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9章 白首不相離—相托(二)

第19章 白首不相離—相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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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白首不相離—相托(二)

第十九章 白首不相離—相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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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穆楚楚謝幕。

臨照殿裡,柴熙誨咯咯笑著,坐在地席上跟乳孃和宮女玩。楚楚坐在一旁,微笑的看著他們縫一件衫子。這些活計有專門的繡娘來做,可是這幾日,楚楚將給熙誨做衣裳這些事情,全攬了過來。

縫完最後一針,她將衣裳疊整齊,宮女忙上來捧過去,收進一個大箱子,箱子裡滿滿的大大小小的衣裳。

楚楚從腰間解下一個半玦玉佩,用貼身的帕子包了,對宮女紅玉說:“這是我娘留給我的,也放進去。”紅玉忙捧著,放進去收好。

楚楚對著熙誨溫柔的道:“七兒,到娘這裡來。”乳孃忙將熙誨抱過來,楚楚接過熙誨放在膝上,對乳孃和宮女們說:“你們先下去吧!”眾人忙施禮出去了。

熙誨摸摸楚楚的臉,楚楚抓住他肉乎乎的小手放在脣焙“七兒,以後要聽太后娘娘的話啊,你父皇和娘會一直保佑你的。”尚不知人事的熙誨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楚楚。

楚楚眼一熱,落了淚。她將熙誨緊緊抱在懷裡:“七兒,你要平安長大。”

她輕輕的唱:“小星星,亮晶晶,彎月懸掛在屋頂,為孃的,陪著你,夜夜美夢到天明。”熙誨靠在她懷裡,跟著咿咿呀呀。楚楚眼淚落在熙誨的脣爆熙誨嘬一嘬,皺皺小眉頭。

這時,宮女來報:“娘娘,太醫院的李太醫來了!”楚楚拭了淚,將熙誨遞給宮女,靠在榻上,宮女放下珠簾。

李太醫拎著醫箱給楚楚行了禮:“娘娘今日覺得可好些?”

楚楚在簾後道:“還好!”

自柴熙誨出生以來,楚楚的身子一直恢復的不好,世宗很是著急。太醫院的的太醫也是天天來問診,藥方調了又調,總不見大好。

周世宗三次親征南唐期間,北漢再次聯合契丹侵擾,柴榮再次親征,楚楚懸著心,太醫院太醫的眉頭越皺越緊。

世宗溘然長逝,楚楚更是鬱結於內,愁思常結。加上熙誨尚小,身體越來越差。

李太醫給楚楚搭了脈,眉頭緊鎖,他捋捋花白的長鬚,心裡一沉。

楚楚在簾後婉婉道:“李太醫有話直說,我最聽不得虛言。”

李太醫顫巍巍的跪下,語氣沉重:“娘娘您知道,脈滑氣血暢盛,為順;脈澀氣血虛滯,為逆…”

楚楚道:“我呢?”

李太醫伏在地上:“老朽不敢說。”

楚楚語氣平靜:“李太醫,不必隱瞞,請直說。”

李太醫伏在地上,緩緩道:“恕老朽直言,娘娘現在,脈虛、氣虛、尺虛,乃重虛之症。膻中之氣不足,尺脈脆弱,且脈虛,氣血都弱,而且…”

楚楚秋水沉沉,語氣平靜:“怎樣?”

李太醫語氣十分沉重:“娘娘,脈象澀滯…”

楚楚平靜的說:“還有幾日?”

李太醫道:“若娘娘按照老朽的方子認真調養,尚…尚有…月…餘。”

楚楚一笑:“謝謝李太醫。我知道了,有勞了!”

李太醫磕頭:“娘娘,千萬莫要太過憂思啊!”楚楚在簾後點頭,撤了手。

楚楚坐在簾後半晌沒有動,一直到宮女來說,熙誨要找娘,她才回過神來.

小符後正在殿中閉目休息,這幾日辦世宗的喪事,搞得她頭昏腦漲。宮女來報:“太后娘娘,穆太昭儀求見。”

小符後微睜眼:“宣!”

楚楚抱著柴熙誨走上前來,給小符後行禮:“太后娘娘!”

小符後忙道:“快起來。”旁邊的宮女給看了座。

小符後看楚楚面色蒼白,本就消瘦的身體,又看似弱了不少。她道:“這幾日你也辛苦了,還要帶著七兒!”

楚楚道:“嬪妾不辛苦,倒是娘娘勞累!”

小符後眼一紅:“先皇這樣一去,留下咱寐兒寡母…”

楚楚將熙誨遞給身邊的宮女,跪下了:“娘娘放寬心,嬪妾不懂朝政,但嬪妾知道,皇上年紀雖小,從小跟著先皇身爆聰慧睿智,加上朝中各位重臣的輔佐,又有娘娘的庇佑教誨,定會承先皇遺志,更有作為,成為一代明君。”

小符後拭拭淚:“起來說話。”

楚楚依舊跪著:“娘娘,嬪妾有不情之請?”

小符後斂斂面色:“什麼事?”

楚楚道:“嬪妾請旨去往新鄭。”

小符後不解:“去那裡做什麼?”

楚楚低著頭:“娘娘想必也知道,先皇欽定的御窯就在此處,嬪妾想去親自為先皇燒製一套器皿,也算是嬪妾的一份心意。”

小符後點頭:“哀家知道,先皇最喜愛的那套茶皿就是昭儀燒製的,好,哀家會請皇上旨意的。”

楚楚行大禮:“謝娘娘,另,熙誨還小,嬪妾不方便帶在身爆嬪妾想請娘娘照顧熙誨。”

小符後笑道:“那是自然。”說著,伸出手,宮女忙將柴熙誨遞到小符後的手中。

楚楚磕頭:“多謝娘娘。”說罷行了大禮。

柴熙誨看見楚楚要賺咧嘴要哭。小符後搖動手裡的撥浪鼓,輕聲哄著。

楚楚強忍著滿眼的淚,緊緊咬著牙關,著身體,最後看了兒子一眼,轉身走了。

當天下午,聖旨到。楚楚屏退了其他宮女,獨留下紅玉。一直到黃昏,紅玉紅腫著眼睛退了出來。

翌日一早,楚楚只帶著貼身的宮女奉旨出宮,前往新鄭。知道宮裡的太昭儀親自來制器,御窯的督陶使忙給楚楚騰出一個乾淨的府宅。

七月初的天氣,燥熱異常,楚楚親自到料場挑選瓷土,指導窯工細磨,打成泥料、釉料。親自造型成模,坐在燈下細細的拉坯成形,旋坯休整。將成形後的精坯,親自督著素燒。不眠不休的親手調了釉料,涮釉、浸釉、燒釉、刷釉。

宮女們看著心疼,紅玉跪在院裡,哭著求:“娘娘,奴婢求您了,您歇歇吧。”楚楚也不答話,只按時一次不拉的喝藥,不眠不休。

終於到了燒窯的這天。楚楚一早就立在院子裡,天空晴朗,萬里無雲。她走到院外,對著汴州的方向深情凝望許久。

紅玉走過來紅著眼睛,哽咽著:“娘娘!”

楚楚嘴角噙著笑,平靜的說:“這樣好的天氣,最適合了!”

紅玉撲通一聲跪下了:“娘娘!”

楚楚親自扶起來:“好姐姐,難為你了!”

紅玉不動,扶著楚楚的胳膊,哭:“娘娘!”

楚楚輕輕笑著說:“去請把樁師傅來!”紅玉抹著眼淚去了。

楚楚戴著帷帽,站在窯前。不一會兒,紅玉領著老把樁師傅來了。

師傅給楚楚行了禮,楚楚道:“有勞師傅了,這一窯,我親自滿。”

師傅忙頷首:“是!”

楚楚道:“我班門弄斧了,師傅聽我說一說,若有不對的地方,請指出來。”

把樁師傅忙磕頭:“請娘娘示下。”

楚楚道:“這一窯,所有松木須鋸成一尺左右的木段,統共兩千斤。緩火、熱火、速火,有勞師傅親自來燒,一刻不得離開。今日午時開始,明日辰時止火,冷窯至後日午時,方可開窯。”

把樁師傅伏在地上:“是!”

楚楚道:“有勞師傅了!師傅去準備吧!”把樁師傅磕了頭退下了。

楚楚站起身,親自將瓷坯裝匣,她先細細的在匣缽底上撒一層稻穀殼灰,慢慢在坯體下放上墊餅,再緩緩將瓷坯裝入匣缽內,輕輕用刨花塞緊坯件之間的空隙,親自滿了窯。

待把樁師傅將松木準備好送過來時,紅玉正在用黃泥封窯門。看見把樁師傅過來,紅玉對師傅點點頭,紅腫著眼睛喊出兩個字:“燒窯!”

那師傅看紅玉嚴肅悲壯的神情,也沒敢問,開始點火燒窯。晴朗的天空突然陰雲密佈,不多時,下起傾盆大雨。大雨打在棚頂上,如擂鼓般。

這一窯燒了九個時辰,雨下了九個時辰。把樁師傅寸步不離,親自看著。紅玉流著淚跪在窯前。

第二天辰時止了火,雨依舊下個不停,紅玉又在窯前守了一天一夜。再一日午時,把樁師傅帶著窯工來開窯,雨還淅淅瀝瀝的。

幾個窯工拆開窯門,雨停了。匣缽被從窯內取出,烏雲漸漸散去。當第一匣瓷碗被從匣缽中取出時,陽光穿透雲層,碧洗的天空露出嬌嫩的顏色,與匣缽中的瓷碗一般無二。

在場的每一個窯工都驚歎:“這一窯的物件兒太美了。”顏色清透油潤,光可鑑人。輕輕指扣,聲音極其清脆,陽光透過碗壁,柔和無比,眼觀處,手輕觸,竟比玉還細膩滋潤。

每一個物件兒的底部,都有一抹淺淺的紅霞。像極了少女臉上嬌羞的神態。每個人都嘖嘖稱奇。

紅玉撲倒在地上哭喊:“娘娘!”窯內黢黑的地上一隻翠玉的蘭花簪子,一對羊脂玉的手鐲。那是世宗在初次臨~||幸楚楚後,親自為她戴上的。

撰雲:帝嬪穆氏,潞州人,其父南一居士。周顯德初,封婕妤,顯德五年誕七子熙誨,進封昭儀。貌無雙,性婉柔,善制瓷。顯德六年六月癸巳,世宗崩,穆氏自請往新鄭,入窯,不知所蹤。器出,質瑩薄,制精色異,人間罕有。侍帝陵,世不一見。

《楚*弦》

雨過天晴雲破~||處,者般顏色做將來。

焚心願伴君郎側,紅爐碧煙冰心開。

更漏莫道緣深淺,香魂一縷瑩霞盞。

願為初霽天之色,玉顏清影共徘徊。

作者的話:楚楚謝幕!也許會有朋友覺得這個結局太悲慘,我曾經想過,是讓她常伴青燈古佛,或是跟著璟然出宮。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讓她遵從自己的內心,焚心以火,潤了一窯好瓷,以不朽的姿態伴在愛人的身邊。

楚楚最初的影像出現在我腦海中時,就是以一個悲劇的姿態亭亭玉立在雲端深處。她單純的愛一個人,是一個將情~||愛當做生命的人。也是因為她的單純,她的離去是必然,是我想挽留也挽留不住的。

也許像楚楚這樣一個畫筆難畫就的女子,本就是來人間修行一場罷了。如若讓大家失望了,或是悲傷了,自己找個犄角旮旯,哭一場吧!再見,穆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