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絕密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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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絕密檔案
列兵完全沒有看出我是在應付他,興奮的表情在他那張稚氣的臉上展露無疑,激動得說話的聲音都破了:“前輩,我叫王誠誠,謝謝前輩了。”
小朋友們就是好騙,你隨便一句話他就能當成個寶供奉著。部隊尤其是這個樣子,首長機關的同志一到基層往往隨口的一句話,基層就會因此忙活好些天。正所謂領導動動嘴,下面跑斷腿,所以當年我借調機關工作的時候,給所屬同志們都定了一個“三不許”的土規定:不許隨意提要求,不許隨意做評價,不許隨意交任務。
以前我們那裡有個很經典的例子,一位總部首長來視察工作,恰逢駐地大雪,營區的積雪按常規都已經清掃完畢,堆積在道路兩旁的綠化帶裡,有個連隊不知道是哪個戰士有那個閒情逸致,把一小堆積雪擺弄成了平整的田埂模樣,總部首長一看也就隨口讚揚了一句,結果整個部隊停訓三天,所有官兵全部扛起鐵杴平整積雪,軍務部門檢查的時候都拿尺子量,高低相差一釐米都要推倒重來。說得好聽一點這是部隊令行禁止的體現,鍛鍊的是官兵的服從意識和精品意識,但我總覺得這就是咱們部隊根深蒂固的形式主義在作祟。
看著小同志很是興奮的走了,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出招待所院子的園門,我就看到王軍站在路上痴痴地看著正在訓練的戰士們發呆。
我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王軍,王軍回過頭來,我竟然看到他的眼睛裡嗪滿了眼淚。王軍有些尷尬的笑了一笑說:“醒了?陳副師長說讓我們到招待所等訊息,他去協調這個事情。”
我們倆在營區裡慢慢行走,路邊兩旁的白楊樹有的已經長得有半抱粗了,有的是我們當年栽下的,有的是老兵們栽下的,現在已經很難看出差別來,一樣的筆挺著身子,日夜地守護在軍營裡。
我們走了一圈,看了一路,現在的兵訓練起來和我們那時已經小有不同了。我看到訓練間隙有人唱歌,有人跳舞,還有人說著我們這些“老頭”找不到笑點的無厘頭小品。
正所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每一茬兵都有他們特有的時代烙印。我們那個時候訓練間隙表演的是軍事素質,而現在,這幫娃娃展現的卻是你捂不住的個性。我感慨的對王軍說:“狼牙,如果讓我們去帶這幫90後的兵,還真不一定能帶好他們了。”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大龍在電話裡頭興奮地說:“老貓,搞定了,機關全程綠燈,你先來師部機要科。”
機關樓還是老樣子沒有變,似乎整個營區就這棟樓還有點上世紀的古樸,門口的哨兵正在交接班,我走上前去遞過身份證說:“機要科,陳副師長預約。”
哨兵一個立正敬禮,遞還了身份證,用制式的語調說:“二樓西側!”。我在進樓的一瞬間,聽到哨兵們在背後嘰嘰喳喳的議論:“他們就是軍史館裡的張特和王特,聽說他們在國外打過仗……”
我沒有心思聽這些被誇大了的八卦,上到二樓,往西走向那條長長的走廊,我有一種無限靠近真相的緊張。機要科門口已經是站了一排的衛兵,大龍一見我們到了,趕忙引導著我們進了密室。
師機要的檔案裡關於2001年的琉塔事件的記載也不多,雖然沒有魏長敏的詳盡資料,但是我也瞭解了事件善後的一些程式。
我看著這些模稜兩可的描述越看越是心驚,檔案裡那些代號和暗語讓我越來越覺得這個事件並沒有那麼簡單,魏長敏這個人肯定大有來頭。
從這些檔案裡面我能得到的只是一個方向,這件事,部隊似乎都不完全瞭解整個真相,當年我們接到的只是一個金字塔的頂端發下來的一個任務,最後魏長敏的意外身亡或許只是部隊任務的終結符號,這裡沒有所謂勝利還是失敗的定性。
根據規定,雖然大龍是副師長,但他也沒有閱讀這些檔案的許可權,所以等我讀完所有的資料從密室裡出來的時候,大龍一臉的期待,完全沒有副師長同志的威嚴,又回到了當年我小跟班的幼稚模樣,陪著臉問我:“老貓,怎麼樣,搞清楚了沒?”
我把這個事件的複雜性簡要的對大龍和王軍描述了一下,我說:“恐怕只有國安才有詳細的資料,估計我們根本就看不到這些東西。”
王軍是個急性子,一聽我說完,就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那就這麼算了?由那個瘋子胡作非為?我們當年賣命就活該現在被人報復?”
大龍沉吟了一下說:“彆著急,沒想到事情有這麼嚴重,我請示軍首長,請求地方公安和國安配合,艹他奶奶的,我就不信他們不管。”
大龍不等我和王軍反應,就咚咚咚的快步走了,我和王軍在機要科的接待室裡對望著,一臉的沮喪。
王軍突然說:“老貓,如果事情真這麼嚴重,那小於是不是就凶多吉少了,你問問饒城方面看看,有訊息了沒。”
王軍的話提醒了我,掏出手機,突然想起樓裡手機訊號被遮蔽掉了,我讓王軍繼續在接待室裡等大龍的訊息,自己匆忙下樓,走到廣場上,撥通了李驍的電話。
李驍似乎正在喝酒,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打不直,我心想這個點喝哪門子的酒?李驍咿咿呀呀的,這種狀態看樣子根本就問不出個名堂來,我忿忿的掛了電話。
正準備回機關樓,走了大約一百多米電話響起,是李驍的。
李驍一改剛才的胡言亂語,只聽他壓低聲音說:“剛才說話不方便,你說,有什麼事?”
沒想到這小子還真能裝,只是我不明白貴為一個市局的副局長,怎麼還搞得跟無間道似的。我說:“有於卓的訊息了沒?”
李驍遲疑了一會說:“還沒有,但案子有動作了,你儘快趕回來,這個案子還需要你配合。”
我說恐怕一時我回不去,家裡的事還沒處理好。
李驍在那頭輕輕一笑說:“你還是不相信我,你根本就沒回安水,你去了部隊是吧?”
看來李驍對我也暗自上了手段,只是我一時大意沒有覺察,我有些不滿的說:“你在監視我?”
“都是聰明人,不需要說得那麼明白吧。”李驍很不以為然的說,“我們聯手吧,這個案子很有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