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八、情理之中
攻妻不備:老公不要啊 閃婚,老公深深愛 御龍劍之帝尊 極武天尊 草根警察 一品悍妃千千歲(無敵悍妃) 公主出沒,群臣小心! 越世尋君顏 至尊神 龍鬚溝
正文_八、情理之中
“到頭來,我也只是個外命婦罷了。”
貞一也實在無法相信這是她的人生:名門閨秀,在家為嫡,風光無限,可進了宮,身份完全顛倒了,尊卑不分,嫡庶不分,更讓她揪心的是,她錯過了每一次侍寢的機會……更為荒唐的是,最後她得了個外命婦的頭銜,還得幫忙照顧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楊玉環的姐姐妹妹們,也是外命婦,可她們怎麼還那麼好命?”
是呀,楊玉環的姐妹們還有春恩可得,可她什麼也沒有,只有眼前的這兩個坐在廊前伸手接雨水的累贅。
“天下竟會有如此薄情寡義的男人。”
貞一開始胡思亂想了:至尊將與先貴妃的餘孽丟給不得寵的自己,無非就是給至尊一個理由厭棄貞一,給她自己一個理由遠離至尊……可是貞一,到底做錯了什麼?
那天,下著與今天同樣大的雨,只是更加寒冷。
貞一在這迷宮裡走失了,又因大雨將至,只好委身某座宮殿。
“至尊好。”
年少無知的貞一總算在這偌大的皇宮裡偶遇至尊,真是件幸事!
至尊簡單地回了禮,接下來就什麼也沒了。
他和她,僅僅是兩個在廊前躲雨的陌生人罷了。
“大家,你可讓我好找!”
“傘,給她……你也早些回去吧!”
想來,至尊喚不出貞一的名字,只能用個“她”簡單自然過渡。
這都沒關係,貞一看中的,是後半句。
在這場傾盆大雨裡,貞一明白了“邂逅”帶來的甜蜜。
“好孩子,你知道你昨日去了哪嗎?那個宮殿只有至尊與花貴妃才能去的,你知道嗎?”
當然,初次體味到至尊的溫暖,隨之而來的也將是當時伏貴妃的炙熱。
“花貴妃?不是罪人嗎?”
畢竟是新人,貞一難免德行有虧。
“罪人不罪人得由至尊說了算呀!他們倆青梅竹馬在那所宮殿裡一起成長,這樣的情誼,就算是一方有罪,另一方也會原諒的呀……”
“可是,禮法何在?”
那時候的貞一,依然正直善良。
“這世上,至尊就是禮法……昨日至尊沒趕你走,這說明至尊對你也是有善意的,你若懂得感恩……”
伏貴妃那意味深長的話,為這位嫡女貞一打足了勇氣。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貞一就在那座宮殿廊前等著,手持雨傘,眼望遠方,日復一日,夜復一夜。
又是一個雨天。
“嫣兒……你?”
“至尊好。”
總算,她等到了他。
“至尊,雖然有些唐突,但至尊,如果您願意,我們裴家願意幫您!”
貞一知道,皇室採選,只為政治,不為愛情。如果自己能夠幫到至尊,自己將會和入宮以來的境遇截然不同。機會,一定要抓住!
“什麼?”
出身高貴的女人總會帶著驕傲,可能會在不經意間就給人盛氣凌人的氣息。
一向謹言慎行的貞一怎麼會突然就變得如此熱情?原來,伏貴妃誤導了這個女人。
“我願意!”
“你說的可是真的?”
曄很欣賞眼前這個年少自負的女人。裴家,又豈是她一人說了算?
年紀輕輕的她天真地發蠢,總是會被原諒的,畢竟年少,畢竟輕狂。
當然,曾經年歲相仿的曄也無知地以為,天下百家,都由他說了算呢!
“我願意成為,至尊需要的人!”
“你別成為我的累贅就好……”
她,真的好像那個人。曄
似乎還想對她說些什麼,但似乎心裡對她又多了幾分憐憫,不願將實話捅破,不願讓告白殘酷……但成長是殘酷的,懂得是殘酷的。那種滿身抱負而又無可奈何的痛苦他不好說,因為他說出的不夠深刻,還是得由她親身經歷,自己去悟,才更直觀可感。
對她無能為力卻只能深表同情的他撇下她,不管屋外瓢潑大雨,還是走了。
“你在看雨,我在看你。”
屋簷上的雨一串又一串地潑向那個年少不得志的她,掩蓋了淚水,淹沒了傷感。
“原來,我只是你的累贅。”
在那場寒冷的秋雨中,她又一次體會到了挫折失敗是何滋味。
在這場稍微溫暖的春雨中,她實在不願意再體會了,或者說,她悟到什麼了。
“禊兒,唐興,別玩水了,快進來吃些果子!”
這兩個孩子,是福不是禍。
至尊選擇將他們託付給貞一她這個不成氣候的無名小卒,讓蘇何兩妃誤以為他們已經隨著花啟嫣的死去而沒了寵愛,就是為了讓他們不被蘇何兩派相爭而誤傷呀!他們可是至尊最愛的女人的骨血呀!
那麼貞一她自己,只是個不成氣候的無名小卒,但總算幫到至尊了!
樂觀的貞一抱著這樣的念頭,笑著,哭著。
另一頭,被壓抑肘制了多年悲觀厭世的他,無法施展經緯之才,只好躲在藏書閣裡讀史消遣。
古色古香的書架上,整齊地排著一本本書。
“這還是皇宮嗎?”
曄坐在地上,看著架子,隨手抽出一本,只發現手上的書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內侍在修整藏書閣時,為了省時省力省通寶,只是將燒燬的書皮換新,書皮內泛黃的一頁頁都還帶著飛蛾死去留下的印記,還有那大小不一的窟窿。
“之前的皇宮可不是這樣的呀!”
在朝堂上又一次被壓制的他,看著眼前破敗景象,開始憶苦思甜了。在他小時候,宮裡的藏書一本本都是嶄新的,就算以前郎君貴主如何頑皮,如何撕扯書本,第二天等他們再來時,書架上那幾張破紙都會重新變回嶄新的書籍……可現在,大唐國力漸衰,再也沒有一天一換的能力了。
“天不佑大唐啊!”
翻看某本不知名的書,某一殘缺的頁,他發現自己所處境遇像極了末世該有的樣子:天災不斷,年穀敗焉;先祖揮霍,財用盡焉;人心各異,欲問鼎焉……他似乎預感到自己可能要成為末代至尊了。原來自己真的不愛嫣兒,原來自己以前對嫣兒起的誓是那麼靈驗呀!
“我,無能為力呀!”
他很想逃避這一現實,可是身邊每一個散發著腐朽香味的事物都在提醒他!
突然腦子裡靈光一現,他將手上的書死得粉碎,之後逃出這古老的宮舍。
“出逃的感覺,第一次那麼美妙呀!對至尊而言,那是出幸!”
他不想變成田舍漢,恪守禮制,但他又想痛快隨意,成為在鄉里阡陌間的孩提,矛盾呀矛盾。
在離藏書閣不遠處,他又看到那麼一群女人,因為她們,他不能能逃避,必須得有人君、人夫的樣子。
“妹妹好呀!”
“姐姐才好呀!漸榮妹妹也在呀!”
“姐……姐好。”
眼前看起來是和和睦睦的姐妹情深之景,實則這幾聲問候只不過是百無聊賴的後宮怨婦的例行公事罷了。不管是言內之意,還是言下之意,還是言外之意,誰都清楚,不是祝她長安而是咒她早死。
漸榮開始相信宮裡的代代相傳的一句話:三內靈風,變幻人心。蘇倚香,初次見面時還是個畏首畏尾,說話還要低頭結巴的小女
人,現在華服加身,聲音洪亮,舉止得體,談吐流暢……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了。
漸榮她自己,曾經風光無限,現在呢?只是曾經的蘇倚香。何如夢,有變過嗎?在宮嬪眼中就是溫柔善良的預備皇后,在曄眼裡就是最初喜歡敬重的大姐姐,在漸榮眼裡,她變了嗎?或許,如夢的變化,藏得太深,漸榮看不出。
“都虧了你的好姐姐呀,我可不好了!曄在我枕邊求著我舉薦張浚,可你的好姐姐楞是反對呀!讓我兩頭難做人……”
倚香這話說得巧妙,道出了曄對倚香的依賴非凡,道出瞭如夢已和曄敵對。
“男人的政治遊戲,我們這些女人又有什麼能力瞎湊熱鬧?舉薦不都是朱公所為嗎,反對不都是李公所為嗎?我們只是他們安插在宮裡的聽甕罷了。”
如夢雖然還是很懂禮節地尊那些大男子們為“公”,但從語氣中卻能聽出心之所向。
可她結尾的話,怎麼聽起來有些抱怨呢?這一點,確實變了,之前的她,可不會這樣的。
“胡說些什麼呢?我們都是曄的人……哦,原來只有我是曄的人。”
最近蘇何兩派僵持不下,所以口頭上的一時之快能爭取就盡力爭取吧!
“你們又在爭鬥些什麼?”
從遠處走來的曄似乎看開了什麼,一上來就猜出了她們打了一上午的啞謎。
“宮裡人都忙著帶瓜娃子去了,哪有空鬥呀?況且,我們姐妹一團和氣,七郎你在胡說些什麼?”
“是呀,曄,我們只是在商討上巳節該如何操辦呢!”
她們的明爭暗鬥,都瞞著曄,因為她們知道她們是在做錯事吧!曄看著眼前的女人,無話可說了,因為他看穿了她們在想些什麼,無非就是如何得到自己的隆寵,如何讓自己身邊的瓜娃子得到隆寵,如何成為皇后乃至太后……
一步步摸索,一步步升遷,是值得褒獎,但成為亂世皇后,更有可能是末世皇后,又有何意義呢?可是,儘管那些聰明女人沒能得到天時地利人和,但曄也不能剝奪她們選擇積極向上爬的權利呀,她們和那些安居盛世的妃子一樣,有選擇為自己奮鬥的權利呀!
“辛苦你們了。”
看著眼前這些可憐的女人,曄也只能以一言九鼎的至尊之名,聊表慰問了。
目送失意的至尊遠去,她們臉都笑酸了。
漸榮發現曄是那個變化最大的人,從前的他認真,深情,自信,雄心勃勃,現在呢?誒。
而這些變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曄的人的她們都看不出嗎?
“還以為姐姐會怎麼圓謊呢,原來飽受宮人稱讚的聰慧也不過如此。”
“你精明你駁回呀?”
“這宮裡就是這樣,紅花需要綠葉襯,聰明人也要田舍婦襯,之前就是因為這宮裡太多田舍婦才襯得姐姐異常聰明,現在田舍婦都沒了,就剩聰明人了,一群聰明人在一起較勁,倒難分高下了……算了,我還是老實回我的殿裡帶我的瓜娃子去了。”
漸榮有些吃驚,在曄不在場的時候,眼前這兩個善於隱藏的女人突然顯現了本性,或許這就是明人不說暗話的道理吧?
反正,就算漸榮再吃驚,這場聰明人之間的對弈,也沒有她參與的份了。
什麼都沒有,拿什麼和她們鬥呢?
“潑墨,去貞一那吧!”
也不知這宮是怎麼了,百年前的靈風吹拂每個宮人的老面孔,而宮人們一天天僅僅是簡單重複昨日的對話,動作,故事……之後各司其職相安無事到這個七月。
“李茂貞犯闕……至尊出幸華州!”
注:聽甕古代最原始的竊聽器。
(本章完)