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斬將搴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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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斬將搴旗
昨夜,陳湯和甘延壽因為這場仗的打法發生了激烈的爭論。商隊的巨大規模和神祕色彩,使陳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想,對這樣一支匪徒隊伍,就該來點絕的。一條是要全殲,不留下一個活口;一條是要奪取並佔有所有的物資,並把它們分配給全體將士;另一條是全部的駱駝馬匹都就地宰殺,以犒賞三軍,併為下一步進軍做儲備。
可是,當陳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時候,居然沒有人表態,因為大家都看到了甘延壽嚴峻的面孔。
“甘將軍,您看我這個想法可行,還是不可行?”陳湯的眼睛直盯著甘延壽,他對甘延壽態度的變化顯然是極不滿意的。
“依我看,你的想法基本不可行。”甘延壽避開了陳湯銳利的目光,用低沉的語調回答著。
“甘將軍,我們不是商定的嗎,要包圍全殲敵人?”
“是的。但我們沒有談到一個也不留下,也沒說起要奪取一切物資。”
“哼哼!孔子說‘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未知辭’,我們需要這樣打。原因大家是明白的。”說著,他環視了一下大家,“丞相府斷了我們的後援,我們不靠自己想辦法,還能靠誰?”
“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沒有說過依靠別人。”甘延壽辯解著。
陳湯未予理會,接著說:“眼下,這批神祕的匪徒正好可以解我們的燃眉之急。”
大家都聚精會神地聽起來。
“根據這支隊伍的車馬配置、行進路線和詭祕程度,我們可以斷定,他們運送著價值連城的寶物。很可能是以此作為禮物送給匈奴的。若是那樣,將給呼韓邪增強了實力,對我們大漢不利。”
大家都點了點頭。
“匪徒沒有價值,要消滅。寶物無價,我們要爭取。”
大家的眼睛都放了光。
“是的嗎,陳將軍。我們要多下來這批不義之財,把它交給朝廷,也算是報效聖上之舉嘛。”
“甘將軍,在全軍快要衣食不繼的時候,我們還是設身處地地考慮一下將士們吧。”
這句話很奏效,眾人都把期許的目光投向了陳湯,連甘萬年也是如此。甘延壽有點吃驚。
“將士們為朝廷打仗,朝廷卻不給人員和給養。這樣的話,西征的路是不好走的。別忘了,以往,衛青霍去病都為此損失了大量的兵員。可是,我們的將士沒有怨言,因為他們還抱有信心,還有追求。他們不僅渴望斬將搴旗,而且獲得相應的報酬來回饋自己和家人。否則,他們跟隨我們深入不毛之地,陷入不測之境,隨時可能遭受滅頂之災,還要把痛苦和貧窮繼續傳遞給他們的家人和後代。在這次西征的路上,他們福禍全都掌握在我們的手中,我們不替他們著想,就沒有人真正關心他們了。”
甘延壽沒有辯解。
“進了涼州地界後,就沒大有人真正地管我們了。有些人不願意看到都護軍成功,想讓我們自生自滅,他們無非是因為對我等懷恨在心,可是讓我們的部下跟著吃苦,那可是禍及無辜的。我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說出來吧。”
甘延壽和眾人都等著。
東方欲曉,大漠邊的營地裡還是一片寧靜,匪徒們大概還在做著衣錦還鄉的美夢呢。
突然,牛角之聲嗚嗚響起,巨弩和箭矢如雨點一般落入賊營。頓時間,營地裡亂成了一鍋粥。匪徒們慌忙從地上爬起,抄起兵器,倉皇上
馬,可是還不知是什麼情況,就有很多人稀裡糊塗的被箭射死。
北路是甘陳的長安馬隊。他們先是在一百多丈外設下蹶張弩,隊長一聲令下,四五尺長的巨弩就把敵營全面覆蓋,接著,那一千多頭匈奴戰馬載著紅了眼的騎兵殺將過來。
南路是靡諾的離留馬隊。他們的排弩發射時間短促,密集得讓敵人抬不起頭。他們的騎兵鉤鐮槍勾到了最先逃出的幾個匪徒,嚇得其他人又扭頭往回逃。
甘延壽一揮手,武鋼車迅速圍成一個圈子,由大到小。陳湯、靡諾和杜勳率兵衝在最前面。
敵人連招架之功都沒有了,剩下的一百來人蜷縮在一起,想要抵抗,有沒有兵器,也沒有勇氣。看他們的眼神好像是要投降。這時,陳湯下令:
“弓弩齊射,一個也不留下!”
“一個也不留下!”士卒們也興奮得發狂。
最後,長矛隊衝進敵陣時,戰事已變成任意的屠戮了。每個士卒都肆無忌憚地搜去戰利品,那一百封駱駝也成了甘陳今天最大的收穫。
杜勳和達爾拉諾、張朗三人,怒目圓睜,手握鋼劍,押送著兩個頭領一樣的人來,那兩人渾身如篩糠一般,兩隻眼露出求生的渴望。
“他們是首領!就是這兩個人殺死了我們的弟兄。”
甘延壽頭也沒有抬,問:“還有審訊的必要嗎?”
陳湯也沒有看,就答道:“沒有必要,一個也不留下!”
甘陳的隊伍殺紅了眼,原本在這條路上靠劫掠為生的賊寇,早都嚇得望風而逃。
沿途郡縣大概是也有所耳聞,對待都護軍的態度也大大改變。在東部都尉那裡,他們用幾封駱駝的珍寶,換來了糧食物資,還吸引來許多饑民參軍。到了祿福縣,老百姓都湧上街頭,迎接仁義之師,感謝他們為民除害,一下子又有上千後生自願跟隨甘陳戍守西域。隊伍過玉門,車上又裝滿了二十桶神祕的東西。士卒們個個吃的膘肥體壯,行軍起來興高采烈。等到了敦煌郡的時候,都護旗下已有了五六千人。甘陳又迅速決定,杜勳、達爾拉諾和張朗,每人指揮一千人馬,這幾個人渾身像咱足了勁,就等著某一時刻爆發。
陳湯算了算行程,到烏壘,大概還需要走一個月的時間,若是下月出發,到達終點的時候,該是春暖花開了吧?
於是,又想起郅支,想起藁街,他油然而生一種緊迫感。
甘延壽又擔心起過關的問題:“子公,匡衡他們會不會再次阻撓我們?”
陳湯哈哈一笑:“不會的,他們怕我們回去清君側!”
甘延壽嚇了一跳,看看四周:“你怎麼如此說話呢?這是要殺頭的。”
“你怕什麼?”陳湯又是淡淡一笑,“不過,他們比我們還急,估計韓宣的賄賂早送上去了,說不準他老兄早就等不及了,找個藉口先回到了長安,只留下幾個軍曹來迎接我們。”
晚飯後,兩個人接著商討軍務,臨到結束時,陳湯岔開了話題。
“均況兄,你預測一下,明年此時,我們在哪裡?會怎樣?”
“明年嘛,”甘延壽頓了頓,“我會在烏壘開一片菜園,把從長安帶來的種子播撒下去,等著它們開花結果,年復一年。”
“均況兄倒像是位詩人,不過,在西域哪裡有田園牧歌呢?《詩經》裡不是說‘ 靡室靡家,獫狁之故。 不遑啟居,獫狁之故’嗎?對
於前程,我並不樂觀。”
“平心而論,我也是過一日算一日,只是覺得在邊關反倒舒坦一些,不會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陰謀詭計。他們也鞭長莫及,也不會在意我這個仕途失敗者的表現了。”
“均況兄,想想幾年前,我們還是豪情萬丈,要做出一番事業來,卻沒想到世事多變,近日我們竟在這荒服面對莫測的前程——”
說道這裡,陳湯竟哽咽起來。
“其實,雖然我們都正當壯年,然而仕途上已經日迫西山了,不過,能遠離是非之地,也算萬幸了。”
“均況兄,也不能過分樂觀。難道他們的魔爪不能伸到這裡嗎?難道你以為聖上就能轄治住他們嗎?”
“哎,太子太傅蕭望之盡忠兩朝聖君,備受愛戴,但是,也慘遭不測,當今聖上也只能悄然落淚而無力拯救。想起這些,確實有些無奈無助。你我只能好自為之,保護好自己了。”
“均況兄一路之上胸悶不止,也留下頑疾了,到了烏壘,也要好好調養一番。不如為您娶一房侍妾,也好護理你,並留下個子嗣,也許能慰藉一下心靈。”
“子公,你這話說到哪裡去了?我與髮妻相敬相愛幾十年了,不曾有半點外心,長子甘建也育有一兒一女,我的家也要兒孫滿堂,其樂融融了。我怎麼能給他們帶回個碧眼黃髮的異族祖母呢?”
“是啊,要帶回,就帶回功名利祿。”
“子公,我就喜歡你的直爽。不過,要說利祿,我還有什麼可追求的,做遼東太守,我就是二千石,可該得的俸祿全被他們罰掉了。現在,越做越小,若沒有你慷慨解囊,我連這秩比二千石也做不了。可別提利祿二字了。”
“均況兄,我不像你。在二者不可得兼的情況下,我選利祿而不是功名。”
“我一直認為老弟就是如此的。我嘛,要功名,要守土立功,要封侯拜爵,把它傳之後人,留下好名聲。”
陳湯苦笑了一下,“好名聲?我也是想過。可他們不讓啊!我家裡窮,沒有錢讀書,他們就笑話我,極力誇大我的缺點,硬把我從秀才候選人名單中除掉。我愛讀書,跟著師傅苦讀《春秋穀梁經》,可他們就因為門戶之見,破害死我的父親,反告我匿喪不報,硬把我逼成了個不孝之子,我還能有什麼好名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我卻剃光頭髮,那還有什麼好名聲了?”
甘延壽抬起頭,同情地望著陳湯。
“那麼,你怎樣求取利祿呢?”
“沙場上,從敵人那裡!我一輩子不去不義之財,但是,戰場上除外,我需要從他們那裡奪取。”陳湯咬著牙說出這些話,甘延壽聽得似乎有了點恐懼。
“我不能沒有錢!我是窮怕了,我不能讓子孫們繼續窮下去。我要拼命地為他們掙錢,我要為他們置地,為他們買官,為他們讀書,為他們提供溫飽乃至富裕的生活。我要用錢去打通關節,我要用錢去對付敵人,我實在是離不開錢的。但是,我不會索取,不會貪汙,只能從我們的敵人那裡獲得。郅支冒犯大漢,成了我們不共戴天的敵人。我要剿滅他們,也要把他們掠奪的東西搶過來,所以,我就一直渴望著戰鬥,不,不僅是戰鬥,而且是戰爭。唯有剿滅他們,我才能獲取最多的利益。所以,迫切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甘延壽靜靜地打量了陳湯半天,然後,拍了拍陳湯的後背,默默地走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