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願我如星君如月—相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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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願我如星君如月—相伴(四)
第十七章碧落黃泉(三)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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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守信、王審琦等人磨刀霍霍，將蕭璟然團團圍住。殿內的趙匡胤心一刺，眼眶一熱，咬牙將手一揮：“放他走！”
初五的黎明還沒來，夜格外的黑，汴州城內死寂一般，這死寂更讓人害怕，天一亮，就要改朝換代了。蕭璟然一路策馬疾馳，片刻都沒有停歇，清脆而急促的馬蹄聲穿過整個汴州城。
出城門時，天邊開始有絲光亮，他手裡的那塊出城腰牌天亮就要失效了。守城的軍士盯著那塊腰牌好久，足足打量和盤問蕭璟然一刻鐘，蕭璟然面上非常平靜，見沒什麼異常，軍士方開了城門。
出了汴州城，蕭璟然馬加鞭，策馬歸程，沾染寒冬徹骨的風霜，只為早些回到素素身邊。這樣披星戴月的趕赴，為自己夢繫魂縈的那個人，和曾承諾過的守護。
從今以後，他要與她攜手為尚在腹中的小生命，壘砌安定的城堡。在小丘廬與素素花前月下，與稚子嬉笑玩鬧，遠遠離開紛爭朝堂，安然一生。
天邊魚肚白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小丘廬的門口站著一個瘦小而堅定的身影。素素穿著墨色斗篷，正站在小丘廬的門口。雖然看不見素素的表情，璟然從那個小小的身影上看到了平和的，堅決的，靜靜地讓人不可小覷的力量。
遠遠地，素素聽見了疾馳的馬蹄聲，她把袖中的剪刀握的更緊。等人漸近，還沒等馬停下，馬上的人就飛身而下，向她飛奔過來。
素素感覺自己緊繃的絃斷了，眼淚一下泉湧而出，她扶著院門一步都邁不動。
璟然跑到她近前，一下就將她抱起來，呼喚：“素素！”
素素笑著流淚，雙手捧著他的臉：“我說過，你會回來的！”
蕭璟然看著素素，心絞痛起來。他抱起她走進小丘廬。素素突然用手攬住他的脖頸，將脣貼在他脣上，深深的吻下去，彷彿要將蕭璟然整個吸進自己身體，這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蕭璟然本能的抱住她，緊些，再緊些。
璟然將素素放在**，素素依然笑意盈盈流著淚。蕭璟然的眼裡滿是心疼，他去握素素的手，發現素素的左手裡牢牢的握著一把剪刀，吃了一驚：“你怎麼這麼傻？都是當孃的人，哪能還這麼任性”。
素素淡淡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們麼？到時候受辱至死，倒不如來個痛！”璟然聽得心都揪的疼起來。
素素笑著伸出手摸著蕭璟然的臉，璟然將臉埋在她的手中，素素將他抱在懷裡。
璟然抬起頭，素素看見他眼中有淚，他就像個晚歸的孩子，這一刻她看到璟然的脆弱。
她低頭輕輕吻上他的眼睛，淡淡微笑，想說什麼，卻萬語千言，不知從何說起。相對無言，心清澈若水，暖暖小丘廬裡，被愛充盈。
璟然柔聲道：“天亮了，又不一樣了！”
素素輕蔑一笑：“與我何干？”
璟然道：“你不問麼？”
素素搖搖頭：“不問，你回來了，就更不用問了！”璟然將素素攬到懷裡。素素靠在他胸前，倆人就這樣互相依偎著，抱著。
接下來的幾天，小丘廬裡看似一切如常，天氣很好，素素將給孩子準備的小衣褲拿出來，晾在院裡。蕭璟然從書院裡回來，會牽著她的手，在院子裡散步，說笑聊天。
偏殿裡，趙匡胤正看各地表忠心的摺子，見殿裡角落的簾子動了一下，頭也沒抬，“說！”
那黑影跪倒，一抱拳：“皇上，沒什麼異常！”
“哦？”趙匡胤看似漫不經心的整理手中筆上的雜毛。
“兩人沒什麼異常，就是那女的看似要臨盆了！”
“盯著！”趙匡胤在摺子上寫著什麼，平靜的說。
“柴熙誨找到了麼？”
“卑職無能，還未見蹤跡。”
“繼續找！”趙匡胤一絲慍怒。
“是！”簾子再動，那裡已空無一人。
正月初八這天，天氣突然變得陰冷，吃罷晚飯，素素一臉疲憊：“我乏了！”
璟然說：“知道你辛苦，早點歇息吧！”
素素拽著他的胳膊撒嬌：“不許你看書，陪我睡！”
蕭璟然捏了捏她鼻子，放下手裡的書，“好！”兩人熄了燈，寬衣睡下了，小丘廬裡一片寂靜。
約莫子時，遠遠的，傳來悶悶的很細小的馬蹄聲，一輛很小的馬車停在小丘廬門口。
過了會兒，臥房的門輕輕開啟，兩個人摸黑從屋裡出來，一個攙扶著一個，輕輕的帶好房門，走出小丘廬，摸索著上了馬車。車伕輕輕一點，馬車又不聲不響的走了，馬蹄聲音很小很小。
躲在竹梢上的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人縱身一躍，來到小丘廬的院中。
院子裡什麼聲音都沒有，那人躡手躡腳的走到臥房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好久，又縱身回到竹梢上，對另一個人耳語了幾句，兩人跳下竹梢，一個跟著那馬車，另一個人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當夜，在偏殿裡跟幾個老臣議事的趙匡胤就得到訊息，蕭璟然跑了。
趙匡胤打發了那幾個老臣，細細的詢問小丘廬裡發生的事情，當聽到來人說馬蹄和車輪上都綁了布，他才確信蕭璟然真的跑了，他對來人說：“多著幾個人跟著！”
那馬車沒走大路，走了小道，說是小道，卻離大路不遠，後面的三個人，只遠遠的跟著。
馬車整整跑了一夜，到晌午的時候，來到一個鎮上，在一家驛站前停了下來。
從車上下來兩個人，天太冷，那兩人包裹的嚴嚴實實，攙扶著進了驛站，馬車徑直走了。後面跟著的三個人，緊跟著也走進驛站。
掌櫃的笑臉相迎：“幾位，住店嗎？”
其中一人一亮腰牌，掌櫃的一驚，忙作揖：“小人眼拙，沒看出來是京城來的官爺，官爺可是要住店？”
其中一個像是主事的，問：“方才進來的兩人住哪兒？”
掌櫃的趕緊說：“二樓西頭三號！”
“給我們在他旁邊開間房。”主事的說。
掌櫃的趕忙道：“五號還空著。”說著話，點頭哈腰的領著那三個人到了二樓西邊的五號客房。
一下午，那三人時不時的聽聽外面的動靜，三號房除了小二進來送趟水外，什麼動靜都沒有。
三人吃完飯的時候，還專門駐足聽了聽，依然沒什麼響動。
直到點了燈，主事的說：“不對！”說罷提著刀，三步並做兩步來三號門前。
三號的門緊閉著，其中一人“當”一腳踹開門，屋裡漆黑一片，空無一人。
這三人在屋裡翻了個遍，裡裡外外找遍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三人惱羞成怒，將二樓所有的房間都踹了個遍，二樓的幾個客人嚇的不輕。
二號住了一個書生和書童正讀書呢，捧著書嚇得目瞪口呆。
一號住著一個商人，桌上一堆銀子，正在撥弄著算盤珠子算賬，以為遇上強盜了，嚇得把銀子往身前一攏。
四號住的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和老媽媽，那人一腳踹開門，嚇的那姑娘花容失色，驚叫一聲，好懸沒把手裡的茶杯掉地上。
三人樓上樓下搜了個遍，連蕭璟然和素素的人影都沒見著。
那三人提著刀來到掌櫃的面前，主事的一把薅住掌櫃脖領：“三號的人呢？”
掌櫃的嚇得目瞪口呆，哆哆嗦嗦：“沒...沒見人下來啊？”
主事的罵了一句，帶著那兩人，匆匆的走了。
一聽人不見了，趙匡胤勃然大怒：“廢物！”
等再著人趕到小丘廬時，小丘廬早已人去樓空,連片紙都沒留下。窗臺上，素素給孩子做的風車在風中空轉，發出嘩嘩的響聲。
當夜小丘廬被付諸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