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九章 少年意氣斥方遒

第十九章 少年意氣斥方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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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少年意氣斥方遒

文離此時躺在**,略為虛弱。被下毒之時還沒什麼,解毒的過程卻幾乎讓他去掉半條命。

房裡除了文斂便只有文家父子五人,文夫人本來一直守著,文離不忍心,將她哄了去休息。而那三位大夫今夜也是心神俱疲,在確定文離無事後,在文若虛的安排下去休息了。

文離看著文斂,眼裡俱是笑意,“小五救了二哥一命啊。”

文斂看著他,只是輕淺笑。

既然文離現在已經無事,文若虛便讓大家各去休息,折騰了一夜,天都快亮了。

第二天,淳于化與畢華各自給文離做了一遍檢查,確定沒什麼大礙,於是就都離開了文府,剩下的事,自有格桑打理。畢華做為臨江名醫其實是很忙的,尤其淳于化,還須向諸休回話。

事情發生的很迅速,從文離入獄中毒到出獄解毒,不過一天時間,因此,事情並未在臨江城傳開。而少數幾個知情人,都在暗地裡看文家的反應,讓他們不明白的卻是,接下來的幾天,文府一直安靜無事,沒有任何行動。

餘家主樓的議事廳裡,與管事們的會議剛剛結束,餘家家主留下了大管事餘易方與自己的弟弟餘鴻。

餘敏十年前帶著弟弟和幾個管事來到臨江城以米行起家,憑著過人的經商天賦與圓滑的手段,逐漸在城裡立足,近幾年,已經隱隱有與臨江三大商家抗衡的實力。

餘敏的來歷並沒有人知道,只聽說是從京裡來的京商之後。

此時這位以一女流之姿躋身臨江四大商人之一的傳奇女子,端坐堂上,容顏清秀,自有一股威儀。而年近三十的臉上,面板依舊細膩滑嫩,看不出歲月痕跡。

只見她沉吟片刻,望向下首的餘易方,神情很嚴肅,“查清楚,確是柏開章做的?”

餘易方點點頭,這個餘家最大的管事也就四十來歲,身材瘦削,沉穩冷靜。似乎遇到極難解決之事,眉鋒緊蹙,“他跟我多年,想不到竟是暗月教的人。我一直不曾疑他,他卻陷我餘家於不義。”

“雖說下毒之事我們毫不知情,但柏開章畢竟是你手底下的人。況且,”餘敏眼簾微斂,閃過一絲精光,“之前有人到文家鋪子鬧事,易方,你敢說你全不知曉?”

餘易方微微苦笑,“當時我只以為是下面的人不忿,想隨便掃掃文家的面子,也是試試那文府二少爺的斤兩,所以對柏開章的舉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實在沒想到,他竟是要我們背黑鍋。”

餘敏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臉色有些沉重,“此事雖不是你做,卻也與你拖不了干係。文解明不是良善之輩,這幾天沒有動靜,不代表文家的人會就此罷休。”餘敏看向餘易方,“易方,你暫時不能留在臨江城。”

餘易方聞言一震,旁邊的餘鴻也滿臉詫異。餘易方著急道:“小姐,文家不是不講理的地方,況且不一定就能查出此事與我們有關——我走了,小姐怎麼辦?”

餘鴻也勸道:“是啊,姐。餘叔一直是你的重要幫手,我不懂做生意的事,餘叔走了的話,那誰來幫你啊姐?”

餘敏看著這個唯一的弟弟,表情柔和起來。因為想讓餘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所以聽從他的喜好,沒有讓他經商,而是一直做著他喜歡的事——雕刻。現在雖然才二十歲,但雕刻出來的無論是人物還是花鳥魚蟲,都已經有相當水準,為此還特意為他設了一家雕刻店。此時的餘鴻在臨江城,已是小有名氣的雕刻師了。

“你們太小看文解明,也小看暗月教了。二者無論是誰,我們都得罪不起,此時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易方離開臨江城,或許還能緩和。至於易方離開之後,我重新出面就是。”

餘易方低下頭,臉上是深深的愧疚,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如今卻累得小姐要跟以前一樣操勞。若小姐因此有個什麼閃失,他如何對得起死去的老爺和夫人。

餘鴻聽了不再反駁,因為知道自己的姐姐從來不會判斷出錯,也從來言出必行。只是,一絲憂色還是控制不住爬上臉龐,“姐,你重新出面,身體受不了怎麼辦?你原來已經倒下過一次了的。”

“不必憂心,”餘敏向自己的弟弟笑笑,“如今一切都已走上正軌,萬事都有管事們負責,我只在一旁協調監督便是。”

餘鴻還想說什麼,張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那麼,文離中毒之後,文家為何沒有任何舉動,是文老爺子想息事寧人嗎?

在文離餘毒排盡後,文家其實召開了一個家庭會議。文老爺子並沒有說出暗月教的事,卻說了餘家與此事的關係,以及那名暴斃的餘家管事。而文艮連日的查探,也找到了柏開章就是殺死祖耀宗的凶手的證據,但柏開章為何人所殺卻找不到絲毫頭緒,或許是餘家殺人滅口,也或許是背後另有其人。

文艮的意思是,把證據交給巡檢使大人,將餘家相關人等捉拿下獄。文老爺子說,只要文離願意,他可以將嫌疑最大的餘家大管事餘易方揪出來任他處置。

聽完這一切的文離卻只是笑笑,只不過那雙眼睛卻不見絲毫笑意,相反,泛著絲絲冷意。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秋意已生,冷肅漸起的庭院,冷靜道:“既然他們是針對我,既然是以商入手,那麼,我要以自己的方式,一一討回。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三年,總歸要讓那些人明白——我文離,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好欺。”

文老爺子捋須點頭,眼中有著欣慰。而文巽聽得最後一句,神情一震,旋又歸於平靜。

於是文家人便不再cha手此事,任文離以自己的方式解決,而文離的方法,短時間內是看不出什麼動靜來的。

巡檢使官署

深深庭院裡,名動一方的巡檢使大人佇立大榕樹下,透過密密的枝葉縫隙,看著那些被慮去強光不再刺眼的柔和光芒。這幾日,文家的那幾位少爺讓他想到了另外一個遠在京都的少年郞。同樣十幾歲的年紀,卻已是讓國民膜拜的神仙樣的人物,而其所為,也讓不少像他這樣的朝廷命官心折不已。那樣的人,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真實年紀,等突然想起時才會驚歎不已:原來,竟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啊。

諸休兀自沉浸在一個人的思緒中,沒注意到有人正急衝衝地走過來。

來人四十多歲,儒生裝扮,本是個冷靜穩重之人,此時腳步卻有些急。看到巡檢使大人在深思,也顧不得許多,徑直走上前去,喊了聲:“大人。”

諸休聞聲轉過身,看向來人,臉上有絲異色,“如誨,出了何事?”

風如誨將手中信函遞過去,作為諸休的謀士,他自然知道何事為重,加了一句,“大人請到書房一閱。”見他如此鄭重,諸休也表情嚴肅起來。

二人進了書房,諸休將信拆開來看,才一眼看過去臉色驟變,到最後已經異常凝重了。沉思半晌,才開口問道:“此事還有何人知曉?”

風如誨同樣表情沉重,“只有陛下。”

諸休神色稍松,再看了一眼手中信紙,忍不住低聲嘆道:“六王爺,居然去了癸丘啊。”

六王爺是何許人?自三年前第一次去大豐射殺了一名癸丘將領,三年來,五下大豐,最後一次一呆半年直到現在。大豐是南境重鎮,與癸丘一直戰事不斷,而六王爺三年來不僅將癸丘軍驅逐出境二百餘里,更是讓不知多少癸丘將士命喪馬蹄下。王爺面貌俊美,自十二歲時開始便常戴面具。青越國百姓對這個少年王爺有著異乎尋常的崇拜,稱其為“青越之神”。而癸丘國卻對這個常年戴著面具的不敗煞神恨之入骨,因不曾見過王爺的真面目,加之那面具便是一張惡鬼的臉,於是便將王爺說成是一個長相極為可怕的魔鬼。

現在想來這倒成了一件好事,王爺潛入癸丘國,癸丘人不知王爺真面目,王爺便安全許多。然而,還是太冒險了,雖說王爺本身武藝超群,可是隻帶一個護衛深入敵國,想想就讓人提心吊膽。也不知一向寵愛幼弟的皇帝陛下怎會同意了此事。

要知道,在癸丘人心中,青越的六王爺,是他們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的人啊,是青越國皇帝的幼弟——上善瓏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