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章 不孝之罪

第三章 不孝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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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孝之罪



早晨,陳湯要去祭拜富平侯張勃,這件事本不在他的計劃之內的。他原計劃一早去拜訪張勃,表達謝意和歉意,可是,江氏告訴陳湯服刑後發生的事情,他雙拳椎心,痛心不已,羞愧不已。

“恩公因為你的不孝之罪受了牽連,不僅被削去了封邑二百戶,而且蒙受了不白之冤。”江氏畢竟出自儒學人家,讀過一些書,說起話來很有點文采,“唉,他老人家聽到你被刑罰,憂憤交加,臥床不起。就是到了如此田地,他還不忘照料我們母子,時不常派人偷偷送來米麵。後來被官府發現送不過來了,老人家一氣之下,就薨了。”

“啊?薨了?”陳湯如聽到驚雷一般,倒吸一口涼氣,呆呆地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那些人還不算完,就在恩公屍骨未寒的時候,他們上書聖上,硬逼著給恩公追封了一個‘繆侯’的諡號。”

陳湯又“啊!”了一聲,不過,此次面帶羞愧之色。他沒想到,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竟也連帶了恩公含恨九泉。他也明白,這件事肯定是瑕丘的那夥人乾的。他們藉口舉薦荒謬,告倒張勃,並給他致命的一擊。他們太狠毒了,真是一石二鳥啊!“繆侯”之號,那可是蓋棺論定的啊!富平侯一世英名和張家歷代忠臣的聲望,都讓我陳湯給毀了!陳湯在痛苦地自責。

“恩公去後,要債的人又從瑕丘找上門來,又是恩公的兒子張林大人替你償還的。”陳湯羞得更抬不起頭來了。

當年,陳湯藉著劉更生的引薦,就任太官獻食丞。開始,他也沒太把這芝麻大官當回事,可一點點地他真正喜歡上了這份差事。首先是有一筆穩定的收入,雖然不高,但也有上百石,全家人有了點結餘。再者,觥籌交錯之中,可以結交些達官貴人,將來這些人可以向聖上薦舉自己。其三,可以滿足口腹之慾。先是吃人家的剩飯剩菜,到後來就扣下一部分好菜好料,讓廚子專門做給自己吃,甚至帶回家裡自行燒製。

看著陳湯樂不可支的樣子,江氏很憤怒,把陳湯數落得抬不起頭來:

“你忘了你讀經學習的目的是什麼了?你忘了你的父母還在吃糠咽菜了?你忘了你的師父在為你償還那閻王債了?”

可是,陳湯樂此不疲,也許是很難自拔了。他不僅吃請,還敢收納別人的送禮。獻食丞在常人眼裡是個大肥缺,每天購買肉食蔬菜,就是一筆很大的開支,許多人都得給他送禮才能把自己的東西賣給宮裡。不過,陳湯還是給自己定下了規矩,只收錢,不收物,為的是早點還上瑕丘那筆閻王債。一點點,他也養成了習慣,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拖出那一串串五銖錢,細細地數,細細地聞,細細地端詳,細細地撫摸。慢慢地,他也變得發福了,大嘴一張,滿口流油,下巴上當啷下一大塊贅肉,肚皮也高高地隆起了,渾身散放出油膩的氣味。書不大讀了,拳腳也不大練了。

不久,瑕丘的人又盯緊了他。對方一次次地索要,陳湯一次次地償還,可是,陳湯發現,自己是在填一個無底洞,因為高利貸利滾利,已到了他傾盡所有也還不上的地步。到後來,催債的人直接穿著瑕丘縣的官服在太官外索債。為了名聲,陳湯只能忍氣吞聲地送錢,賠不是,然而,對方卻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

陳湯後來總是念叨,若不是遇見富平侯張勃,我就不能洗心革面,重新樹立起遠大的志向,振作精神

做實事了。

有一次,公侯大臣們在開完察舉會後,在太官聚餐。這是一個高檔次的宴會,陳湯必須精心服侍,可是,他的身體已有些臃腫,穿梭於酒桌之間,步伐也變得遲緩,不免招致食客的不滿和詈罵。然而,他努力地送菜,報菜名,介紹有關知識,忙得大汗淋漓,氣喘吁吁。有一位老者坐在那裡,一直望著他不做聲,等酒罷人散後,把陳湯叫了過來:

“年輕人,家居何地?師從何人?”

陳湯如數報來,老者又問:

“可曾習武?”

陳湯明白,他是拷問自己的武學,“兵法師從孫子後人,拳法師從泰山拳聖。”

“哈哈!我早就聽說陳湯是個文武全才的了,”陳湯聽了一愣,老者不慌不忙接著說,“我替聖上選賢舉能,這兩年都專程到過瑕丘,與你恩師江同是莫逆之交,早就知道你在這裡,你的情況我也瞭解了一些。你要出人頭地,要成為國之棟樑,就必須在長安,就必須把握好察舉機會,在這方面,我能做一些工作。”

說著,他向外指了指:

“我在長安城裡,常常看到瑕丘的官車,不用猜,我就知道是尋你的。不過,你放心,我可不能讓他們毀了棟樑之才啊!”

陳湯的臉紅了起來,又熱了起來,他是又喜又羞,不過,也有些詫異。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富平侯張勃,我們結個忘年交吧。”富平侯?陳湯大吃一驚!

卻原來是聲名顯赫的張家!富平侯的曾祖張湯,是武帝時的忠臣,名揚天下。其祖父張安世,侍奉護衛過昭帝宣帝二人,被追封為敬侯。其父張延壽仁愛謙讓,又被封為愛侯。被這樣的人垂愛,真是喜出望外。

“恩公在上,受晚生陳湯一拜!”陳湯的眼裡已噙滿了熱淚。

“恕我直言,年輕人必須潔身自愛,才能立世成才啊!前節有虧,後事必補,有錯就改,不遺後患。”

不用多說,陳湯什麼意思都聽明白了。

“門外那些人,以後就由我來對付了,你可專心讀經習武。當今聖上與太子一心向儒,常令我們察舉秀才孝廉賢良方正,你出人頭地的機會有的是。環顧四夷,高句麗、匈奴、西羌和西南夷,要麼侵襲叨擾我邊境,要麼蠢蠢欲動,圖謀不軌,朝廷既少蕭曹一樣經世濟民的相才,也缺衛青霍去病一樣卻敵於千里外的大將啊!”

張勃拍著陳湯的肩膀,慈祥的目光讓陳湯感到無比溫暖。

“年輕人,你要誦經讀書,練拳習武,又要戒驕戒躁,戒貪戒欲,非要拿出兩年時間不可。記住先師的話,‘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矣’。”

從此後,陳湯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發奮努力,等待時機。

三年過去了,其間,有宣帝駕崩的舉國大哀,也有新帝登基的國運新機;有呼韓邪單于來朝,也有呼韓邪與郅支兩單于競相遣子入侍;恩師江同辭世了,自己的兒子馮兒降世了。陳湯做完太官事務後,又潛心讀書習武,可一點也不敢忘了關注天下之事,不敢忘了照看家事,有機會就給臥病的父親捎去幾串五銖錢。

初元二年,春暖花開的日子裡,陳湯正在家中謄寫自己讀晁錯《言兵事書 》的筆記,突然,張勃像被一陣旋風颳進來似的,悄然地走進屋裡。

“恩公,您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陳湯夫妻二人就地欲拜。

張勃連忙把二人拉起,笑容滿面,像個老頑童:

“有緣何須引導,我是讓這春風吹來的。”

張勃故意地問他們倆:

“你們猜,我今天有什麼好事情告訴你們?”

“恩公又升遷了?”

“不是,升遷於我老朽又有何用?”

“張臨老弟有高就了?”

“臨兒不是做棟樑的料,這事也與他無關。”

陳湯想,十有八九跟自己有關,可也不便直接問。

“恩公,求您了,好事就對大家公佈吧!”

“哈哈,陳湯要做秀才啦!”張勃高興地大笑起來。

夫妻倆都瞪大了眼睛——

“真的嗎?”

“千真萬確!”張勃也像下保證似的。

“啊?是真的?”夫妻倆還是不大敢相信。

“你們倆都坐下,聽我細細道來。”

原來,新帝登基後,比起先帝更向往儒學,一心納賢。在隴西地震後,他非常害怕因為自己的為政召來天怒人怨,於是又下罪己詔,免除災民租賦,又藉機號令丞相、御史大夫、中二千石等官員舉薦秀才異等、直言極諫之士,共同改變社稷局面。不舉薦人才不行,舉薦的不是人才也不行,許多大臣陷入了兩難境地,實在想不出合適的人選。可是,富平侯張勃不假思索就推薦了陳湯,皇上一聽也是龍顏大悅:

“誠如愛卿之言,這陳湯文可入相府,做令守,武可為郎中,拜邊將,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秀才啊!此等人才,朕就笑納了!”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待遷時間,讓人焦慮,讓人擔心。也許是夜長夢多,突然有一天,災禍降臨了,讓人猝不及防。陳湯與張勃遭受了奇恥大辱,成了當時長安最大的新聞。陳湯被定為不孝之罪,髡鉗城旦去朔方,陳湯被剃光了頭髮,穿上赭紅色的囚服,去朔方邊塞修建城防。張勃受到皇帝嚴厲的譴責,並被削去二百戶封邑。

直到昨夜,陳湯才理清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確認它是一場可怕的陰謀,陰謀之源在瑕丘。

這些年,由於有了陳湯的不斷接濟,再加上母親的精心照料,父親的病已有明顯的好轉。他們捎信來說,你們都放心,我們再活三十年不成問題。這樣,陳湯也就專心準備著就任官職了。可是,瑕丘那面不安心了,他們知道,陳湯不飛則已,一飛沖天,所以,先下手為強。他們一方面派人進長安騷擾陳湯,可都被富平侯擊退了;另一方面加緊迫害陳湯的父親,指使無賴毆打他父親,讓亭長等鄉官恫嚇他父親,。等老人倒下後,又堵住外面的道路,不讓家人賣藥請醫生,父親又急又憂又怕,最後在絕望中懸樑自盡。瑕丘縣又封鎖訊息,不讓陳湯回來奔喪。三個月後,一紙文書直接發到司隸府上:陳湯父親早已病故,陳湯卻為求就職機會,隱瞞真情,故意不盡人子義務,犯了不孝之罪,於法於情於理都當嚴懲!

陳湯入獄了,發配到荒遠的地方。

母親連驚帶嚇,憂心絕望中,一病不起,也跟著父親走了。

恩公張勃去世了,蒙受著不白之冤。

縣令覬覦江氏的美色,竟然派人來長安,企圖擄走他,因為張臨等人的保護才作罷。

瑕丘縣彈冠相慶,懸燈結彩,放假慶祝,郡守也專程前來參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