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5章 是水

第55章 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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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是水

第55章 是水

沈菲琪的臉色蒼白!她用手抱住頭,只覺得頭又昏又沉,疼的厲害。

……海貨鋪子……海貨鋪子……

她的記憶斷斷續續,只有零星的片段,但關於涼州最早的記憶,最深刻的莫過於海貨鋪子。

那缺了一角的匾額,擺在貨架上的海魚,到處都充斥著一股子腥味的氣息,搖曳的燈火,昏暗的光線。相互交錯的出現在她的腦海!

她一個人,偷偷的藏在貨架的後面。貨架上擺著幹魷魚,魷魚的鬚子幾次都觸到了她的鼻子。那忍不住想打噴嚏的感覺,彷彿就在剛才。她捂住鼻子,眼前就猩紅一片。她看見爹爹親手殺了那個掌櫃,血飈出來,濺到了她的臉上,還是熱的。

爹爹的聲音冷冽的直讓人打寒顫,“這滿城的死屍,都是你的傑作。”

那掌櫃的臉上的鮮血直流,笑的如同鬼魅。

“你到底是誰的人!”爹爹這樣問,“你這樣做置我於何地,置沈家於何地。你該死!”

她記得那掌櫃的眼中的瘋狂,譏誚,和無所畏懼。

之後,很長時間,她想不起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乾貨鋪子,她選擇性的忘記了這段不愉快的,甚至於恐怖的記憶。只是偶爾在夢裡,還是會出現那缺了一角的招牌。讓她知道,她曾經有過這樣一個經歷。

“琪兒,是不是又做噩夢了。”蘇清河見閨女臉色蒼白,冷汗順著額頭往下落,就心疼了。不該問孩子的!即便重來一次,她的年紀也不大,還沒有堅強到能承受這些事的時候。她把閨女摟在懷裡,“不怕!不怕!有娘在。”

“死了好多人!不知道為什麼,死了好多人!”沈菲琪的聲音有些飄忽,“那個海貨鋪的掌櫃是壞人!娘,他是壞人!”爹爹的話,言猶在耳,她相信爹爹,絕不會濫殺無辜!那麼,該死的只能是那個掌櫃。

蘇清河能感覺到這孩子的顫抖,她伸出手,在閨女身上的神門等穴位上輕輕的按揉,不一會,小小的身子就放鬆了下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她把孩子安置在暖閣的炕上,這才叫了賴嬤嬤來,“熬一碗安神湯來!”

賴嬤嬤看了炕上的小姑娘一眼,心裡還有些納悶,怎麼好端端的就嚇著了。

“說起她做的噩夢,驚著了。”蘇清河解釋了一句。

賴嬤嬤點點頭,“孩子家家的,就是這樣。容易丟魂,安安神就好。”

這邊賴嬤嬤剛出去,汪嬤嬤抱著沈飛麟就進來了。

“少爺要過來。”汪嬤嬤解釋了一句。

蘇清河把兒子抱過來,給他把外面的大衣裳都脫了,問道,“你怎麼想起過來了。”

沈飛麟揮手讓嬤嬤出去,才道,“爹爹不在,娘又找姐姐,我怕有什麼事,就過來看看。要不然,我和姐姐還是跟娘睡幾天吧。”

蘇清河點點頭,看了閨女一眼,“這樣也好!她這是受了驚嚇,晚上娘陪著,她也能安心。不過最近正是多事之秋,你暫時也別折騰了。就在屋裡好好待著。”

沈飛麟點點頭,“知道了,娘!”他頓了頓,問道,“爹回京到底是為了什麼。”

“進宮送信的!”蘇清河在兒子耳邊耳語道,“出了奸細,不安全。”

沈飛麟這才瞭然,“難怪呢。”他就說嘛,這事看似合理,其實蹊蹺著呢。

“娘這兩天也不得閒,有些事情要著手查一查。你姐姐……就交給你看著。”蘇清河摸了摸兒子的頭。

“娘想查什麼!”沈飛麟又追問了一句。

“查幾個鋪子。”蘇清河有些敷衍的道。

“海貨鋪子!”沈菲琪篤定的道。

蘇清河這才正視這孩子,“你怎麼會以為是海貨鋪子。”

“兒子讓人查將軍府,府裡有位管著下人廚房的何嬤嬤,經常去這家海貨鋪子,總是拿一些據說是賣剩下的乾貨回去給下人們打牙祭。這本也沒什麼,不過兒子好奇的是,她每次去海貨鋪子,都是在爹爹回過將軍府之後。“沈飛麟說完,看著蘇清河,等著她理順關係。

“是這樣啊!”蘇清河點點頭,“我知道了。”

沈飛麟解釋道,“我剛開始就覺得奇怪,海貨都是乾貨,哪裡有什麼賣剩下的一說。反正壞不了,剩下又怎麼了。也不至於拿出來給人隨便吃啊!況且,哪些貨物好賣,哪些不好賣,這都是一個掌櫃的該關心的事。進貨不就是要注意這些嗎。搞不清楚這些,他這個掌櫃的就不合格!那嬤嬤輕易的就能把東西拿出來,兒子以為這個掌櫃的中飽私囊。若是等到真虧損了,就把責任推到府裡的下人身上。府裡養著許多爹爹的親兵,都是心腹。難道能為了點吃的,落下苛待下屬的名聲不成。想必爹爹也不好追究。”沈飛麟皺眉道,“我覺得這人有問題,於是就查了查他,沒想到他倒是格外的清貧。在涼州城北邊,靠北城門的地方,買了個破敗的小院子安家,那就是他唯一置辦下的產業。那塊地方基本都沒人願意去住。隔著一道城牆,就是護城河。更是軍營裡指定的取水的地方。來來往往,一天到晚,車馬不歇。過往的還都是軍中的粗漢。誰把家安到那裡也不安心啊。所以,一個院子,十來兩銀子。這就跟貪汙扯不上了!那麼,他既然不貪,那麼他跟何嬤嬤這般密切的來往,就肯定有其他的理由。又盯了幾次,才發現何嬤嬤去海貨鋪子是有規律的。”

蘇清河點點頭,“做得好!”她神色有些凝重,想起閨女所說的‘死了很多人’的話。

怎麼會死了很多人呢!

‘掌櫃的是壞人!’,更死了很多人是有聯絡的。

那麼,這些人,肯定因他而死!那麼,是不是就可以排除戰爭的可能。

怎樣才能做到不動聲色的害死那麼多人呢。

蘇清河想到了一種可能,她臉色一變,問道,“你說他的宅子在哪。”

“北城!”沈飛麟答道,“運水巷最裡面。”

運水巷就是因為給軍營運水必經此巷而得名。

“水!”蘇清河站起身來,“水有問題!”

沈飛麟一愣,跟著就駭然變色。要是真有人偷偷的給水裡下藥,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你看著你姐姐。娘得趕緊告訴你舅舅一聲。”蘇清河站起身來,就疾步往外走。

沈飛麟點點頭,目送蘇清河出了門。真是該死,這個掌櫃的偏偏就是沈家人!要真是得逞,沈家就是罪魁禍首。想要脫罪,談何容易。這不是一句不知情就能說清楚的。可以預見,只要沾上沈字,那麼,一輩子都休想出頭!

…………………

“主子,姑奶奶來了。”白遠打斷了正在看地圖的安郡王。

“這時候……怎麼過來了。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安郡王轉過身來,問道。

白遠搖搖頭,“不知道,不過看著很著急。”

“那就請進來吧。”安郡王站起身來,吩咐道。

“是!”白遠迅速出去請人。

蘇清河進來的時候,還喘著粗氣,就知道她是跑著來的。

安郡王皺眉道,“大冷的天,怎麼也不穿暖和點。”

蘇清河低頭一看,這是忘了穿大氅了。不在意的搖搖頭,“走得急,忘了穿了。應該是丫頭們拿著,這會子只怕也送過來了。無礙。”她回頭吩咐白遠,“別讓任何人靠近,我有話和王爺說。”

白遠看了安郡王一眼,等著主子發話。

安郡王擺擺手,示意他按蘇清河說的做。

“怎麼了!”安郡王拉了她坐下,親手倒了茶遞過去,問道。

“放在我院子裡的那個菊蕊動了。”蘇清河不能把兒子的發現說出來,有些話,就得變個樣說。

“哦!”安郡王示意蘇清河往下說。

“跟他聯絡的是沈懷孝在涼州的海貨鋪子的掌櫃,廖平。”蘇清河低聲道,“廖平在北城的運水巷有一處宅子,隔著城牆緊靠著蓄水池。”她站起來,走到地圖跟前,指了指上面的蓄水池。

沈懷孝的鋪子,但人未必都是效忠他的。世子夫人的特殊身份,讓她的人在沈家幾乎無孔不入。由此可以得出,這個廖平,背後可能就是那股看不見的勢力。

再聯絡到遼國的訊息,遼國上下一致認為攻取涼州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那麼,是不是說,他們已經和某些人達成合作,知道涼州會出亂子,不攻自破。

那麼,這個亂子是什麼呢。

安郡王看了看蘇清河所指的蓄水池。

難道是水!水有問題!

給水裡下毒嗎!

安郡王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問道,“能確定嗎。”

“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蘇清河搖頭道。

安郡王站起身來,在屋裡來回走動。好半天,他才道,“那個廖平不能動。”

蘇清河點點頭,“沒錯!廖平已經進入我們的視線,總有辦法應對。若是過早動手,背後的人還能從容安排其他人,執行別的的計劃。到那時,才真正的防不勝防。”

安郡王點點頭,“為今之計,我們得知道這水還乾不乾淨。他有沒有動手。若是動手,下的藥會不會是慢性的,有沒有解藥。”

“我來吧!”蘇清河主動請纓,“這事不能聲張,免得謠言四起,軍心不穩。而對於□□,相信能勝過我的,當世只怕不多。”

“金針梅郎的關門弟子,我還是信得過的。”安郡王臉上這才鬆快了幾分。

“今天晚上,我想去蓄水池一趟,實地看看。”蘇清河道。

“我來安排!”安郡王立即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