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6節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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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節

戴維斯營還沒有真正出發就損失慘重,利茲伯格不得不另外給戴維斯又補充了一個連的兵力。

夜晚對時,戴維斯命令他的營向德洞嶺進發。白天打了一天仗計程車兵們渾身破爛,沉重的軍服裡已被汗水溼透,而此時戴維斯看了一下溫度計,零下24T.他對士兵們說:“如果在這個溫度裡穿著溼內衣就地過夜,是自己找死,我們必須連夜出發。”

應該說,戴維斯營的行動確實出乎中隊的預料之外。

美國兵沒有夜間在沒有道路的荒山中行軍的先例。在沒膝深的雪中一步步地走,美國兵們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不斷有士兵掉隊,不斷有與中國士兵零星的戰鬥,黑暗中的冷槍和冷炮不知是從什麼地方飛來的。戴維斯不敢開啟電臺聯絡,不敢弄出任何聲響,只有在士兵們走不動了時,他才連踢帶拉地叫幾聲。

實在走不動了,就命令士兵們躺在睡袋中睡上一會兒。危險始終存在著,就在戴維斯鑽進睡袋的時候,一發冷槍子彈穿透了他的睡袋,他說:“幾乎剝了我的頭皮。”

被死亡的恐懼和嚴酷的環境折磨得有些恍惚的美國兵常常偏離開預定的路線,幾次差點走到中隊的陣地上去。朝鮮

戰爭後晉升為少將的戴維斯回憶道:沿途有一些中國人挖的工事,我常常下到這些工事裡,用指北針判定方位。我兩次把軍用雨衣披在頭上,然後趴在地上,藉手電筒的光亮,校正我的地圖,以檢查行軍的方向。我把頭對準一個方位物,然後關上手電,掀開雨衣,走出工事判定方向,可我常常想不起來我在雨衣下幹了些什麼,站在那裡茫然發呆。我不得不再走下工事,從頭做起。所有的人都三番五次地找你,好弄清楚要幹什麼,實際上嚴寒使我們完全麻木了。

12月2日拂曉,戴維斯營到達德洞嶺附近。在接近F連時,他們又受到中隊的頑強阻擊。經過一上午的戰鬥,11時,戴維斯營與F連會合了。

戴維斯營以巨大的傷亡換取了使整個美軍陸戰一師能夠從覆滅的厄運中逃生出來的希望。

3日,陸戰一師兩個團的主力撤退至德洞嶺。整頓隊伍之後繼續向下碣隅裡撤退。車輛上的傷員已經滿員,不得不把一些傷勢較輕的人趕下車步行。兩個團長的吉普車上也擠滿了傷員,默裡和利茲伯格不得不和士兵一起走路。長長的車輛和步兵混雜著,序列混亂地向前移動,公路兩側是派出負責掩護的連隊,頭頂上的飛機不斷地報告著中隊目前的阻擊位置和兵力。這一天,海軍陸戰隊的飛行員們進行了145架次的出動,除了向一切可能有中隊阻擊的山脊轟炸外,還不斷地空投地面要求的任何物資,包括車輛使用的汽油。

4日,美軍陸戰一師五團、七團撤退到下碣隅裡。

從柳潭裡到下碣隅裡的距離是22公里,陸戰師先頭部隊在這22公里的距離內用了59個小時,後衛部隊則用了77個小時,平均每小時走300米,每前進1公里需用3個小時。在撤退的路上共有1500人傷亡,其中的500人是凍傷。

《紐約先驅論壇報》隨軍女記者瑪格麗特。希金絲在目睹了美軍士兵撤退到下碣隅裡陣地時的情景後寫道:我在下碣隅裡看見了這些遭到痛打的官兵,不由想到他們如果再受到一次打擊,究竟還有沒有再次逃脫的力量。官兵們衣服破爛不堪,他們的臉被寒風吹腫,流著血,手套破了,線開了,帽子也沒了,有的耳朵被凍成紫色,還有的腳都凍壞了,穿不上鞋,光著腳走進醫生的帳篷裡……第五團的默裡中校,像落魄的亡靈一般,與指揮第五團成功地進行仁川登陸時相比,完全判若兩人……

而“像落魄的亡靈一般”的默裡中校自己說道:開啟血路的五天五夜就像是一場噩夢,是海軍陸戰隊不曾有過的最壞的時候。在柳潭裡的附近,我每天晚上都會想大概不會再見到天亮了。

美國海軍陸戰隊從東線撤退的訊息立即在美國國內產生了兩種不同的反應。一種認為這是美隊巨大的恥辱和失敗;另一種則認為這個撤退是“一個壯舉”。

無論怎樣說,美軍從東線撤退是中隊在整個朝鮮戰場上所獲得的巨大勝利的結果。它證明至少截止到此時此刻,戰

爭的主動權已經牢牢地掌握在了中隊的手中。至於美軍為什麼能夠從嚴密的包圍中撤退出來,有人認為是東線的中隊兵力過於分散的結果,也有人認為是由於武器裝備、後勤供應和通訊設施的巨大懸殊造成的。

戰爭的勝負從來都是多種因素集合的結果。

對於美國方面來講,沒有戰略含義的、完全是保全性命的撤退無論如何都是一種被迫的行為,是對美隊“戰無不勝”的神話的無情嘲諷。

而且,撤退到下碣隅裡,並不意味著噩夢的結束。對於美軍陸戰一師計程車兵來講,他們的地獄之行才剛剛開始。

水門橋

按照第九兵團司令員宋時輪將軍的計劃,第二十六軍主攻下碣隅裡,其最遲攻擊時間應為12月5日。然而,12月5日這一天下碣隅裡非常平靜,中隊沒有任何大規模的攻擊動作。第二十六軍之所以沒有按預定時間發起攻擊,是因為這個軍的推進速度緩慢,5日,他們距下碣隅裡還有50-70公里路程。於是,當柳潭裡美陸戰一師撤退到下碣隅裡以後,第二十六軍攻擊下碣隅里美軍的最佳時機已經喪失了。而戰後的戰場通報顯示,在柳潭裡的美軍沒有突圍之前,下碣隅裡的美軍僅為兩個步兵排。

中國第二十七軍的戰後總結對於當時處於朝鮮戰場的中隊具有普遍意義:對敵人估計過低;大部隊過於分散,小部隊過於集中;偵察手段有限,後勤供應嚴重不足……

到了12月5日這一天,集結於下碣隅裡的美軍已達到約1萬人,各種車輛約1000臺。美軍的

人員和車輛集中在一個方圓僅僅幾平方公里的小小地域裡,如此的密集程度,加上堆積如山的軍用物資,哪怕有一發炮彈落到這裡,都會引起巨大的傷亡。但是,在朝鮮東線作戰的中隊缺乏火炮迅速機動的能力,因此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美軍大規模地集中在一起。

但是,至少史密斯師長心裡明白,中隊吃掉他的決心已定:中國的第二十六軍正在向這裡步步逼近,第二十七軍也從柳潭裡方向壓迫而來。更糟糕的是,在陸戰一師下一步撤退的道路上,大約有五六個師的中國士兵已經迅速南下,在下碣隅裡至古土裡乃至五老裡的道路兩邊準備節節阻擊。而現在,這條道路上的所有橋樑已經被中國工兵炸燬。可以說,陸戰一師仍然深陷在包圍之中,突圍出去的路上~定佈滿了死亡的陷階。

美第十軍下達的命令僅僅是一句話:儘快撤退到威興地區。

史密斯師長也恨不得立刻就撤退到瀕臨本朝鮮灣的成興,但是他的陸戰一師根本決不了,除了要整頓經歷過劇烈的戰鬥而損失巨大的部隊,並讓士兵們稍微恢復一下體力之外,更重要的是,那些遍佈在下碣隅裡每一座帳篷中的傷員必須先撤退出去。傷員的人數大約在5000人左右,帶著他們突破漫長的血路撤退到海岸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有一個辦法:空運。把傷員空運出下碣隅裡。

下碣隅裡的簡易機場終於可以使用了。這是史密斯師長在這段暗淡的日子裡感受到的惟—一絲光亮。當第十軍司令官阿爾蒙德催促陸戰一師迅速北上進攻的時候,陸戰一師因為堅持修建這個機場嚴重延誤了北進的時間,史密斯為此幾乎丟失了自己職業軍人的前途。但是僅僅11天后,當第一架遠東空軍的C47飛機載著傷員飛離下碣隅裡的時候,第十軍終於看見修建這個機場的必要性了。

在撤退傷員的工作中,陸戰隊員在機場的跑道上發現了曾經倉皇逃竄的美陸軍第七師的假傷員。這些美國陸軍士兵“走到跑道上,裹上一條毯子,倒在擔架上大聲地呻吟起來,於是衛生兵就抬起他們上了飛機”。在這種情況下,一名軍醫向史密斯師長報告了一個奇怪的數字:他管轄的帳篷裡原來有450名傷員,可當天他運走的傷員人數卻是941人。到了天黑的時候,他從機場回來居然發現又有260人躺在他的帳篷裡。軍醫認為,如果不加強檢查,會有更多的“沒有受傷計程車兵上了飛機”。史密斯師長當即宣佈這位軍醫是“上飛機資格的最後裁定人”。軍醫為了更方便地執行裁定,選擇了一個活“樣品”:一位叫萊森登的軍醫由於腳凍傷,走路一瘸一拐的,於是所有的傷員都必須與這位軍醫相比,“傷勢不重於萊森登醫生的人不準上飛機”。

除了傷員外,史密斯師長堅決主張把將近200名美軍士兵的屍體抬上飛機。為此,他又與第十軍司令部吵了起來,史密斯的態度十分強硬:“我們不惜生命也要帶回這些屍體,我們絕不會把這些陣亡計程車兵留在孤寂荒蕪的朝鮮東北部的村莊裡!”然而在柳潭裡,陣亡美軍士兵的屍體已經被就地掩埋了。更讓史密斯惱火的是,那些被運到日本醫院計程車兵的凍傷引了起輿論對陸戰一師的指責,說使士兵凍傷是“指揮員的失職”,要求軍事法庭“調查失職者”。為此,史密斯憤怒地又給美國海軍陸戰隊司令官凱茨將軍寫了一封信:我在這裡剛剛把一枚銀星勳章授予一名中士,他為了扔手榴彈脫下了手套,手指被凍傷。你能因為這位士兵未能採取有效措施預防凍傷而把他送交軍事法庭嗎?你能因此把他的營長、團長、師長送上軍事法庭嗎?

在朝鮮東線的戰鬥中,裝備和補給都劣差的中隊因凍傷而失去戰鬥力甚至死亡計程車兵數量約為一萬人,相比美軍因此而失去的戰鬥兵員而言這幾乎像是一個天文數字。

雖然史密斯師長的憤怒隱含著推脫,但戰爭就是戰爭是不可爭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