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黃河飛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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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黃河飛渡
都護軍繼續開拔,朝著參街谷進發。侯頗率領著直屬營走在最前面,意氣風發鬥志昂揚,像只好斗的公雞。也難怪,這段時間,他順風順水又順氣,關鍵時刻很露臉。
演武大會上,直屬營成了關注的焦點。在先進行的射遠射準比賽中,他的手下出盡了風頭,包攬各項大獎。天水郡的官員為籌辦這項活動別出心裁,絞盡腦汁。他們用麥秸和高粱杆編出一個個草人,內部包進整隻的雞鴨或整頭的豬羊,最大的一個草人模擬的是單于,騎在草木編成的戰馬上,裡面居然放進了兩頭牛的肉。他們把這些操編之物放在不同距離上,供都護軍將士射擊,誰射中了,草人裡面的畜肉就作為獎品送給誰。除了長安營的弓箭手和西羌營的連弩手奪取了近處的幾項獎品也就是幾隻雞鴨外,大宗獎品全都納入了直屬營的硬弩手囊中。尤其是面對那座最大的獎品,其他各營士卒鞭長莫及,自動放棄了比賽。而侯頗指揮手下操縱巨大的床弩,只一箭就扎住了八百步外的目標,全場歡呼雀躍,掌聲如雷。抵近一看,箭頭穿過處形成了一個大窟窿,足足削掉了五斤多肉。
直屬營的陣法表演成了大會的壓軸戲。甘陳二人陪同郡守軍尉升上高高的樓車上,居高臨下,觀瞧侯頗部下的弓弩手、刀劍手、盾牌手、旗手、鼓手不斷變化組合出不同的陣勢,不覺中眼花繚亂,兩位客人大呼過癮。只見隊伍前的高臺上,侯頗的一杆紅旗不斷地舞動,傳達不同的資訊。隊伍一會兒做出推進的姿態,一會兒又擺出防守的架勢,一會兒又與敵僵持不下,陣型隨著敵情的變化而不斷變換,似潮水般進退自如。陳湯心裡暗暗誇讚:陣型在方陣和圓陣之間交替變化,衍生出新的變形,由有限而生出無限的變體,給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侯頗的方陣是陣型的基本形態,中軍與左右兩軍組合而成橫向的長方形。仔細一看,長方形前方的橫邊和兩角的組成人員不斷替換,保持強大的進攻力量。而一旦轉入防守,陣型就變為圓陣。四條橫線和豎線都收縮為弧線,變為密集隊形,形成有效的防禦體系,是敵人無處下手,體現了孫子“形圓而不可敗也”的軍事思想。在變與不變的結合統一中,張勝戎他們那一批天水學子作為盾牌手起了核心的作用。他們舞動著幾十斤重的盾牌,掩護著不同兵種不同人員完成不同的戰術任務。
表演結束後,天水百衝入操場中央,爭相目睹出自天水的子弟兵的風采。西羌營和長安營的統領也把這二百人一搶而空,充實到自己的隊伍裡。侯頗雖有點失落,但更覺得驕傲,因為這些人才都是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
此刻,侯頗在馬上瞭望前方。突然看見陳湯領著張勝戎,騎著馬向自己的方向走來。他心裡嘀咕:張老四這小子是個好苗子,但是脾氣倔,有些不服管,差點被我揍一頓,已經在上司面前告過狀。他是自己堅決要求分到戰鬥營的,現在又來做什麼?
正想著,陳湯已把張勝戎推到了侯頗的眼前。
“侯統領,張勝戎請求回到你的部下,你就留下他吧。”
侯頗沒有正面答覆,而是問張勝戎:
“老四,怎麼又想起來會我的帳下?”
張勝戎有點羞愧,不過,馬上昂起頭來:
“想做硬弩營的一名士卒,大量殺傷敵人,為天水死難百姓報仇!”
“呵!你的訊息還怪靈通的!還會走後門呢。”他還想揶揄一番,一抬頭看見陳湯有些尷尬的樣子,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過頭了,“你還就是進硬弩營的好材料。快,加入後面的佇列裡。”
陳湯的面子,侯頗哪敢不給?陳將軍是他最佩服,也是最敬畏的人。在侯頗與來自天水的學子士卒矛盾激化的時候,是陳湯及時做工作,給侯頗解套,協調好了直屬營的內部關係,也讓侯頗懂了許多的道理,學會了許多做人思想工作的方法和手段。侯頗記得那個場面,陳湯表情嚴肅,語重心長:
“你不但要學兵法,而且要圍繞人這個核心活學活用,實現由軍官到將官的飛躍。孫子不是講‘卒未親附而罰之則不服,不服則難用也;卒已親附而罰不行,則不可用也’嗎?你犯的是兵法大忌啊!”
侯頗用敬佩的眼光目送陳湯回到中軍去。
為了及時趕到參街谷,與北地營回合,完成都護軍第一個戰役任務,甘陳二人決定,離開馳道,選取捷徑,跨越黃河,然後沿著烏亭逆水河谷悄悄推進。
隊伍到了黃河岸邊,甘延壽和陳湯久久佇立著,他們面對著奔騰咆哮的河水,一籌莫展。原來,黃河在這裡拐了一個急轉彎,河岸變窄,河床加深,河水像脫韁的野馬,捲起的浪花有一丈多高,呼嘯著衝向下游。巨大的石塊被扔進水中,立刻就沒有了蹤影。陳湯把手伸進水中,趕緊又抽了回來:這水冰冷刺骨。再看河流的兩岸,沒有一個人,沒有一條船。
“顯然,上游有大量冰雪融化,彙集而成初冬的洪水,大概是十年一見的。這樣的水情,是行不了船的。”陳湯看著遠山白白的山頂後,指著腳下的黃河說。
“不能航船,我們就無法過河。而改道向北,翻越雪山,要耽誤許多時間。更何況要去那邊,根本沒有道路可走。這可怎麼辦呢?”
甘延壽和陳湯一時沒有了主意。
正在這時,靡諾出現在了河邊,他向二人一施禮。
“兩位大人,靡諾想試試看。”
甘陳也把希望寄託在靡諾身上。
“好!好!順化侯大人,就按您的想法辦吧!”
靡諾用大拇指和二拇指組成一個圓環,然後放進嘴裡,接著,嘴脣牙齒一併用力收縮,把臉憋得通紅。過了一小會兒,他慢慢向外吐氣,一點點傳遞出聲音來,由細微到清晰,突然到了最高處,變成了一聲長嘯。 那嘯聲似乎驚天動地,
也蓋過了河水的咆哮聲。眾人站在河邊,久久發呆。忽然,他們聽到,對面傳來應和的嘯聲。你來我往,此起彼伏,有長有短,有高有低,好像出現了一個百鳥亂鳴的花果山。
一時間,河的對岸出現了無數個黑點,漸漸地變成了人群,一條由人構成的長龍。站在高處,甘陳看到,他們扛著一卷卷繩索,一個個大大的包袱,奔向了岸邊。他們有些不解,靡諾趕緊解說:
“二位大人,這是對岸的羌人來幫我們渡河呢!”
是的,甘陳二人看清了,他們盤著與靡諾一樣的頭巾,穿著與西羌營士卒一樣青灰色的羌人服裝。
“他們用什麼辦法幫我們呢,順化侯大人?”甘延壽有些不解。
“他們在為我們過河搭浮橋呢。”
“啊?浮橋?”陳湯也是一頭霧水。
“是的,二位大人就慢慢看吧。”靡諾很自信,很得意。
只見對岸的人群中,衝出兩個人來,他們擺開巨弩,搭上弩箭,向這面擺了擺手,靡諾也擺了擺手迴應,然後,用羌話大呼一聲:
“好了!”
只見對岸嗖嗖射過來兩枝弩箭,正正好好紮在靡諾正前方的土中。眾人走上前,仔細一看,原來箭的後身拴著一根細線。靡諾指點著士卒慢慢地拽起細線,直到一道牛毛變成繩索露出水面。到了這時,眾人才算看明白。
兩根繩索牢牢地拴在了兩岸的四棵大樹上,一個個羊皮筏子掛在了繩索上,有羌人一步步地向這面的河岸推來,接著,一塊塊木板鋪在上面,加固起來。不多久,一座浮橋就搭了起來,靡諾跳上去,引領大軍上橋渡河。
整個渡河過程可謂神速,等甘延壽和陳湯清點完各營人馬之後,才想去拜見並感謝那些架橋的羌人。此刻,他們才發現,河岸的空地上,除了漢軍士卒外,一個人也沒有,那些穿青灰色衣服的羌人百姓都無影無蹤了。
甘延壽的目光向四周搜尋著,沒有結果。他很是遺憾,無奈:
“順化侯大人,我等漢軍將士受人恩惠,理當道謝。可——”
“甘大人,他們也是以德報德,不圖回報,您何必言謝呢?”靡諾仔細道來,“這些羌人與山離人一樣,都受過匈奴的壓榨,也得到過大漢的恩惠。想當年,若不是趙充國將軍大力救助,他們早被匈奴給滅絕了。他們的頭領也是我的朋友,他剛才發出的嘯聲,還傳達了一個意思:在這塊羌地上,他有能力保證漢軍的衣食住行和安全,沒有路要開路,沒有橋要架橋。”
此時,陳湯登上高處瞭望。他猛然意識到,大軍已進入了金城郡的羌地了。過去,這條路就是漢人的絕路,多少漢朝的使者、軍旅都葬身於此。攻擊他們的,有羌人,有月氏人,也有匈奴人,還有一些到現在也說不清楚從哪裡冒出來的人。
從此後,都護軍要倍加小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