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名花零落雨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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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名花零落雨中看
見六公子早已醒了,眼神注視著她,沒有一絲溫度,她心中一震,臉卻霎間通紅,他卻再不看她,只淡淡的說道:“水。”凌君急忙的去倒水,碧玉小壺在燈光中光華流轉,竟是十分漂亮。
她攬過他的頭,用枕頭墊著方才執了碧玉小壺湊到他的嘴角,卻只輕輕的一酌,便用手推開了,問道:“你叫洛冰。”凌君恭謹的垂首回到:“是的,小人洛冰。”“段先生果然沒說錯,你還真有點本事。”聲音卻是冷徹,不夾半點溫度,就像一盆冷水澆在心上,因著疼痛說話卻不似平日舒暢。說完他便只呆呆地靠著窗欄出神,他凝神思慮的時候卻是最好看,不似平日的冷徹,平靜若水。凌君亦不敢動,垂立一旁靜靜的看著他,過了許久她才似想起來便說道:“公子,我,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他無半點神色,凌君出了門卻不知廚房在哪,正巧的昊焱領著一隊人過來,她便說道:“公子醒了,只是身體還弱,應給他弄點吃食。”昊焱卻是神色開朗說道:“我讓玉夫人準備著。”說著又隱在一片黑色中,原來已經到了三更,雨卻是停了,風卻寒冷得很,她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便回到了屋中,小晏已醒來,在那裡剪著燈花,燈越發明亮了,六公子雙目緊闔著,只細微的聽見那長綿的呼吸聲。好一會兒昊焱進來了,一個約摸四十左右的女子手捧一碗細米小粥緊隨其後,高挽髮髻,後面垂著黑色紗巾,身姿高挑,卻是一身的黑衣,一雙手印在黑色的衣裳中卻是越發的白淨,那張臉卻太過於平凡,然而眼睛卻很美,那樣的眼睛不同於小姑娘的澄澈明亮,亦不同於她這個年紀人的暗淡無光,極亮的一雙眼睛,如丹鳳欲飛,黑閃黑閃露著睿智的光,她想這樣平凡的女子卻有這樣一雙眼睛,原來這世道卻也是公平的,人說:“牡丹雖美卻無香,月桂香飄卻不甚美。”這世間總無完全的事情,福兮禍所倚,失之東隅也並然會收之桑榆。
見那中年女子慈愛的看著那六公子,滿臉溫柔。凌君心中不由得詫異,卻見她一雙白皙的手輕輕的拂拭著他的額頭,然後細緻的調羹,把那甜香的糯米粥輕輕的吹著,頓時一室粥香,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臉色依然那般冷清,她想這女人定然是玉夫人。見她嘴角一直懸著慈愛的笑,過了半晌才吃完一碗粥,她便把昊焱和小晏都趕了出去睡覺,很奇怪昊焱和小晏都極聽她的話,退出了廂房,六公子神色依然不濟,吃完粥卻也沉沉的睡著了,那玉夫人把多餘的燈盞都滅了,只留了案臺上的一盞燈燭,整個屋子顯得有些朦朧,只隱約的照著人影。她在六公子窗前坐了片刻,看他睡著了,卻對凌君招了招手,她便隨在她的身後走出了門,走得近了方才聞得她身上一股幽香,並不濃郁,卻是讓人心中沒來由得安定,彷彿能透進人的骨髓。出了門,玉夫人笑著對凌君說道:“孩子,聽昊焱那小子說了,是你為六公子扎的針
,小小年紀又這般造詣真是難能可貴了。”她心裡一驚,忙回道:“玉夫人過獎了,我只不過是略施綿力而已,公子的頭疾我無能為力。”卻見玉夫人的臉頓時暗下來,輕嘆一口氣:“連段先生都沒辦法,那也是不怪你的,好了,天色不早了,在這忙活了這麼久想必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息吧。”凌君不敢造次,依言說道:“謝玉夫人垂憐,洛冰告退。”卻見她並不言語,只微微的點頭,她便走出了這昭月閣。
夜色深沉,處處都漆黑一片,冷風竟是入骨的寒,原本就虛弱的身體,越發的不濟,白日裡招了許多雨水,未來及換衣服就來到了昭月閣,剛才忙碌中並未曾顧及自己,如今卻是鼻息越來越重,心中悶悶的吐不出氣來,出來得急也並未帶上燈籠,這黑夜越發見得蕭索,樹上的水滴落在石臺上啪嗒一聲,竟像落在她的心上。不知為何,玉夫人對她仿若總有一絲拒人千里之態,想來自己終究是要離開侯府的,其她什麼人與自己並無什麼交集,都不過是不相干的人罷了。走了幾步腳下虛脫,卻是再也支援不住,倒在了地上。
“將軍,這麼晚為何還要去昭月閣。”黑暗中兩個人匆忙的走在小道上,卻是腳下生風,並無多少聲響。“侯爺讓我多照拂著他,與他生活了畢竟有十五年,白日裡眾目睽睽之下自然是去不得”那人說道,卻原來是白忠沅,整個身姿隱在黑夜中越發的挺拔,腳下一滯,彷彿撞上了什麼東西,他們並未執燈盞,但習過武的人眼睛也特別明亮,那侍從連忙俯身去看,湊得近了卻發現個人,細細一看,心中大驚,半點不怠慢的說道:“將軍,是少夫人。”那白忠沅立馬俯身下去,卻見小小的身姿,眉頭皺起,淋漓的小道早把她的衣裳弄了半溼,他立馬把她抱起,懷中的人卻依然混迷不醒,他拿手觸在她的額上,滾燙的灼人的手,他眼神焦急,心中暗暗道了聲:“怎的這般不小心,”眉間心上全都是關心。便朝著聞風閣走去,這麼小的身姿倚在他的懷中,竟似一隻小貓一樣,安安靜靜,他一時竟痴了,迴轉心神,一路走來卻是到了聞風閣,踢開房門,把她放在小塌上,她卻抓住了他的胳膊,呢喃著叫著:“哥哥”他一時沒聽得真切卻以為喚著別的男人的名字,心中竟騰起一絲火氣,卻見那手依然抓著自己的胳膊,不由的附上她的手,輕輕的拽了下來。叫道:“玉官打水來。”那侍從立馬端了一汪清水,他的手拂過她的衣裳一片溼透,心中卻不由得焦急,這可如何是好,她本是女子,他與她雖有過婚約卻終究沒有行夫妻之禮,算來她亦還不是他的妻,可是這聞風閣卻並無女眷,況且有女眷亦不能暴漏了她的身份,然而這溼衣裳穿在身上只會加重病情,他左右無策,只怔怔的出神,玉官卻是從沒見他這般慌張過,不由得好笑,那馳騁沙場,刀頭舔血的人現在居然手足無措,卻聽見將軍低低的叫了聲:“出去,”
他不敢多言,便退了出去,關緊了房門。卻又不敢走,怕他再有什麼吩咐,聞月閣並無其他的丫頭僕婦,因為是客居他並不喜歡太多的人。所以平日裡這聞風閣亦是安靜得很。
白忠沅在房中,想了許久終究是隻把凌君的外衣給脫了,無意間竟碰上了懸在項上的一枚東西,便拿出來一瞧,竟是那隻水晶蝴蝶,一片溫暖,在燈光下光華琉璃,一片晶瑩,輕輕拿起湊到鼻尖,卻是還沁著淡淡的香味,就像她身上的味道,這隻水晶蝴蝶,跟隨自己有五年了,後來皇帝賜婚,他便把這東西作為聘禮給了她,想起這隻蝴蝶自己心中竟有些酸澀,五年前,自己不過是十四歲,隨著侯爺去往瑞國,在半道之上卻救了一個奇醜的女子,那女子年歲比自己略小,卻是身姿窈窕,自由一段端莊之態,然人生得卻是太醜,侯府出去的少年個個心思縝密,那女子說自己無依無靠,侯爺便讓他隨行而走,那女子說自己叫玉容,當時自己卻是覺得好笑,這般醜的女子卻偏偏要叫玉容。可那女子卻全然不顧自己的容貌醜陋,跟隨在一群人中,竟連侯爺也愛她那天真淡然的性子,唯獨自己總是對她不言不語,而她卻是極愛纏著自己,有時他也會想:“其實有些時候她比那些閨閣千金的矯揉造作實在是勝過萬分,然來女子不美也自然有她的天然風韻,那女子是瑞國人,對他們無半點戒心,一路隨行把瑞國的風土人情說了個透,她說話時口才卻是極好,聲音悅耳,猶如絲竹在畔,這樣的女子卻有這樣的嗓音,讓他不禁有些痴迷,她還會用一片葉子湊在嘴邊吹出悅耳的曲調,後來她總喜歡靜靜的坐著看著自己,終於有一次她說:“你為何總是這般的孤單,就像狼一樣,想努力地尋一個溫暖的所在,卻不知溫暖過後是更加的寒冷。”這樣一個女子終究是讓他側目的,她說要做他的婢女,一輩子隨侍在旁看著他娶妻生子,那樣的真誠那樣的關懷卻是連自己的母親亦是沒有給與的。人生事事如棋局,此刻預料不到下一刻將要發生什麼,不知誰走漏訊息說璟國奸細入了瑞國,三千御林軍對他們一行十五人步步相逼,一路上被圍追堵截,後來被困琅琊山,是她一個女子自告奮勇要引開追兵,他不忍一個女子深陷囫圇,便也帶著兩人隨著她去引開追兵,一陣血拼,十四歲的少年早已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了,就在那一戰中他和兩個隨從斬殺了數百人,而她竟為了救自己身重數箭,此情此景今日想來卻是如此的明晰,想來自己終究欠了她一份情,臨死之際她從項上取了這個染血的玉魄精蝶遞到了他的手中,卻用那宛若天籟的聲音說:“以後若有女子為你妻便把這個給她吧,”臨死之際卻留了這樣一句話,自己是被兩個侍衛架走的,那時自己早已失了心智,她魂魄無所歸,這份情亦是無處可還了。後來瑞國被破,自己再臨此地早已是五年之後了,芳草依依,早無當日的跡象,屍骨無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