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四章 暗夜西風起蕭條(二)

第三十四章 暗夜西風起蕭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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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暗夜西風起蕭條(二)

凌君無法想象在那般沒有人倫的黑暗中,他到底是怎樣走出來的,他總是這般堅強如鐵,卻不知在那等歲月中經受怎樣的血色印記,而如今他鬢髮如墨,一笑暖如春,卻不知那一笑中有著怎樣的悲喜,人生萬事,歲就而彌長,而自己是暖室馨蘭,雖然孃親早逝卻也百寵在身,那般黑暗仿如夢魘的世界是自己一輩子都不敢想象的。凌君感慨那生命如螻蟻,也同樣感慨子仲這般溫柔細膩的人卻有著這般無法想象的悲壯。

玉官許久不語,靜靜的凝視著眼前這雌雄難辨的女子,他不知自己該不該告訴她這些,只知將軍待她是最親密的人,如今將軍這般模樣,自己亦是心急如焚,不管如何,她總不是外人。凌君揚首對他苦澀一笑,他只覺得明媚如菊,無端的心中安定了許多,說道:“小主,將軍真的是很掛念你,日日望著淮陰的方向,細算著日子,每到黃昏將暮,只要宮中無事他便會在將軍府的梨園中吹簫,我聽著傷感,有幾次我竟看見將軍眼角沁淚。”凌君思緒蜂擁,只道自己那般情誼綿綿,卻未料他比自己更甚,許久來的相思匯聚成海,此情深處,百花殘,她突然問道:“將軍吹的可是長相思?”玉官沉默片刻說道:“有一次將軍坐在那梨樹下,寂寞的吹簫,眼角的悲傷便是我這樣的粗人也是能看出來的,我從未見過這樣孤獨寂寞傷懷的將軍,一直以來,他就是我們心中高不可攀的神,白家軍所向披靡,他一向治軍嚴謹,與子同袍,可是再難打的仗,他從來都未曾有這樣的傷悲,他說那叫《長相思》。”凌君聽他這般娓娓道來,心中痛到深處,許久的不言語,她原本就坐在床楠邊上守著他,怕他一醒來找自己,聽玉官此話驀地一滴淚滴在似玉般滑膩的錦緞上,頓時化開一道隆重的斑跡,像梅花怒放,那英俊素雅的面孔,兩道劍眉入鬢,比羊胎瓷還要白的臉隱現青色,如珍珠般細膩。顫抖著手附上他的眉眼,依然一片寒涼,彷彿是全無生氣的

冰塊,可是微微還能聽到他極細極細的呼吸聲,彷彿就是夏日裡遠遠的蟬鳴,凌君眼中難以堆滿許多的悲傷,如水雙瞳積滿淚水,像一汪碧澄的湖泊。一場寂寞憑誰訴,兩地思,愁腸斷,淚灑紅牆君可知。玉官並未看見凌君眼中的目光,只徑自說道:“將軍其實特別的善良,京城有個百善堂,那裡收留了許多孤寡幼兒,是將軍稟明皇上修建百善堂,以使天下無孤寡,百里無幼兒。而且贍養了軍中烈士的父母孤兒,以使他們有片瓦可以遮雨,有粥可食,所以我們的軍隊很強大,戰士沒有了後顧之憂,無有了家事累贅,便鐵膽忠心,一心只為家國而戰。將軍說過,他不過是在贖罪,為了在任修堂中被他奢殺的生命。任修堂往往訓練出的都是冷血的怪物,只知道殺人,唯有將軍是個例外,所以他能馳騁沙場,建功立業。”凌君細細的聽著,這時雲媽媽端著紫金銅盆進來,裡面熱氣騰騰,凌君忙接了,絞著白綾紗巾敷上他的額頭,一番下來漸漸的臉上有了些許溫度,凌君再探上他的脈搏,依然微弱,眼中擔憂之色越盛。凌君眼中似要滴下淚來,便忙緩了玉官走出房門,細細交代雲媽媽照看白忠沅,出了門凌君問玉官道:“以往將軍毒發之時你待如何。”玉官如實答道:“以往一到期限侯爺總會派人來送藥,可是這次不知為何卻遲遲不見人送藥。”凌君低眉沉思,想到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心中不免後怕,她年紀本小,但因著年少逢難,心性便也較一般閨房女子要謹慎得多,她感覺著彷彿是一個深淵,那深淵中有著許多自己不曾知道的邪惡,心中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替子仲憂心。細細一沉思,自己亦是無力改變,便低聲對玉官說道:“你可見過侯爺。”“在下自然見過。”“那好,你去為將軍取藥,就說將軍危在旦夕,不管有多大嫌隙,他總不至於要子仲的命。”玉官心中一抖,這女子果然冰雪聰明,竟想到了將軍受制於侯爺。便說道:“小主放心,我便是粉身碎骨

也要保得將軍性命。”

說著騰起身影,消失在午後燦爛的陽光中,片葉未驚。凌君良久的立於庭前,望著慵懶的陽光印在白色的菊瓣上,鍍了一層淺淺的金色,光華耀眼,晶瑩剔透。心中憂思成疾,痛忿難當,厚重的梨木雕花的窗欄,盤根錯節的鏤刻曲線蜿蜒,古樸冷卓的氣息撲面而來,凌君推開了門,午後的陽光一點點灑在地上,像落了一室的斑駁。她走到窗前見雲媽媽依然是愁眉不展,便說道:“雲媽媽,那**粥您再熬一些,我怕將軍起來肚中空泛。”雲媽媽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便忙的走出了房去。凌君搬了一張圓形小凳坐在床前,淺白色的幔帳,明黃的穗子,印得人越發的蒼白,凌君執起他的手,修長的手指軟軟的垂著,肌膚細膩,只是在掌心佈滿了厚厚的繭子,凌君覆上那硬厚的繭,像觸控著粗糙的一層花生殼,磕地她的心一陣蜿蜒。便是這雙手拿著刀劍斬卻了千人頭顱,也是這雙手染滿了許多無知的血淚,可是為什麼自己竟不怨他奢殺那許多性命卻滿目的只有憐惜,他是那樣強大,其實又何曾需要自己的憐惜,她輕輕握著白忠沅的手,放於自己臉頰處,想要給予他自己所能給予的溫暖,一直以來都是他深情款款慰紅顏,而自己永遠在一隅等待這般的溫情脈脈,他的手貼於她的臉頰,一陣生冷的氣息讓她的心揪在一起,透骨的涼在這樣清淺的秋季越發的讓人嫌隙,良久,久到她都以為時間已經停止,一滴淚落在了他的額上,順著他的眉眼蔓延開去,有一點落在了他那如雨蝶輕歇的長長睫毛上,像一粒水晶珠,印著透進房內的金色光斑,竟如黃金雕刻的透明珠子,他臉如冠玉,這般俊朗的翩翩男兒此刻卻靜如出塵,更有一種寧靜耽美之感,無端的撥動了她的心絃,心中越加的柔軟,忙的用手拂去他臉上的淚斑,青瓷色的臉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凌君的心也陡然揪住,他定然是痛入骨髓,要不然定不會這般昏迷還蹙起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