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6節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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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節

這是師長史密斯的觀點。當這位師長提出在下碣隅裡修建一個簡易機場,以便在戰鬥中運送補給和撤出傷員時,阿爾蒙德將軍瞪大眼睛問:“怎麼會有傷亡?”

“他甚至不承認會有傷亡!這就是你面臨的局面!”史密斯後來回憶說,“我們還是修築了一個簡易機場,從那裡我們撤出了四千五百名傷亡人員。”

陸戰一師七團團長霍默。利茲伯格上校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團作為師的先頭部隊面臨的將是什麼。在出發的晚上,他對他的軍官們說:“夥計們,我可以預料肯定會遇到中隊。我們很快就要參加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序幕戰了。”

陸戰一師七團是從美國本上來的,因此比陸戰師其他團晚一個星期到達朝鮮,但是該團很快就追上了主力部隊,在仁川登陸後,透過漢城時由於進展神速,這個團被美軍稱之為“飛毛腿利茲伯格”。

但是,在向長津水庫急行前進的路上,“飛毛腿利茲伯格”走得緩慢而小心。其一營作為先頭部隊沿道路穿山谷,而二營則以利茲伯格稱為“行進中的環形保護”的方式沿兩側的山脊前進,三營殿後。在向水洞方向前進的過程中,他們遇到被打散的南朝鮮軍隊,知道了前面就有中隊,於是招來美軍的支援飛機,用500磅炸彈和20毫米火箭彈猛烈轟擊了中隊的阻擊陣地。11月1日晚,在距離水洞不遠的地方,陸戰一師七團開始挖掘戰壕,以度過黑夜。

黑夜是中國人的。

午夜沒過多久,美軍陸戰一師七團便遭到了中隊的攻擊。

美軍戰史記載道:火光和軍號聲是從每一條山脊發起這場進攻的訊號。當中國人遇到抵抗時,他們用輕機槍和手榴彈凶猛拼殺。當他們在防線的薄弱處發現空隙時,便蜂擁衝下山谷。在夜間的混戰中,中國人好像無處不在。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抗擊過日本人夜間進攻的陸戰隊員們發現,中國人的戰術也極為相似——他們用英語呼喚戰地看護兵,使勁喊“你在哪裡”,或是“我看見你了”。陸戰隊員以緊張的心情默不作聲地迎擊中國人,只有在中國人暴露的時候才開槍。一輛俄製的T-34坦克衝破了一個路障,隆隆震耳地開到第一營的指揮所,不分青紅皁白地向迫擊炮陣地、車輛甚至單兵射擊。陸戰隊一枚火箭擊中了這輛坦克,它的炮塔突然轉過來,只用一發炮彈——這一炮實際是在平射距離打的——便打掉了陸戰隊的火箭發射組。

黎明時,陸戰隊發現他們與中國人都在山谷的谷底。中隊佔領了第一營和第二營之間的公路,陸戰隊各連分散在山嶺上,其中很多連被切斷了互相的聯絡。這時,中國人的另一個團急急趕來助戰。

可想而知,在這天夜晚,陸戰一師七團的美國士兵成了真正的“飛毛腿”,他們四處逃命的速度是驚人的。

利茲伯格命令他計程車兵無論如何要堅持到天亮,他相信憑著陸戰部隊的火力,無一亮中隊就完了。但是,天亮後,當美國兵向高地上的中國人撲上去的時候,他們同樣遇到了強有力的回擊。一個叫羅伯特。貝的中尉回憶說:“筆者所目睹的毫無疑問是最為密集的手榴彈火網。”美軍的飛機趕來支援,中隊的陣地上出現嚴重的傷亡,但是美軍的進攻依舊沒有成功。

“一箇中國的狙擊手發現了第二營的包紮所,”美軍戰史記載道,“接二連三地打倒了六名陸戰隊員,其中一人是醫生克拉克中尉,他在處置一名傷員時中彈。”

讓陸戰七團的美軍士兵們最感到艱難的攻擊陣地是煙臺峰。這個標高890米的高地位於水洞西北,與東北面的727高地相呼應,俯視著公路,是黃草嶺的門戶。中國第四十二軍一二四師三七一團佔領了該高地,並利用這個有利的地形阻擊著聯合。10月30日,南朝鮮軍第三師的二十二團和二十三團開始大兵力地進攻煙臺峰,至門月三日,第三師再次加大兵力,並曾經一度佔領主峰,但當晚就在中隊的反擊下丟棄。陸戰一師師長史密斯認為,煙臺峰如果拿不下來,就無法奪取整個黃草嶺地區,北進的目標根本無法實現。於是,命令陸戰師七團配屆南朝鮮第三師無論如何也要拔掉可以襲擊公路上任何目標的煙臺峰高地。

堅守煙臺峰高地的是中隊的另一個四連——第四十二軍一二四師三七一團二營四連。

經過對主峰的反覆爭奪,堅守主峰的一個排的中國土兵只剩下了六個人,美軍已經佔領了主峰的半邊。剛從團裡開會回來的連長劉君拔出駁殼槍,對連部的司號員、通訊員、理髮員和其他幾個非戰鬥人員說:“跟我上去!”

他們分成兩組向主峰上爬。右路由士兵劉玉龍帶領三個人在火力掩護下,一米一米地接近,他們就要接近主峰時,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來,他們踏上了一枚地雷。左路的一組在爆炸的煙霧中迅速前移,他們用手榴彈把美軍的重機槍消滅了。這時,前方突然站起來一排端著刺刀的美軍士兵,他們吼叫著衝了過來,連長劉君意識到,最後的時刻到了。

突然,美國人聽見了一種令他們心驚的聲音,這聲音就在他們跟前,尖厲而響亮。中隊的軍號聲響起來了。美國士兵中流傳著關於“中國喇叭”的許多駭人的傳說,不料想在如此近的距離上不但聽見了,甚至還看見了無數的“中國喇叭”在閃光。

於是,美國人開始向後轉身就跑,武器丟在了地上。

四連連長劉君衝上主峰後,發現主峰上連同他帶上來的人也才只有19名中國士兵,其中4名還是傷員。他把這些士兵集中在方圓不足100平方米的主峰峰頂上,然後,轉達了團會議所傳達的西線部隊將美軍騎兵第一師打得丟盔卸甲的戰況,並再一次說,我們必須堅持到天黑,以等待主力部隊的反擊。

四連的司號員叫張群生,是中國東北青年,家就住在鴨綠江邊。入伍前他在文藝演出隊裡幹過,會吹小號。入伍以後,他得到部隊裡最優秀的老號手的指點,不但能吹出傳達各種指令的軍用號譜,而且還能用軍號吹出家鄉的小曲,他成為士兵們特別喜歡的人。由於他作戰勇敢,“點子”又特別多,士兵們乾脆把他的司號員改稱為“司令員”,在四連,提起“小張司令”沒有不知道的。

在等待敵人再次進攻的時候,“小張司令”開始吹奏中國士兵熟悉的《小二黑結婚》。

美軍的進攻再次開始了。

張群生在岩石後向下看,他的身邊是燃燒著的樹幹,他手裡軍號上的紅綢帶還在飄動。美軍士兵的腦袋在一個山窪裡冒出來,鋼盔一閃一閃的。直到美軍爬到距峰頂10米的時候,連長劉君才命令射擊。美軍士兵從槍聲中就能判斷出主峰上的中國士兵人不多了,這回他們沒有後退,而是趴在彈坑裡往峰頂上扔手榴彈。機槍手郭忠全被美軍的手榴彈炸傷了,這是郭忠全的第三次負傷,他的一條腿已經斷了。美軍趁機槍停止的時候撲k來,郭忠全抱著機槍一條腿跪起來,機槍的掃射聲再次響了。

在另外一個方向,幾個美軍已經爬上了主峰,連長劉君手持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槍從戰壕中站起來,迎著美軍衝上去。

肉搏戰開始了。劉君與四個美國兵糾纏在一起,在把刺刀刺入一個美軍士兵的脊背的時候,一個美軍的刺刀也正向他刺來。士兵鄭友良用槍托把這個美軍打倒,可美軍越來越多。這時,三班的增援到了,美軍開始混亂,向山下退去。劉君高興地喊:“三班!給你們請功!”話音未落,一顆子彈擊中了他,劉君倒在了司號員張群生的身上。

劉君對張群生說:“山上人太少了,要守住!”

張群生說:“咱和敵人拼了!”

劉君說:“我不行了,你就當正式的司令員吧。”

張群生再一次向山下看去,遠遠地,他看見美軍的幾輛卡車把增援計程車兵卸下來,然後裝上美軍的屍體。

張群生清理了陣地上的彈藥,每個人平均可以分到六發子彈和兩顆手榴彈。他爬到通訊員鄭兆瑞身邊說:“子彈不夠,就用石頭拼!”他又爬到理髮員陳凱明身邊說:“連長快不行了,給他報仇!”

他幾乎和每個士兵都說了一句話,士兵們說:“小張司令,我們聽你的!”

經過猛烈的炮火轟擊,200多名美軍又衝上來了。主峰上,在零散的槍聲響過之後,石頭雨點般地滾下來了。在重傷中醒來的郭忠全聽見了張群生的喊殺聲,他忙喊:“小張司令!節省點!節省點!”張群生回答道:“我用的是石頭!”在這以後,無論誰再喊什麼,張群生都聽不見了,響徹在煙臺峰主峰上的是中國士兵的一片怒罵與怒吼之聲!

美軍又退下去了,因為天黑了下來。

僅存的三名中國士兵和煙臺峰陡峭的主峰一起,屹立在暮色中。

張群生把他的連長抱起來,呼喚著他,但是四連連長劉君永遠不能回答他的呼喚了。

張群生把自己的白色的毛巾蓋在連長的臉上,哭了。

陣地前還躺著200多具美軍的屍體。

汙血染紅了焦土。

一個士兵提醒張群生,該向營指揮所報告了。於是,張群生在夜幕中又吹響了那支軍號。

指揮所解讀了煙臺峰主峰上傳來的號聲,它的含義應該是:天黑了,我們還在煙臺峰上!

在美軍陸戰一師的正面壓力下,中國第四十二軍一二四師的阻擊線上戰局有不斷惡化的趨勢。偵察員報告說,陸戰一師的炮兵群位於煙臺峰東南的龍水洞,還配備有十幾輛坦克,擔任炮群警戒的只有一個營的兵力。龍水洞南約10公里處有個地方叫五老裡,美軍陸戰一師的主力就駐紮在那裡。

當晚,由四個營組成的偷襲隊伍出發了。

軍事會議為這場對美軍陸戰一師的反擊戰制定的方針,很有點中國古典小說的味道:打頭、攔尾、去腰,深入縱深,挖穴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