豬排吃。
這種吃肉的方法，以前父親在的時候，隔月便會領著她吃這麼一兩回。
小傢伙當時吃了，也很喜歡，還把姥爺盛讚了一通。嶽箏聽得又心酸又喜歡，誰知兒的記性這麼好，舉一反的能力這麼強。
看他興奮的樣，嶽箏就知道，小傢伙是要烤麻雀吃。
轉身前看到6鴻盛滿笑意的眼睛，她不覺心頭一跳。
心中有些不安。
但是嶽箏很快便將自己的這點反長忽略掉，去準備炭火。
待她把炭火準備好，小傢伙已經手裡掂著那隻被拔得光禿禿的小麻雀在她身邊站了好一會兒。
嶽箏讓他把麻雀放在一邊都不幹。
她十分無奈地把已經燒得很旺的炭火端到桌邊，又回身去廚房拿了一把小刷，一碟玫瑰蜜，一碟醬料出來。
而這時，搭起的長桌上已經擺滿了稱不上精美卻十分精細的食物。
嶽箏這邊照顧著小傢伙把麻雀兒串起，再晴幾人也都落了座。魯奶媽忙著佈菜，還有一個飾的潔淨的僕婦照顧著瞎婆婆。
再晴坐下了，不禁笑那麼忙著給兒烤麻雀的嶽箏道：“妹妹，這麼多東西還不夠你吃？還要再弄這，這什麼來烤？”
嶽箏一面在麻雀身上刷著蜜，一面頭也不抬地道：“姐姐你們先吃，不用管我們。”
小莫曲躍躍欲試地要拿過那串起的麻雀自己烤，嶽箏只好儘快刷勻了蜜，讓這小傢伙自己烤。
她還沒剛把小刷放下，一直大手就拿過了那一碟蜜，還笑著說道：“今兒讓你見識一下我烤肉的手藝。”
嶽箏看了他一眼，無話，轉回桌邊邊吃菜便與再晴說話。
她做的這個小刷，很小巧的，刷些肉串正合適，對於6鴻手中的那隻雁來說就顯得小了。中嶽箏卻見那人一直很耐心地刷著，直到把碩大的一隻雁都塗上了金黃的蜂蜜。
沒多久，炭火上的烤雁和麻雀就飄出了淡淡地香味。
再晴嚥了咽口水，轉頭看向張目。
張目寵溺一笑，便讓人準備了肉串過來，又喊了兩個僕人去外面網麻雀。
嶽箏見這一幕，也會心地笑了。
這夫妻兩，讓她覺得很溫暖。
再晴注意到嶽箏的笑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實這麼長時間也不見男丁露面，她心中對這個妹妹的生活已升起了好奇。中知道，妹妹之所以會在今天去落雁村，是為了找那月無人賣一隻參。
這時又見這家裡的境況，再晴也有些明白。
只怕這個妹妹是個命苦的，年紀輕輕便守了寡。只不過這才相識第一天，再晴就是再熱心，這時也不好把這話問出口。
只想著以後熟悉了，再說。
一頓午飯，後來竟成了烤肉餐。
張家的僕人弄了許多麻雀回來，張目就忙碌著給妻烤起麻雀來。
再晴聞著那香味，已經不吃飯了，怕等會沒有肚吃烤麻雀。
小莫曲很懂事地把他手中已烤好的麻雀，撕了一片肉放到孃親口中，便目光灼灼的等著誇獎。
嶽箏好笑地對兒道：“好吃了，曲兒真能幹，快去吃吧。”
小莫曲一聽孃親贊好吃，當即就舉著烤麻雀依舊讓她吃。
再晴在旁邊看得羨慕不已，直說：“以後一定得讓我家的小魔王跟曲兒一處玩，看看人家是怎麼孝敬孃親的。”
幾人聽了，都好笑起來。
嶽箏被小傢伙磨得也不能好好吃飯，性也拿了一串麻雀來烤。
雖然她賣的不是上好的碳，但她家的蜜好呀，烤出來的小麻雀都是皮酥肉嫩，金黃油亮的。
就是小莫曲掌握不好火候，烤出來的麻雀味道也是不錯的。
6鴻待一隻大雁烤好，便拿腰上那隻外表古樸的刀分切了。在座的人都分的一份兒，給嶽箏的卻是一碟上好的胸脯肉。
嶽箏抬眼看他，他卻什麼異常都沒有地對她道：“嚐嚐，當年軍營裡我烤的肉可是那些人搶著要的。”
她卻從他那微含笑意的神情中看到生疏的的感覺。
這一瞬的感覺奇怪卻又很快地消逝。
再晴看著這一幕直抿嘴微笑。
嶽箏先喂著小傢伙吃了，自己才略嚐了一口，肉質鮮嫩，卻沒有絲毫油膩的感覺，的確很好。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6鴻。
6鴻很快便覺察到她的目光，回看她，有些自得的笑道：“怎麼樣，不錯吧。”
嶽箏點頭。
心裡想的全是他以後會喜歡莫靈兒，會娶莫靈兒。但今世她也認識了這個人，若是……那日後莫靈兒只有出醜了！
直到小傢伙提醒她，“娘，要烤焦了。”她才恍然回神。
再晴打趣道：“妹妹，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嶽箏笑了笑，拿話題岔開了。
她很好奇前世再晴的孩是沒了的，月無人為什麼沒事。整理了一下話語便道：“姐姐，你們就是抓了月無人，也無法奈何他嗎？”
再晴聽到月無人這個字，臉色當即變得很差。
張目回道：“確實是。”
嶽箏不已，“你是府君，可他卻不過一個大夫，就是醫術了得，也……”嶽箏馬上住口，怎麼說著就像是鼓動張目收拾月無人一樣。
其實她也只不過看不慣月無人的行為。
6鴻輕笑道：“他確實只是一個大夫，可他不醫人，並不是犯罪。況且，金川城醫生會的胡會長，相當屬意月無人，定會護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