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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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彆扭
虎爺對梅若蘭的處置,徐二很能理解。
這個人高馬大的七尺漢子,其實,性子有時比幼兒還要單純,骨子裡卻流淌著狼一樣的血液。
對敵人,他凶悍嗜血,不留餘地。
對親近的人,他重情,但眼裡從容不下沙子。
而梅若蘭無疑是他極為重視的親人,卻也成了他眼睛裡的沙,不止一次的觸犯了他的底線,這也是他選擇讓她離開的原因。
而讓她離開,卻也是對她最大的縱容以及保護醣。
自然,這也要看梅若蘭這姑娘能不能意會到這一層了。
難民營的痢疾疫情,設計好的重逢場面,甚至於連她這五年來的過往都是精心編造的。
這些,虎爺全當不知情,聽之任之。
然而,昨日帶趙靈犀一起下山,她原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須不知,趙靈犀雖屈居為妾,雖獨居山中小院,可到底是大周公主的身份,她的安危豈能大意。
只是,除了他、虎爺,還有太子殿下之外,沒人知曉趙靈犀身邊會有高手暗衛暗中保護。
是以,梅若蘭的一舉一動早在虎爺的眼中。
她帶著趙靈犀下山,試衣間內迷昏了她,從而欲將她挾持到北戎,不想,中途遭遇南凝尋。
這後頭的事,無論陰謀與算計,都已經告一段落。
而虎爺大抵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梅若蘭將所有人都當成了傻子,繼續演著一個人的戲碼。
這讓人覺得可憐可恨又可悲。
是以,虎爺決絕而無情的制止了她,卻也給了她最後的退路。
只要她安分守己,日後生活便可無憂。
但徐二覺得,儘管有著十幾年的融入,但人之本性惡這一點,虎爺仍然不能完全掌握。
所以,徐二對梅若蘭並不抱希望。
不過,一個小卒子而已,無足輕重,他也並不介意虎爺輕易放了她。
而且,眼前麻煩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才下達來的聖旨。
據聞瀘州一帶,匪患猖獗,百姓苦不堪言,而瀘州與二連山相鄰,朝廷便有意讓虎爺帶兵剿匪。
一個駐守邊防的將軍,讓其帶兵剿匪,實在有些大材小用,不過,如今,朝廷卻是想找一個像樣的人也難。
再說了,虎爺本就是土匪出生,朝廷對他有多大的信任,誰能知曉?不是給了一個公主,一個將軍的封號,就表明朝廷對你有多重視。
“不若我擬個摺子,將此事回絕了。”見虎爺不語,徐二道。
“不是爺去,朝廷也會派其他人去,倒不如爺親自去了結了為好。“虎爺道。
徐二沒了話。
虎爺再回來的時候,正是夕陽落山,火紅的晚霞映透了半邊天。
趙靈犀主僕,正一人拿著一把小花鏟,在侍弄著這院裡以前徐二留下的花草。
見他回來,趙靈犀本能的起身,想要迎過去,然而,也不知為何,看著他自顧自的牽馬入了偏院的馬廄,她突然頓住。
“公主?”秋喜站在她身旁,奇怪的看她,“將軍爺回來了,你怎麼不過去?”
趙靈犀卻又在另一株花草旁蹲下,也自顧自的鬆起了土。
“公主?”秋喜疑惑不已,看著虎爺徑直去了廚房,不由又蹲到了趙靈犀身側,小聲問,“怎麼了?你跟將軍爺鬧彆扭了?是不是因為梅姑娘的事情?難道,將軍爺懷疑是你趕走了梅姑娘?”
“不是。”趙靈犀只簡單的回了兩個字,心裡矛盾的很。
可矛盾什麼,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總之,她覺得虎爺回來了,她該過去,即便不是伺候,也該站在一旁,看他有何需要。
這是作為婦人應該做的。
可,她心裡就是有些小別扭,想著他早上不發一言的離開,想著他剛才回來時,淡漠的態度,她不想過去。
他既然沒看她,她也就當作不知他回來。
“真不是?”秋喜有些不信,“可早起時,還好好的,吃過早飯就不對頭了。”
趙靈犀抬頭,指著剩下的小半畦花草,道,“快別瞎猜了,還剩這些,咱倆快著些,一會該準備晚飯了。”
“唔,小姐,奴婢這腰都酸了,咱們可都弄了一下午了,該歇歇了,何況,明兒再弄也不遲啊。”秋喜直起腰來,扭臉又看了廚房那邊,虎爺似乎自己舀水洗了把臉,然後,又進了屋。
“公主,將軍爺回屋了,你別鬆土了。”秋喜連忙搶過趙靈犀手裡的小鏟子,“奴婢瞧著,將軍爺似乎心裡有事,公主,你過去問問。”
“秋兒。”趙靈犀想起早上,她問了兩句梅若蘭的話,就被他用肉塞住了嘴巴。
現在進去,她又要怎麼問?
“我跟你一起準備晚飯吧。”說著,趙靈犀徑直往廚房走去。
秋喜拿著兩把小花鏟,小跑著跟了過去,進了廚房,舀了些水,端給趙靈犀洗手,一邊勸道。
“我瞧著將軍爺不像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梅姑娘大約是覺得昨兒帶你出去,出了事,這才沒臉留下,偷摸走的。這根本怪不得公主啊。”
“好了,好囉嗦。”趙靈犀只覺得耳朵都快被她囉嗦出繭子來了,只道,“我覺得,陳副將其實也不錯,能能武還能.......”
“嗚嗚嗚,公主,奴婢錯了,奴婢閉嘴了,行不?”
果然這招最靈,秋喜聽言,忙用手捂住了耳朵,嘴巴也閉的緊緊的。
趙靈犀笑嗔了她一眼,“你呀。”
秋喜無奈聳眉,只是,廚房這地方,公主留下又能如何?她連洗菜都不會的。
何況,她哪敢讓公主親自動手?
她端了張椅子,放在靠門邊的位置,讓趙靈犀坐著歇著,自己則摘菜洗菜。
一切準備妥當後,發現,趙靈犀仍舊安靜的坐在,目光靜靜的盯著院子裡的某處,只犯直。
秋喜輕嘆,“公主,你總不能一直待在廚房裡啊?再說了,能躲的了這一會,還能躲的了晚上,明天,後天,大後天......”
“我知道了。”趙靈犀忽地起身,在秋喜愕然的眼神下,挺直了脊背,優的出了門。
“知道了?知道什麼了?”秋喜擰著秀眉,她話還沒說完呢,公主真的懂了?
是懂了,趙靈犀安靜的坐了一會,也想了一會。
就如秋喜所說,她躲了的這一會,躲不了今後的日子。
她越不去接近,兩人的關係越是生分,儘管,除了那層親密行為之外,兩人之間本身就生分的很。
但,她也不想越來越糟。
再則,她若不去,似乎就真的太小氣了。
深呼一口氣,趙靈犀重新調整了心態,走進了屋子。
屋子裡的光線已然昏暗,虎爺靠在窗前,一手端著杯子,目光深邃的盯著後院,似乎也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緒裡。
趙靈犀忽地不敢上前打擾,好不容易找到的勇氣又沒了。
他是在憂心蘭姐姐離開的事吧?
今兒一天,他是去找她了嗎?
沒有找到,便是如此......憂心忡忡?
“嗯......”就在她呆愣之際,虎爺頭也未回,卻忽地將手裡的杯子一遞。
“什麼?”趙靈犀一愣。
虎爺慢慢回首,”給爺再倒一杯。“
”哦。“趙靈犀腦子木了一下,本能的拿過桌子上的茶壺。
“另一個。”虎爺卻朝另一個酒罈子努了努嘴。
“酒?”趙靈犀愕然。
“嗯。”虎爺點頭。
趙靈犀放下茶壺,卻遲疑著要不要給他倒酒。
都說,借酒澆愁愁更愁......
“爺,一會該吃晚飯了。”
見她不動,虎爺高大的身影,自顧自走了過來,一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壺,將杯子倒滿,仰首,一飲而盡。
“呵,怕爺喝醉?”喝完,他又斟滿一杯,一邊斟一邊邪肆的盯著她。
趙靈犀抿了抿脣,心底嘆息,“爺,是在為蘭姐姐的事擔心嗎?”
“怎麼?你在意?”又一飲而盡後,他晃盪著身子朝她靠了過來,濃郁的酒香帶著他的氣息,瞬間朝她籠了來。
趙靈犀身子本能往後退了兩步,抬頭,盯著他的眼睛說,“是,在意。”
虎爺一怔,倒沒料到她會如此說,眼底不由閃過一抹興味,修長的手指一伸,輕易掠住她精緻的下顎。
“在意什麼?”許是才被酒精薰染過,虎爺的聲音也暗啞了起來,一如這越發暗下來的光線,迷離之中卻透著詭異的曖昧。
趙靈犀暗自咬了下脣,低低迴道,“蘭姐姐一聲不吭的離開,定然事出有因,昨晚,她的話......她說,願意陪在爺身邊。”
“如何?”昏暗中,虎爺輕挑眉梢。
趙靈犀表情微微僵了下,躲開他熱切的視線,輕輕道,“蘭姐姐對爺情深意重,爺若想留她在身邊,別人也不會說什麼的。”
“那麼,你呢?”虎爺雋眉微微攏起,兩指間的力道也稍稍重了些。
梅若蘭亦是蹙眉,然,很快,心底又有些釋然。
雖為妾,可到底是公主。
才與他不過三月,他現在就要有別的女人,大抵也怕皇上怪罪,或者說,怕人非議吧。
非得她親自鬆了口,才好辦些吧。
“妾以為,將軍能得心愛之人相伴,亦是好事。”趙靈犀說。
這一句說的極為場面,似乎換了誰說都一樣。
可虎爺聽了,卻是極為不爽,“好事?”
兩指一捏,趙靈犀下顎一疼,嘶的一聲,
眼圈就紅了起來。
瀰漫著水霧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裡越發瑩潤閃亮,好似水面盈滿粼粼月光。
“將軍。”她微微掙了掙,一如
如既往的掙脫不開。
“若將軍同意,妾可以奏明我父皇......唔。”
不等她話說完,虎爺猛的拉她入懷,火熱的吻帶著懲罰的意味,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脣上,酒精的辣味從他的口裡一直蔓延到她的胸腔,嗆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她唔唔的叫著,拼命的推著他,奈何,虎爺正在氣頭上,她越推拒掙扎,他越是吻的厲害,霸道的火舌攫奪著她脣齒間的清香。
呼吸一點一點的被掠奪,胸腔脹痛的厲害,趙靈犀承受不住,整個人宛若卻癢的魚兒,一點一點的放棄了掙扎,身子也癱軟了下來。
然而,託在她腰上的手,卻並沒有鬆開,反將她往桌子上一按,火熱的脣舌,沿著她的脣就下滑到她的脖子,一路啃噬到那白皙精緻的鎖骨。
趙靈犀吃疼,才要暈厥的神智剎那間又因為疼痛清醒過來,她舉著雙手,用力捶打著他的肩。
“放開我,混蛋。”
這一聲帶著哭腔的嘶喊,在這樣的時刻,顯得極為虛弱無力。
然而,虎爺卻輕易的放過了她。
只是,沒再繼續,但也沒鬆開她。
她小小的身子仍舊被他控制在懷抱與桌子之間,那雙黑眸裡,熱情退卻,剩下的卻是一片涼意。
趙靈犀有些驚懼的盯著他。
虎爺修長的手指,劃過她嬌嫩的臉龐,慢慢的又落到了她纖細的脖子,語氣既恨又無奈。
“小東西,有時候,爺真想捏死你。”
趙靈犀心下一顫,感受著脖子越來越緊,呼吸也困難了許多。
這一刻,她信,他真的會捏死她。
可,她又做錯了什麼?
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她根本捉摸不透。
昨晚,她以為他會帶著梅若蘭一起回來,可誰料,他找到自己,抱她,吻她,還帶著她一起發瘋到天快亮才回家。
那一刻,她幾乎以為,自己已經開始接近他的心了。
然而,此刻,他卻又想捏死她。
看著她骨碌碌的大眼睛裡,沒有絲毫懼怕,只是茫然的像只無辜柔弱的小兔子,虎爺輕吐一口氣。
“爺什麼時候說過要留她在身邊了?還虧得你大度的,還要親自奏明你父皇,是覺得,爺就連想要個女人的膽量都沒嗎?還得靠你從中周、旋?”
趙靈犀心下一窒,豁然明白了什麼。
果然,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所以,他是想要梅若蘭的,可是,覺得若是她親自去向父皇討要,會損了他男人的面子?
“妾錯了。”她老實說,這種事,本就沒她說話的餘地。
“夠了,爺不喜歡你現在說話的樣子,妾?哼。”虎爺臉上忽地露出嘲諷的笑來,“你見過哪個當妾的,敢像你這樣抗拒男人的?爺要你,你又是捶又是打的,是盡了當妾的本分?”
“......”一句話徹底將趙靈犀的心沉落到了谷底。
是啊,她不該。
“但憑爺處置。”她垂下眉眼,咬緊了貝齒。
“爺能如何處置?還能真吃了你不成?”虎爺好笑的瞅著她,突然,低頭,在她耳側輕輕吻了下,輕輕呢喃。
“不過,爺真是想吃了你。”
此吃非彼吃,趙靈犀再蠢,也能明白,一顆心瞬間被弄的亂糟糟的。
他到底什麼意思?
“公主。”這時,門外響起了秋喜的聲音。
趙靈犀回過神來,忙推開虎爺,應了聲,“進來。”
虎爺聳眉,徑直落座,又喝了杯酒。
秋喜是點著燈進來的,昏暗的光線瞬間被照亮了。
只是,這屋裡的氣氛實在是太過詭異。
虎爺坐在桌旁喝酒,面無表情。
而趙靈犀站在桌旁,一臉緋色,頭髮也有些亂。
分明是發生過什麼。
自己又打擾了好事嗎?
秋喜暗自吐了下舌頭,將燈放好後,便想悄然離去。
“秋兒。”趙靈犀叫住了她,“晚飯好了嗎?”
“嗯,好了。”秋喜道,“不過,奴婢將菜都煨在鍋裡了,所以,遲些吃也好。”
她真心為自己擾了這屋裡的好事而感到歉疚,誰知道,就趁她做飯的這麼會空兒,將軍爺就又按捺不住了呢?
所以,她便貼心的想再給他們留些時間,好再繼續被打斷的好事。
虎爺聽言,哧的一笑。
趙靈犀面紅耳赤,但極力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既好了,就端過來吧。”
只是,她偽裝的再好,那有些異樣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
。
秋喜俏皮的瞅了她一眼,轉身出去。
虎爺邊喝酒,便撩起眼簾看她。
趙靈犀想著剛才被
他欺負的事,心裡憋屈,只站在一旁不動,眼睛也不看他。
那分明賭氣的小模樣,卻將虎爺心頭那一些些的不快掃了個乾淨。
“來,陪爺喝一杯。”虎爺伸手要拉她。
趙靈犀身子一退,躲了開,拿眼瞪他,“我不會喝酒。”
”那就給爺斟酒,看著爺喝。“他略微起身,伸長手臂,非得拽她過來。
趙靈犀又往另一側躲了躲,就是不讓他抓到。
看她躲的跟只小兔子似的,虎爺嗤笑,“你覺得,爺若要抓你,你能跑的掉?”
“......”她不語,只定眼瞅著他。
這時,秋喜拎了食盒進來,再一次,屋內詭異的氣氛,讓她心口砰砰跳的。
難道又錯過了什麼?
瞧將軍和公主這大眼瞪小眼的氣勢,鬧彆扭了?
“公主?”秋喜將食盒放在凳子上,轉而輕輕碰了下趙靈犀。
趙靈犀就在最近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秋喜奇怪的掃了二人一眼,心裡憋悶的,將飯菜端上了桌。
“行了,下去吧。”虎爺吩咐。
秋喜剛拎著食盒要走,趙靈犀攔住她,“坐下一起吃吧。”
“額?”秋喜錯愕,往常裡,她也跟趙靈犀一桌子吃飯,但那都是虎爺不在的情況下。
如今,主子爺在,她怎敢?
“鍋裡還有湯,奴婢得看著火。”看虎爺嚴厲的眼神,秋喜很沒出息的背叛了趙靈犀,慌的逃了。
趙靈犀咬了咬牙,拿起筷子,自顧自吃起來。
她吃的極慢,菜吃也少,因為秋喜考慮到虎爺的口味,一桌子的葷不算,還放了許多的辣椒,口味重的狠。
但虎爺偏愛吃這樣的,邊喝酒邊吃肉,好不愜意。
總算吃完了一小碗飯,趙靈犀放下碗筷,就要離開桌子,但卻被虎爺給攔了下來。
“做什麼去?”他挑起眼簾,漫不經心的問。
“我吃好了。”趙靈犀站起身,簡單的回了一句,那意思分明也是在說,她做什麼,與他無關。
“你倒是會為爺省糧食,就吃那麼點,不知道的,還當爺家裡養了只貓呢。”虎爺哼笑。
趙靈犀憋屈,她吃個飯也要管嗎?“我吃飽了。”她重複了一遍,然後,賭氣似的離了桌子。
“行,下次別跟爺喊餓。”虎爺扭頭,冷眼睨了她一眼。
趙靈犀坐在書桌旁,被他這一眼盯的莫名心虛。
在他跟前也餓,也就一次。
今早凌晨從外頭回來,她是一口水都沒喝,洗漱完畢,原想到秋喜那歇息一夜,不想,被她強拽到了**。
不得不說,男人在體力這方面,永遠要比女人勝出一籌,在她被折騰的筋疲力盡時,他卻生龍活虎般的威猛。
到最後,什麼理由都使盡了,她竟喊出了肚子餓了。
也的確,她肚子真是餓了,她沒撒謊。
所以,他這樣威脅,讓趙靈犀窘迫之外,又有了危險意識。
“我真的吃飽了。”她想了想,又放軟了語氣,重申一遍,以此證明自己並不是跟他賭氣才少吃飯的。
虎爺沒有回話,自顧自吃飯。
虎爺吃飯也如他本人的精力一般,生猛的狠,三菜一湯,一小鍋的米飯,除了趙靈犀那一小碗外,其餘的都被他吃進了肚子裡。
趙靈犀手捧著書,眼角的餘光瞄著他,心裡暗暗鬱悶了下,他吃的這樣多,自然是有力氣的,她怎麼能比?
飯畢,秋喜收拾了碗筷,屋子裡又只剩下虎爺和趙靈犀。
趙靈犀身子坐的筆直,然而,那雙眼睛盯著書本,心思卻飄的很遠。
說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有他在,她的心思就很容易飄走。
所幸,這次,虎爺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過來打擾她,而是徑直出了門。
趙靈犀不知他去了哪兒,只坐在窗邊,瞧著窗外的夜色發呆。
可不一會兒,秋喜就來了,好奇的問,“公主,將軍晚上不留下嗎?我瞧他騎馬走了。”
走了?趙靈犀心裡忽地生出一絲失落。
“許是有要事忙吧。”她淡淡的回了一句,努力想將心思迴轉的書上。
秋喜更納悶了,“將軍沒跟你說嗎?”
趙靈犀搖頭,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秋喜見狀,心裡已經篤定自家公主跟將軍是鬧彆扭了,但對於男女這種事,她也沒有經驗,也不知要如何勸。
似乎,總勸公主要遷就將軍也不太好。
畢竟,最近的事,她覺得很多都是將軍不好。
比如
,好端端的將那個梅若蘭帶回來做什麼?明明是可以將她安置在別處的嘛。
還有,公主的性子有時候是淡漠了點,但那也是有原因的。
nbsp;
公主可憐,自小養在宮裡,除了她,還有幾個宮女之外,就不太能接觸其他的人。
她的世界單純且寂寞,這就養成了她太過清冷的性子。
而將軍,怎麼就不能多遷就遷就公主呢?
難道他沒發現,其實,公主在努力的改變自己啊。
“哎。”秋喜心疼自己的主子,心裡暗惱虎爺不懂體貼,明明喜歡的時候,可以纏著公主一天一夜不出門,這才幾天,出門就不跟公主打招呼了。
男人啊,果然太不可靠了。
秋喜鬱悶的又出了門,要去廚房燒水。
這才一出門,就見虎爺又回來了,她忙迎了過去,“將軍,你這是回來,還是要走?”
虎爺好笑的問,“你覺得爺是要回來,還是要走?”
秋喜哪裡知道,剛才明明看他牽馬走了的,這會子回來,是忘記東西了?還是......
“忙你的吧。”虎爺徑直往屋裡走去。
聽見腳步聲,趙靈犀渾身一僵,她聽覺非常敏銳,能清晰的辨別出虎爺的腳步聲,沉穩厚重,每一步似乎都擲地有聲。
只是,他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她裝作不知情,繼續看她的書。
直到,身側突然來了人,將她手裡的書抽了走,隨意的扔到了角落。
她抬頭看他,眼裡有責備。
虎爺無所謂的挑眉,捉住她的一隻手,拉她起來,“走,陪爺出去走走。”
“天黑了。”趙靈犀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心裡有些犯怵。
十六年來,她的生活簡單到枯燥,日出而起,日落而眠,天黑之後,她是很少出門的。
“這怕什麼,有爺在,你還怕有老虎吃了你?”不由分說,虎爺捉著她的手,就帶著她往外走。
他步子很大,嬌小的她,哪怕不願,被他強有力的帶著,也只能快步的跟上。
“我們要去哪兒?”出了門,看著院子裡的馬,趙靈犀想到昨夜的狂奔,心有餘悸,”還要騎馬?“
“你想用走的?”虎爺問。
趙靈犀搖頭,“我想回屋。”
大晚上的,她真是哪裡也不想去。
秋喜這時,站在廚房視窗,小心翼翼的朝外望著,心裡又狐疑,瞧這二人,也不像在彆扭啊,瞧瞧,虎爺握公主的手握的多緊啊。
“你是屬老鼠的吧?”虎爺笑望著她。
趙靈犀不解,輕輕搖頭,“不是,屬兔。”
“哈,”虎爺笑的更絢爛了,“果然,差不多的小東西。”一樣的膽小。
什麼意思?趙靈犀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走了,你不想騎馬,爺就陪你散散步。”繞開馬,虎爺牽著她,往院外去。
夜色下,趙靈犀每踩一步下去,都有些虛浮,別看她眼睛又大又漂亮,可夜間視物的能力太差。
好幾次差點摔倒,還好,身邊有個大樹似的男人,總能在她踉蹌著快要摔倒的時候,將她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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