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東線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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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東線安寧
胡天八月,即大雪紛飛。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披上了潔白的銀裝,一群群牛羊驀然見到這銀白世界,不知是興奮還是畏懼,發出各自哞哞或咩咩的叫聲。
穹廬中,早已點好了牛糞,顯得很溫暖。
呼韓邪比誰都在意甘陳二人的赴任了,在他看來,甘陳此次西去,必是為解決郅支的。長安來的資訊,還有西羌來的資訊,都說明了陳湯此人,有勇有謀,且心狠手毒。而甘延壽熟悉西域情況,做事沉穩。兩人聯手,如虎添翼,郅支恐凶多吉少。他們消滅郅支,固然是替我除掉心頭之患,保住自己在匈奴的一統地位。然而,沒有了郅支,漢朝下一個對手是誰?他們還會像以前一樣倚重我呼韓邪了嗎?可是,留下郅支,他必然要武力取代我而稱雄匈奴。唉,卻原來我稽侯珊兄弟的命運都捏在漢天子的手中啊!
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在呼韓邪的意料之中。他請求朝拜漢天子,對方同意了。他請求迎娶漢女為閼氏,對方同意了。他想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線,替漢朝守衛邊塞,遭到婉言謝絕,大漢為此還特派大將軍許嘉前來解釋。讓他感到蹊蹺的是,御史大夫匡衡還特意捎來口信,祝大單于健康,祝匈奴百姓吉祥,並說甘陳二將軍,出兵西域,肯定馬到成功,如此,則呼韓邪的仇可報,國可統了。信的結尾還囑咐呼韓邪沿途多給予漢軍方便,不知有何用意。
呼韓邪想,御史大夫統管漢朝內部司法行政之事,與蠻夷事務無涉,怎麼如此熱心匈奴事情了呢?他的話有什麼暗示呢?
熟悉漢朝情況的大臣彙報說,匡衡原是個講《詩經》的儒生,因為現任皇帝熱衷儒學,匡衡青雲直上,而現任丞相韋玄成病重,他的位置遲早是匡衡的。匡衡平日裡不大關心蠻夷事務,談到匈奴的事兒,還說過“莫生事域外”“窮寇莫追”之類的話。
呼韓邪陷入了沉思,匡衡的話語值得玩味啊!他要做什麼呢?真心讓我協助甘陳,消滅郅支?似乎是無此意圖。這樣看,還是跟他與甘陳的關係有關。可他與甘陳的關係如何呢?一般來講,漢庭文臣武將間均無良好關係,匡衡與甘陳的也絕不會很好。若是那樣,他又暗示我做什麼呢?是助一臂之力,還是從中阻隔?哼哼,不管你有何用意,我都不能摻乎你們漢人的事兒,我得靜觀其變。
現在難辦的事兒是,怎麼樣來攏住匈奴的民心,防止部下大規模投奔郅支。尼苦木和蠡狐茲是個風向標,他們最近失去聯絡了,估計是去了郅支那裡——這一點呼韓邪早有預感,順其自然吧。最令人擔憂的是右賢王臨近西域的各個部落,有成千上萬的人成群結隊向西遊牧,實際上是打算投奔郅支,還好被發覺,剛被鎮壓下去。若是任此種情形蔓延,很可能會失去對整個匈奴的控制,最後的結局大概就是讓郅支做全匈奴的盟主了。
為什麼會造成此種現狀呢?呼韓邪在反思。我們匈奴人太好強了,是不肯屈從於任何人的,世世代代都是如此。偏偏在我這一代上,出現了依附漢朝俯首稱臣的事情。雖然當時做通了大多數王侯們的工作,但是,下層的軍人和百姓並不知曉。他們不能像先輩一樣從年復一年的入寇中原獲得收益,只能蜷縮在漠北狹小的空間裡。他們不滿,他們想要痛痛快快地去搶掠,去席捲漢人的東西,看到漢人們痛苦,看著漢人們卑躬屈膝,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憋屈
。照此下去,這些人不僅是郅支的同情者,還有可能成為他的支持者,從而從根本上動搖我呼韓邪的地位。
所以,哪怕郅支只剩下三千人,但只要不除掉他,他就可能東山再起,他的勢力就會像蝗蟲一樣在漠南漠北的草原上蔓延。既然甘陳二人是去消滅郅支的,那麼,還是要採取支援的態度。
推開穹廬的大門,一股大風捲著飛雪衝了進來,吹得呼韓邪滿身都是。向西眺望,一片迷茫,呼韓邪頓然升起一種酸楚之感。
呼屠吾斯,你是我一奶同胞的兄長,曾經相依為命的手足。若不是為這單于的位子,我們兄弟大概不會分離;不為這個位子,也不會重逢;重逢後,若是把位子直接交給他,而不是僅僅封他做左谷蠡王,那麼,兄弟反目成仇的情形還會出現嗎?呼韓邪痛苦地自責著。
如果呼屠吾斯做了單于,將會如何對待我呢?我又會如何對待他呢?大概也如今天一樣,兵戎相見,為的還是這單于的位子。想到這裡,呼韓邪覺得輕鬆了許多,畢竟現在實際情況是最合理的。
風雪太大,迷住了呼韓邪的雙眼,讓他覺得透心涼,於是,他關上了們。
最讓呼韓邪感情上受不了的是,左伊秩訾王居然叛逃漢朝,讓他丟了顏面,在這個**時期引起了軍心浮動。
呼韓邪在想象自己去長安朝拜漢天子可能遇到的情形。過去一直跟隨自己身邊的左伊秩訾王,居然與自己平起平坐,一同上朝為漢天子高呼萬歲,然後,與漢朝的官員若無其事地交談,偶爾偷偷地指著我,做手勢給同僚們看:那就是我過去的主子,他因為猜忌心太重,加上聽信小人讒言,終於為淵驅魚,把我趕到了大漢。
想到這裡,呼韓邪有些懊悔。
其實,左伊秩訾王所提建議,都是為匈奴、為我單于著想的。當初,投奔漢朝,現在證明了是唯一可行的自救之路,不管情感上能否接受。正是如此做法,保全了匈奴,給了它再造的機遇。左伊秩訾王功不可沒。他有點沾沾自喜,居功自傲,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我,我為什麼從此之後就猜忌疏遠了他呢?
看看誰從中受益了。我單于沒有獲得任何好處,功臣走了,帶走了上千的人,還讓我惡名傳揚。左伊秩訾王被大漢封為關內侯,賜給封邑三百戶,並且佩戴上了諸侯王的綬帶。不過,左王也沒有真正受益,他不得已離開了故國,離開了他曾經如魚得水施展才能的廣闊天地,做一個蠻夷小侯,心中的滋味也不是很愜意的。
那麼,除了郅支外,就只有我手下的小人受益了。他們接替了左王和部下的官職,接手了他們的領地,成了新的主人,耀武揚威的樣子十倍於左王。出的主意,無一例外都是餿主意。
當年,他們害怕與郅支交鋒,向我提出:
“甌脫之地,荒無人煙,毫無守備價值,郅支也不會派兵侵擾或佔領。現在,用那麼多的兵卒守衛,實在是勞民傷財,不如撤去守軍。”
記得當時左伊秩訾王是極力反對的,可越是反對,我越是支援。終於,在這塊土地上發生了谷吉被害的慘劇,差點遭到漢朝毀滅性的報復。
派尼替去西羌與離留結盟,對抗漢朝的主意,也是他們出的,而這個時候,左王已被趕走了。他們說:
“西羌實力強大,雄霸高原,與大
漢有世代之仇,若能與他們結盟,定可切斷漢朝與四郡的聯絡,你們西域就是我們的了。”
現在回想,多麼幼稚,多麼愚蠢的啊!好在漢天子沒有過多責備,只是大將軍許嘉留下句意味深長的話:
“單于還是不要與西羌西南夷有過多交往,他們可不是好惹的。”
派尼苦木、蠡狐茲去朔方和長安,也是他們的主意。
“這兩個人很忠心,也很機靈。跟漢朝的事兒能處理好,跟郅支的事兒也能處理好。”結果,這兩人腳踩兩隻船,成了郅支的眼線。
“算了,投郅支就投吧,也省著我派人給郅支送信了。”呼韓邪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呼韓邪想著,現在得靠自己多動腦筋了。看似平靜的世界,處處潛伏著危機,匈奴前程如何,就在自己的謀劃了。
看著鏡子裡自己已經那被風霜染白了的雙鬢,他有了份兒強烈的緊迫感。
派人進長安,請求漢天子允許派一千騎兵加入甘陳去西域的軍旅,去戍邊,去消滅郅支餘部。對於派兵的數量,呼韓邪斟酌再三:數量多了,漢人會有疑心;少了,毫無意義,漢人會以為是戲弄他們。一千人馬是最佳的安排。可是,到了最後,他又徹底否定了派兵的主意。
向甘陳奉獻千匹戰馬,順便送上最好的馴馬師和優質的牧草,這樣可以一下子提高漢軍的機動作戰能力。呵呵,一旦取勝郅支,我的功勞是有目共睹的。
派右谷蠡王在敦煌郡附近組織匈奴百姓歡迎並犒賞甘陳的大軍,趁此機會,送給甘陳二人厚重的黃金,不信不討他們的歡心。即便甘延壽不收,那個愛財的陳湯也會收的。
想到這裡,呼韓邪捋著鬍子,得意地笑了起來。
做完這些,我就去長安拜見天子,迎娶美人。
美人?一下子又激起了呼韓邪壓抑已久的衝動。做單于,需要不斷地迎娶、繼承和拋棄一個接一個的女人,因為她們都有共同的作用——政治交換的工具,傳宗接代的工具。至於容顏和舉止,倒是千篇一律的,烏黑通紅的大臉,細小如縫的雙眼,碩大的鼻孔,如盆的巨口,肥大的身軀,如雷的鼾聲,還有難聞的口臭。更難以忍受的是她們白天夜裡無休止需求,肆無忌憚,無所顧忌,讓人以難以應付,難以迴避,自己倒成了她們洩慾的工具,衰老的身軀也在遭受摧殘。那些毫無廉恥心的女人,騎過父王,今天又騎在你身上,同樣**浪地叫著,你還會想到她們是女人嗎?
上兩次去長安,他看到了漢天子的后妃們,只是不敢正視。但是,長安街旁計程車女們,哪個都如花似玉,令他看花了眼,產生了許多美好的幻想,只是因為自己臣子的身份和國務大事,才不敢有更多的念頭。
他又想到西域的烏孫,因為迎娶了兩位漢朝的公主,不僅與漢朝有了密切的關係,從中得到了莫大的實惠,而且再不畏懼匈奴,成了西域名副其實的強國。這樣看來,迎娶漢朝美女是當務之急。
於是,他又做起夢來。夢裡他與漢公主耳鬢廝磨,**。夢裡,他與漢公主有了許多的子嗣,而這些大漢皇帝的外孫,又有兩個姓氏,一個匈奴的,一個大漢的。他們會操漢匈兩種語言,可以自由地往來漠南漠北,自由地進出長安和單于庭,他們一點點把匈奴的疆域擴充套件到中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