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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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夜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談
葉澄走進花園之前就打定主意偽裝成新人類,讓孩子們接觸一下傳說中極其殘暴可怕的那個曾經掠奪了他們的種族。不過她有信心不至於嚇壞孩子們，一般來說女性比起男性而言看上去會比較沒有威脅，而且銀杏和水杉那麼主動地朝她撲過來，引得孩子們很好奇，相應的也不那麼畏懼她了。
看樣子紫檀是在這裡給孩子們上課。花園中央的兩顆大樹下襬滿了小木凳，其中一顆大樹下襬了把稍高的椅子,旁邊的圓桌上還放了好幾本書。
見桫欏跟著葉澄進去了，旁邊有膽大的孩子伸手扯住桫欏的衣角,桫欏停步,半蹲下來望著他：“怎麼？”
桫欏實力強悍,不但是紫檀的外孫，更是孩子王銀杏和水杉兄妹倆的父親，在孩子們中間特別受尊敬。
那孩子剛才都聽到兄妹倆和花櫚喊葉澄姐姐了，當然不會以為葉澄就是混血兄妹倆的媽，只是好奇地問：“桫欏叔叔，那個姐姐也是和你一起開機甲的嗎？”
桫欏應道：“是。”
孩子們讚歎起來：“哇，那她是不是也很厲害！”
“那個姐姐可以抱得動銀杏和水杉呢。”
“一定很厲害！”
桫欏再次應道：“是。”但代價是她的……生命。
面對孩子，他並沒有過多掩飾自己的情緒，和他離得最近的那個孩子發現了，伸手摸摸桫欏的臉：“桫欏叔叔，你怎麼了？”
桫欏伸手捧住他的小手，低低一嘆：“沒事，有點累。”
孩子們一聽立即圍過來，嘰嘰喳喳把桫欏簇擁著推向花園中心：“叔叔快點坐下休息，我們去給你泡茶！”
桫欏沒有拒絕，重新調整好情緒走向花園中心。
葉澄被倆孩子纏著按在水杉的凳子上，便將她抱在腿上坐好，銀杏自覺把小板凳拉著靠近她們。紫檀領著花櫚一起坐下，桫欏很快也過來，自己去搬了把椅子，坐在葉澄和孩子們身旁。
由於事先對過口供，葉澄跟桫欏配合得很好，關於這段時間的事情沒扯兩句，就把話題帶到了別的地方。
聊了一會兒，有別的森羅族過來帶孩子們去吃飯，水底神殿區域的這個時間已經是傍晚。紫檀讓孩子們都先去填飽肚子，自己請族人送來幾份蔬菜和細糧做的主食，就在花園裡用餐，葉澄便明白紫檀可能要與自己和桫欏聊聊別的事情了。
捧著飯碗，葉澄有點訝異地發現碗裡有肉丸，要知道無論純血還是混血的森羅族都是不碰葷腥的！
“森羅星上有別的混血來這裡休養，我們儘管不允許狩獵，但並不禁止畜產品進口。”紫檀解釋，“銀杏和水杉的飯食也是請在這邊休養工作的混血們製作的。”
聽到這番話，葉澄不由再一次打心底裡敬佩紫檀的包容力。
桫欏一家三口曾經在葉澄身邊從純素食變成雜食，可銀杏和水杉後來回到了森羅族當中。葉澄一度以為他們要改回吃素了，沒想到紫檀竟然為孩子們考慮到這種地步，讓他們倆可以吃到營養更加全面豐富的食物。
紫檀微微一笑：“水杉和銀杏的體能比其他孩子們好很多，桫欏提出讓他們倆繼續補充全面營養，我不反對。”
桫欏的想法很簡單，讓孩子們保持良好的體能，無論他們將來想做什麼，都比一般森羅族要來得容易些。
“另外還有一件事……”紫檀笑容一斂，“孩子們已經五歲了。”
葉澄怔了怔，心頭立即就是一酸。
自從幾十年前的深紅第九星系戰役之後，三方都規定所有混血五歲開始必須佩帶元素鎖，因為他們六歲時元素能量就會覺醒。跟初代不同，混血對於元素能量的掌控能力非常差，失去元素鎖的調控，他們的元素能量就極其不穩定，一旦失控，下場就是傷人傷己。
儘管楊御那時候是偽裝自己的元素鎖裂了，可後來葉澄親身經歷過許多類似的事件，包括焚鐘差點狂暴的那次，她實在太瞭解混血的狂暴意味著什麼。
桫欏在生下兩個孩子的時候是第九階黃昏級，孩子的母親是誰，他從來不說。就算孩子的母親只是個最低的夜半級，孩子們未來的元素能量級別也肯定會比她們的母親高。
總而言之，那個殘酷而屈辱的項圈，很快就會奪走孩子們的快樂笑臉。
周圍一時安靜下來，葉澄捧著碗，一點食慾也沒有，紫檀和她一樣，只有桫欏面色沉靜地吃完，隨後放下碗筷問：“你們誰需要我喂？”
桫欏至今為止還沒開過玩笑，葉澄和紫檀對視一眼，只得暫時放下心事，立即開始吃飯。
比起斯斯文文原汁原味土生土長總之完全代表柔弱森羅族的紫檀，葉澄吃飯儘管沒有失禮，但速度真的可以用秋風掃落葉來形容。她放下碗的時候，紫檀才吃了不到四分之一。桫欏的視線便從葉澄那邊移到紫檀身上，紫檀對這個不怒自威的外孫一貫很服帖，立即加快了吃的速度。
桫欏上前：“慢點，算了，我來吧。”隨後將紫檀的碗筷拿開，從自己的亞空間環裡拿出一把勺子，就站在紫檀身旁開始餵飯。紫檀的年紀都快趕上李諾了，桫欏是晚輩，由他喂著一點也不丟人。葉澄在葉知秋醒來之後也曾經給葉知秋餵過飯，服侍長輩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幸福。
與做任何事情一樣，桫欏的動作很穩，每一勺中的主食和蔬菜都事先團成一小團，喂的時機也很恰當，不緊不緩，剛好在紫檀嚥下去之後遞到他嘴邊。於是紫檀覺得自己明明沒有刻意再加快吃飯速度，碗裡的飯菜還是很快進了他的肚子。吃完一看，葉澄才剛把一杯暖暖的飲料喝下去一半。
有森羅族很快來收拾走了碗筷，天色也漸漸暗下來。桫欏直接把紫檀扶起來，給他攏了攏披肩：“沒事情的話我們晚上會待在這裡，先去陪孩子們，其它的明天再說。”
孩子們的父親都這麼說，紫檀當然只能聽他的。三人回到屋裡，陪孩子們玩到睡覺時分，才告別孩子們和紫檀，先去休息。
銀杏和水杉當然也想來跟葉澄睡的，不過在孩子們當中，他們倆最厲害，守著紫檀能夠讓他的身體好許多，便糾結著留下來。葉澄摟著兩個懂事的孩子一人吻了一下，就與桫欏向大家暫別，去客房休息。
神殿的房間都比較大，客房自然也是，為葉澄和桫欏準備的客房裡擺了兩張床。葉澄一看這種佈局就安心了，洗好回來坐下，桫欏很快也洗好，換上睡衣，很自然地走過來坐在葉澄床邊。
“這麼快就五歲了……”葉澄顯然已經愁了一陣子，靠在床頭抱著膝蓋，把自己蜷成球形，“我還以為……會有一段時間呢。”
桫欏端來一杯溫熱的樹漿，這是森羅星特產的一種營養豐富的飲品，和外界的牛奶類似，具有安神的功效：“他們已經到年紀了。”他沒有直接把飲料遞給葉澄，而是把杯子放在葉澄的床頭櫃上，然後轉身去收拾了一下葉澄床邊的拖鞋，“先喝了再說。”
床頭櫃離得有點遠，葉澄很自然地探身去拿杯子，然後整個人舒展開，靠在床頭一邊喝一邊思考，完全沒注意自己順著桫欏的引導改變了剛才那種顯得非常脆弱的姿勢。
“我不想那麼早……”葉澄一口氣把杯子喝了個底朝天，“那麼早讓他們被元素鎖禁錮起來！”
桫欏拿過杯子，坐在葉澄床邊：“我也不想。另外……神農最近不回答我了。我沒有跟同盟說，因為神農還能使用出擬態神蹟，戰鬥力沒有減小。”
葉澄一愣，有些著急：“怎麼會這樣？它出了什麼事情嗎？”
女媧的聲音響起，桫欏和葉澄都能聽到：“沒有，它只是睡著了。”
神農……睡著了？
他們都知道聯合國那臺該隱特別能睡，十天裡有九又四分之三的時間會待機睡覺，這也就是為什麼一般情況下不太重要的戰鬥該隱不會參與的原因。但葉澄畢竟跟神農一起相處過那麼久，神農以前可沒有這種習慣啊？
“弗雷也是。”
此話一出，兩人都是一怔，然後迅速開始分析。
弗雷是北歐神話裡的豐饒之神，神農則是遠古中國神話裡的太古三皇之一，又是掌管醫療和農業的神明。它們是十二臺諸神機甲當中僅有的兩臺體積不超過二十米的機甲，稍微發散一下思維，就可以看出這兩臺機甲都與植物有關係。
古代神話傳說中的諸神何止千千萬，中國神話當中煮個飯還有位灶王爺可以供奉。為什麼目前降臨的偏偏是這十二臺諸神機甲，那也是有原因的。
諸神01號女媧由混血集體召喚，在中國神話之中，女媧是創造了人類的始祖，又由於當時混血們都渴望逃離被壓迫的殘酷命運，女媧降臨時即帶有主動空間傳送能力。
諸神02號神農是由森羅族召喚而來，森羅族愛好和平，神農的攻擊方式不多，更多的擬態神蹟都是利用元素能量進行防禦、修復和平衡混亂的元素能量流動。有神農在的地方，能夠很好地讓元素機甲發揮戰鬥力，反之，自然也能用神農的元素能量來壓制初代們的攻擊。
楊御召喚了03號伏羲，他可以透過伏羲預知未來。
莫亞召喚出的是08號阿努比斯，他需要喚回薩拉丁的永生意識，相當於找回薩拉丁的靈魂，於是埃及神話中的亡靈之神降臨了。
其餘的04號蚩尤、05號該隱、06米迦勒、07號路西法自不必說，都是戰鬥力強悍的神明或魔鬼。
再看看初代人類們手裡的四臺諸神機甲：10號洛基、11號海姆達爾和12號提爾也同樣是傳說裡非常能打的神明，唯獨09號弗雷和它們不同，不那麼好戰，反而是傾向和平的。
韓翎是近衛騎士，本身就好戰，召喚出了戰神提爾。貝奧格是皇家騎士團副團長，決心用武力守護國家，召喚出了守護神海姆達爾。一直把皇帝阿特雷亞當父親一樣崇拜、極度厭惡新人類和混血的安安，召喚出的則是極具破壞力的火神洛基。
弗雷是迪恩的座駕，葉澄接觸過迪恩，後來更由於楊御的事情，間接瞭解過這位一直為初代盡職盡責的御前雙星。迪恩不像其他三人，他性格相對平和，甚至有些不必要的仁慈。他雖然效忠於皇帝阿特雷亞，那也是從保護整個初代人類帝國出發，他的真正願望與楊御和葉澄的理想是一致的：挽救初代、避免你死我活的戰爭。
“我們情報……太少了。”葉澄苦惱，“我總覺得哪裡有線索……但我實在不瞭解弗雷。”戰場上弗雷只用過對戰鬥有關的擬態神蹟，它是否還有別的能力，混血和新人類中都沒人知道。
桫欏想得比她更遠，語出驚人：“世界樹才是這一切衝突背後的真正關鍵，弗雷與神農都和‘植物’有關係。我猜想，它們應該可以為世界樹做點什麼。”
葉澄一愣，桫欏接著說：“神農守護著混血們，弗雷則屬於初代，那麼會不會有這種情況：弗雷能夠幫助初代原本的世界樹重生，神農則能夠造出一顆新的世界樹，讓混血們也不必再面對元素能量混亂的局面？”
葉澄這次是真的呆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是太喜歡大美人兒了（ˉ﹃ˉ），現在都開始腹黑了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