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軒轅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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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軒轅夢
“你不用憂心你的女兒。 ”神女微微笑道：“這件事情原由蹊蹺，你那女兒這輩子的富貴，原是你不敢想的，只是現在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你女兒可有漢名？”
夫人搖頭道：“沒有，從小隻用滿名喚她。 ”
“如此，我便給你的女兒取個漢名，記得以後只可用此名，便可保你女兒一世的榮華。 ”
神女拿起一張紙，折了幾折，擲到了地上。
夫人撿錢那張紙，臉上閃過驚訝的表情，忙又獻了十兩銀子上去。
“她還真的信了？”綠衣喃喃道。
“看夠了麼？”絲篁問。
“你說她取的是什麼名字。 ”綠衣道：“光是改一個名字可以保她女兒一輩子的富貴？”
“這也是機緣巧合。 ”絲篁轉過身，拉著綠衣往馬車那邊走：“指不定一個富貴人家的公子，聽到這個名字就收了她當妻房。 ”
綠衣還是不怎麼相信，遲疑著，跟著絲篁往那邊走，忽然感到肩上一重，繼而往後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絲篁發覺我在手裡的那隻手忽然滑落，驚了一下，回過頭：“……孫妙連！”
綠衣感到前面脖子上一涼，意識到身後的人似乎要對自己不利，不敢再動彈。
“絲篁。 ”後面傳來一個沉靜的男聲。
“混小子，你以為這樣我就沒有辦法了嗎？”絲篁的身後也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 孫靈遠黑著臉，帶著幾個侍從往這邊走近。
“公子。 ”意識到鑄成大錯，絲篁愧疚地看了孫靈遠一眼。
“你先退下吧。 ”孫靈遠淡淡吩咐，看向這邊：“妙連，你不要再執迷不悟。 ”
“到底是誰執迷不悟！”綠衣身後那個聲音帶著怒氣：“爹打算背叛大明，命你挖寶藏充當軍費對不對？”
“你給我小聲點。 ”孫靈遠四處一看，冷聲道：“否則別怪我不講兄弟情面。 ”
兄弟……綠衣怔了怔。 又聽後面地人說道：“你什麼時候講過兄弟情面了，上一次白虎閣在京城的地點就是你透lou出去的。 對不對？”
“你知道？”孫靈遠微笑道：“看來我一直把你想得太傻了。 ”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聽到後面的質問聲，綠衣不由得暗暗叫苦，他們兩兄弟吵架就吵架了，何必把別人也牽連進來？她低頭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小心地避過劍刃，下意識伸手捂住了小腹。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還無法接受肚子裡忽然多出來的孩子。 但是遇到危險，她還是本能地想要保護。
總覺得，這個世界裡，只有自己能保護這條小生命。
絲篁看到這個小動作，輕聲對孫靈遠道：“公子，你想個法子先救救綠衣。 ”
孫靈遠微微頷首，對孫妙連道：“爹爹是秦王，你不到南方相助就算了。 還在京師加入什麼軒轅教，助紂為虐，我這個哥哥自然有理由清理門戶。 ”
絲篁聽見這句話，急的不行——公子怎麼這樣，把話越說越僵，不是更難救出綠衣了嗎？
果然。 再一看，劫持綠衣那人地臉色又黑了幾分。
“人我帶走了。 ”孫妙連說：“你最好不要跟過來，否則我馬上殺了她。 ”
“你以為用這麼個小丫頭就能威脅到我？”孫靈遠冷冷一笑。
綠衣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最可怕的不是劫匪，而是自己在劫匪和被劫地人兩邊都沒有利用價值，這樣一來，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後面這個人為了避免麻煩直接一刀抹了她。
正在忐忑不安的時候，劫匪笑出了聲：“哥哥，你真的不在意這個小丫頭的死活？怎麼，要不要我們賭一賭試試看？”說著。 他開始緩慢地向後面移動腳步。
綠衣小心翼翼地跟著他往後退。 不安地看向孫靈遠，只見他臉色鐵青的站在原處。 果然沒有再往前一步。
心裡湧起一陣感激之情，綠衣正在為找到生路而感到開心的時候，脖子上忽然被重重一擊，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再次醒來似乎已經是晚上，綠衣坐起身來，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山洞裡，身上蓋著一件披風。
一陣涼風吹來，她下意識地用手環住了自己地肩膀。
不遠處燒著篝火，附近一個人都沒有。
綠衣正在四顧之間，只見一個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從洞口走了進來，看見她，忙跪下道：“屬下對聖姑不敬，還望聖姑降罪。 ”
“聖姑？”綠衣遲疑著。
發覺到不對勁，男子抬起了頭：“聖姑失蹤了很久，原來落到了我哥手裡。 ”
“你認識我？”綠衣一陣欣喜。
男子點了點頭，道：“屬下白虎閣閣主孫妙連，聖姑不認識了嗎？”
“我失憶了。 ”綠衣說：“你快起來，我不怪你，你一口一個聖姑，什麼聖姑？”
聽到她失憶，孫妙連明白過來，站起身，將在山上找了果子遞給綠衣，道：“是軒轅教的聖姑。 ”
“軒轅教？”聽到這個名字，綠衣腦海中瞬間想到孫靈遠提到軒轅教時的不屑表情，怯怯問道：“那是什麼教……”
“一言難盡。 ”孫妙連道：“好在今天我發現了聖姑，才知道聖姑並沒有被處死。 ”
綠衣越聽越迷糊，忙道：“不急。 你慢慢說，我以前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裡？”
孫妙連道：“聖姑名叫青蕪。 以前跟二當家和張先生住在京城郊外的太微居。 ”
“青蕪……”她愣了愣，喚著自己以前地名字，恍然間覺得是有些熟悉。
“是。 ”孫妙連看著面前這個女子皺眉思索的模樣，不禁微微一笑：“聖姑先吃點東西吧。 ”
今天他也是將這個女子擄走了以後，拿下她的面紗才發現盡然是聖姑，要不是那會兒哥哥沒動。 差點就鑄成大錯。
想到這裡，孫妙連還是心有餘悸。
“我……”青蕪想到什麼。 一隻手放到小腹上，紅了臉，問道：“我……以前嫁過人嗎？”
“聖姑不曾嫁人。 ”孫妙連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是嗎？”青蕪咬住嘴脣，想了想，又問：“那……我可曾有喜歡地人？”
用青蕪的思考方式，這麼問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對於孫妙連來說，這個問題還是有些lou骨。 他臉色微紅，搖了搖頭道：“這個、屬下……屬下不知道。 ”
青蕪拿起果子，啃了一口，手還是放在腹上，輕輕摩挲著。
他不知道，那這個孩子是誰的呢？
這個問題又不能問出口，她低頭，臉上火辣辣的。 只覺得果子要在嘴裡一點味道都沒有。
孫妙連也不說話。
整個山洞裡只剩下木材燃燒地“噼啪”聲。
“你說那個軒轅教是怎麼回事？”還是青蕪開口，首先打破了沉悶。
“你是軒轅教的聖姑。 ”孫妙連道：“滿族入關以後，北方所有暗中反清復明地勢力，除了秦王孫可望這一支，都依附於軒轅教，教主是張煌言將軍的侄子張玄雲。 ”
“張玄雲……”聽到這個名字。 青蕪感到頭微微一疼，忽然想到什麼，訝然道：“反清復明？”
“是。 ”孫妙連嚴肅地說：“咱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有一日將清狗趕出關外，重建大明朝。 ”
“等等……”青蕪道：“反清復明不會成功的。 ”
孫妙連沉下臉，淡淡道：“聖姑何出此言？”
青蕪將手撐住額頭，彷彿想壓制住腦裡裂開一般的疼痛，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們不會成功。 ”
“聖姑？”察覺到青蕪的異樣，孫妙連擔心地喚了一聲，伸手過去想扶她一扶。
“我不要緊。 ”青蕪強笑著。 說：“咱們現在在哪兒？”
“在山洞裡。 ”孫妙連答了一句廢話。
青蕪只得耐著性子。 又問“哪裡的山洞，我們今晚難道就住在這裡嗎？”
孫妙連面有難色。 想了想，道：“這是什麼山我也不知道，只是現在出去肯定會被孫靈遠抓到，只得委屈聖姑在這將就一晚。 ”
“啊……”青蕪忙道：“我沒關係，我就想問，咱們接下來去哪兒？回我地家麼？我父母是誰？”
孫妙連思索了一會兒，道：“聖姑父母早亡，我也很久都沒有和太微居和紫宮居聯絡上了，前不久京城裡似乎出了點事，還有謠言說聖姑你已經被太后用鴆酒毒殺，京城裡的細作一夜之前全被繳清，好在二當家的及時將實力轉移，他們現在在哪裡……我……我也不知道。 ”
青蕪現在總算是弄清楚了自己地身世。
一個孤兒，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反清復明教派地聖姑，再後來被太后毒殺，不知道怎麼又落到了宮外的水裡，不僅沒有死還被救活了，肚子裡還有個孩子。
怎麼想，疑點都太多。
她不敢再想下去，沉默了一會兒，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孫妙連看她臉上微有倦色，忙道：“聖姑要不先休息。 ”
青蕪點點頭，孫妙連便在火堆邊清理出一塊空地，將披風蓋了上去：“屬下一會兒去外面睡，聖姑有什麼事就叫一聲。 ”
“你為什麼要去外面？”青蕪詫異地問。
孫妙連站起身來，神色尷尬地說：“就屬下和聖姑兩個人，不合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