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八十三章 宮中歲月似水流(二)

第八十三章 宮中歲月似水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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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宮中歲月似水流(二)

“翎琅姐姐哪裡話,孫嬤嬤厚愛原本不該受,何況本就是殿下福大命大,當日走得匆忙,未曾將孫嬤嬤賞的東西還給她,如今也不知她在何處。”凌君眉目一黯說道。

翎琅滿目蕭瑟,許久方才嘆道:“便是我也不知道她在何處,今日不知為何與你說了這般多,這深宮宅院,就是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說完也不看凌君,在榻上坐下,尋了針線盒,找出幾縷絲線,細細凝神思慮,靈機一閃,用繡花繃子將枕面撐開,天蠶絲面破了約莫紅豆大小的一個洞,穿好花線,執著銀針比對了半刻,便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針一線在枕面上穿梭。凌君看她靜靜的坐在粉綠色茜紗窗下,一張紅木桌上置著一個麒麟金爐,兩邊各一個玉瓶,供著幾件珊瑚,她就似河畔一隻素荷,嫋娜生香,眼橫秋水,眉掃春山,原來有些女子無須盛裝打扮亦可溫婉襲人,嬌顏勝雪。

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凌君立在她身邊腳亦微微有些痠麻,見她未動也不敢動,望著那茜紗簾子出神。

“好了,你看看,這樣總算是把破的地方遮掩過去了。”說著將枕面遞給凌君,凌君接過一看,心中不由得暗暗道了聲好,只見那枕面上一隻粉蝶欲飛,七彩羽扇簌簌生香,正好將那劃破的地方遮蓋了過去,配著幾樹梨花,卻是相應生輝,美不勝收,非但未搶去梨花的風姿,卻恰恰動靜結合,相得益彰,美不勝收。

凌君抬手向那蝶兒摸去,針腳細密,不由得感嘆道“翎琅姐姐,真是生得一雙巧手,這蝶兒仿似就要羽化飛去,姐姐這般才情,難怪二殿下他。”凌君說著朝翎琅望去,卻見她握著銀針的手一頓,眉目俱都一片哀婉,不由得嘆道:“翎琅姐姐,你想什麼?”

翎琅這才回過神來,微展笑容:“我並未想什麼,只是,先前做這女紅之事卻是在十年前了,如今多少年不動,手法竟都生疏了。”說著對著窗外痴痴一笑,似想起年少趣事,嘴角微微上翹,許久方才說道:“你快去將這枕面給皇后送去,勿要耽誤了時辰,”說著又取了熨斗,將火燃上,將繡繃的印子熨平。做完這些,細細摺好重又放在托盤內。

凌君道了萬福,說道:“幸虧有了翎琅姐姐,這繡面才不至於毀了,小梨替公主謝謝

姐姐了,以後若閒著的時候我會經常來煩擾姐姐的。”

翎琅也不說話,只微微笑著點頭,凌君見她神色有些倦怠,便告辭出去直奔皇后的寢殿。總覺得翎琅今日奇怪得緊,她本就不是話多的人,今日怎的竟說了這般多。

這幾日凌君心中終究忐忑,總覺得宮中這幾日越發的不安寧,前日錦榮宮的謝嬪被降職查辦,今日淳貴人身邊的家養丫頭被杖斃在沁春宮。

數日來事事層出不窮,凌君想終有一日這火也是要燒到坤德宮的,姿淵是待嫁的公主,身系和親重任,那火自然燒不到姿淵處,可是瞧坤德宮模樣,如今皇后不掌事,月貴妃素與皇后不合,如今這般模樣只怕落井下石之人不在少數,牆倒眾人推,素來便是如此。

果然,十一月二十五日,月貴妃著便親自到坤德宮來拿人了,原來不知是誰一封書信將翎琅與二殿下的舊事翻出來,只說她與二皇子有染,相互勾結,意欲謀權篡位。

凌君此刻依然還記得翎琅被拉出坤德宮凝於腮邊的醉人微笑,有些清淡疏離,卻又發自肺腑,走出大殿時她說了一句話卻是讓凌君此生難忘她說:“我終於可以見到他了,此生無論生死我都要與他在一起。”一切都明瞭了,原來那封信竟是她自己寫的,她的心思再單純不過,生死與共,希望以這樣的法子能見到二殿下,可憐翎琅的心思,竟是這般決絕,凌君不由得肅然起敬,這樣的女子不願同富貴,但是隻要在危難之時必定生死相隨,若然二殿下如今處居高樓鳳閣,她必是遠遠相望,然而一旦落難,拼死也要相隨。這樣的女子大仁大義,真真令人可敬可親,也不枉了二殿下一腔愛意。望著翎琅遠去,那一抹瘦弱的影子似飄在天際的一尾輕羽,漸漸消失在大殿深處。

凌君追出殿去,早已不見了人影,只留偌大的宮殿層層疊疊,瑟瑟寒風捲舞將衣襟飄起,陰沉沉的天天邊一片霧靄,腮邊一滴清淚,劃在眼角,一片雪花輕墜,落在鼻尖,原來竟下雪了,伸出雙手捧住落於塵埃的白雪,冷冷的在手裡化成幾粒如珍珠般大小的透徹冰晶。

今年的雪來得這般遲,彷彿便是要成全翎琅千年的愛戀與決絕的感情,宣和二十七年的這場大雪見證了這宮闈內的一場曠世

絕戀,翎琅的勇敢讓凌君覺得悱惻。徒然傷心墜地,雪花飛灑,輕墜在衣,她出來時只著了單薄的襖子,如今在風雪中站了許久,滿目之間除了紛揚的白雪,再無他物,站得久了那冷沁入骨髓早已忘了痛覺。

也不知站了多久突然只聽得後面一個渾厚的男聲說道:“這位姑娘,下雪了,何故站在這風雪中。”說著肩上一沉,一件雲錦披風便落在了她的身上。驚回首,那千年的期盼,萬年的等候,就在那回首一刻永遠的定格,他站在天地之間,漫天雪花如白羽輕飄墜落肩頭,容顏清俊,風姿靜立,玉腋金冠,一身宮紗紫袍,明靈如月,原來竟是他的子仲哥哥。

一瞬間,萬千心思如潮,張開口想說什麼,卻哽咽著說不出來,任淚眼朦朧將衣裳打溼。彷彿與他相隔千年之久,穿越歲月的厚重,相逢在這九天宮闕,漫天飛揚的白雪中那蒼白的容顏是心中永遠的追念。她的子仲哥哥啊,依然這般玉樹臨風,淚紛紛的墜在薄薄的一層白雪上,沁出一個個銅錢般大的雪窟窿。

白忠沅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原來是你,小梨,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他的話似一把刀子刻在心上,是了,自己是小梨,那個溫柔婉約如水的凌君如今還在千里之外的淮陰侯府之內。

她揚起綴滿淚水的一張素臉:“將軍你清減了。”說著心中的悲傷漫開如水,子仲哥哥,如今我竟沒有勇氣認你,這樣的小梨連我自己都覺得醜陋,咫尺相見不相識,痛在骨髓,原來愛一個人竟這般苦。

只聽見他輕輕的一聲嘆,在這靜謐的宮闕就似一聲龍吟,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抬起右手拂上她的臉,用修長的手指拂去她額角的淚水,“小梨,謝謝你。”

她已忘卻回話,呆呆的站在這宮闕繁華之上,漫天的白雪落滿衣裳,一層層將身子包裹,她已經忘卻了今夕何夕,眼中只有那在侯府月夜吹著《琅嬛調》的絕世男兒,從來舊事費蹉跎,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原來只消一眼,就再也無法忘卻。待回神,那紫袍身影消失在宮闕塵階之上,雲錦披風依然在身,隔斷了飛雪淙淙,披風上的溫度漫入肌膚,溫暖如春,這般熟悉的味道,這般深重的情感,她如何擔得起,淚又滿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