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梵境·佛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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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梵境·佛女【二】

第4章 梵境·佛女 二

我剛剛爬起來沒站穩又重新摔了一次，這回扶我起來的是傾冥，他習慣性一年到頭不變的白衣，白髮垂至腳底，鬢間的長髮用一根桃花簪隨意地別起，一身懶洋洋的佛氣，衣袖間有些白檀的香味。

他一句話輕描淡寫，道：“魔族的客人已經入住梵境，佛祖可要親自出面？”

佛祖點頭，說：“那風花的思想工作就交給你了。”

我們目送他笑著離去。

回頭，我藉著傾冥的肩膀平衡身子，說：“這麼說我是沒有拒絕的餘地了？”

傾冥說：“我先跟你說一說這其中的利弊你再考慮要不要拒絕？佛祖一向慈悲為懷，若是刀山火海他也不可能讓你跳，只不過這次你不嫁的話，魔族和神族打起來，佛祖不好出面。你嫁了的話，兩族就不可能打起來了。從理論上講，嫁了你就能免去蒼生塗炭，還是很划算的。”

佛祖嘛，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能像到河裡撈魚一樣，他給我講經的時候也經常用這種精神督促我，告訴我這是修行。

可見，修行是一件多麼無聊且又有難度的事。

我笑道：“你看我像那種捨己為人的人嗎？”

從本質上講，其實九州大地九界之事我不大關心，以天理來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世間因果迴圈週轉不停息，事事操心，勞神傷身。

佛祖深知這個道理，對此事其實也是愛理不理，但如今兩族戰事告急，神族那位天尊卻急得不行，說是不忍生靈塗炭，願盡最大努力維持和平。

於是，就提出了聯姻的法子。

這一提，就提到西天來了。

魔族執行了這個種族做事的一貫風格，我想要什麼你就得給我什麼，什麼事都不肯落於下風。

換句話概括就是：我想娶這個，你就要給我這個。

而神族也保持了這個種族的一貫態度：惟願世界和平。

傾冥說：“二來，你這性子，魔族人很難佔你便宜。”

他這話擺明了說我是個老油條，其實他錯看我了，五百年了我連陰濁的追殺都搞不定，怎麼搞定魔族人？

掂量著這兩者之間的關係，我說：“我是佛門弟子啊，佛門弟子嫁人，你讓外面的人怎麼看我們梵境！”

“地藏菩薩說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佛祖經常用這種精神勉勵佛門弟子，這種犧牲自我的機會其他弟子都排隊等著呢。”他一人自顧自地走在前面，我在他身後慢悠悠地聽他講道理：“況且，你本就只是我撿回來的，不是佛門弟子。”

我繼續理論：“師父死的時候，將衣缽傳給了我，他都是佛門弟子，我怎麼不算佛門弟子？”

他也繼續一本正經：“他是他，你是你。”

我說：“反正就算是歪理我也講不過你！剛好我現在也躲著陰濁的追殺，可以先去魔族避一避風頭。話說那看上我的魔究竟是誰啊？”

傾冥說：“魔尊，墨疏瀾。”

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呀，怎麼聽都有一股冤家的味道，可是任憑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他是誰，跟我有什麼淵源。

我忽然想起一個事，問：“你說如果剛才不是你來說服我，佛祖又用什麼藉口唬我嫁？”

傾冥想了想，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也許解開了魔尊這道避不開的謎題，你一直所尋的便已擺在你面前。”

這的確是佛祖會說出來的話，我白了他一眼：“你怎麼不去當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