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風長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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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大風長歌【八】

第55章 大風長歌 八

可我沒法輕鬆，抄卷律，還是要抄到半夜。

彷彿回到了師父剛死那時，我為了駕馭他給我的佛力，將藏經閣裡的藏書都讀了一遍，可我悟性太差本就不適合悟佛，便只得一個字一個字地抄，不曉得花了多長時間才將《波羅般若蜜心經》背了下來。

後來我覺得這種方法好用，便形成了習慣，直到有一天佛祖跟我說：“風花啊，這些書抄的再多無用，你需得用心體會……”

於是他就把我派去人間遊走，擺渡蒼生。

其實我知道，我再這麼抄下去，梵境的紙該不夠用了。

第二天一大早，總感覺床前坐了一個影子，我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看見衡嬰頂著兩個黑眼圈無神地坐在旁邊，我嚇得整個人都驚醒了，爬起來，道：

“兄長，大清早的，你這是怎麼了？”

他回頭看我，猶豫了一會兒，說：“長生啊，你知道……碧樹她昨天回來了……”

我點頭：“知道。”

他說：“我無顏見她，身為她的夫君，我連最起碼的依靠都不能給她。”

衡嬰對碧樹用情至深，碧樹自然也是知道的，整個大風國的人都知道，他從小就喜歡碧樹，他的願望就是娶碧樹，說要給碧樹很多很多的愛。

可碧樹告訴我，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愛情。

碧樹被王后扔在養屍地，他是知道的，可他不能阻止。

事情的經過是，有一天早上，王后去了碧樹的寢宮，發現碧樹正在與別的男子歡愛，亂了綱常，奪去了她大祭司的封號，丟入養屍地。

不過，大祭司的地位在大風國來說意義非凡，王后雖然是掌管著大風國的生殺大權，卻無法罷黜一個大祭司。

從禮度上講，必需經過風國的八位長老全部透過才能廢去。

此刻，審判大會即將在王城最中間的祭壇上舉行。

衡嬰說：“大祭司對碧樹來說是個庇護，若是沒有這個身份，母親想要殺死她簡直易如反掌。長生……”

我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對衡嬰說：“我去求貫日長老，只要他不同意，碧樹就不會被廢。”

衡嬰很平靜，平靜的外表下卻是焦躁的內心，他嘆了口氣：“我很累，這麼多年了，母親為什麼一定容不下碧樹？他們這樣你死我活，我當真是累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穿好衣服一路小跑出門，直奔祭壇那邊去。

審判需得正午才進行，可祭壇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這個祭壇可以同時容得下風城一半的人，以往開春和豐收的時候，大祭司都會在祭壇中間，跳起祈福的舞蹈，代表風國所有的子民，祈求玄武神獸的庇護，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拐去貫日長老在的房間，我繞開了守衛，他正在屏風後面躺著，悠悠聽著小曲，他的前面坐著一個彈琴的姑娘，這個曲子正是去海的那邊學來的，叫《鳳求凰》，房間裡香爐青煙嫋嫋，我跳進了屋子爬到他榻前，一把將他鬍子揪住，他急忙求饒：

“長生……長生快住手，痛……”

那彈琴的姑娘先是震驚，後發現是我來了以後又一個噗嗤的笑，貫日長老很沒面子，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順從地將頭偏向我這邊以免鬍子被扯掉，道：

“小祖宗，快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