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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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詭計
聽到這個名字,碧江的臉色刷一下白了,冷冷盯著她:“你問這個幹什麼?”
“這是她的房間,我怎麼不能問?”碧江的表情,有鬼!
果然,碧江似乎和反感這個話題,扔下一句:“有些事你不要問比較好。”便不做聲了。
她不講不代表青蕪不想問,繼續不屈不撓地問道:“她是不是皇上的后妃?”
“什麼后妃?”碧江不屑地說:“不過是個小小的答應,還是從皇后宮裡出去的。”
用激將法就行,青蕪暗暗地想,繼續道:“那她一定很得寵吧?長得美嗎?”
碧江挑挑眉道:“皇宮裡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她那樣遠遠不叫得寵。”她目光掃到放在櫃子上的歡喜佛,臉一紅道:“你拿著這種東西乾乾什麼?”
“這種東西?”歡喜佛有什麼不好的嗎?
碧江別過臉去,說:“這東西被別人看見得了了?你快收起來,怪丟人的。”
丟人?
青蕪懵了,看了一眼碧江再看了一眼歡喜佛,疑惑地問:“怎麼丟人了?挺好看的啊。”
碧江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這個女子怎麼能這麼不知廉恥:“你最好收起來,以前的白瑪就是因為這尊佛給太后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最後被賜死的。”
輪到青蕪驚訝了:“你說……白瑪就是因為……這尊佛死的?”
只是一尊歡喜佛,怎麼會害死人?!
“為什麼?”青蕪睜大了眼睛問。
“正經的佛像你見過這個樣子的嗎?”碧江不屑地說:“也不知道是什麼廟裡供?太后自然懷疑是她魅惑聖上用的。況且那個狐媚子又來歷不明。”
青蕪下意識拿起了櫃子上放著的金佛,看著相擁mi吻的菩薩金剛,再一次被深深吸引住了,同時心裡也幾乎百轉,不是滋味,這樣的佛像,是藏傳佛教裡供奉的,太后應該知道,白瑪卻因此而死……她忽然想起碧江剛才的一句話,忙問;“你說白瑪是皇后身邊的人?”
“你老問她幹什麼?”碧江臉上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死人的事,打聽起來敢情好玩?”
這次無論青蕪怎麼問她她都不開口了,問得煩了乾脆出了門,留下一句:“待會兒我送中午飯過來。”便出去了。
冷宮原本是青蕪最害怕的地方,在這兒多呆一秒都難受。然而似乎一將歡喜佛拿出來放在櫃子上,不知道是不是由於金光的原因,房間裡也變得不是那麼陰森了,甚至還浮上了一絲淡淡的暖意。
看來佛像能驅邪。
青蕪一直等著恪妃或是靜妃的再次來到,怎知她們這幾日居然都沒有來,只有碧江每日將吃的和水送來,到第三天晚上,碧江看著她,靜靜說道:“皇上回宮了,娘娘說情況有變。”
情況有變……!這句話不知道是吉是凶,青蕪知道順治不會救她,況且她謀害龍裔也是“證據確鑿”。
既然求救無望,那今晚不走,就再也走不掉了。
青蕪打定主意,耐心地等碧江出去,隨便收拾了一點東西,帶上了金佛,正準備走時,又看到了桌子上的《大藏經》,想一想,便也收了。
開啟門時,外面一陣冷風吹過來,颳得臉生疼。
青蕪知道白天恪妃雖然派了人在附近,但是晚上是沒有人的。可是外面的冤魂似乎不買這個金佛的帳,依舊死陰風慘慘,日月無光。
現在青蕪已經顧不得害怕了,死在鬼手裡和死在人手裡沒有區別,現在就死了說不定還少受一點折磨。
她慢慢從這個廢棄的院子裡走出去,映入眼簾的是那條再熟悉不過的巷子,正是每次進宮走過的那條,那會兒青蕪還暗暗記下來免得走錯闖進來,卻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大半夜從這裡逃命,好在記下來了就不怕迷路,原來自己也是有點先見之明的。
不過很快,呼嘯而過的天風像冰水一樣,瞬間將她心裡那一點小小的喜悅澆滅了。
現在,所有的宮門都關門了,怎麼出宮去?
而且,這個巷子比剛才的屋子要恐怖多了,黑黑的什麼也看不見,她只能扶著牆慢慢摸索著往前面走,越走心裡卻越沒底——怎麼回事,那天走這條巷子,並沒有發覺會這麼長啊,怎麼好像永遠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前面是一片黑暗,後面也是,什麼也看不見,只有身側冰涼的牆。
青蕪現在特別後悔,居然會忘了把蠟燭拿出來,現在要回去也找不到路了。
這樣想的當頭,風越發大,淒厲地嗚咽在牆頭,似乎又千百個人在哀泣一般,聽得人心裡發毛。青蕪緊緊地貼住了牆,想借著牆壁獲得一點點的安全感,但是牆壁也是滲人的冰,kao上去只覺得背脊越發冰涼。
青蕪走著走著幾乎再也挪不開步子了……她覺得自己全身就像一根繃緊了的弦,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全面崩潰。
這條路什麼時候才有一個盡頭啊……
如果可以出去,青蕪發誓,再也再也不要來到這個可怕的皇宮了。
她走著走著,腳下忽然傳來一陣劇痛——該死,這麼關鍵的時候腳竟然抽筋了,她只得蹲下身來,kao著牆壁坐著,緩緩地揉起了腿,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難道說的就是現在的狀況?!
正在這個時候,冷不防有人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青蕪“啊”地尖叫出聲,便立刻被一隻大掌捂住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你還活著?”
這個聲音……是順治。他怎麼會在這裡,青蕪睜大了眼睛,嗚嗚說著什麼,順治忙把手放開了:“別大聲說話。”
青蕪點點頭,又驚又喜地喚了一聲:“皇上?”
現在就算是來個鬼她都高興啊,一想到這個陰森的巷子裡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了,青蕪就難以言喻的歡喜。
接著淡淡的星光,她隱約可以看見面前有一個黑影,他又穿了夜行服?
正在這時,順治忽地說道:“佟妃說已經將你杖斃了,又是怎麼回事?”
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青蕪能聽出他語調沙啞,隱隱含著怒意,忙解釋道:“是恪娘娘救了奴婢,她說皇上回來奴婢就有救了……但是今天晚上又有人說皇上你不……”
她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忽然kao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恪妃說你死了。”順治抱著她慢慢站起身,低沉的嗓音響在耳邊:“她竟然欺騙朕。”
青蕪一瞬間腦海裡一片空白,怎麼也轉不過彎來,只懷疑面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順治。
青蕪稍微有點反應過來了,腦袋開始運轉以後發覺雖然順治是好心把她扶起來,但是現在的姿勢太曖昧,怎麼辦,要推開皇上她又沒那個膽,只得低聲問道:“皇上肯救阿雯嗎?”
“會……”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轉眼間一身宮裝提著燈籠的恪妃已經站在了兩人面前。
這個地方原來是一個拐角,順治待要回避已然不及,只得放開抱著青蕪的手轉過身去看著她。
現在有亮光了,青蕪才看清楚順治穿的果然是那件夜行衣,只是臉上並沒有帶面罩,恪妃一身俏麗的紫色宮裝,丹鳳眼微微揚起,梨渦深深,柔聲道:“皇上,你果然來了。”
順治的眼睛下意識眯起,冷冷道:“你是故意將朕引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