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間渡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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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花間渡口【一】

第19章 花間渡口 一

如約將白玉龜殼帶給了河伯，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我拿回了花間渡的轉讓契約書，從此我就是這裡的主人了，套出了尋人的使用方法後，我將他驅逐出去，並用佛力將整個渡口隱逸了起來，旁人再也尋不得。

不能怪我心狠，河伯這個人實在狡猾，要不是因為吃慣了他的虧我也不會防他防到現在。

待整個渡口只有我一個人，我站在無邊無際的蘆葦蕩裡，看著遠處一片幽暗的冥河，晃動了手裡的鈴鐺。

周圍寂靜一片，只有冥河河水打在岸上的聲音，緩緩而清澈。鈴鐺的聲音很是空明，似乎是來著遙遠的宇宙深處，叮噹，叮噹，叮噹……

我一度懷疑是不是河伯騙我，在渡口坐了幾個時辰，都未見有人來，倒是空無一人顯得這裡越來越恐怖陰森，河岸的冷風拂面，我縮了縮身子，將剩下的最後一口酒喝進了肚子裡。

耳邊傳來叮噹，叮噹，叮噹的聲音，河面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像螢火蟲，又像鬼火，在望不到的幽暗深處有些孤獨和詭異。

那個光點似乎就是往這邊靠近，喝了酒我有些犯困，眼睛迷離得睜不開，只曉得我眼睛微眯但是卻移不開視線，就看著那個光點緩緩游來，直到一葉扁舟在渡口停下，我才曉得那是渡人。

每日一渡，真是個大牌的渡人。

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團黑布裹成人的樣子，在這個奇怪的地方，你更不敢正眼看他，值曉得他不是人，也不說話，只會撐船，那發光的亮點不過是他掛在船頭豎起的竿子上的一盞燈。

我這才想起來，這不是凡間的渡口。

我見過凡人的漁家，他們的船頭也有魚燈，可是他們的魚燈的燈罩上會有很多飛蛾撲來撲去，而他的這盞，只是安靜地發著青光。

提著滿臉的酣意上了船，渡人的已經撐起竹篙，在冥河上游走，兩邊都是高過人頭的蘆葦蕩，在這樣的環境裡，人總會很快淡忘時間，沒有一個參照物的時候，你不知道自己是靜止的還是一直往前走，渡人只是木納地重複著一個動作。

冥河又叫忘川河，有人說是地獄的河流，其實不然。

對於冥界來說，它也是一條神祕的河流，不知它有多長，通向何方。

有人在苦境透過冥河去了冥界，也有人從冥界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早已脫胎換骨，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又後來，這裡又出了一個連神仙也望不穿找不到的花間渡，傳聞這裡只渡一人，且不會迷失方向，帶你去你應該去的地方。我想，身為渡口的主人，我總要問清楚一下，可是無論我這一路來說了什麼，渡人還是一聲不吭地撐他的船。

河水的聲音稀稀疏疏撞擊這小舟，我枕著這樣的聲音入眠，卻能感覺到船的流動的。果真，視線有時候就是用來欺騙你的，風中傳來的笑聲卻讓你浮想聯翩，彷彿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的低語，又像是老嫗的哀嘆和沉思，我曉得這個夢很酣甜，可我不得不醒來了。

這個聲音似乎一直在撞擊我的心靈，尋找我的契合點，直到，一個溫潤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縈繞將我喚醒：

“山鬼，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