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朝霞高閣洗晴雲—相惜(五)
出牌 戀人何時滿 群英三國 黑道總裁的女傭 精靈,你的三觀呢? 進化危機 流水人家 皇心鎖顏 至死不渝 追個總裁當床伴
第18章 朝霞高閣洗晴雲—相惜(五)
第十七章碧落黃泉(三)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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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這日午後,天氣悶熱異常,窗外烏雲密佈。剛過申時,殿裡就像入夜了一般。皇后命人掌了燈,楚楚端坐桌前,安靜的抄經。
皇后望了望窗外:“想來落雨了,穆婕妤先回宮吧。”
楚楚停下筆,施禮道:“打擾了娘娘這麼久,嬪妾失禮了。”
皇后拉著楚楚的手:“你這個性子,真是惹人憐愛,本宮真是當你親妹妹一般。”
楚楚道:“嬪妾喜歡在娘娘身邊,也當娘娘是親姐姐。”
皇后笑道:“方才打雷,本宮瞧你手抖,是不是怕啊?”
楚楚道:“不怕的,不過忽的響了雷,嚇了一跳。還是嬪妾心不夠靜,讓娘娘記掛了。”
皇后拉著她的手:“你年紀小,宮裡又大,難免害怕。一會兒皇上過來,讓他去陪你吧!”
楚楚一聽跪下了:“娘娘恕罪,嬪妾年紀小,不懂事,惹娘娘說著這番話。嬪妾知道**的規矩,是萬不敢逾矩妄為的,請娘娘責罰。”說罷,眼一熱,落下淚。
皇后忙扶起來:“罷了,本宮不過多說一句,倒惹得你怪罪自己,罷了,本宮不與皇上提便是。”楚楚忙磕頭謝恩,領著宮女回宮了。
天色愈加昏暗,烏雲彷彿厚厚的令人窒息的幕布,牢牢的籠罩著偌大的臨照殿。窗外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宮內的燈火被風吹的忽明忽暗。楚楚縮在牆腳,緊閉雙眼,捂著耳朵,緊緊靠在牆上,渾身發抖。
世宗忙完了政務,坐著轎輦往滋德殿去。一個響雷,他撩開輦簾,看看外面的天,思忖了一下道:“去臨照殿。”內侍忙傳:“擺駕臨照殿!!!”
楚楚躲在牆腳瑟瑟發抖,宮女匆匆進來報:“娘娘,皇上往咱們這兒來了。”
楚楚眼一熱,又冷靜下來,她站起身:“拿件水紅的裙子來。”她攏了攏頭髮,在銅鏡前撲了撲胭脂,匆匆換上水紅的羅裙。一個驚雷,嚇得她一激靈。
世宗一邊往殿內走,一邊喚:“楚楚,楚楚!”
楚楚趕忙長出一口氣,盈盈一笑,款款施禮:“給皇上請安。”
世宗忙扶起來:“這麼強的雷,朕想著你害怕,今夜朕留下來陪你。”
楚楚咯咯的笑了:“皇上看嬪妾像是害怕麼?”
世宗將她攬在胸前:“朕的楚楚真是勇敢啊!”
楚楚伏在他胸前:“嬪妾想留皇上呢,不過皇后娘娘那兒,早早就備下了皇上愛吃的菜,娘娘親自在小廚房裡督著做的。皇上應了娘娘的,人常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是天子呢?”說完抬起頭,臉上一片清朗。
世宗捏捏她的鼻子:“好!那朕過去了,你若害怕,一定著宮人來告訴朕,朕馬上過來陪你。”
楚楚莞爾一笑:“好!”說罷,腳步輕盈的送世宗出了門。
恭送這世宗的轎輦遠去,楚楚長出一口氣,轟隆隆一陣雷,她腿一軟,宮女忙扶住了:“娘娘,您明明最怕打雷的,皇上既然過來了,又何必把皇上送走呢?”
楚楚挪到桌前:“皇上到咱們宮裡的次數最多,賞的也多。皇后娘娘大度,不說什麼,保不齊別的宮裡的姐姐有怨埋。本宮愛的這個男人,不只是本宮一人的夫婿。本宮是想夜夜留他在這宮裡,倘若本宮這樣做了,就離失去他的日子不遠了。”
侍女道:“娘娘,您就是太好性兒了,奴婢留下來陪您吧?”
楚楚搖頭:“你們都下去吧,忙了一天了,去睡吧!”侍女退下了。
楚楚又縮在牆腳,緊咬牙關,捂著耳朵,閉著雙眼,等著轟隆隆的雷聲漸漸遠去。
一直到下半夜,傾盆大雨落下,洗淨了滿天的烏雲。她走出寢殿,雨後天空一片清朗。她仰頭望著閃著星星的夜空,兩行清淚落下來。
想起入宮前的那日,爹爹對她說:“楚楚,你若搖一下頭,爹馬上進宮跟皇上說,咱們不進宮了,皇上是開明的,絕不會為此事為難咱們穆家。”
楚楚黑亮的眼睛沒有半點猶豫:“爹爹,女兒願意進宮。女兒愛慕他,爹跟女兒說過他竭誠求賢,虛心納諫,駕馭豪傑,文武並用,勤於為政,是世上少有的男子,女兒最慕此樣男子,願能常伴其左右”。
穆佑仁嘆氣,滿眼的心疼:“宮門一如深似海,他不是你一人的夫婿,**佳麗個個為了分得他的一片心,無所不用其極。你心思單純,性子恬淡,爹實在不忍心啊!”
楚楚道:“爹爹,女兒知道。女兒明白深宮之中,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是痴想。哪怕這一生,女兒沒有得他一人心的福分,女兒也願意。”穆佑仁深深嘆了口氣。
一陣涼風吹過,站在寢殿門口的楚楚扶著門柱哭出聲來。
這日,楚楚依舊往御書房陪伴世宗批閱奏摺。剛進了大殿,就看見世宗手拿著天青色的茶壺,對著亮光來回端詳。
楚楚施了大禮:“皇上!”
世宗走上前,牽著她的手:“楚楚,你看,朕有個想法。”邊說邊將楚楚引到桌前。
桌上一張紙,楚楚拿起來,輕啟朱脣:“雨過天晴雲破~||處,者般顏色做將來。”
她看了世宗一眼:“皇上的意思是…”
世宗一笑:“做御瓷,好不好?”
楚楚忙跪下:“嬪妾燒的這個,是女兒家戲耍之作,不入眼,皇上喜歡,完全是皇上抬愛,哪能做了御瓷?”
世宗拉起她:“朕真心喜歡這個,你看…”
世宗將她拉在膝上,細細打量手中的茶壺:“朕年輕的時候,為了生計四處經商,也見過不少的瓷器,你燒的這個,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朕是真心喜歡。”
楚楚剛要說話,世宗道:“進貢上來的青瓷、白瓷,胎質都夠細膩、緻密,胎骨也夠精細輕盈,釉質腴潤也勻淨,只是釉色,朕總覺得不好,唯獨你燒的這個顏色和潤澤的程度,朕是真心喜歡。”
楚楚眼中一絲猶豫:“只是…”
世宗道:“朕是愛你,但朕不是個昏君。秦時瓦當漢時磚,越窯青瓷、邢窯白瓷、三彩瓷、復彩瓷,到吳越祕色窯,都有著明顯的標記,朕也要有,朕要著雨過天青的顏色是朕的標記,是大周的標記。”
楚楚軟軟的喚:“皇上!”
世宗道:“你看這顏色,隨光變化由淺至深,陽光下瑩透嬌嫩,翠色萬千,朕覺著這壺的釉色集青瓷之穩,祕色瓷之翠,沉穩寧靜晶潤幽豔,正適合做御瓷。”
楚楚點頭:“只是,這茶皿燒起來還真是費事呢,嬪妾前前後後試了十餘次,才成功了兩次。”
世宗問:“哦?”
楚楚從世宗膝上起身,蘭花素手捻起一個茶杯:“一窯下來,燒掉近2000斤松木,再者,這火候與溫度需要完全精準,嬪妾請教的把樁師傅,少說也有三十年的經驗了,聽那師傅說,稍有疏忽就會“塌窯”。”
世宗點點頭,楚楚繼續道:“皇上說這個顏色油潤,恰恰就是因了松木的緣故。松木富含松脂,在燒製時滋潤陶瓷,透過不斷新增松木讓溫度慢慢上升,加上爐內的水汽與瓷器釉料,才使瓷器釉面含蓄、滋潤。”
世宗看著楚楚如數家珍的娓娓道來,面含微笑。楚楚粉腮紅潤,雙目澄澈:“在燒窯的十幾個時辰裡,窯口不得離人。把樁師傅說要燒的好需一滿二燒三熄火。”
世宗笑了:“這是什麼意思?”
楚楚莞爾一笑:“嬪妾也是聽來的,一滿是說,瓷胎放進匣缽裡,要按器型、胎質排在窯洞的不同位置。在同一個窯爐裡面燒製不同的器型和色釉,要“入窯一色,出窯萬彩”。”
世宗笑著點頭:“講究!二燒呢?”
楚楚走到世宗面前,世宗將她攬在膝上,楚楚抿嘴一笑:“二燒,是說封門了,爐內溫度的調節全靠眼睛看。”
世宗納悶:“封了門,如何看得?”
楚楚笑:“要在窯門處留下兩隻匣缽,行話喚作“觀火眼”。師傅說,窯內溫度達到一定時,“觀火眼”便通紅。再有,燒至高溫時,周圍定要肅靜。”
世宗笑:“這便又是為何?”
楚楚睜著大眼睛:“因為要靠耳朵來聽風聲和窯內的聲音啊,最高溫時,胎質發生變化,據說哪怕是有人在窯口外咳嗽一聲,瓷胎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呢。”
世宗攬著她的腰:“楚楚說起這個來還真是頭頭是道啊,費這麼大的周章,那就更得是御瓷了。”
於是,當即下詔,於新鄭設御窯,燒製此瓷以供御用。
作者的話:度娘上說,柴榮,史載其“器身英奇,善於騎射,略通史書黃老,性沉重寡言”,年輕時曾與人販運過瓷器和茶葉,因而對制瓷有自己的獨到見解。經商的經歷,使他飽覽天象變幻和山川的自然景象,雨過天晴雲破時的壯美景觀,給他留下深刻印像。
當上皇帝后,利用自身的特殊地位和財力,燒製出了久藏於心中理想釉色的瓷器柴窯瓷。柴窯瓷集千峰翠色於一身,顏色隨光變幻由淺至深,沉穩寧靜,幽豔晶潤,質樸的本性中透散著翠,嫩,鮮的奢華。達到了陶瓷有釉以來瓷釉髮色的最高境界。
“雨過天晴雲破~||處,者般顏色作將來”,就是指雨過天晴雲層剛破開時裡面那令人心曠神怡的天青色。柴窯是周世宗柴榮為追求瓷釉的理想髮色而設的御窯。
柴窯以灰,白,藍三色為基調,搭配出自然柔和的天青色,奠定了中國天青瓷色的基調。
明代曹昭《格古要論·古窯器論》記載:“柴窯器,出北地河南鄭州。世傳周世宗柴氏時所燒者,故謂之柴窯。天青色,滋潤細膩,有細紋,多是粗黃土足,近世少見。”
清梁同書《古瓷器考》上說:“柴窯,後周柴世宗所燒,以其姓柴故名。後周都汴,出北地河南鄭州,其地本宜餘陶也。宋政和,官窯亦起於汴、汝,亦唐河南道所轄之州。柴窯,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滋潤細媚有細紋。相傳當日請瓷器式,世宗批其狀曰:“雨過天晴雲**,這般顏色作將來。”制精色異,為諸窯之冠。”
典籍說柴瓷出河南鄭州,但並沒有指出具體地點,所以考古學家在鄭州附近,並未發現柴窯窯址。
民國趙汝珍《古玩指南》書中記載:“柴窯傳世極少,故宮中尚可見之。”
據傳,民國時期,袁世凱的管家、大收藏家郭葆昌以一處宅子、二十畝良田與人交換了一件柴窯器,足見其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