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倒匡勢頭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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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倒匡勢頭不可擋
“小姐,我們難道就真的拿他沒辦法嗎?”夙清憤憤不平,剛才的情景她雖然不是很明白,不是很瞭解小姐與匡衡到底說的什麼意思,但小姐最後一句話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她:那個匡衡很不厚道,從一開始就存了欺詐之心。如果不是小姐明智洞察,說不定她們現在已經掉進了某個陷阱當中。愈想愈覺匡衡可惡,也更顯得小姐了不起。
文斂抬頭看了看天色,日已西斜,夜幕即將降臨。看著定城裡街道上的人悠閒自得如漫步自家庭院一樣,施施然自她身邊晃過——這些人,多是剛吃過晚飯,此時出來散步消化或是尋找夜間娛樂的人。
其實她很喜歡定州這裡的生活方式,透著一股子自在安樂的味道,並且顯得滿足。
這樣的地方,爺爺留下的,當然不只匡、枊兩家那樣簡單吧。文斂取出一張紙遞給夙清,“你拿著這個,去見見這城裡的幾位大商人。”
夙清一怔接過,瞄了一眼,就趕緊以最快的速度將紙給折上,同時有些責怪地看向文斂道:“小姐你前幾天才遭到襲殺,背後又有問道者的影子,你現在這樣讓我大搖大擺拿著這個東西到處晃,不是擺明了招殺手來嗎?”越說到後來語氣越急,最後忍不住瞪了文斂一眼,當然,是輕輕的,沒敢狠狠瞪。
文斂好笑地看著她,“難道你.以為,我不拿出點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那些人會乖乖出現在我面前嗎?”
夙清依舊不能釋懷,“不是有枊飄.香相助了嗎?再者,那些人我都知道,實在不行,我就說是老主人的命令,相信他們也會聽從一二的——總之不能將這個現於人前,誰知道那些什麼所謂的天命流會做出何事來。”
文斂停下腳步,夙清跟著腳步.一頓,微顯錯愕地看向她,卻只見文斂平靜地注視前方,淡然道:“單kao一個枊飄香,你以為真能對付得了匡衡?”夙清想說還有莊、宮四大家,文斂搖搖頭,“扳倒匡衡,拿回曾經屬於自己的東西——這是他們,可能也是你的想法,可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個。這一點,你應該比所有人都清楚。”
說完這一句話,繼續向望月明客棧走去,赫如最忠.誠盡責的衛士一樣,沉默地不發一語始終跟在文斂身邊。
夙清有些失神地望著文斂的背影——那背影如此瘦.弱,可是總能保持著沉穩安定,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遇到什麼樣的人或困難,那稚弱的肩膀,還是能一一擔下;那瘦弱的背,還是會依然挺立不曾折壓。
是了,小姐最開始只是想找回老主人,現在則是.多瞭解救嫵姑娘一事,可是從來不曾說過是要鬥垮匡衡,要奪回什麼,去爭取什麼。小姐曾經說過,她會按照老主人的安排行事,但其實……不情願啊。
看著那個總是.挺立著的背影,夙清忽然覺得有些難以呼吸,第一次覺得即使是老主人也會做錯事。她就那樣看著,越覺悲傷得難以自抑,心痛得無法呼吸。
接下來的幾天,夙清憑著那一方信物將定州城裡藏得極深的幾個人找了出來,與文斂會面談過後,幾人表示一定支援文斂,匡衡這樣的背主棄義之人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理。他們是很多年前跟隨著文氏一族的那些管事的後人,其實連文解明也已不能隨意差動他們,當初文解明與這些人聯絡上來,痛陳了一翻利害關係,約定的是合作者的身份,並不是主從關係。其實若不是看到那個祖上代代傳下來的圖紋,他們根本就已經忘了與文氏的關係——畢竟幾百年的事了,還有幾個人能在意,後人們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
這幾人分開來對匡衡不能造成什麼威脅,可是聯合起來卻能與之分庭抗禮,再加上枊飄香策動了一些同盟會的人及莊、宮兩家的施壓,匡衡的日子頓時變得非常難過起來。
先是一直以來對他唯唯諾諾,視他匡衡馬首是瞻的一些小商人,公開抵制他的貨物,連原來銷量很多的商品也紛紛以各種理由進行退貨。匡氏的幾家大鋪子前,每天都充斥著退貨還錢的聲浪,更有甚者,那些曾經與匡衡有過銀錢上往來的人,這個說上次結算時短了半兩銀子,那個講上上次他多給了五十錢——現在全部都來一分一毫地算清楚。偏偏這些人講得言之鑿鑿,究竟是十九錢還是二十錢全都記得清清楚楚,連當時相互客氣推讓的話也記得一字不差。
還有一些過往的顧客也一個個坐在匡家鋪子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自己被匡傢伙計欺壓凌辱的事情,說到動情處,往往要放開了嗓子乾嚎幾聲。再不就是穿著只有半個袖子的衣服,說匡家鋪子專出粗糙低劣商品,買塊布回去,還得自帶一臺織布機——為啥?因為買回去的布還沒開始用就變成了一根根絲線了唄。為了加強自己所說之話的可信度,還一手拎半截袖子,一手就攥著一大團絲線。
而匡衡與外地的一些生意,也都選在此時出問題。一些以逃稅的名義被官府扣了下來;一些則是對方突然解約,說是聽聞了定州這邊的事,不放心與他再合作下去—— 那真是除非這邊的訊息自己長了翅膀滿世界到處飛,否則何以七天不到,定州這裡的事居然最遠傳到了錦州去,還能得一個來回將那邊的反應也傳了過來。當然,其實明眼人都知道,此時匡衡已是牆倒眾人推,匡家破產那是大勢所趨,眾人要做的,只是隨便找一個藉口,至於那借口可信不可信,荒唐不荒唐有沒有邏輯推理性——那都不會有人在意。
言而總之,如此種種,就是讓茶館的說書先生來說,沒有個一天一夜怕也是說不盡的。總而言之,一時間,定州城裡形成了龐大的倒匡浪潮,抵制匡家貨,也不願將自己的東西再拿給匡衡經營。一夜之間,曾經顯赫一時的匡家就成了定州城裡的破落戶兒,各大鋪子門庭冷落,可以佈下羅網來捕捉雀鳥。
這當中,有文斂那一次會面的功勞,有枊飄香數年來的努力和四大家的cha手錶態,但文斂更知道,幾年來略有散漫的同盟會這次可說是傾全力出擊,其中究竟有什麼人起了什麼作用,她很清楚。然而,聽到夙淵和夙清一個個訊息地報來,她也只安靜地喝著茶,視線很少從嫵嫵安睡的臉上移開。
至今剛剛是半個月,嫵嫵依舊如沉睡般不醒,但是,儘管有無名內功護住心脈與各處重穴,一個人躺在**十五天不言不動,面色不可能如常紅潤,而嫵嫵,也不可避免地消瘦了下去。
文斂在等,該做的事全部都做了後,心裡想要的結果也只有等下去才能知道。該放的餌也已放了出去,幾乎所有能調動的人都動了起來,然而,直到現在,她想要引出來的人,卻一直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