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章 夢裡幾多繁華月(三)

第一百章 夢裡幾多繁華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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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夢裡幾多繁華月(三)

當日不過是呈他之情,她本性就是極良善,明知玉華宮被冤,便暗中幫忙,未曾想他竟知道了,凌君眉目一展,望著眼前如玉生香的一張俊顏,此時比去歲果然要沉穩了許多,膚色也黑了,唯有目光變得越發朦朧不可捉摸,舉手投足之間,儼然有一種君王之氣,可是眉梢眼角卻總含著一絲莫名的悲憫,凌君希望這是自己的錯覺。

“小梨,白將軍就要回來了。”太子莫名奇妙的說道。

凌君一怔,當即卻回過神來,當日自己憂心忡忡,甘冒危險,為他陳國求藥,若非情思深種,如何會這般決絕,太子如此聰明的人如何會不知道,只怕自己隱藏的這份心思早已被他看得透徹。

目光一陣恍惚,說道:“殿下,我知道的。”

“只是不知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殿下請說,奴婢聽著。”

“白將軍原本就是洛府的東床快婿,是父皇下的聖旨,而今凌君既已成璟國公主,當日婚約卻不是戲言,子仲總是要娶我那義妹的。”太子輕輕的帶著一點悽清的滋味說道。

仿若晴天霹靂,生生的將她的心撕裂,她甚至可以真切的聽到自己肌膚破碎的聲音,身子一晃,突然卻站不住腳了,頭頂的陽光片片融入眉梢,可是心卻冷得如同寒冰。太子見她神色倉促,身形不穩,忙的扶住了她的胳膊細心的問道:“梨丫頭,你怎麼了。”

凌君搖了搖頭,蒼白的臉單薄而瘦弱,眸子的光散亂無依,她早該知道的,沒有了洛凌君的身份,她便失去了她原本該擁有的一切,也失去了洛凌君該有的一切。六月的陽光開始變得慘淡起來,一點點的冷投進心肺,周身恍然如墜在冰窟。

“殿下,奴婢要為陛下取些東西,奴婢先告辭了。”死死的咬著牙,眉目裡的哀傷透出,倉惶的逃離,害怕太子看見自己堆在眉角的慘烈痛楚。

跌跌撞撞走入太乾殿皇帝的居所,突然卻望了自己要做什麼,只覺得腿虛晃得厲害,也不知過了多久,德公公踩著碎步走了進來,見凌君呆呆的站著,有些不悅的說道:“你這丫頭,做什麼呢,皇上在等著呢。”

一聲呼喚將她拉回現實,恍然才記起皇帝叫自己做的事,心中歉疚,壓下如水的萬千思緒說道:“公公,我。”

未待凌君解釋,德公公已經拉開了金絲楠木的碧廚,這個碧廚刻著龍鳳呈祥的繁複花紋,平日裡皇帝都未曾開啟過,厚重的木門一聲咯吱,將她的心重重的撞擊了一下。

只見德公公,捧出一個琴盒,上面沒有一點裝束,只是用材卻是沉香木,許是有些年頭了,那琴盒的顏色也微微泛黑,凌君湊得近了些,卻見上面刻著“凌波渺然處,君心似我心”十個蒼勁的字,凌君心裡乍然一動,心思城府默默的念道:“凌波渺然處,君心似我心,”眼神裡的飄渺神色一寸寸透

出驚詫的目光,心中又默默的唸了幾遍,突然一陣電流彷彿從骨子裡漫出來,怪道如此熟悉,“凌波渺然處,君心似我心”開頭的兩個字正是自己的閨名。記得小時母親用過一條蠶絲手絹,絹上便繡著這一句詩。果然一切千絲萬縷,都與皇帝託不了干係。可是她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將母親將皇帝重疊在一起,這原本人生毫不相干的人,突然因為蛛絲馬跡硬是在自己心中重疊交差,讓自己的心一寸寸迷失。

她怔怔的站著,見德公公小心翼翼的展開琴盒,似是撫摸著稀世之寶,渾濁的目光裡卻突然迸發奇異的神色,說道:“陛下,有許多年沒有動過這張琴了。”

“公公,這張琴,陛下為何如此珍視。”

“哎,不過是璟宮故紙堆裡的一樁舊事,可是苦了皇上這些年終究是放不下。”德公公道。

“放不下也終究要放下。”凌君突然淡淡的說道,也不知是要將這話說給誰聽,不料德公公卻悵然一嘆:“是啊,宮花美眷,萬里江山,皇上他放不下也終究要放下。”說著眼神裡透出悲憫之色,重又關上琴盒,抱著朝御花園走去,凌君相隨在身後。

走到御花園,皇帝正看著遠處的宮娥嬉笑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皇帝也老了,兩鬢的華髮縷縷可見,額間的幾縷皺紋如刀刻一般,深重而滄桑,唯有一雙眼依然睥睨世界一切,孤傲而幽深。

皇帝見二人來了,便吩咐德公公將琴取出來,德公公重又開了琴盒,從裡面捧出一張落霞式的古琴,材料卻並不見得珍貴,不過是百年的椅桐木,這在遍地是珍寶的皇宮內苑是經常見到的。

凌君對琴最是熟悉不過,父親洛雲忠從小就深諳琴之一道,便是造琴的功力也是十分厲害,往往造一張好琴三年能得其一便已算不錯了,凌君年少時跟著他研究琴裡構造,甚得心法,曾經洛雲忠就說過,吾女若流落街頭時可以修琴為業。當時不過一句戲言,然而凌君卻時刻記得,她的琴技實則一般,然而造琴修琴的技藝卻比一般的琴師要好出許多。

凌君一眼便斷出了這張琴的好壞,琴身古樸,然而琴底板卻用的是是千年純陽梓木,槽腹結構和漆胎的處理卻是極好的,看來必定是出自名家之手,造琴便是得百年難得一遇的木料還需要斫琴師的經驗和技術水平,若經驗不足,便枉費了好料。

便如皇帝手上這張琴,雖然用材普通然而難得的是造琴之人的手法卻是極其的嫻熟,琴身的漆胎磨掉了一些,露出裡面的而灰胎卻是用的上好的鹿角霜,原本鹿角霜的的灰胎是呈寶黃色,而這個漆胎卻是呈暗紅色,這隻有一種可能便是添加了字眼花粉,凌君一怔,鹿角霜裡混合紫嫣花粉卻是父親調製灰胎的祕法,父親說鹿角霜太生冷了,彈出的曲調有些高亢反倒失了柔美,於是將紫嫣花晒乾研粉,與鹿角霜一起調製,刷出的灰胎便呈現暗紅色

,音質也越發好了。她心中的已然不知所已,然而細細想來卻又釋然,父親原本就是璟國的丞相,皇帝愛好雅樂,著父親造琴也是尋常事,自從父親政事繁忙,一年難得一張琴。

如今想起成年舊事,心中一陣恍惚,痴痴的望著皇帝手中的一張素琴,突然卻似看到了父親的身影,寥落而清俊。眉目裡泛起波光點點,心中一酸,強忍住陡然而起的酸澀。

皇帝看著琴也怔怔不語,待抬手撥絃,聲音卻有些尖利,凌君被那琴聲所震,忙的說道:“陛下,奴婢初通樂理,這琴許久未用,音只怕不準了,讓奴婢為陛下調琴吧。”

皇帝詫然的望著她,笑道:“梨丫頭,你到底還有多少能耐是朕沒有發現的,你個小丫頭竟是什麼都懂。”

“陛下,我孃親乃是出於造琴的人家,所以奴婢學了幾招。”凌君坦然答道,對著皇帝撒了個慌。

皇帝點了點頭,凌君俯身上前,父親造的琴他再熟悉不過,細細一番除錯將音對準了,因為湊得近,卻看見琴身上一條淡淡的裂痕橫貫琴聲,微微用手指觸控,似是經人修理過,上過生漆,只怕曾經必然是損壞過的,不禁心中暗暗思撫道:“這琴終究是再難得佳音了。”心中不猶得嘆息。

“陛下,這琴只怕再也彈不出往日之音了。”凌君心中悱惻不由得說道。

“果真再也難得佳音了嗎?”皇帝突然眉目緊擰,雙眸飄閃,滄桑之色抖現。

皇帝目光一冷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如不彈了。”德公公皺了皺眉,小心謹慎的說道:“陛下,難得今日好天氣,一會我將公主請過來,聽你彈彈琴。”

皇帝目光一換,透著悠悠的光,想了半會說道:“不必了,朕今日不彈了,德全你收起來吧,改日將這琴燒了吧,有些事終究是朕太執著了。”說完眉目間的神色越發凝重,目光遊離間,不知神遊何方。

德公公輕輕的一嘆,凌君知道自己必然又觸摸了皇帝的痛處,可是她突然覺得這些與孃親比起來不過是最小的煎熬,皇帝必然與孃親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只是她現在猜不透,摸不著,甚至隱隱的知道真相卻不願去觸控,寧願爛在自己的心裡。

她悵然一笑:“陛下,既然陛下不要這張琴了,就賜給奴婢吧,也許奴婢有一天能修好這張琴。”

皇帝許久的沉思,沉思到凌君以為他會勃然不怒,不料過了半個時辰之久,卻聽皇帝及其疲憊的說道:“你若喜歡,就拿去吧。”

凌君叩頭謝恩,抬頭時卻見萬丈暖陽照在皇帝的身上,明黃的錦袍生冷得鉻人的心,神色卻極其的疲憊倦怠,凌君突然生了一絲不忍,他不過也是個可憐人,然而自己卻固執的將他最後的念想都剝奪了。

凝眉一笑說道:“陛下,你放心,奴婢會讓這張琴,重響它當日之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