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一章 口蜜腹劍

第六十一章 口蜜腹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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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口蜜腹劍

李林甫聞言輕嘆一聲,慨然地說道:“今後殿下但有所需,老朽一如既往地願效微勞!”語調殷殷,話意懇懇,他那微眯的渾濁雙睛卻閃過一絲異色。

真是口蜜腹劍的毒夫呀!若不是我與宮中的諜網相通聲息,若不是我早已熟知他的伎倆,我真可能成為他手中的棋子,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我口中卻摯然稱謝不已,吉溫適時問起姚州之戰的詳細經過,言話之中,不覺玉兔徐升,日漸沉寂。

“天既已晚,殿下不若一起用膳,老朽的妻兒也對殿下仰慕的很,正可領聆教益。”

李林甫看著婢女燃起了紅燭,親切地對我發出了邀請。

我看著他那和善而又蒼老的面容,竟從心裡湧出一絲憐憫之意:如今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權傾朝野,隨心而為。

可知不久地將來,你逝於病榻之後,罪累家門,禍及子女,即連屍身都難以保全!心念及此,再無留意,我恭聲謝道:“小王於路疾奔,未得片刻歇息,而今已身乏神困,小王再耽擱下去,恐有失儀之處,不敢再叨擾相爺了。”

李林甫惋惜地說道:”既如此,請殿下有暇時,常來舍下一敘!”並相待親厚地親送至大門之外。

這倒惹得門外的行人大為詫奇,因為自李林甫登上相位之後,不斷地製造冤獄,為恐仇家報復,每次出門必以數百步騎護衛左右,連王公大臣都須遠避!他這座落於平康坊的府第,更是機關遍佈戒備森嚴。

而且因為他的權勢太重,起居之間頗為自恃,縱連王公國戚他也不殷切答理,幾曾見過李林甫不帶侍衛,親身送客?次日凌晨,承天門古樓的擊曉鼓聲一歇,表示解除宵禁的街鼓響起,我便在孫六及二十名親衛的衛護下,乘馬奔向大明宮。

當第二通街鼓停止,承天門及各宮殿的門隨著曉鐘聲緩緩開啟時,我已來到大明宮的正門外。

讓孫六等在宮門外靜候,我步入了大明宮內的龍尾道上。

龍尾道是通向含元殿、宣政殿的十丈寬的臺階路,今日的早朝就設在宣政殿。

宣政殿位於含元殿之後,是大明宮中除了含元殿之外,唯一舉行早朝的地方。

它東西長二十丈,南寬七丈二尺,殿頂是由琉璃鋪成,異常地華美莊麗。

朝會絕對是莊嚴的,百官們肅然無語、俯首躬背地奔向自己固定的站朝位置。

這時,身著赤黃袍的玄宗皇帝在太監的引導下,入殿升坐。

金將軍躬身步上殿階,高奏平安。

我隨著百官在階下跪拜,而後我在殿外恭候,百官則登階上殿,內偈者宣呼儀仗入宮立仗。

朝拜山呼之後,我聽到右相李林甫慈和的嗓音在大殿上響起:“臣啟萬歲,劍南節度使福王殿下,智敗吐蕃大軍,現已返回長安,正在殿外候旨。”

透過昨天的交談,他為我恭敬的態度而暗暗歡喜,自認為已經迷惑了我的視線。

加之他早知我曾入宮拜見過聖上,已無需再隱瞞我的到來,所以他在早朝上率先奏報我的訊息,以顯親厚。

玄宗皇帝話語中帶著欣喜地回道:“傳福王晉見!”在執事太監的引導下,我來到大殿上山呼禮拜,皇帝令平身後道:“朕聞卿獨提三萬餘眾,連結南詔,巧設智計,一戰令吐蕃國折損三成兵力,可是實情?”大殿之上玄宗皇帝當然端起皇帝的威嚴,早在他中年之時,就對待宗室皇戚一事,他曾說過“在家有長幼,在朝是君臣”的話語。

我恭聲回道:“啟稟聖上,當日臣偵知吐蕃集結十五萬大軍,號稱二十萬人馬將欲侵擾我大唐江山,便主動求變,假起姚州事變,使南詔誘之深入,而後以有利地形圍攻,賴聖上洪福,大勝而歸!”我知道在這個時候,只能簡潔直白,儘量不要過於細節描述。

玄宗皇帝接著問道:“敵我實際傷亡如何?”顯然聖上想成就我的威名,我頓首答道:“此戰過後,由南詔軍方統計,吐蕃折損十四萬八千餘人,大唐傷萬餘人,亡三千餘;南詔傷七千餘人,亡二千餘!”這時一名四品朝臣出班奏道:“臣御史中丞宋渾啟奏萬歲,據臣所聞,福王千歲此戰本可全殲來敵,卻不知何故,最後竟放逃了千餘眾蕃軍將士!”我心一動,這或許是李林甫派在姚州的密探所偵知的,李林甫趁此時機,試圖抵毀我的形象,打擊我的聲威,“臣禮部侍郎蕭靈啟萬歲,臣亦有所聞,道及姚州事變真有其事,最冤枉者,莫過於孫成義所傾的滿腔熱血赤膽,竟被誣為奸之臣!”又一朝臣出班奏道。

我心中暗暗冷笑,這些初級的技倆何必拿出來獻寶!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了無惶恐。

不過這個蕭靈倒是個真正的草包,曾經把“伏臘”讀作“伏獵”,因此被人稱做“伏獵”侍郎,傳為笑談,他、宋渾和吉溫都是李林甫最刁毒的手下。

御座上的皇帝一拍御案,沉聲言道:“福王以寡勝眾,非有奇謀難成大功。

而卿所言,純系捕風捉影,了無實據!此言一出,豈不冷了邊將的熱血,滅了勇士的豪情?!自此而後,毋用再言!”玄宗皇帝天生的好大喜功,在女色之外最愛耀誇軍功,加之他們所針對的物件是我,因此他氣惱起來,這是十年來他頭一次在早朝發脾氣。

李林甫等人顯然低估了我在玄宗心中的地位。

然而我卻於此時開言道:“臣不敢對聖上有任何欺瞞,戰役進行到最後,臣確實放了千餘名吐蕃將士!”真是一石擊起千層浪,即便是玄宗皇帝也有些瞠目結舌了,眾多朝臣或是驚訝疑惑,或是憂心皺眉,當然也有眉色歡欣者。

我繼續言道:“臣初戰之時,心無它念,唯報國盡忠而已。

戰臨最後,滿目已是血色,吐蕃十五萬大軍只剩千餘人。

臣暗思此戰之下,已滅除吐蕃近三分之一的兵力,這千餘人已不足以影響大局,而這千餘人困獸博命的反擊,卻可使我大唐大好的將士多蒙死傷。

臣雖明知掌兵者不可存婦人之仁,心中卻隱有不忍。

不忍我大唐再徒添孤兒寡母,不忍想象依門而望的垂暮老人。”

我轉首面向那出言的御史中丞宋渾問道:“請問這位大人,小王不願為成就全殲之功而做無謂的犧牲,此念不知錯在哪裡?請大人向小王指出,小王不勝感激!”聲音沉凝,臉色冷肅。

宋渾被我所說的情理弄得結舌無語,面帶羞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