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浪淘沙 第五十二章 花重朝城何事來
我二哥的江湖人生 蝶舞為誰 重生之借種 全能宗師 戰神養殖場 雪玲的末世之旅 再也找到青春劇 倨傲王妃哪裡逃 絕代冰王 黃石的孩子
卷三浪淘沙 第五十二章 花重朝城何事來
朝城位於青越之東,每到春天,城裡百花齊放,素有“花城”之稱。當冬季的最後一天過去後,許許多多的人會從全國各處趕來,賞花。若來賞花,當然不只是看了幾眼馬上離去,要一邊賞,一邊飲酒,再吃些當地特產。遠方來的客人還要在此住宿,往往回去時也要帶上些朝城特有的東西拿回家作紀念,以示自己真的有到過這個地方。
所以,朝城的繁榮很大程度上就是依賴於此。
又是一年春來到,朝城的人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要知道,他們一年的收入幾乎就是在這一季,所以無論是販賣物品的小販,或是經營灑家店鋪的生意人,都穿著新衣,將店裡打掃得乾乾淨淨,要好好利用這一年的好時節,掙個滿缽。
來到朝城的人,除了一定要到紀流原去賞花外,也一定會登上望海樓。望海樓其實是一家酒樓,頂樓可觀海潮,凡登樓之人必會嚐嚐當地的蟹。
此時正是中午時分,來望海樓的人非常之多,所以要上頂樓就不是什麼人想上就可以了的。那都是要先到櫃檯去登記,輪流著才能上去。
小曹正在抄著客人的名字,他已抄得手發麻,可前面長長的隊一直是有增無減呢。雖然很辛苦,他卻抄得很開心,樓裡的生意好,大夥兒的工錢也會跟著漲,東家可是從不會虧待手下的夥計的。他正專心地抄著,忽聽得前面有人叫了起來。
“哎,姑娘你不能上去,要先去.登記再來我這兒領了牌子,等輪到你時憑手中的牌子才可上頂樓。”
咦?來這兒的客人都知道規矩,怎.麼會有人亂闖嗎?小曹暫時停下抬頭望去,只見頂樓入口處負責接引的阿福正攔在一個姑娘面前,她手上牽著一個大約六歲的小女孩,那位姑娘——
小曹眼眨了眨,他在望海樓當.了這麼多年的夥計,南來北往的人不知見了多少,可像前面那位姑娘樣的人兒今兒真是第一次見。倒不是說她長得有多美,相反的,這姑娘有些瘦,臉色也不是正常的白,然而一眼看過去給人感覺是——灑拖,對就是灑拖,很難想像這種氣質會出現在一個姑娘家身上。一身青衣,頭髮隨意地挽起,比起那些常來望海樓的公子哥兒還要瀟灑幾分。此時被人攔住,臉上一點不快的神色都沒有,兩手一攤,看著阿福笑笑地說道:
“要登記麼?我真不知道呢。”
阿福瞪著她,可馬上就瞪不下去,這女子的神態讓.人興不起任何責怪的念頭。正要說點什麼時,旁邊的小女孩拉了拉女子的手,仰起頭,臉帶不解地問道:“香姐姐,二哥哥說讓我們在一號間等他呢,這些人不准我們上去,等下二哥哥來了找不到我們怎麼辦?”
女子拍拍她的頭,微笑著說道:“嗯,胭脂別擔心,上不.去的話我們就這兒等,不會讓你二哥哥找不到的。”
阿福聽了還沒什麼,然而一直負責客人名單的.小曹猛然一怔,想起了掌櫃很久前交待的一件事。頂樓觀潮室分為許多間,以數字區分,一直以來只有一間不曾接待過任何客人,就是半年前巡檢使大人來也只用的二號間。難道——
他正猶豫間,看.到掌櫃畢恭畢敬地領著一人走了進來,“公子,請。”
心一跳,看那人一眼便不由低下了頭,明明臉上有著最溫和的笑容,卻叫人不能直視。那叫胭脂的小女孩放開女子的手,歡呼一聲向那名男子跑了過去。
“二哥哥,你來了哦。”
男子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動作輕柔地將小女孩摟入懷中,“胭脂今天玩得開心嗎?”
“開心哦,香姐姐帶我去了好多地方呢,還給我買了這麼大一個娃娃。”胭脂一邊說一邊用手比了個與她同高的圓。
男子眼神落在那名姑娘身上,眼裡有柔柔的笑意,兩人相視一笑,攜手走了上去。掌櫃的跟在 後面,像個最忠誠的僕人。望海樓的掌櫃可是與當地富紳比肩的人,什麼時候見他對人有過這樣的姿態?
不僅阿福看傻了眼,其他見著的客人也面lou驚詫。小曹的視線尾隨著那三人的身影,眼中出現一絲瞭然的神情。
有一件事大家都知道,卻又不怎麼記得,或者能夠記得,卻不相信自己真能夠看見。望海樓的東家,姓文。而這個姓氏,更在三年前達到了巔峰。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剛才上去的那位年輕公子,就是青越國最年輕的大商人,也是青越國第一代受命於天的皇商——文離。
頂樓的一號間裡,青衣的女子,也就是柳飄香,一坐下便忍不住拎起了桌上的酒壺嗅了嗅,lou出一臉陶醉樣。
“嗯,果然很香。朝城的‘今朝酒’,真是百說不如一聞啊。”
看到文離眉頭微皺,手一擺不甚甘願地說道:“好啦好啦,我不喝多就是。”
柳飄香身體不好,因為一些原因,對酒形成了一定依賴,雖然如此,文離還是希望她能夠控制住自己。
“香姐姐,你不乖哦,你答應過二哥哥說少喝些酒的,酒香香的也不可以哦。”胭脂乖乖坐在一邊,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呃——”柳飄香的笑在臉上滯住,開始第一千零一次地唉嘆起來。想她原來在定州時多少自由,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可現在不僅文離要管著她,連小小的胭脂也會在她偷喝酒時告狀。不由哀怨地向旁邊的人瞄一眼,若非這個人,她也不至於過著幾近修行般的生活。
不情不願地將酒壺放下,聊勝於無地拿起桌上的瓜子啃了起來。胭脂見香姐姐乖了不喝酒了,很開心地抿著嘴笑了起來。她將手放在桌上,小身子坐得端端正正的,轉頭看向文離問道:“二哥哥,胭脂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姐姐?”
文離揉著她的頭笑了笑,“胭脂這麼乖,很快就可以和小五見面了。”
胭脂一聽,果然笑得更開心,然後也不再追問,自己在桌上撿了喜歡吃的果子吃了起來。
這裡本是觀潮的最佳地點,可是房裡的三人,除去年紀小不懂觀賞的胭脂,另外兩個人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根本沒往視窗移過一步。
過了一會兒,柳飄香面前的瓜子殼已經堆了起來,她看了看一臉若有所思的文離,終於還是開口問道:“小五就那樣去,沒問題吧?”和文離在一起時間長了,她也跟著文斂的幾個哥哥一樣喊她小五了。
文離微微一震醒過神來,抬眼向柳飄香看去,見到她眼裡的擔憂臉上神色不由放鬆,柔聲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有赫嫵兄妹陪著,路上不至於有什麼危險。至於到了京城,也還有大哥和三弟在,雖然宮裡是傳她一人晉見——小五的話,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柳飄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最後那句話裡的遲疑她自然聽出來了,看來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怎麼相信那句話。文離被她看得轉過頭去,過了半晌,撥出一口氣,語氣淡淡地,“這是——避免不了的事,準備了那麼久,或許就是為了這一次的見面,我們應該要相信她。”
柳飄香奇怪地看他一眼,“我沒有不相信小五,況且我等平民百姓能得見聖顏,本該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小五的話,也不會舉止失措,我只是——憐惜她罷了。”
文離回過頭看她,神色非常奇特,然而不待她問已恢復如常。一直是這樣,似乎只要牽扯到文斂與皇家,文離的表情就會變得很奇特。文家的事,她自然是知道一點的,卻沒有深究過,而只要文離不說,她也就不問。反正在她有生之年若遇麻煩,她可以不問緣由挺身相護,不管背後有什麼原因,也不管她瘦弱的肩膀能不能承受。
一直安靜聽著兩人交談的胭脂,忽然抬頭說了一句,“姐姐是去見皇帝爺爺,那不是很了不起嗎?”
文離與柳飄香一愣,皆不知如何回答。倒是胭脂問完了之後,不待二人回答跟著說道:“姐姐和我說過哦,皇帝是最大最大的那一個人,住在最大最好的房子裡,什麼東西都可以得到,什麼東西都是他的呢。皇帝想要什麼,不說也會有人拿給他哦,可是胭脂要吃糖還有背詩呢。”
文離望著胭脂更無語——這些話,是文斂給她說的嗎?不曾對皇室表現牴觸的文斂,在與一個六歲孩子說那一翻話時,又是什麼心情呢?
柳飄香沒有文離想得那麼深,她只是先皺了皺眉,然後望著胭脂語氣認真地說道:“胭脂,這些話聽來了不可以亂說,姐姐沒有教過你嗎?”
胭脂歪著頭,一臉純真,“有啊,姐姐說不可以講給‘別人’聽,可二哥哥和香姐姐不是‘別人’啊。”
這下柳飄香也無語了。這孩子,最聽文斂的話,也最像文斂,明明和文斂在一起的時間是最少的。
轉過頭去,看到文離也是搖著頭一副無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