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三章 揚帆

第四十三章 揚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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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揚帆

“今夫鴻鵠,春北而秋南,而不失其時。”——《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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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近晚,火紅的太陽在遠處的海面上懸停著。好像隨時要落下一樣。不過早已經被拋在了身後。姜明默默走向船舷,憑欄遠眺。只見茫茫大海,浪濤拍天。群群海鷗,忽高忽低,飛掠海面。引發了他的無限感嘆。

突然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知道是同船的陳宜中。於是頭也沒有回的問道:“古人說的鴻鵠之志,指的是不是這種鳥呢?”說著指向在海面上時起時落的海鷗。

“非也,非也。”果然是陳宜中,聽到姜明如此的問道。陳宜中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道:“《管子》中道“今夫鴻鵠,春北而秋南,而不失其時。”所以說鴻鵠應該是大雁爾。難道欽差大人想念自己的家鄉了?”

姜明落寞的搖搖頭,心想道,我的家在那裡呢?但是嘴裡卻說:“陳先生,我不喊你丞相大人,但關於欽差一說,以後也不要再提了!”

“這是為何?我這丞相一職已有陸大人代替,再稱謂已經是名不正言不順,而欽差大人你則是正式的皇家冊封,為何不用呢?”陳宜中有些訝然,但是眼角中卻lou出了陣陣笑意。特地又把“欽差大人”加重語氣說了一遍。

看到了陳宜中那有些調侃的眼神,姜明不由的眼睛裡面lou出冷意。道:“恐怕此次我不辭而別的琉球一行後,朝廷再也不會承認我這個欽差了吧。”

“不錯,我是不辭而別,但是不走又有什麼辦法呢?勝,則再接再厲,直至力疲。敗,則是用不超生,耗盡手中兵力。早行朝做一個散職?這些陳先生都是知道的,為何還要調侃於我。”

其實這些話平時都是心知肚明的,大家都知道,但是誰也不說出來,陳宜中見姜明現在卻是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頓時收斂笑容,嚴肅起來。

“那我以後該怎麼相呼呢?”問道。

聽到陳宜中問,姜明也是頗感為難。他對這個時代還是不太熟悉,考慮了一會,悵然道:“對外還是稱呼我欽差吧,這樣也可以讓將士們有一些希望。至於私下,既稱呼您為先生,自然是以晚輩之禮。至於先生怎麼稱呼我都行。”

見姜明又把事情推給自己,陳宜中當下也不再糾纏,笑道:“那麼老朽就斗膽稱呼你為姜公子如何?”不待其反應過來,又問道:“此次揚帆遠去琉球,千里之遙。下一步該如何圖之?”

“不知道,”姜明想了一下,又道:“我真的不知道。”

陳宜中一時無語中,突然想起侯強所率領的那隻水軍。他對這支訓練刻苦,治軍嚴整的鄉軍很感興趣,特別是從這支軍隊中看到了一個新的侯強。他真的想不透,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反差,原來的默默無名,到現在的獨擋一面。

陳宜中從侯強身上看到許多禁軍將軍不曾具備的好品格。他不喜張揚,不屑逢迎,更沒有奢侈糜爛的生活作風。他只是身先士卒地紮紮實實幹。他想:像侯強這樣的人,是真正不怕死的將軍,為什麼我和張世傑以前都沒有看明白他,而張世傑還讓一個武將做了廣州知府?

邊想邊趁著落日的餘暉看了一下週圍的海面。夕陽只剩下半張臉在海的邊際搖曳著。大小上千艘船有條不紊的排著整齊的隊伍正在向東前進。一隻雜亂無章的隊伍就這樣被侯強輕易的整理好了,這種能力放到哪裡也是一個將才啊,為什麼我們都沒有看到呢?

正在思想間,突然聽見姜明在一旁說道:“天色晚了,先生回去休息吧,路還很長,我已經吩咐下去,一路上大家好好休息,到了琉球找到文壁大人在集合眾人,商議對策,畢竟此事不是我們二人能說了算的。”

陳宜中點點頭,剛要回去,卻見姜明仍舊在那裡站著,不由的問道:“你怎麼不去進艙內休息呢?還在這裡做什麼?”

“我睡不著,”姜明搖搖頭說道:“每當我想起這次戰死的將士,我都會難受,此次冒然進襲麗江浦,到底是對還是錯?”

“為什麼這樣想呢?”

“若是錯,我就真的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了,但若是對的,這次的損失真的很大,大的我都有些承受不了。”姜明比較落寞的說道。

陳宜中一聽,就知道是他那種患得患失的心裡在作怪,這個姜公子,平日處事應變還算可以,但是一到緊要關頭,總會顯得有些猶豫,這個可是掌權之大忌,自己該用什麼辦法幫襯一下才好。

已經入夜了,姜明還是在船艙裡沒有睡著,兩眼看著艙頂一個勁的發呆。再也沒有白天的從容,黑暗中卻是lou出驚恐的神情。眼睛都不敢閉上。

又想起了白天侯強向自己稟報戰況時的悽慘。

這次偷襲,共計派遣由侯天賜為嚮導,苗成和許繼榮率領的步軍四千五百人,侯強帶領的疍民水軍三千五百人,船六百餘艘。但是回來呢?

步軍幾乎全軍覆沒。四千五百人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侯天賜寨主生死不明,同去的苗成、許繼榮受傷,其中許繼榮回來後就陷入了昏迷,一天都沒有甦醒,疍民中倒是有幾個土郎中,但是對於利器所傷也是無可奈何,只是把傷口清洗乾淨了事,剩下的只有聽天命了。

水軍的六百餘艘小船換成了近一百二十艘大船,還算可以接受,小船利用其進行偷襲還可以,到時間進行正規的水上作戰,還是需要船越大越好。六百餘艘換成一百二十艘基本上還是賺了,但是三千五百人回來只剩下一千九百人左右,損失近一半。隨之而去的陳龍和曾胡珂,只有陳龍回來了,曾胡珂在截擊元水軍的追殺中失去下落。想來也不會生還了。

去時八千人,回來了只有三千左右,而且基本身上都是傷痕累累。這麼大的損失是姜明所不能承受的,白天看著疍民將死去的親人哭泣著洗淨身子。裹上白布放入海中。姜明知道那是海葬,但是這些人都是為了自己而死,聽著船隊到處的哭聲,他的心都快要碎了。

唯一好一點的訊息。就是在搶船的過程中。在船艙內歇息的有近千人的熟練船工也被帶了出來,對於在臺灣發展還是好處的。

但是到了臺灣要如何發展,就這麼不到三萬人。其中一半還是不能上戰場的工人或者疍民親屬。姜明想起來就感到一陣的頭痛,萬惡的官僚主義,萬惡的黨爭。萬惡的利益為上。否則自己就可以帶更多的人去臺灣發展。

再回過頭想想,其實陳宜中說的沒有錯,只有絕對的權力才能造就一個自己的理想,張世傑如此,陳宜中曾經也是如此,文天祥可能也是如此吧,歷朝歷代的名臣義士那個不是這樣。否則,像是商鞅、王安石等等都是那麼慘淡的下場,而皇帝進行改革就沒有什麼大的風險。那不就是有了絕對的權利嗎?

想到皇帝,姜明的腦子一動,要是我做皇帝,我就會把這場危機化解的更好。但是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還皇帝呢?恐怕剛剛說出來,陳宜中和侯強等人就把自己的反給造了。自己差點沒有忘記宋朝是一個最不容易造反成功的朝代。

打消掉自己的做皇帝的美夢,就要想想現實中的問題了,臺灣距崖山一千五百餘里,按現在的航行速度,就算是順風順水、日夜兼程,也要七天左右,這個是聽那些熟練的船工說的,對於船速現在的人基本上沒有什麼概念,文化不普及,認識字的人都不多,更不要說被視為賤民的疍民了。字都不認識,誰還會計算船的速度呢?不過姜明已經在命人暗暗的計算了。到了臺灣就會有一個大概的結果。

丟擲文化普及的問題。就是人的數量問題了,自己這裡滿打滿算的青壯應該只有一萬八千人左右,就算都練成兵又能如何呢?

寄望於文壁先帶來的那一批人是不可能的,那裡大部分也是家屬,想著琉球暫時還未開化,文壁所率的兵不過兩千人左右,其餘的倒是有幾萬人的家眷。從他那裡抽出人來也是不可能了。

最讓姜明絕望的是,到了臺灣已經是七月下旬。馬上就要進入八月。想到明天元月的崖山之戰,現在怎麼辦,自己最多隻有不到三個月的準備時間,人沒有。兵沒有,船也沒有,只有錢財從廣州帶出來一點。還是陳宜中的堅持,說是用來搬兵的。

但是搬那個地方的兵呢?鄭虎臣在安南還不知道訊息怎麼樣。姜明嘆了一口氣,翻了一個身,繼續睜著眼睛思考著,一夜無眠。

日出日落,朝霞夕陽。姜明不是在船艙裡面發呆,就是在甲板上張望。誰都可以看到他的心事叢叢。得到陳宜中的叮囑,幾乎除了吃飯之外,沒有人打攪他。陳宜中知道。這個欽差大人該靜一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