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此恨不關風與月—相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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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此恨不關風與月—相虐(七)
第九章 此恨不關風與月—相虐（七）
新的一週，祝各位大大一切順利。年關將至，一定有人歸心似箭啦，望大家順風順水，喜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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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揚起嘴角，眼裡滿是不屑：“你輸了！”蕭璟然也不說話。桑落收了劍，走到山爆看著腳下不遠處的小丘廬，和黃昏的落霞。“她在我身邊十六年，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聽這話，蕭璟然眼裡滿滿的痛苦和愧疚。
“記得，那年我帶著她去城裡，給藥鋪送藥收錢。那天，正好城裡有大集，這丫頭非要去湊熱鬧，她一手拉著我，一手吃糖葫蘆！”落日的霞光映在桑落的眼裡，一片溫暖的橙色。“看見有賣米糕的，我過去買，這個丫頭最愛吃軟軟糯糯的東西了，”桑落的眼睛有溫柔的笑意。
蕭璟然站在他身後，“只鬆手掏錢的功夫，她就不見了。”桑落慢慢的說，“我急壞了，四處的找，集市裡人多極了，一直到散集，我以為我丟了她了。”桑落垂下長長密密的睫毛。
“直到天黑了，點了燈，我才在一戶人家的臺階上看見她，靠著牆睡著了，臉上都是眼淚鼻涕。”桑落眼睛微溼。“那是我唯一一次大聲呵斥了她，素兒抱著我的脖子，哭著說，師哥，我再也不敢了”！桑落慢慢仰起頭，“回莊的時候，趴在我背上，睡著了，還一抽一抽的哭呢，”桑落笑了笑。
“回到莊裡，才發現，收回來的藥錢，在找她的時候，掉了。師父責罰我，跪在淨思堂。那丫頭捧著家法，跑到師父面前，跪下說，都是素素不聽話，自己跑丟了，才害得師哥掉了錢，不怪師哥，師父饒了師哥，打素素吧！”桑落笑著搖。“那年她七歲。”
桑落說得很動容：“從兩歲，師父把她帶回有閒莊，到她離開，她在我身邊十六年。小時候不敢一個人睡，就靠在我身爆一定要用小腦袋抵著我肩膀，握著我的手才睡的著。”
桑落轉過身，兩步跨到璟然面前，怒氣衝衝：“而你，竟讓她受這麼大的苦楚！”蕭璟然低下頭，“你知道素素最怕什麼嗎？”蕭璟然看著桑落沒有說話，桑落的眼光穿過蕭璟然落在他身後的竹林上，“別放開她的手！”
程俊來看素素，見璟然不在，就跟雲珠坐在院子裡聊天。看著素素跟月兒和星兒忙前忙後的做晚飯，雲珠不住的說：“素素，你歇著吧，剛好些！”程俊笑道：“素素一旦有了精神，就閒不住了！”
院門一響，桑落和蕭璟然一前一後的走進來。看見倆人手裡都提著劍，程俊問：“這是怎麼了？”桑落就跟沒聽見似的，徑直走了過去。璟然也沒答話，略點點頭。聽見動靜，素素從廚房走出來，看見這光景，她臉一沉：“你們打架了？”桑落笑著沒接話。
素素追過去：“幹嘛打架？”桑落笑著說：“沒打架，切磋切磋！我餓了，什麼時候吃飯？”素素不理他，看著蕭璟然，璟然也淡淡笑了笑：“是，切磋切磋！”素素嘟著嘴，嘟囔著撂下一句：“洗手，吃飯！”
素素剛剛落座，拿起筷子，就被桑落一把拽起來，“你剛略好些，靠到榻上去！”“我想坐在這裡吃，”素素嘟著嘴。
桑落也不理她，牽著她走到院子裡的石榻上，“靠著！”“師哥！”素素撒嬌。桑落瞪了她一眼，素素哼了一聲，乖乖的靠在鋪好被衾的石榻上。
桑落徑直走到飯桌前，也不理那三人，在盤子裡撿了幾樣菜，坐到素素旁爆用匙喂她。
雲珠說：“今晚月色好，我們也到院裡去吃，省的素素寂寞。”
“就是就是，”程俊說：“我看素素這些天是悶壞了。”
月兒和星兒把飯菜移到石榻旁的石桌上，素素拍著手：“好，你們陪著我，省的師哥老訓我！”桑落眉一挑，舀一匙飯，佯裝怒道：“吃飯嘴也不閒著！張嘴”！素素衝著他抽抽鼻子，乖乖的張開嘴。雲珠和程俊笑了起來，璟然的眉眼之間也清朗了許多。
這頓飯吃的輕鬆愉快，素素精神好了很多，桑落和蕭璟然好像也不那麼對立了。程俊雖覺得桑落很狂，但是看見蕭璟然一臉釋然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雲珠看見素素大好了，心裡也很高興。素素恢復到在飯桌上絮絮叨叨的狀態，因為剛剛轉好，她吃的很少，吃的都是桑落夾到碗裡的。
吃罷晚飯，四個人坐在院子裡聊天，素素斜靠在石榻上，氣氛在她的調節下，很是融洽。桑落時不時皺著眉探探素素的耳後、額頭和後脖頸，忽然他眼一亮，道：“蕭璟然，把你的琴請出來。”璟然一愣，點點頭，招呼程俊一起進屋搬了琴和琴架，拿了青笛出來。
桑落對素素道：“去廚房拿壺酒。”素素滿臉狐疑到廚房拿了酒，桑落斟上一杯，桑落一看璟然的琴讚道：“李汧公之百衲。”忙淨了手，坐在琴後。對素素說：“給師哥跳支舞！”素素道：“為什麼？”桑落沒理她。
桑落對璟然道：“月出會嗎？”璟然點頭，桑落朗然一笑：“就跳月出，詞是我幾年前填的。”他問素素：“你還記得嗎？”素素道：“當然記得，第一次唱，你還喝醉了呢！嘴裡不知道胡嚼什麼。”桑落有些訕訕：“這個就不必說了吧！”
桑落開始正色撫琴，琴聲綿長，低沉，璟然的笛聲悠然而起，伴著琴聲，笛聲暢若清流，琴聲宛若濺玉。素素一甩袖，邊舞邊唱：
“月下盼兮，佳人顧兮，影自憐兮，心脈脈兮，
月下望兮，佳人舞兮，影不見兮，心綿綿兮
月下念兮，佳人莞兮，影伶仃兮，心盈盈兮”
歌聲清亮，笛聲悠揚，琴聲婉轉，素素舞的連綿圓潤，雲肩轉腰，燕子穿林，行雲流水。三人配合默契，雲珠和程俊聽的看的呆了。
蕭璟然看見素素翩然起舞，飛若驚鴻，逐風踏雲，如清蓮戲水，飄然而來，眼裡心裡滿滿的柔情。
一曲舞罷，收了琴音，素素略一頷首，長出一口氣，拭拭額上的汗。桑落站起身，在素素額頭耳後一摸，點頭：“好了。”素素問：“怎麼？”桑落道：“出了汗，說明通暢了。”
說話間，桑落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倒出兩粒紅色的藥丸，塞進素素嘴裡，又拿起石桌上的那杯酒，遞到她嘴爆素素就著他的手喝了下去。桑落一笑：“這樣我就放心了，大好了。”素素一瞪他：“就你鬼主意多。”
聽見桑落說素素大好了，蕭璟然長舒一口氣，雲珠也念：“阿彌陀佛！”眾人都很高興。
見天色不早，程俊送雲珠回珞府，蕭璟然感謝了這幾天星兒和月兒的幫忙，讓她們也跟著一起回去了。
雲珠坐在馬車裡，程俊騎著馬跟在她身旁，程俊轉頭問：“珞，你知道，桑落和素素是怎麼回事？”
雲珠笑了笑：“同門師兄妹！”
“哦，那個桑落長的一表人才，就是性格太狂！”程俊不屑的說。
“素素兩歲的時候，得了一場病，是她師父妙手回春，救了她。素素說，小時候她見生人總哭，可第一次見她師父也不哭，先行禮，你說怪不怪！素素父母見兩人有緣，就讓素素跟著師父到了有閒莊，也算是調理身體。”
“哦！這樣啊！”
“桑落那年十二歲，也是從小跟著他師父的。剛到有閒莊，素素太小，她的飲食起居，他師父全交給桑落打理，可以說素素是桑落一手帶大的。素素說，她小時候，像個小尾巴，天天跟在她師哥後面，一步不離，晚上都要靠著師哥才能睡。她生病的時候，桑落就像這次一樣全心照顧，晚上睡不著覺，桑落就揹著她，在屋裡來回的住”雲珠說的有點動情。
“我看，素素也是挺黏桑落的。”程俊點點頭。
“素素跟我說，她十二歲的時候，還要跟著桑落睡，桑落說什麼都不肯了，把她攆出去。她就成宿的不睡，坐在門口哭。師父拿她沒辦法，桑落也拗不過他，只好在房間裡隔了屏風，另起了個床榻，讓她睡在裡面，才不鬧了！”雲珠笑出聲來。
“哈哈哈，她還真單純，沒那個心思！”程俊樂不可支。
“一直到她一年多前離開有閒莊，倆人一直一個屋裡睡呢！”
“我說呢，我看桑落對素素，更像是對待個孩子，素素也把他當爹似的。”程俊點著頭。
“是啊！我看著也是，就是某人看不懂！”雲珠抿著嘴笑。
素素乏了，惺忪著眼睛打哈欠：“師哥，我乏了，我們去睡吧！”說完，牽著桑落的手回了房。桑落給她紮了針，餵了藥，看她睡下。璟然走進來，站在房門口看著素素安靜的睡顏，心裡漾起波，桑落低眉一笑。璟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牽著嘴角對桑落一抱拳：“桑莊主，可否請你到書房一敘！”“好！”沒想到，這兩人越聊越投機，興致越來越脯竟聊了一夜，天光大亮，才各自回房睡了。
本章國學經典
章名：此恨不關風與月
出處：歐陽修《玉樓春－尊前擬把歸期說》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出處：劉徹的《秋風辭》
月出
出處：《詩經·陳風》
本章拙作
桑落填詞《月出》
月下盼兮，佳人顧兮，影自憐兮，心脈脈兮，
月下望兮，佳人舞兮，影不見兮，心綿綿兮
月下念兮，佳人莞兮，影伶仃兮，心盈盈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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