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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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節
飛虎山阻擊的任務落在了三三五團身上。
儘管第三十八軍在第一次戰役中沒能完成預定任務,但這支部隊在彭德懷心中依然是擁有很強戰鬥力的部隊。阻擊北進的敵人,一旦有差錯,將會導致整個戰役計劃的落空。志願軍副司令員洪學智在後來的回憶中特別強調了當時選擇阻擊部隊的謹慎態度:誘敵深入,一般是用非主力部隊。但彭總卻是用主力軍中的主力師三十八軍—一二師來打。—一二師原來是四野的第一師。在選擇打阻擊的師時,彭總徵求過鄧華和我的意見。我們向他建議,如用最強的部隊,那麼,就用這個師。用最強的部隊是因為敵軍戰鬥力很強,打阻擊的部隊,既要達到誘敵深入的目的,又
能頂得住敵人。頂不住敵人,被敵人一下子衝進來,還談什麼調動部隊、裝口袋呀?後來有人說在二次戰役中—一二師沒使上勁兒,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一一二師在第二戰役中的勁兒正是使在了這個關鍵的地方。
範天恩知道他的團在飛虎山的阻擊意味著什麼。
應該說,在打阻擊的時候,範天恩作為一個團長,也許並不知道志願軍指揮部“誘敵深入”的計劃。但是,如果陣地丟失了,三三五團的每一個官兵都清楚,敵人將會透過飛虎山,向北**,而朝鮮半島的北邊就是中國。
範天恩走上飛虎山陣地,看見倉促由進攻轉入防禦計程車兵們正在挖工事。進攻的時候,士兵們已經把妨礙衝擊的小鍬和小搞都扔掉了,現在,他們只有穿著被漸漸瀝瀝的雨淋溼了的棉衣,用手、用刺刀挖著堅硬的五頭,不少士兵的雙手為此而鮮血淋淋,血和立和雨混合在一起,像和泥一樣。當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文化教員戴篤伯冒著敵人的封鎖炮火把小鍬送上了陣地時,三三五團計程車兵們看見小鍬竟然哭了。
範大恩對文化教員說:“你這個知識分子行!”
11月6日,南朝鮮第七師在美軍的配合下開始進攻了。位於飛虎山陣地最前沿的是三三五團的二營五連三排。天剛亮,飛機和大炮一齊向三排陣地開始轟擊,石頭變成粉末,樹木全部變成光桿,整整一個白天,三排打退了敵人的多次進攻。晚上,南朝鮮士兵把三排陣地旁邊的樹木和枯草全部點燃,三排的陣地陷入一片濃煙和烈火之中,南朝鮮士兵藉著煙和火的掩護又衝上來,排長馬增奎帶領士兵隱蔽在陣地的側翼,當敵人已經十分接近的時候,他們投出手榴彈,把敵人連同燒到陣地上的火炮一併炸掉。敵人退下去後,三排計程車兵聽見山下傳來哭聲,探出頭去看,見南朝鮮軍官正用棍子懲罰士兵。南朝鮮士兵又一次往山上爬,他們更加膽小,在距離中國士兵大約還有30米的地方不動了。馬增奎的命令是:敵人不到20米不準開槍。可南朝鮮士兵就是不爬到20米的距離,突然,王排一個等得心急計程車兵開了一槍,南朝鮮士兵便擠成一團往山下跑去。
這一天,三排以傷亡一半的代價,打退敵人的七次進攻。
四連和六連在飛虎山打得也很苦,傷員不斷地被抬下陣地。
六連連長剛被抬下來,指導員也緊跟著被抬下來了。指導員傷得很重,他大聲地叫喚。營教導員勸他不要叫,他捂著傷對教導員說:“六連完啦!”
教導員說:“陣地丟了?我不信!通訊員!跟我上陣地!”
教導員上了六連的陣地,漆黑的夜色中果然不見一個人。
他用手在工事中摸,摸到一個活著的,是班長張德佔。教導員問其他的人在哪裡,張德佔說排長死了。教導員說:“任命你為排長,趕快召集人!”
陣地上終於湊起幾個人。清點後發現,連幹部除了副連長,全部傷亡。教導員當時任命副連長為連長,任命文化教員為副指導員,並立即帶領所有的人搶修工事,準備阻擊敵人的進攻。
聯合在飛虎山投下了可觀的炸彈。不但南朝鮮第七師所有的炮兵都在炮轟飛虎山,連位於價川的聯合炮兵也在向飛虎山轟擊。
中國士兵經歷的是一場殘酷的戰鬥。
當範天恩在指揮所裡向上級報告戰況時,團警衛連在敵人的猛烈攻擊下頂不住了,其副指導員和一個排長跑下了陣地,對範天恩喊:“團長!快撤退!敵人上來了!”
範天恩一動沒動:“陣地丟了?”
副指導員和排長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範天恩立即給山上的副營長陳德俊打電話,得知衝上陣地的敵人已經被打下去了。範天思轉過頭來,臉色陰沉地對團偵察參謀說:“尹日友!把這兩個人用綁腿捆起來,槍斃!”
尹日友押著兩個人走了。政治委員趙霄雲覺得人命關天,於是打電話給師指揮所,結果師政治委員不同意槍斃,說:“可以給他們鍛鍊的機會嘛。”
山上的陳德俊聽說團長要槍斃人,更不同意:“山上傷亡大,人越來越少,槍斃了不是更少了嘛。”
副團長趕快把尹日友追回來,給兩個人鬆了綁。
範大恩的臉色更加陰沉了:“給我到最前沿的五連當兵去!”
陳德俊在山上見到兩人後破口大罵:“笨蛋!要跑怎麼不往我這裡跑?再說,臨陣逃脫是什麼行為?這事不算完,到五連看看人家怎麼打仗的!”
副指導員和排長後來都因為作戰勇敢,提升了。
6日至7日,聯合加強了進攻的力度。雙方在三三五團二營五連的陣地上反覆爭奪達16次,其中多次進入了肉搏戰狀態。五連士兵李興旺頭部受傷,正在給自己包紮的時候,三個美國兵抱住了他。他在奪槍的過程中把一個美國兵踢下了山崖,同時開槍打死另一個,又用美國兵屍體上的手榴彈把第三個美國兵炸傷了。李興旺這個排打到最困難的時候,陣地上沒有倒下的只剩了排長和三名士兵,他們的彈藥全部來自戰友和敵人的屍體。在中國解放戰爭中獲得過“獨膽英雄”稱號計程車兵李永桂,當他的陣地被敵人用汽油點著完全湮沒在火海中的時候,李永桂帶頭跳出戰壕向敵人撲去,火海中突然出現的他把敵人嚇得掉頭滾向山下。彈藥沒有了,他跑回連部要回十幾顆手榴彈和一挺機槍。第二次要彈藥時,他的左腿被炸斷,他拖著一條斷腿把一箱機槍子彈弄上山。這個出生於貧苦人家的青年在陣地上對身邊的戰友反覆地說著一句話:“我們是自願到朝鮮來打鬼子的!我們是自願到朝鮮來打鬼子的!”直到腿上的最後一股血流盡。
在沒有任何一種對空防禦武器的情況下,可以想見美軍飛行員在中國士兵頭頂上的掃射是何等的瘋狂。第三十八軍—一二師的指揮所在一個山洞裡,本以為山洞裡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由於這個山洞也兼收傷員,傷員的大量抬進讓美軍飛行員發現了目標。美軍飛行員駕駛著飛機在山溝裡鑽,把堆在洞口的汽油桶打著了。在濃煙和烈火中,洞內的空氣令人窒息,跑出洞的人在美軍飛機的掃射下紛紛倒下。美軍的飛機確定了中國官兵的這種處境後,便有大批的飛機雲集而來,這個叫做瓦洞的小山溝頓時成為大批戰機的掃射場。據事後統計,在這場空中襲擊中,中國官兵死亡人數為230名,其中多名是年輕的女兵和營團級軍官。
在飛虎山阻擊的艱難的日子裡,最困難的還是吃飯問題。
五連的機槍手梁仁江飢餓中把一塊石頭放在嘴裡啃,士兵們驚訝地看著他,說:“石頭能當飯,要莊稼人幹什麼?”
梁仁江說:“不信你們試試,口水一多,餓就差了一點勁兒。”
這個發明很快在陣地上普及了,飛虎山陣地上響起一片啃石頭的聲音。
在這種聲音中,就有士兵說:“咱們有飛機就好了,打四平那會兒看見過國民黨空投過吃的東西,降落傘八床被面那麼大,雞蛋掛在上面落地都不碎!”
三三五團的****股長馮孝先奉命籌糧。他找到了因對中隊不瞭解而藏起來的朝鮮農民,講了很多道理,又找到了一座鉛礦的宿舍,得到朝鮮工人們的同情。一個郡的委員長帶頭把
自己的耕牛殺了,讓群眾把這頭牛煮了六大鍋肉湯。同時,朝鮮農民們湊了些大米,在美軍飛機的掃射下點火做飯。在通往三三五團陣地的路上,每一條小路都在美軍飛機的嚴密封鎖之下,但是,在紛亂囂叫的彈片中,還是出現了一支頭頂瓦罐的送飯隊伍。帶路的是一位60多歲的朝鮮老人,他戴著一頂中國士兵看上去有點像中國古代縣官戴的那種帶帽翅的紗帽。隊伍裡前面的人倒下去,後面的人默默地頂替上來,平靜而頑強地向飛虎山前進。一位叫樸孝男的婦女頂的是一隻裝米飯的木盆,她被彈片擊中倒下後拖著木盆爬,一直爬到了陣地上。中國士兵捧著飯眼淚汪汪地吃不下。敵人又開始進攻了,士兵們把米飯放下,說:“媽的,老子不吃了,打他個狗日的!”
送飯的朝鮮農民和工人們也參加了戰鬥。當再一次打退敵人的進攻時,陣地上傷亡的人包括了那些送飯的朝鮮百姓。
朝鮮婦女樸孝男往飛虎山上送米飯的那隻木盆被中國士兵們保留了下來,後來這隻木盆成為中國革命軍事博物館珍藏的歷史文物。
11月8日,是三三五團在飛虎山阻擊的最後一天,也是最艱難的一天。這一天美軍出動飛機80多架,數百門大炮一齊轟擊,飛虎山上的各個陣地最後全部進入了肉搏戰狀態,嘶喊聲和呻吟聲在長達5公里的陣地上長久地迴盪。聯合計程車兵知道中國士兵已經沒有彈藥了,肉搏一陣後就乾脆退後20米休息,然後再一次撲上來。飛虎山陣地在雙方士兵的扭打中反覆得失,混戰從日出開始一直延續到日落。
這時,上級讓範大恩到師部開會,他說他離不開這裡,他一走會動搖軍心。師長命令道:“你必須親自來!一切後果我負責!”
原來,上級命令三三五團後撤30公里。
範天恩一聽就火了:“退?拼死拼活沒讓敵人前進一步就落了個撤退?再退不就是鴨綠江了?士兵的工作做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