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淮南皓月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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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淮南皓月冷千山
躺在小榻上,思前想後,紅綾頓時成草裳,不由得心下難過,她不知道以後等待她的又將是什麼,爹爹他們亦不知現在是何等模樣。這幾日來的心酸委屈,糾結在一起,牽起了一陣悲傷,直剜心窩。更兼著身患奇寒,生死未卜,不禁嘆愁人事淒涼。就這樣在心口疼痛中迷迷糊糊的似睡似醒的躺了一陣,有人輕啟門窗,走進來一窈窕女子,凌君掙扎著起身,睜眼望去,約只見一女子約莫二八年齡,著一件淺碧色衣裳,下穿白紗褶裙,兩邊飄飛著碧綠絲絡,竟清爽得如三月春柳。
只見那女子雙手環抱著幾套衣裳,對她一笑說道:“我叫碧蕖,是秦管家叫我給你送些衣裳。”凌君見她依舊緊緊的盯著自己,不由得有些尷尬,隨即說道:“有勞碧蕖姐姐了。”“你無需客氣,你可是公子帶回來的人,長得還真是俊俏呢。”經她一說凌君不由得訕訕一笑,有些不自在。
“小相公你叫什麼”她又緊身問道,
“在下洛冰,”她正正身子回道。
“你先換過衣裳,洗把臉,一會我會給你送些吃的,”
“嗯,”她輕輕點了點頭。
隨即她便旋轉身子,啟門而去,帶起一陣香風。
掀開被子,凌君細細瞅了瞅身上的衣裳,竟滿是汙漬,有幾處還被刮壞了,不禁皺了皺眉。順手拿起衣裳,是再普通不過的下人衣裳,卻是很乾淨,細細一聞還有花草清香,不由心中一震,便起來挪到門前,緊緊的插勞了房門,把胸前的玉簫和佩拿出來藏於枕頭底下,衣裳半褪卻摸上了一個冰涼的東西,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真是造化弄人,玉魄金蝶還懸在頸上,她一心想要逃離而不得的婚姻因著洛府的災難而煙消雲散,心口疼痛未下,這一遭下來已是大汗淋漓,褪下一身的汙漬,換上了衣裳,頓感清爽無比,舒適多了。不一會兒又有人敲門,她想一定是碧蕖,便掙扎著去開門:“門前站著的卻不是碧渠,只是一樣的衣裳,一樣的裝扮,卻比碧渠年歲略小,只見她雙手捧著一個食盆。
“小相公,你怎麼下床了,碧蕖姐姐去夫人房裡了,便叫我過來好生看護著。”
“多謝姐姐了,”
“你叫我紫青便是,碧蕖姐姐叫我送些飯菜,你先吃點,”說著她把食盆擱下,遞來一碗米粥,水霧嫋嫋,菊香陣陣,想是剛下鍋不久,味道卻還真誘人,先前還未曾覺得餓,如今聞著這香,還真是餓了,於是接過白色的描金小碗,剛一入口,只覺爽滑無比,滋味甜美,心中暗暗想到,這侯府可真是奢華,連給一個外人的吃食也這般講究,這玉燕粥,乃是用新摘**洗淨泡水,等一次夜將**撈出,便使此水用來熬粥,同時再新增粳米、燕窩等物細火慢熬,以前在家時吃過幾次,後來爹爹嫌這太折磨人,便囑咐廚房無需再做了。只是這與昔日吃的竟有些不一樣,味道更加爽美,只不知又加了何物。略一沉思,見那紫青也是細細的瞧她,便停了吃食,說道:“這玉燕粥做得真不錯。”剛一說完卻驚覺自己說錯話了,這玉燕粥何等名貴豈是她這無名小子能知道的,卻見紫青並未有多大懷疑,只是驚喜的叫:“是啊,你怎麼知道這叫玉燕粥。”凌君輕輕一笑,“以前見人吃過,想不到現在居然有口服能吃到”說完再不理會她,親捏小勺,往口中送食。不一會兒便吃得乾淨,一碗食物下口,心下也舒暢了許多,便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說起話來,想是年輕不諳世事,快言快語的沒什麼遮攔。只聽得她一路道來說:“當初老主人怎的護國安邦,立下了奇功,只可惜子嗣不濟,之後便只得一子,承了爵位,便是如今的定遠侯,卻也是非常人物,在朝中位居一品,與當今皇帝南征北戰,立下了不少功績,就連現在最具英名的白將軍也是侯爺的門生,”原本慵懶的聽著,白將軍三字突的闖入心中,挑起了隱在深處的那根刺,不由的問道“你說的白將軍可是白忠沅,”“咦,小相公你也認識白將軍”紫青一臉疑惑的問道。凌君輕輕笑道:“白將軍少年英雄,西平瑞國,功績非常,天下何人不識啊!”“說起這個白將軍啊,那可是神人一般的人呢,英俊瀟灑,氣宇非凡。”只見紫青說這話時一臉陶醉,滿心雀躍,想也是對他神往已久,如若她知道白忠沅卻是她御定的夫君又不知該做何想了,如此一想心下卻不由得好笑,終究與他是無夫妻之緣,不禁的用手觸頸上的那隻玉蝶,一陣溫涼隔著衣裳
攀上她的手指,這於她終究是福還是禍呢。紫青見凌君不言語,問道:“小相公你怎麼了?”“哦,沒事,”她稍稍回神,“你以後叫我洛冰就是,我本也是窮苦家的孩子,無需多禮的。”心下琢磨難不成這小丫頭見過那白將軍,便問道:“你見過白將軍。”只見她又眉飛色舞的說道:“當然了,每逢佳節和侯爺壽辰他都會來的,”只見這丫頭一臉的興奮與自豪,想那白忠沅也算有幾分本事,倒使這深院的一小丫鬟亦是傾慕不已。“不過啊,白將軍再好,還是沒我家六公子好,可是,六公子為人太過於愫冷。”“你說的六公子可是救我之人”她問道“是啊,侯爺一共有七個子女,餘下大公子早觴,一共還有六位,二小姐在前幾年封了郡主嫁往陳國,五小姐原本中意的是白將軍原想好事將近可是皇上竟賜婚了說是讓白將軍娶一個丞相之女,三公子適了當朝瑞和公主,做了駙馬,現在就剩下四公子和六公子了,七小姐現在還不滿週歲呢。想侯爺一代人丁不興,或許是想多育些子女,竟娶了好幾房夫人,沒名沒姓的就更多了。”
“紫青你又在嚼什麼舌根啊,”門窗半開,一抹動人的碧色閃了進來,卻是碧蕖,只見碧蕖神色恭敬,退至一旁,進來一位著藏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神態清儀,人物品藻超然,葛巾野服,卻是如謫仙一般。他肩跨藥箱,凌君不由想到小晏說的段先生,莫非此人便是他們所說的段先生,紫青立馬侍立在一旁,凌君便頷首致禮:“有勞段先生了”他微微一愣,隨即輕笑道:“真是個伶俐的小哥啊,”碧蕖早把椅子挪過來,那段先生坐定便為她細細把起脈來,只見他雙眼微合,神態平靜,突然眉頭輕皺,猛的睜眼瞧著凌君,眼神中滿是探究的意味,目光澄淨,卻如利劍直刺入她的心,彷彿世間之事在他眼中都無所遁形,突然嘴角悠揚的笑起來了,凌君低頭頷首,臉頰發紅,心中想他難道知道了自己的女兒身,可是自己初來侯府,未曾露過什麼崢嶸,心中如是想,並多了幾分把握隨迎上他的目光悠悠一笑:“先生可瞧出我這是什麼毛病。”那段先生見她相問,收了笑意說道:“小哥骨骼清奇,身子卻是嬌弱的很啊,七經八脈之中一股寒氣遊走全身直衝心肺,想是聚存的時間太長了,又兼著數日的勞神苦思如今正如洪水潰堤竟是不可阻擋,然而最致命的卻並非此股寒氣,你體內隱有中毒之相,真是奇怪,行醫數十年卻未見如此的脈象,說著換上另一隻手,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他悠悠的嘆了口氣,起身一拂衣裳,對身邊的碧蕖和紫青說道:“我先開個方子,有勞二位姑娘去抓藥。”碧蕖確是再聰明不過的剔透人兒,便知段先生有話要說,道了個萬福:“先生哪裡話,這些自是婢子們該做的。”那段先生輕輕點了點頭,神色頗為凝重的執起筆墨開方子,片刻就寫好了,碧蕖拿了方子,又再道了個萬福便拉著紫青掩門而去。
凌君不禁疑惑起來:“先生有什麼話您但說無妨,”“哎,小哥你真是冰雪聰明啊,恕我冒昧問一句小哥何方人氏?”心下一驚,莫非他知道了什麼,心下卻開始琢磨起該如何說起自己的身世,略一沉思,抬首輕笑道:“我乃京城人士,爹爹乃是一鄉間教學先生,母親在世時疼愛有加,然八歲時母親身染重病亡故,爹爹繼娶後母,開始還好,直至自己育有親兒便不把我當人看了,最後竟容不下我了,便挖空心思的想要趕我走,無奈那時爹爹還存了幾分愛心,然日久的耳濡目染,爹爹對我也是日生嫌棄,今次在家遭後母嫉恨便跑了出來,從小我便體質孱弱,況且在七歲時被繼母遺在冰天雪地中一晝夜便種下了寒症,至此身體越發的不好了,還望先生杏林高望,施以妙手。”一番話下來她已是滿頭大汗,臉色發青,只見那段先生閉目稍稍沉思,隨即笑道:“老夫懸壺濟世,醫者仁心,我定是竭力而為,小哥放心便是。”段先生道骨仙風,一席話讓她心中的包袱陡然放下。“只是小哥體內奇毒,老夫浸**醫術數十載,竟無法得知,真是慚愧啊,說著搖了搖頭,突然猛地停住,問道:“小哥今年可是十二韶華,”只見他眉頭緊鎖,凌君點了點頭問道:“先生有何疑慮”他只自顧的搖頭,似自言自語的說道:“此毒只對女子有效,”聽見他喃喃話語,仿若一根刺挑上了心尖,她心中一震。突的又見段先生又神情嚴峻的說道道:“想你雖是男兒,然身體潺弱,且有寒毒,陰氣縈繞,染上此毒也在情理之中,你所
中之毒若是我猜的不錯當是淬月,此毒出自古滇,乃是古滇國的藍月公主以自己的血為引,於天地山川中採集百種毒物之露水,再配以古滇國所獨有的千日蓮配置而成,古滇國向來邪魅非常,隱於世間,蹤跡無可尋,況且其中山高林密多瘴氣橫行,便是毒物也比平常世間之物要毒上幾番,更何況千日蓮,千年開花,萬年結果,相傳此物既是解世間百毒的良藥又是一種劇毒,只是傳說卻並未有人見過,此毒存世甚少,況且距今時間也太遙遠,如何會流於民間呢。哎,此毒端的妖邪非常啊,一席話說完,只見他又搖頭,凌君卻一時之間呆立不知所言:“我竟中毒了,怎會如此,”更何況這種匪夷所思的毒,難道自己真的天命該絕嗎?不由得悲從中來,怔怔不知所為。
“小哥你也無需難過,有毒必有解,”段先生寬慰的說道。
“有勞先生了,然生死有命,天若絕我,無可奈何。”段先生又細細瞧了瞧她,語態平靜的說道:“此毒必須在襁褓中種下,在十二年華時開始現端倪,眼睛隱現藍色,直至最後眼如湖水,雙眸碧藍,妖嬈動人,卻不知離死期也就到了,初時不會致死,只是身體越加孱弱,每逢八月十五之期痛入骨髓,然而最為陰邪的卻是若中此毒的為女子,便是終身不能嫁人,否則夫妻二人必死無疑,中毒者亦活不過三十,端的是狠毒非常匪夷所思啊,年輕時聽一方外之人說起過,再看你眼隱現藍光才推斷你所中的便是淬月。”
段先生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般投入凌君的心中,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親孃,那一雙湖色的藍眸,那雙藍翎般的雙眸浮上她的腦中,娘說她本是異族女子,所以眼眸碧藍,天真的她還一直希望有著母親一般的眼睛,而娘死時卻只有二十八歲,難道娘,想到這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可是母親若真中了淬月,如何能與爹爹成親如何又能生下自己,她不由得滿臉疑惑,口中喃喃的說道“終身不能嫁人,”心中卻想:自己親人離散,等得救出父母,已是無所掛念,嫁人,早已不做此想了,如此一想不右心境開闊,只是關於孃的疑慮卻越來越多。壓下心中的疑慮抬首對著段先生幽幽一笑:“多謝先生,洛冰區區小人,只有聽人事盡天命了。”
“哈哈,看小哥年歲尚小,卻是這般看破生死,悉不知世間多少所謂的鬚眉豪俠,個個嘴上滿口仁義道德,不懼死生,卻不知真遇著了死生之事卻是比誰都害怕。”段先生笑道。
凌君苦苦一笑:“讓先生見笑了,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小哥也勿要太過於牽念,你今歲已是十二,然毒雖隱有發作之相,卻被你所染寒氣壓住,世間萬物生生相剋,禍亦是福,福亦是禍,想小哥亦是有福祿之人,人命雖歸於天,然而人事卻該盡。此淬月亦非無解之毒,只是太過於難尋二字了,人世際遇終究還要靠有緣啊。”
段先生的話如同一股清泉流入心中,竟把心中的難過稍稍去了幾分,不禁說道:“先生高義,洛冰定當緊記,多謝先生垂憐。”
只見段先生輕輕點頭,滿臉含笑,慈愛非常,凌君竟無端的想起了父親,一時之間悲喜交加。段先生摸出了幾根銀針,對她說道:“現在毒雖不致命,然寒氣已經透骨,我先給你施針租住寒氣侵蝕心脈,如此方可保一命,最重要的是淬月之毒還得靠此寒氣壓制,卻又不可盡除。”說完神色嚴峻的執起銀針過穴,又過了兩盞茶工夫,只見段先生額角生汗,卻依然沉穩不語。良久,他長長的舒了口氣,說道:“寒氣是壓住了,淬月毒以後如何延展,就要看天命了,看來你身子也是經高人調養過的,否則單單這股寒氣就足以要了你的命。”凌君突地想起了那位方士,想不到自己竟有那般機緣,這一番下來,她只覺心裡舒服了許多,原先的疼痛感也盡數散去,眉間神色亦好了不少,隨即謝到:“有勞先生了,洛冰難忘大恩。”段先生細細收好銀針,“你我既是有緣何須道謝,你先吃幾劑藥調理一下便是,以後每過一月我會給你扎針,如此我便先走了,小哥你好生歇著。說完收理好東西便輕拂衣裳飄飄而去,帶起的清風拂上她的臉,讓她片刻神傷。哎,她自幽幽的嘆了口氣,拉過被子,倚著床欄,半眯著眼。一會紫青送了藥過來,想著自己揹負的家族情怨,一仰頭半碗藥下去了,直入到肺腑才覺出苦來,微微皺眉躺平了身子,這一陣的忙碌,迷迷糊糊的便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