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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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晚宴
第二十九章 晚宴
兩小時前，葉澄在臥室裡收到了來自凱拉爾德的聯絡，他邀請葉澄今晚與他一起出席一次宴會。葉澄正在氣頭上，不假思索答應了，雖然估計凱拉爾德也不會讓她拒絕。
沒一會兒凱拉爾德的美女祕書就直接上門將葉澄接走，送去打扮一番，把她裹得像一隻節日彩蛋然後打包送到凱拉爾德面前。
“這可真是……”從美女祕書手裡接過葉澄的手，凱拉爾德風度翩翩地彎腰親吻葉澄的手背，“才疏學淺十分慚愧，但恕我無法找到合適的詞語來讚美你，帶來傳說的少女。”
葉澄牙根又泛酸了，勉強保持住淑女的儀態，小聲道：“長官，我能提個問題嗎？”
凱拉爾德牽著葉澄的手，引導她坐上豪華懸浮車：“請說？”
“楓丹星是不是假期比較多？”
凱拉爾德稍微一頓，隨即姿勢瀟灑地坐在葉澄身旁：“這個你兩年後可以來親自體驗一下。”
葉澄不說話了，有錢有勢有閒的人都是人民公敵！
到了晚宴現場，凱拉爾德先下車，紳士地等候葉澄提著裙子下來，再挽著她一道進入宴會大廳。
海浪一般飄逸的薄紗長裙，配上海水一樣透藍的絲帶，讓挺直纖瘦的身姿更顯柔美。長髮綰在腦後，斜斜點綴一枚晶瑩剔透的髮飾，淡妝之後的葉澄宛如清晨破浪而出的小美人魚，清凌凌的帶著一點颯爽味道，展示著糅合了軍人英姿與含苞少女羞澀甜美的獨特魅力。
怪不得凱拉爾德會稱讚，這樣生機勃勃又嬌豔欲滴的美好，在衣香鬢影間獨樹一幟。
葉澄陪著凱拉爾德到處逛，聽他說著語文教師聽了絕對會劃十個鮮紅大叉最後再圈個零蛋的繁複華麗又沒營養的話，感覺自己的轆轆飢腸默默叫囂著要食物，眼睛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遠處擺滿食物的長桌。
所以說，宴會什麼的就是來看食物的，誰理解為來吃飯誰是傻瓜。
“凱拉爾德長官，您好，您不介意把這位美麗的小姐借我一會兒吧？”葉澄正望著遠處的食物默默咽口水，耳旁忽然響起一個清亮的嗓音，緊接著這個聲音的主人在凱拉爾德還沒來得及說半個字的時候就挽住葉澄另一隻手，將她往旁邊帶。為了顧及形象，凱拉爾德不得不放開葉澄，於是葉澄就這樣被挽著橫穿過一大群人來到長桌邊。
總算站穩，葉澄抬頭望著身旁高挑的栗色短髮的女子，還沒反應過來。
與今天在場的女嘉賓都不一樣，這位栗色短髮的女子穿著軍裝，肩章顯示她的軍銜是中校。見葉澄看著自己發呆，女子一笑，主動拿過一個餐盤，往裡面叉了幾塊切得均勻烤得焦香的肉，連叉子一起遞到葉澄面前：“吃吧，我看你都餓得就差抓著凱拉爾德的手咬一口了。”
食物當前，葉澄哪裡還想那麼多，道了句謝就開始吃，天知道她用了多麼大的意志力才讓自己不要狼吞虎嚥。
女子似乎覺得葉澄吃東西的樣子有點像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一直含笑看著她，直到瞥見桌子對面同樣拿著餐盤往裡叉東西的人，才抬手招呼道：“長官，你終於來了。”
對面的高大男人抬頭，極不講究餐桌禮儀地揮了一下叉子示意自己聽到了，又往盤子裡叉了幾塊肉，才從桌子一頭繞過來。
這個男人也是一身軍裝，軍銜上校，端著盤子吃得比葉澄還專注。葉澄一下子被兩個高階軍官圍著，有點緊張，但看他們兩個一點架子都沒有，又漸漸放鬆下來。
嚥下最後一塊肉，高大男人才從盤子裡抬頭：“你從哪裡拐來這位淑女的？”
慄發女子聳肩：“從楓丹星行政長官凱拉爾德那兒借來的，我看凱拉爾德一定忘了提醒她先吃點東西再來參加這種宴會。”
葉澄在心裡默默給凱拉爾德的名字下又加了一筆。
高大男人將葉澄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忽然道：“你是軍校生？”
葉澄趕緊放下盤子敬禮：“兩位長官好！”
慄發女子把葉澄的盤子又裝滿，遞過去：“今天這種場合這麼嚴肅幹嘛，長官，你不要嚇人。來，吃飽點再回去。凱拉爾德欺負誰都不能欺負我們軍校生。”
高大男人攤手：“我只是問一句……多吃點，老實說這裡的肉味道不錯。”
葉澄又端起盤子，那高大男人顯然知道下屬不會給自己幫忙，於是親自動手往盤子裡疊滿肉，繼續填肚子。
慄發女子遠遠看著觥籌交錯的一群人，嘆道：“長官，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這邊應該沒什麼事情了吧。”
高大男人一邊吃一邊道：“別跟我提這個，我忙了一天剛過來，你沒看我連飯都沒吃嗎。想回去你就去問上面的人。”
慄發女子嗤笑：“他們只會讓我們守著，但其實什麼問題都沒有，膽小鬼。”
“也無所謂，正好等下可以跟去看看，萬一能淘到高階根源礦晶和材料呢。”
葉澄墊了些東西進肚子，總算舒服了，覺得自己在這裡有些干擾別人聊天，將盤子交給滿場遊走的侍從，轉身對二人道：“謝謝您長官，我吃飽了，您慢用！”
慄發女子點頭：“那我不送了，再會。”
高大男人又揮了揮叉子。葉澄提起裙襬以淑女禮儀道別，轉身去找凱拉爾德。
凱拉爾德身邊沒有女伴也不會缺女伴。葉澄找到凱拉爾德的時候，發覺他身邊已經站了一位美女，猶豫自己還要不要過去。凱拉爾德很快也發現了她，與身旁女伴講了幾句，那美女含羞帶怯地應了一聲，放開他走了。凱拉爾德對葉澄點點頭，葉澄走過去，與他又挽在一起。
“既然你回來了，我們就現在過去吧。”沒有做過多解釋，凱拉爾德帶著葉澄穿過宴會廳一邊的側門，進入一條長廊。
這裡的裝潢更加豪華，連花盆上的浮雕都精緻到能看清每一朵花的花蕊。葉澄跟著凱拉爾德沿長廊走到一個拱門前，旁邊的侍從過來鞠躬問候，並引導兩人進了一處包間。站在包間裡往外看，葉澄發現這裡是一個封閉的大廳，前方有一個舞臺，整體有些像一座歌劇院。
包間裡光線比外面充足些，凱拉爾德進了包間，在主位上坐下，點開面前的光幕，示意葉澄坐到自己身旁。
光幕上是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上面還有許多資料，葉澄推斷這些都是高階材料，不過凱拉爾德似乎沒什麼興趣，翻得很隨意。翻到後面，他的動作才慢下來，光幕上出現了一些箱子，箱子是封閉的，上面標了價格，無一不是幾個億。
時間到了，整個大廳的燈光暗下來，葉澄猜得沒錯，這是一場拍賣會。
懶洋洋等各種材料一件件被拍走，凱拉爾德只顧一個人喝酒，沒有去理會葉澄。葉澄看著面前光幕上的物品一樣樣被標上各種足以讓普通人心驚肉跳的數字，心裡還是忍不住盤算要用什麼材料才能修復和強化楊御的機甲。
……真是沒救了她。
“重頭戲快到了。”凱拉爾德放下酒杯，坐直身體，“楓橙的夕刻、深棕的黃昏、黯紫的沉落……這些高階根源礦晶已經無法讓我興奮了，而傳說既然存在，又已經被我得到過，那麼我深信，我還能再次擁有它。”
關於元素能量，葉澄現在已經大致瞭解。只有初代和混血才會擁有與生俱來的元素能量，新人類則只有通過後天服食星界果實或者果汁才能慢慢獲得。她自己偷偷測過，她的元素能量居然還達不到最低的夜半級，作為一個混血，這種表現並不合理，因為就連新人類喝掉沉落級果汁之後，元素能量都應該達到至少第二階的黛青的凌晨。
神農說過，她無法直接使用元素能量，只能為它這樣的元素機甲或是別的依靠元素能量運作的機器供能。葉澄百思不得其解，問神農，神農卻不肯回答她。對於這個疑問，她只有當做祕密埋藏在心底，連同自己的混血身份一起。
凱拉爾德這句話一出，葉澄就知道上次凱拉爾德送她星界果汁之前讓她做的那個奇怪的測試是什麼意思了。她閉上眼睛，想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分辨下面那排箱子裡的根源礦晶究竟是什麼等級，可奇怪的是，她只能感覺到雜亂無章的元素能量流動，而始終無法找出哪個才是傳說級根源礦晶！
想到凱拉爾德躊躇滿志的樣子，葉澄的冷汗慢慢滑下。她從一開始就清楚凱拉爾德是個什麼貨色，如果她敢讓他一下子失去幾個億甚至十幾個億，他活剝了她都有可能！
神農的聲音忽然響起：“你不會以為所有的傳說級根源礦晶都恰好是一塊純淨晶體吧？”
葉澄心裡一跳：“我知道還有很多是原礦……需要提煉。但，但上次我明明……”
“上次的原礦等級不高，體積也小，不難選擇，而這次的原礦體積過大，能量過高，用老方法挑不出來。你之前感應到的根源礦晶都是純淨晶體，因為你只會過於集中釋放出單純元素能量，與純淨晶體狀態的根源礦晶能夠互相吸引。高階和傳說級原礦的提煉成本太高，如果弄錯，會得不償失，買高階原礦回去提煉的這種情況有些類似於地球上古老的一種賭博遊戲——賭石。”
葉澄急了：“那怎麼辦？如果我找不出來，或者找錯了，他會不會生吃了我？”
神農道：“所以我才會跟你對話，現在開始將眼睛閉上。”
葉澄照做，神農的聲音迴盪在她腦海中：“試著擴大感覺的空間，範圍是整個大廳。然後尋找在大廳裡四處流動的微弱元素能量，不管是多少，不管從這個大廳哪個角落發出，都仔細去感覺它們的軌跡，最後找到它們交匯的位置。”
葉澄漸漸滿頭大汗。
集中精神去感覺還好，像往她面前扔一個籃球，她能很輕鬆地接下來，而分散精力去捕捉四處流竄的元素能量，就像從四面八方朝她潑了一麻袋綠豆，還讓她把每顆綠豆的軌跡都記在腦中。
一條線……兩條線……三條線……十條線……一百條……三百條……
葉澄的頭劇烈地疼起來，她閉著眼睛所以並不知道，此刻她的臉色太過慘白，讓凱拉爾德都懷疑她下一刻就會暈過去。
“好了，別再捕捉了，把交匯最多的幾點記下來，現在就告訴他，快。”
葉澄勉強睜開眼睛，視線都無法聚焦。她很失禮地撐著凱拉爾德的肩膀站起來，撲到包間一側的扶手上，抬手顫抖著指向排列在拍賣臺幕牆前的幾十個箱子之上。
“這一個……這一個……都很高……還有……這個應該……是傳說……傳……”話音未落，葉澄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凱拉爾德示意美女祕書把暈倒在地的葉澄抱過來，放到一旁，然後抬頭掃過光幕上的一列箱子：“把她指的傳說拍下來。”
美女祕書放好葉澄，按照凱拉爾德的指示操作完畢，直接把東西交給早已準備好的提煉所提煉。凱拉爾德側頭盯著葉澄思考，待祕書回來，頭也不抬道：“她的檢查結果怎麼樣？”
美女祕書彙報道：“專家們判斷她是因為受到刺激才開啟了智力，並且能夠像高階純血一樣感知根源礦晶的存在。這種情況在新人類之中還是第一次見，看專家們的意思好像對她很有興趣，再多的資料我並沒有給他們。”
純血初代人類才是元素能量的真正寵兒，只有他們才能感知到高階根源礦晶甚至傳說級根源礦晶的所在。混血相對純血而言，感知能力要減半，意思是一個第十階沉落級的混血，最大的感知能力也只有第五階朝時級。
葉澄卻是個特例，根據調查，她從小就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在一次初代與新人類的邊境交火中受傷醒來，不但突然開啟智力，還具備了根源礦晶感知能力。凱拉爾德拿朝時級原礦測試過，葉澄並未犯錯，也就是說她的感知能力確認已經達到了一個朝時級初代或沉落級混血的程度。
這個祕密暫時還握在凱拉爾德手裡，凱拉爾德當然不會浪費葉澄這麼神奇的天賦，大方地送了她一瓶沉落級星界果汁提升能力。這一次他便在葉澄身上擲下豪賭，看看他是否真的找到了一個天才。如果成功，那自然是最好，如果失敗，她就失去了價值，她的兩個奴隸，他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