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32 血海棠

132 血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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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血海棠

目送著鬼帝慢慢走遠的身影,青蕪忽然一個踉蹌,施天搶先一步,將她扶住了。

她緩緩邁開步子,朝著懸崖邊上走去。

施天陰沉著倆,眉擰在一起,手指握成拳,握緊,再握緊。

青蕪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緩緩搖了搖頭道:“你若是要怨,就怨我把。”

“怨你幹什麼?”施天翻了她一眼:“我師父怎會如此不濟,別說什麼海棠,師父要摘,就算是月宮裡的梅花也摘得來,這裡風大,你快回去,我等著師父。”說著,憤憤不平地加了一句:“什麼鬼帝,只會找這些來捉弄人,豈不聞醫者父母心,哪日我得了師父的真傳,絕不做這等陰損事。”

青蕪由著他說,往前走了幾步,在懸崖邊站定,風瞬間鼓滿了袍袖,下面是蒼茫雲海,懸崖深處除了乳白色的霧氣什麼都看不見。

“回去吧……”施天睜眼看著她:“不要又加了病症。”

“嗯。”青蕪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腳步卻移不開……這懸崖高有百丈,垂直而下,十分險峻,放眼只見蒼松碧影,竟讓人有些心驚肉跳。雖然知道江玄雲不同於一般人,身懷絕技,還是覺得一顆心像懸在半空,怎麼都定不下來。

“由你吧。”施天見勸她不動,便回去.屋子裡叫絲篁拿了一件披風出來,給她披上。

感覺到背後微微一暖,青蕪回.過頭,瞧見施天正踮著腳,將披風放在她的肩膀上。

“謝謝。”她笑了笑。

施天臉上微微一紅,嘴脣卻毫不在意地一撇,故作.冷淡地道:“我是怕你給我師父又添麻煩。”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仍不見下面有什麼動靜,青蕪.的眉頭已經微微蹙起來,手指揉捏著披風的帶子,臉色越來越難看。

“別擔心。”身邊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青蕪轉頭看.見施天也深深地看著懸崖低端,說這話像是在安慰她,又像在說服他自己。

青蕪轉過頭的.瞬間,忽然一陣風聲響起,之間江玄雲一聲白衣鼓舞,正攀著巖壁往上爬,速度飛快,轉眼間已經到了眼前,騰身而起,緩緩落到地上站定。

他手上一件兵器也無,左手手指輕輕握著一個布包,那布正是從他衣衫上撕下來的。

“阿雯……”看見她在崖邊,江玄雲面色微微一變,有些詫異,旋即鎮定下來,微微一笑道:“你醒了?”

“醒了……”青蕪眼圈一紅。

江玄雲瞬間lou出不知所措的神色,正要說話,忽然看見江蕭已經從屋子裡走出來,墨髮飛舞,清俊的臉蒼白如絲,嘴脣顫了顫,盯著他的左手,不說話。

一陣風吹過,將那層布吹得揚起來,lou出一朵純白的海棠花,美得令人屏息。

看到這朵花的瞬間,就算是少年老成的施天,也忍不住叫出聲來:“好美!”

“我拿到了。”江玄雲攤開手,海棠隔著那層布躺在他的手心:“大丈夫一諾千金,鬼帝,你可記得你的諾言?”

青蕪這才發現他的臉上和手上都有一些細微的擦傷,還沾著崖壁上的泥土,忍不住拿出懷裡的手帕,想要替他擦一擦,卻被江玄雲不動聲色地避開了,眼裡含著笑意,低聲說:“不礙事。”

青蕪只得放下手,將帕子遞給他。

江玄雲微微遲疑,還是接住了。

“謝謝……”她微微笑著,眼裡盡是感激的光,差點就要滿溢成淚水。

要不是她,江玄雲只怕還是如謫仙一般在青山居買酒,逍遙度日,萬萬不會這樣奔波勞苦。

江玄雲淡淡一笑,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敲:“你我之間,還說這個幹什麼。”

說話之間,鬼帝已經走近,沉黑的眼眸盯著他手上的海棠,目光瞬息萬變。

“落雪秋海棠,三年一苞,三年一開,有起死回生之效。”江玄雲盯著他,目光亮如秋水:“《異方摘》裡只記載了這一段,在下不才,曾經在另一本古書上也看到過這花的記載,此花離莖即枯,只有抱在絲帛裡才能儲存下來。”

江蕭目光猛地一頓,喉結滾動了一下,啞聲問:“你……說什麼?”

江玄雲神色淡定,將這話原封不動地重複了一遍。

江蕭目光瞬間黯淡下去,低下頭怔怔不語,許久許久,方抬起頭來,大笑出聲,笑的雙目赤紅:“好……好……好……”

他只不斷地說著這個“好”字,笑聲說不出地滲人。

江玄雲靜靜地看著他,青蕪微微咳嗽了兩聲,心裡十分納悶,施天更是雙眉緊皺,想要說話刺他一句,又在江玄雲帶著警告意味的目光裡將要說的話盡數嚥了下去。

“好一朵落雪秋海棠。”江蕭笑過之後,滿臉卻盡是悲慼之色,看著那朵花,竟像是要生生將它吃下去一樣。

江玄雲不動聲色地再次用布將花包好,遞過去。

鬼帝遲疑著,久久不肯接過。

“江蕭。”江玄雲冷聲喚了一句,手指上已經捏了一個決,防著他忽然暴起,來傷毀這花——這朵落雪秋海棠是青蕪最後的救命藥草。

那隻手伸出來,青白細長,骨節分明。

握住布包,輕輕拿穩,帶來的千鈞之力已經都卸去了。

江玄雲這才鬆了一口氣,只見江蕭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以往的鎮定,冷冷道:“我說話自會算數,你們便在這踏雲居住下來。”

“師父?!”絲篁正趕來這邊,聽到這句話,面上騰起驚喜之色。

卻見江蕭一言不發,拿著那個布包擦過她身邊,走近了屋子。

江玄雲臉上頓時出現瞭如釋重負的表情,看著青蕪,苦苦一笑:“阿雯,你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青蕪視線瞬間模糊,笑著不停地點頭,也不知道是太感激,還是喜極而泣,江玄雲看著她表情,忍不住一笑道:“天兒看著呢,莫要哭鼻子。”

青蕪忙著要去擦眼睛,卻發現淚水只在眼眶裡打轉,並沒有出來。

“我幾時說要哭了?”

江玄雲微微一笑,伸手似乎想要攬住她,青蕪目光微微一變,他面色不動,手在半空中變了方向,往上在她鼻子上輕輕一刮,笑意淺淡:“快進去休息吧,江蕭既然答應了就沒有反悔的道理,以後你就呆在南雁峰上養病,我和天兒明早就起程下山。”

“下山幹什麼?”青蕪心裡微微一空,忙問道。

“你當我師父和你一樣閒麼?”施天在一邊冷冷cha嘴:“店裡的生意沒有人料理怎行?”

青蕪哦了一聲,想說什麼,江玄雲已經在先往踏雲居里去了。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阿雯,你大可不必自惱,待我得了閒,自會再來瞧你。”

青蕪快走兩步跟了上去,問道:“照你說的,我還有很久才會好?”

“你的病急不得。”江玄雲淡淡地說,並沒有轉過頭看她:“鬼帝要保住你肚子裡的孩子也只有六成把握,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青蕪頷首不語。

絲篁跟上來,問了一句:“江公子怎麼說服我師父出手救青蕪的?”

“只是一個賭約。”江玄雲微微一笑,眼裡閃過落寞之色:“你師父當年要是知道用絲帛來摘取秋海棠,或許就能救回你師孃了。”

“此話怎講?”絲篁忙問道,青蕪也投過了疑惑的目光。

“你知不知道你師父為何在你師孃身亡之後不再用劍?”江玄雲淡淡的問,提到那個因為救他而不幸殞身的女子,神色黯然。

“這……”絲篁遲疑著:“不知道……”

“當年你師孃病危,只有生死崖上的奇花落雪秋海棠能救她的性命,你師父到懸崖上採擷,用劍將花從頭斬落,那朵六年一開的秋海棠立刻枯萎了……”江玄雲說著,微微嘆道:“你師父不知道秋海棠還有這般屬性,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劍快,才讓海棠提早枯萎,只能眼睜睜看著你的師孃……”

他頓了一下,回過頭去,看著煙雲浩淼的生死崖,眼眸一片清冷:“他見了這麼多生生死死,到底還是堪不破這十丈紅塵……”自嘲一笑道:“我原沒有資格說,我又何嘗勘破過。”

最後一句話,聲音很低,只有離得最近的青蕪才能聽見。

她渾身微微一顫,抬起頭看著他冷峻的側臉,想到明日的分離,心裡很不是滋味。

雖不像離開福臨時那般心疼,只覺得總是捨不得的,一直以為他已經去世了,好不容易重逢,再離別,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見。

人生從來如此,幾番離合,便成遲暮。

忽想到鬼帝和曲陌的生死離別,再看南雁峰上終年不變的茫茫雲海,忽然覺得一陣悽清。

青蕪察覺到眼角的溼潤,有些詫異……怎麼身上得了病,想的就這麼多了。

忙打住了這些思緒。

“原來如此……”絲篁喃喃道:“怪不得師父剛才……那個反應。”

江玄雲轉過身,拉了青蕪的手往屋子裡走去:“都是浮雲往事,怎堪追憶……還好現在又是落雪秋海棠花開之時,阿雯才能得救。”

青蕪任他來著,默默不語。

施天和絲篁跟在後面進來,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